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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三
好一会,任雨泽才说:“是因为这次没有提升你做副市长?”任雨泽冷冷的语气,像车外的寒风一样。{免费小说}
王稼祥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不是为我自己。”
“那就是说为了我喽?”任雨泽说。
王稼祥一下转过身来,看着任雨泽说:“难道你自己不感到委屈吗?你在新屏市这几年,长眼睛的人都看到了,你已经做的很好,给新屏市带来了巨大的变化,但他们还是这样对你,你不觉得憋屈?”
任雨泽慢慢的把头又扭向了窗外,说:“有委屈,但这不是我们退缩和灰心的理由,正如你刚才说的那样,还是有很多人看到和感受到了我们的工作,这就够了,我们难道非要用职位的高低来彰显自己的成绩吗?”
车厢里很安静,王稼祥说:“但我还是想不通。”
“是啊,我也想不通,可是我们的生命还要延续,我们的理想还为实现,我们就不能轻言放弃。”
“我真想放弃,不是为我,是为你。”
“谢谢,但要是真的你那样做的话,我会瞧不起你的。”任雨泽淡淡的说。
王稼祥“嗨”了一声,说:“昨天会后,大家都感到挺伤感的,不过都不愿意去找你,大家知道,所有的安慰都是空洞和贫瘠的。”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好好干吧,新屏市还需要你们,要是你们都撂挑子了,那才是新屏市的悲剧。”
王稼祥低下头,他也有千言万语,但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一会任雨泽连续的接到了几个问候电话,其中有公安局武平的,还有大宇县凤梦涵的,她们都不同程度的表示了他们对任雨泽的敬重和难舍之情。
这让任雨泽也有点眼眶湿湿的了。
路上很多路段都有冰雪,所以车开的不是很快,到省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吃饭的时候了,天也有些蒙蒙黑了,初春的夜晚来的特别早。
任雨泽他们就在省政府的招待所住了下来,登记好房间,任雨泽问王稼祥:“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王稼祥说:“我送你来的时候,尉迟副书记他们都说了,让我一直陪着你,等这面工作落实好了,和你一起回去。”
任雨泽点点头,说:“那就委屈你住一两天了。”
“瞧你说的,我们之间还用如此客气。对了,市里的领导商量过了,准备等你这面安排妥当了,给你好好的搞一个欢送酒会,所以我还要随时掌握你这里的情况,好让那面根据时间,提前安排呢。”
任雨泽想客气两句,但又觉得也没必要,欢送宴会那是肯定要办的,这由不得自己。
吃饭的时候,王稼祥还是忍不住说:“对你任书记,你估计你的工作会安排在什么地方?”
任雨泽筷子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说:“应该是巡视员,或者调研室什么部门吧?”这个问题任雨泽路上也仔细的想过,自己这次不管怎么说,不是处分降级,那么就算有人想在背后搞怎么名堂,却肯定无法把自己的级别弄掉,所以只有这些闲职部门可以放了。
当然了,也可以去人大,或者政协,但估计可能性很小,自己这个级别去了真还不好安排,再说了,自己也太年轻一些,去哪些部门有点扎眼的。
至于部位,厅局,那肯定是不会让自己去的,自己去了当厅长,嘿嘿,美死你了,人家既然是要收拾你呢,就不会让你还这样舒坦的,所以只能是第一种可能性。
王稼祥看来还是有点想不通的,摇着头,就一口喝掉了自己门前的一杯酒,说:“奶奶的,这那是人待的地方啊。”
任雨泽说:“你不要忘记了,新屏市刚去的那个绍书记,人家也是调研室下来的。”
王稼祥一愣,说:“那不一样,不一样啊。你这是受。。。。。”王稼祥那个‘贬’字差一点就处说口了,他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任雨泽也知道他想说什么,心里也是有点酸酸的感觉。
吃饭饭任雨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王稼祥和司机在旁边房子里,本来王稼祥还想过来陪任雨泽坐坐,但看他拿起了电话,王稼祥就很识趣的离开了房间。
任雨泽是准备打给电话,他想要联系一下云婷之,因为任雨泽也想过,既然自己都这样了,云婷之只怕也好不到哪去,那么,自己是有责任安慰一下云婷之的,至少自己应该比她更坚强一点。
但是,任雨泽很遗憾的发现,云婷之的手机是关上的,这更让任雨泽心里惴惴不安,作为云婷之这样一个市委书记,她的手机没有重大的事情,绝对不会轻易的关机,那么他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呢?
