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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昂嘴角微微一勾,当真学着他的样子夹了一个饺子放入口中。
“怎样?的确不错吧!”漠河灌下一口酒,满眼得意地对着杜子昂挑了一下眉。
杜子昂勾着嘴角但笑不语,很给面子地连续吃了三个饺子下肚子,方才再给自己斟上一杯酒,细细品着。
漠河一口酒一口饺子吃得那叫一个欢畅,还顺带嫌弃杜子昂:“这喝酒呢就要大口大口的才过瘾,你这样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杜子昂笑着饮下一杯,也不生气,只是淡淡说道:“贤弟这喝酒的架势倒是像极了我的一个老友,改日倒是可以介绍你们认识认识,杜某相信你们绝对可以一见如故,成为至交。”
“哦?是么?”漠河笑得爽朗:“那感情好!改日一定要将人介绍与我认识认识!我这辈子就喜欢结交爽快之人,越爽快越好!”
杜子昂道:“那人不光是喝酒的架势与贤弟十分相似,就连用剑的意境和言谈举止都有颇为相似之处,只不过杜某的那位朋友只在熟人面前流露出真性情,相较之下还是贤弟活得比较洒脱。”
“那是当然!”漠河言语之中带着几分自傲:“这世上能活得比我洒脱的人大概就没几个了!我现在对你所说的那位朋友是越来越感兴趣了,杜兄可一定要给小生引见啊!”
杜子昂将酒杯斟满,轻轻挑眉,道:“待杜某找到那位朋友便一定带他来见贤弟。哦……忘记问了,也不知贤弟出自何门何派,是否介意再多认识一位魔门中人。杜某的那位朋友与十二殿中的莫名阁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若是贤弟介意,那就另当别论了。”
漠河的脸色第一次出现了微妙变化,虽说只是那么一刹那的僵住,但也足够让杜子昂找到自己想要得到的讯息。
杜子昂从来不相信一个无门无派的散修可以年纪轻轻便拥有如此高深的修为,唯一的解释便是这个修仙者不愿意被人发现自己的师承来历,原因是他估计在躲避师门。杜子昂虽说并不会刻意去打听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了解一个人的身份是他这么多年自身在外的习惯。只有了解清楚了才能大概明白这个人对于他而言是敌是友,也能知道这个人出现在他们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
漠河右手下意识摸了一下左手袖口,而后很快放了下来,脸上依旧扬着那个看似没心没肺的笑容,只是笑容之中多了一点不自然的戒备。
杜子昂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把酒杯和酒壶搁置在石桌上,长身而起,淡淡看了漠河一眼,径直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笑容之中带着些许高深莫测。
“杜桓。”
漠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杜子昂生生止住脚步,眼眸顷刻间变得深邃了几分。
这个名字,多年不曾被人提起,许久未曾被人叫过,杜子昂险些都要忘记了自己的本名,而这个世上知道他名的人本就不多,更别说是一个他毫无印象的人,这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漠河的来历。
杜子昂没有转身回头,因为身后的那个人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有不同与往常的沉稳声音缓缓传来。
“我……是一名杀手。曾有人重金请我去杀一个名叫杜桓的人。金主告诉我,那个杜桓有可能是一个普通人,也有可能是一名隐藏极深的修仙者。我与金主的约定是,若杜桓是普通人,我便不杀他,若他当真是一个极其会隐藏自身修为的修仙者,我便立马将其除去,为金主以绝后患。杜兄,你说好笑不好笑。这世上当真有可以将自身修为全部隐匿去的修仙之人么?若当真有这样的法门或者灵药,那岂非要天下大乱了?”
杜子昂仍然没有转身,只是抬头望着星空,好似在听人闲聊一般,随性答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也许这世上当真有这样的法门或者灵药也未必。虽说仙法有云,待修成天仙方能隐匿修为,但这世上有太多聪明人,或许有人已经创出了隐匿修为的法门和灵药呢?个人有个人的活法,就像贤弟一个修仙之人跑去当杀手一样,有些人喜欢炫耀自己的修为,大概有些人则是喜欢隐藏吧!”
“杜兄言之有理。”漠河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爽朗。他匆匆灌下一大口酒,背对着人时终于不再是那一张在人前万年不变的笑脸,嘴角挂着淡淡的嘲讽,双眼却是亮得惊人:“所以有些人喜欢将自己的身份公诸于众,则有些人则喜欢隐姓埋名当个隐世。”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他们二人均是半斤八两,又何必互相戳穿。
杜子昂笑了笑,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抬脚大步流星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他需要探知的讯息已经到手,而漠河想要知道的事情,他也已经告知。他们二人现在相当于是将各自的把柄都交到了对方手上,只看是谁先背叛谁,亦或是谁也不会背叛谁。毕竟两人并不算是同盟,也不算是知交,并不存在所谓的忠诚或者背叛。
院子里,杜子昂的气息已经消失,漠河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开来。他闭了闭眼,平生第一次体会到汗流浃背的感觉。
他从未想过能有那么一个人在不动声色之中便将他逼到这种地步,分明只是站在院中,分明没有散发出一丝一毫的杀气,却还是让他感觉芒刺在背,不得不全神戒备,仿佛下一瞬对方便能将他毙命当场。
这种生命无法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感觉很不好,十分不好,至少他到现在都还没能完全放松。
漠河如今已经可以完全肯定,杜子昂绝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是一个修为俱废的普通人,相反,杜子昂绝对已经不知何时恢复了功法,并且应该是比从前精进良多,否则不可能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就能让他无法转身面对。
酒坛子在他口中轻晃了一下,橙黄色的酒水慢慢渗透了出来,继而越来越多,将他衣裳都打湿了大半,而他恍然未觉,只是盯着酒坛上那一道道越来越明显的裂痕,露出了一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