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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了就会犯困,于思奇也是一样。
只不过在他顺利的进入梦乡之前,他有个在意的事情需要去弄清楚。
“神父你不去休息吗?”
听到于思奇的发问,安神父依依不舍的把目光从书本上移动到了他的身上,说:“休息的方式其实是有很多种的,肉体上的疲惫对我来说其实不值一提,精神上的困倦才是影响我的主因。对于我们这些专注于信仰的人来说,还有什么能比得上看书更方便缓解精神上的疲劳呢?所以,请不要把‘不睡觉’当做是‘不休息’。那不光会让你思维狭隘,也会使你的视界受限。”
面对安神父说教般的解答,于思奇自然是听在耳中,记在心里了。
倒是费尔,他显然还不熟悉神父的套路。
“我还是第’能够缓解疲惫呢。果然,我也是个‘思维狭隘’的人。”
“那倒未必。我虽然对你了解的不多,但是根据这些书籍来看,你多半不是一个有信仰之人。没有信仰,自然也就无法从书本上汲取力量了。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或许并非单纯只是因为你的‘思维’造成的。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在思想方面,自己还有前进的空间呢?”
安神父忽悠人总是一套一套的。因为熟知他的套路了,所以于思奇在见到费尔一副深表赞同的表情时,甚至都不会感觉到惊讶。
“思想吗?那确实是我最为贫瘠的一部分。不过我倒是有点好奇,神父是怎么从那堆书本里,就能够察觉到这个事实的?”
费尔的问题其实也正是于思奇想问的,既然他都自己主动问出来了,那于思奇自然是待在一旁当个安静的听众就行了。
“这其实很好理解的。在你们把时间都花在那些看似稀有却实际并无太多价值的物品上时,我已经把这里面的书都大致翻阅了一遍。然后我很快就注意到了,在这些书籍里面,只有少数几本关于宗教和仪式的书籍。大多数,都是关于传说和逸闻之类的书籍。而且,我还注意到了,你似乎很喜欢收集他人的传记,也很喜欢替别人把传记中言语不详的内部,进行补完。其实在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大致有了一个比较粗浅的认识。只不过,真正让我确定下来的,还是这一本你写得最精彩的这一段。”
安神父把手里的书翻了过来,呈到了于思奇的面前。
黑色的印刷体和墨绿色的手写体将整章篇幅都塞得满满的,上面有些地方还粘贴着从某些地方裁剪下来的日记片段。看着那些细小的字体,为了让自己更好的去理解它们,于思奇决定将其读出来:“权力不应该被当作一场游戏,又或者从根本上来说,以游戏的态度去看待权力,是否对权力本身不公平呢?
为了确认这点,我拜访过很多人,其中大多数都是曾经在这个国家担任要职的重要人物。
比如内务大臣兼军事总管杨先生就曾抽出宝贵的三十秒时间,回答了我一个比较冒进的问题。当时问题是——
‘你是如何看待自己手中的权力呢?’
‘我?只是陛下赋予的一种义务而已。’
机智的杨先生是这么告诉我的。尽管我不能否认这或许又是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可是,这毕竟只是一家之词,还不足以让我心中的疑问划上句号。
(黑色的印刷体到这就结束了。很显然,费尔并不满足这么短小的内容。他通过从别处收集到日记片段和回忆录,完善了这位作者没有公开的内容。)
于是,我又更进了一步。不久之后,我有幸在一场不算公开的私人宴会中,遇见了一位美丽的女人,她和其他人都有些不同。在这浓妆艳抹的酒池肉林中,身袭白衣的她就像是不曾蒙尘的星光一样,是那么的特别。关于她的身份,根据我后来的了解,她居然是陛下最为信任的计定者。所谓计定者,其实就是为这个国家的主人出谋划策的存在。而且,据说这个国家还有很多现行的法令法规都是由她起草的。所以能在这里见到她,真是个非常非常让人觉得这简直就像是意外惊喜似的。而且更加让我喜出望外的是,她似乎并没有拒绝我的搭讪,只是提出了一个要求——不要试图约她出去吃饭,她说她已经回绝了至少五十个以上的邀请了。我当然是一口答应了,事实上,在答应之后我的心里还是有点后悔的。毕竟,如果能够约到这样的漂亮姑娘,任谁都会非常的开心吧!只不过,我终究还是个守信之人。所以,就直接开门见山的直奔主题了。
由于之前已经问过不少人同样的问题,也得到很多‘敷衍’的回答,这次的我想要来点特别的。随着‘你对于自己现在的工作,有认同感吗?’这样完全莫不着头脑的话问出口之后,我已经知道不能回头了。剩下的,就看对方的反应了。她听到我的问题之后,用一副能够看穿内心的表情看着我说‘我很喜欢自己现在的工作,也很享受工作之余,带来的地位和便利。其实,如果你只是单纯的为了完成你的毕业论文的话,完全不需要挑选这种特别复杂又晦涩的题材去书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就算做了,也未必能够产生什么明显的化学反应。反而会让你在同类人中,显得有些特别。我实话实说吧,这份特别并不会给你带来任何收益,只会让你未来可走的道路,变得更加的狭窄。’
只能说不愧是能替陛下排忧解难的存在。不光完美的回答了我的问题,更从旁敲击,反向告知了我,这样的做法是‘不明智’的。我当然不可能被对方的‘三言两语’给打消计划了,恐怕她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只不过,我没有注意到,接下来的时候,会发生自己根本不曾考虑过的事情。
当一位带着面具的男人站到她的身后,并轻轻地用手指拨弄她的秀发时,我理所当然的出面喝止了他的不文明之举。当时的我肯定不会知道,就在数秒钟之后,我会为自己这样愚蠢的‘见义勇为’而懊悔一生。
我记得很清楚,那个男人在我出面之后,并没有停下自己的意图,反而更有一点放肆的感觉。不光是动作上,还是言语上。
‘我都不知道你又新交个朋友呢!真是的,为什么不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呢?只可惜,还是太过锋利了,需要好好放入鞘中藏一藏才行!’
‘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总是那么轻浮么?我讨厌那样的你!’
实际上,当她开口说这话的时候,我自己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可惜,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可吃。接下来的情况就很好理解了,我目送着他们以非常亲密的姿态离开。一直到多年之后,我再次见到她时,我才从她那得到了我一直无法想通的答案。‘那个男人究竟是谁?’她笑而不语,只是把手指向王座。从那一刻起,我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连权力到底是什么都没有搞懂,就在那里妄图去把它跟某种东西挂钩的做法,是多么的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