这完全是一种毫无头绪的猜想了,想到后来,任雨泽有点担心,有点惶恐,也有点焦虑,他真想此刻就感到云婷之住的打饭去,当面见见她,看看她是不是病了,或者因为伤心而在家里独自忧伤,想到云婷之泪流满面的样子,任雨泽就觉得自己的心也碎了。
这个夜晚任雨泽还是没有睡踏实,心里总是在担忧,晚上和昨天夜里一样的,做了好几个恶梦,整个夜里,他都在和好多猛兽搏斗,如果不是后来被王稼祥的敲门声惊醒的话,估计任雨泽还会这样一直的斗下去。
简简单单的吃了一点早餐,王稼祥和司机就送任雨泽到了省委大院,看着大院里两排青翠的松柏,任雨泽的心底油然而生产生了一种庄重,肃穆和畏惧的感觉,他从来都没有如此深刻的体会过,只有当权力离自己渐行渐远的时候,才会对权利生出一种更大的敬畏之情。
任雨泽到了省委后院的组织部,他怀着惴惴的心情踏进了这里,当他刚刚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时,那个值班的干部就马上站起来说:“谢部长一早就吩咐过了,说你要过来,请任书记随我来。”
任雨泽点下头说了声谢谢,就随着这个值班的干部一起到了一个小会议室里,任雨泽进去之后,有点诧异的看看这个值班的干部说:“在这?”
这个干部微笑说:“是的,请任书记稍后,我马上请谢部长过来。”
任雨泽眉头一皱,今天看样子不简单了,还在这样正式的场合会面,从任雨泽自己的印象中,好像还从来没有到过组织部的会议室坐过,当那个干部离开之后,很快的又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孩,笑的很甜,就像会议室里的暖气一样,让人一身都是暖暖的。
她手脚麻利的给任雨泽把水泡上,说:“请任书记慢用。”
任雨泽也只好还一个微笑,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现在任雨泽听到谁叫他任书记,总感到有点别扭和难受,但他想一想,在这个时候,别人实在也不好改变对自己的称呼,何况,也确实没有适当的称呼。
任雨泽抱着搪瓷水杯,让自己的心情慢慢的镇定下来,他不愿意别人看到他的紧张和脆弱,他从来都以为自己是坚强的,所以在年轻女孩离开了会议室之后,任雨泽就强迫自己笑一笑,当然了,起初笑的很勉强,应该也很难看吧,但后来任雨泽把这当成了一个有趣的事情了,他就不断的变化自己脸上的表情,再后来,慢慢的他就能很自然的微笑了。
这关键还是个情绪问题,当任雨泽已经面临这样的一个残局的时候,他昨日里的那种沮丧和颓废也就少了许多,不已经已经已经了,自己也只能认命,只能坦然面对了。
这个等待的时间有点太漫长了,漫长的在任雨泽的感觉里已经可以回一趟新屏市了,确实很长,这也是任雨泽有生以来最长时间的一次等待了,盘指算算,这些年里,任雨泽还真的没有来用这样长的时间等待别人,真没有。
这样过了有一个小时的样子,会议室的外面总算传来了脚步声,任雨泽就站了起来,他想,这绝对是谢部长了,因为刚才在等待的这一个多小时里,几乎就没有听到过一点声音。
到就在这个时候,任雨泽的电话却响了,他赶忙掏出来一看,是云婷之的电话,任雨泽犹豫了一下,而会议室的门也同时打开了了,是刚才那个给任雨泽倒水的年轻女孩推开了,在他的身后,站着好几个人,但当先打头的却不是谢部长,而是几年前任雨泽在京城里见到的那个中组部的萧副部长,在他的身后,还有北江省的省长李云中,最后一个人,才是谢部长。
任雨泽只用了很短的一点时间,就从惊诧中反应过来,他果断的关掉了手机,忙招呼说:“萧部长你好,李省长,谢部长你们过年好。”
他的脸上挂着微笑,这当然是因为刚才练习的结果,但心中依然是不解和疑惑的,怎么这样呢?自己还惊动了中组部的萧副部长?至于吗?
萧副部长只是稍微了笑了那么一下,就收敛起了笑容,伸出手说:“任雨泽同志,让你久等了,我们在楼上商讨了几个事情,把你冷落了。”
李云中和谢部长也一起点头,李云中说:“是啊,是啊,雨泽同志等急了吧?”
任雨泽忙和他们一面握手,一面说:“没有,没有,首长们事情多,我能理解。”
“嗯,嗯,理解万岁。”李云中用力的握了一下任雨泽的手。
很快的,中组部萧副部长和李云中,谢部长担任就绕过了条形会议桌,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任雨泽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了对面,任雨泽心里咚咚的开始跳了,这样的坐法他有点不安,像是很严肃的调查一样。
年轻的女孩给萧副部长三人都倒上了水,然后关上了会议室的门,在这个其间,他们都没有说话,都是在看着任雨泽,似乎在探究着任雨泽的心情,任雨泽也变得坦然了,该死的娃儿求朝上,就这么一回事情了,就算把自己撸到底,也随便他们,总不能把自己枪毙了吧?
