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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殿内——
姌卿低着头打着璎珞,听到开门声,只抬头看了一眼,复又低下了头。
倒是站在一旁看着她打璎珞的熏儿见到进来的人便皱了下皱眉,轻斥道:“进门也不出声,吓着娘娘了怎么办?”
被训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夏子,他听到熏儿的轻声斥责,嘿嘿一笑,道:“奴才这不是有急事要告诉娘娘嘛,一时没注意这点细节,还请娘娘您恕罪。”
姌卿闻言抬眸白了他一眼,道:“你都进来了,还说这些有何用?”将打到一半的璎珞放到软榻上,“说吧,能让你那么着急的事,是什么?”
小夏子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略显严肃的道:“回娘娘,许嬷嬷跳井自杀了。”
姌卿怔楞了一下,道:“跳井自杀了?”
“是的,娘娘,就在小六子、小钱子和紫鹃尸体被发现没多久。”
“是么?”姌卿淡声道,“这个许嬷嬷到底是比小六子他们聪明许多。”
熏儿问道:“娘娘为何这么说?”
姌卿扭头看着软榻上已完成一半的璎珞,纤纤玉指轻轻抚着,道:“既然当时她没有如约去见太后,那就说明她很清楚太后对她们已经动了杀机,而现在自杀也不过是想求个善终,因为小六子和小钱子的死让她知道了,自己终究也是逃不掉的,与其到时候被太后想办法折磨致死,倒不如自己一死了之,也算是来个痛快。果然,不过一个晚上,宫里就少了四个人。”眼睑垂下,使得那蒲扇般的睫毛这种了墨瞳中的深思,“其他人可有什么动静?”
小夏子垂首道:“回娘娘,外面的人知道了此事就是感叹了一下,便再没有别的什么了。”
这个结果姌卿并不意外,毕竟在这后宫里,一个宫女太监的性命便如草芥般,而所谓的妃嫔,若是没有恩宠,也不会比这些宫人高贵到哪里去。
“太后那里可有别的什么动静?比如有没有私下查那毒是谁下的?”姌卿不认为卓太后当真会对此事不在意。
“回娘娘,太后如您所料,这几天总是宣召洁婕妤,想来是在指使洁婕妤如何分得宫权,不过还是有让李成暗中调查此事,不过您放心,按照您的吩咐,现在一切线索都指向齐昭媛,所以,最后太后所得的结果也会是如此。”
“那就好。”姌卿勾唇一笑,重新拿起璎珞,“那就便让她老人家忙着吧,若是她太闲,本宫可就不能闲了。”
小夏子笑着道:“娘娘您便放心吧,这几个月太后她一定是闲不下来了。”
“这点本宫相信,本宫可是对……”说到这里一顿,看着小夏子一副等着夸奖的样子,姌卿抿唇一笑,道:“本宫可是对芙婕妤她们很有信心的,只要有她们在,后宫绝对不会消停的,到时候太后可不就是又要忙了?”
小夏子伸长了脖子等了半天,以为会得到夸奖,可令他失望的是,姌卿并未如他所愿,便委屈的苦着脸,道:“娘娘英明。”
瞧着小夏子这般如同没讨到糖的小孩子的样子,姌卿忍俊不禁,道:“是吗?可是你这脸上的表情可不是如此,怎么,莫不是你对方才本宫所说的话有什么不赞同的?”
小夏子嘴一撇,吸了吸鼻子,语气含着委屈,道:“奴才不敢,奴才方才所说句句发自肺腑。”
他这个样子,不止姌卿,连熏儿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指着小夏子好笑道:“你这皮猴,少在娘娘面前耍宝!”
小夏子闻言便收起脸上委屈苦闷的表情,嘴一扬,眼珠滴溜溜的转着,笑嘻嘻道:“熏儿这话说可就不对了,奴才那可是为了博得娘娘一笑啊!娘娘整日闷在凤栖殿里,原本就气闷,若是心情再不好,那不是对身子无益嘛!您看现在娘娘笑得多美啊!”
“这么说,本宫还要谢谢你了?”姌卿闷笑道。
“不用不用!”小夏子大摇其头,“逗娘娘一乐是奴才应当的,娘娘不用因此赏奴才,不过,若是娘娘想赏奴才的话,奴才也不是那不识趣之人。”
“……”熏儿看着小夏子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你脸皮还能再厚点么?”
“噗嗤!”熏儿这句话彻底让姌卿笑了出来,指着这两个人,摇头笑道:“原本本宫也担心这几个月会很闷,可这会儿看来却是白担心了,有你们这两个皮猴,本宫哪里还用担心这个?”
“娘娘!”熏儿跺了跺脚,指着小夏子道:“原来在娘娘心中奴婢就和小夏子一样这么不可靠吗?”
“这话怎么说得?”这下换小夏子不依了,“奴才怎么就不可靠了?娘娘有什么吩咐奴才都能做好,娘娘不笑了奴才也能想办法让娘娘一乐,娘娘您来给奴才评评理!”
“哪有人自己要奖赏的,单凭这点你就不是可靠之人!”熏儿在一旁凉凉道。
小夏子眼珠子一转,道:“不管你说什么,总之一切都是娘娘说得算,既然方才娘娘拿你和奴才相提并论了,那么若是奴才当真不是可靠之人,那便说明熏儿你同样也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小夏子想了想,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道:“对了!奴才想起来了,是五十步笑百步,你现在便是五十步笑百步!”
“你!”没想到被小夏子这么反将了一军,不由得恨得牙痒痒。
还不等熏儿开口回击,便被姌卿出声制止,道:“行了行了,你们别吵了!让本宫清静一会儿!”扶着额头,姌卿一脸无奈。
姌卿这么一说,二人便都听话的静了下来。见二人终于安静了,姌卿才对小夏子道:“小夏子,你且派人好好盯着,若是有什么变动,一定要尽快通知本宫,知道吗?”
姌卿这一嘱咐,小夏子马上恭敬地应声道:“诺,奴才知道了。”
“嗯,那你先下去吧。”
“诺,奴才告退。”小夏子转身离开之际,又对熏儿做了一个鬼脸,在熏儿发火之前,便“嗖”的一下开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