好一会,萧副部长才摇摇头说:“不错,任雨泽,你够沉稳,连我老头子都不得不佩服一次你了。”
任雨泽淡然一笑说:“谢谢部长的夸奖,我实际上也紧张呢,只是你们看不出来。”
“这样啊,哈哈哈,你小子的伪装水平不错吗。”
任雨泽嘿嘿一笑说:“还成。”
萧副部长就一下子,很突然的收敛了笑容,这个表情的变换根本都没有任何的前奏,就像正在奔跑百码的小车,直接停下来,这几乎是无法做到,但萧副部长就硬是在不到0.5秒的时间里完成了这个高难度的动作。
任雨泽也是心里一紧,赶忙让自己庄重起来。
就听萧副部长说:“任雨泽同志,我代表**中央中组部和你正式谈话,希望你能认真思考和回答我的问话。”
任雨泽凝重的点点头说:“我会的。”
“那么好吧,我们就开始。”萧副部长看了看身边李云中和谢部长,他们两人能都颔首认可。
萧副部长说:“经中组部和北江省省委研究决定,准备任命你为北江市市委书记,并担任北江省省常委,对此你自己有什么意见和建议。。。。。”
任雨泽就觉得一下子,自己蒙了,整个蒙了,他有点头晕,有点眼花,感觉自己的眼前怎么有很多亮晶晶的小星星在闪动,他不敢相信这个话是从萧副部长的嘴里说出来的,但显然的,这绝不是开玩笑,更不是恶作剧,一个中央大员才没有兴致和你开玩笑,逗你开心呢。
任雨泽傻傻的看着对面的几个人,他想,都说强者无泪,却为何自己的眼里又盈满了泪花?难道说自己不是强者吗?自己岂止是坚强,自己还很执着,很自信!多少次的拼搏,多少次的奋斗,多少次的失败,多少次的等待;走过荒滩,涉过河流,穿越茫茫的沙漠,经过黑暗险峻的幽谷,自己一直默默地走着,探索着,追问着……迷茫、孤独、黑暗,它们曾经都是自己的旅伴。
但自己终于看到了生命中的春天,自己毕生的追求与梦想,自己看到了理想即将实现的晨曦,她正冲过层层乌云,在向自己挥手致意!自己怎能不流出激动而又幸福的泪花,甜美的泪花,如陈年的老酒,滋润自己的面颊,滋养自己因追求梦想而干渴的灵魂,滋养自己曾经迷失的心灵。。。。。
对面的萧副部长嘴里‘啧啧’了两声,说:“这人,刚把我对他的一点佩服又给颠覆了。”
李云中和谢部长都一起笑了,李云中说:“他估计是做好了断头的准备,没想到是让他进了洞房。”
谢部长也说:“肯定的,肯定的,不要说他,连我这几天都为他紧张呢,不过这小子还算不错,没有倒下去,这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但任雨泽在稍微的冷静之后,却说出了一个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了话:“那云书记呢?”
李云中就脸色稍微的有了一点改变,萧副部长也是很惊讶,这个任雨泽没有关心自己,到先关心起云婷之了,看来啊,他现在开始为云婷之担心了,这个年轻人啊,真让人捉摸不定,自己见惯了这样的谈话,也见多了听到这样消息之后的狂热和兴奋,但像任雨泽这样,先在这大喜之中去关心别人的人,真的还没见过。
李云中看了一眼萧副部长,萧副部长点下头。
李云中就说:“好吧,既然你也是常委了,那就给你也通报一下吧,昨天下午在省委的会议上,萧部长代表中央中组部,对北江省也做了一个人事任免通知,王封蕴同志和季涵兴同志都调离北江省,回京城另有重任,我接替了省委书记的职务,苏副省长接替了我的职务,云婷之同志接替季副书记的职务,现在你明白了?”
任雨泽听的云里雾里的,好一会才点点头说:“这么大的变动。”
萧副部长说:“是啊,这个事情中央也很关注,北江省这几年已经落后其他省份很多了,怎么说呢,班子的原因在这里面也占有很大程度的影响,所以以后任雨泽同志啊,我们希望看到新一届的省领导班子是一个团结,共进的班子,在这里面,你自己也要严格的要求自己,不能骄傲,好好的配合以李云中同志为核心的领导集体的工作。”
任雨泽连连的点头,他现在很多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今天的这个变化太突然,让他一时也不能完全的平静下来。
谈话继续了半个多小时,这样的谈话其实也绝不会有什么难点的,没有哪个晋升的干部会提出什么异议和不同意的,何况任雨泽这次的晋升更是让他意想不到,喜出望外,他除了不断的点头,他还能说什么呢?
萧副部长虽然在这里面的级别不算最高,但由于他所处的那个位置不同,所以整个的谈话都是以他为中心,由他主导的,在正式的谈话结束之后,萧副部长说:“刚才我们也碰了个头,云中同志希望你尽快的到岗,接手北江市的工作。”
任雨泽说:“好的,我回去之后就抓紧交接新屏市的工作,力争早点过来。”
李云中点点头说:“任雨泽同志啊,你要知道,北江市的工作也很复杂和繁重的,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啊。”
“是的,我会认真对待。”
“行,我没有其他的什么事情了,谈话结束之后,你也不要在省城多待,赶快回去把新屏市的工作交接清楚,早点过来,这样云婷之同志也才能早点到岗,不然省委很多工作都无法进行。”
任雨泽忙说:“结束之后我马上就返回,绝不影响省委工作展开。”其实任雨泽心里也是明白的,李云中这个话还有另外的一层意思,那就是怕自己陷入到一些省城的宴请中,省城比不得新屏市,这里的风气和奢华要更浓郁一些。
萧副部长就对李云中和谢部长说:“要是你们没什么说的了,那我就单独和任雨泽同志说点事情吧。”
李云中和谢部长一同站起来,说:“我们要说的就这些了,那我们先过去了。”
萧副部长示意同意,任雨泽也站起来把这两人送到了会议室的门口,等他们身形消失在过道的拐角之后,任雨泽关上门,坐了回来。
萧副部长现在就没有了刚才那么严肃的表情了,很亲昵的看看任雨泽说:“最近很担心吧?”
“是啊,就在一个小时之前,我都还以为是要把我撸掉的。”
萧副部长嗯了一声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这次啊,全靠乐部长从中周旋,不然啊,真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呢?北江省太复杂啊,这次中央也算动了个大手术,这在近年来也是很少见的,但不动不行啊,北江省耽误不起了。”
任雨泽也深有同感的说:“是的,北江省是很复杂,我自己也是很有体会的。”
但任雨泽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依然还是担忧的,现在的任雨泽,已经转换过了思维,他已经站在了另一个高度在考虑北江省的政治生态了,固然,上面的出发点是好的,现在北江省党政一把手的和谐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了,毕竟苏良世和李云中是多年的搭档,他们配合起来自然会流畅许多。
然而,任雨泽不得不考虑到,这个苏良世自己也打了好多年的交道了,对这个人自己可是不敢恭维的,所以新一届的班子能不能开拓一个崭新的局面,现在说还有点为时过早。
萧副部长看着任雨泽略带忧虑的表情,说:“怎么了,雨泽,你在担心?”
萧副部长的话一下就把任雨泽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任雨泽很凝重的点下头说:“我有些顾虑,不过也许是我自己过虑了。”
萧副部长说:“是啊,什么事情都不可能万全,班子搭配是一样啊,需要考虑的方方面面太多了,有时候一个处理不当,就会带来和恶果,这次能化解北江省如此大的矛盾,也很费了一些功夫,只能先这样了,稳定和发展是主要趋势,个人有时候该委屈就要委屈一下,就像当年乐世祥部长一样,但熬过了寒冬,春天自然会来到。”
“是的,谢谢萧部长的教诲,我会尽量的配合好工作的。”
“这就对了,不要辜负了乐部长和很多关心你的人的希望,你这次真不容易,要知道,就是两天之前,你的事情才定下来,说不定啊,连你老丈人乐世祥现在都为你紧张着呢,哈哈哈,这老头子。”
“这一点请部长放心,我一定严格要求自己,另外,我想问下,上次在新屏市去的那个调查组是。。。。。。”
萧部长就笑了,说:“你一定很疑惑吧,那是中央对你的一次摸底调查,还不错啊,你没有让大家失望,你在新屏市的成绩是谁都抹煞不掉的。”
任雨泽长吁了一口气说:“原来是这样啊,都吓死人了,我以为是来整我的。”
萧副部长眼一瞪,说:“瞎说,你把我们都看成什么了?我们有那么荒唐吗?就说这次对北江省的调整,那也都是反复商议,反复开会研究的,固然,乐部长做了很多工作,但没有一个基本的定论,谁都不会草率行事的。”
“是啊,但当时我确实是很紧张的。”
“这一点都不奇怪,我们在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的时候,肯定是不能过于声张和暴露我们的意图。”
任雨泽现在算是彻底放心了,不过想到王封蕴书记,任雨泽心里还是有点惋惜的:“只是王书记这次受委屈了。”
萧副部长摇摇头:“话不是这样说的,不管谁对谁错,北江省这几年的政绩确实不太好,这是个难以否定的现实状况,就算没有这次北江省矛盾的大激化,按上面的意思,今年也是要调成一下封蕴同志的,一个地方停滞不前,那就是落后,这个是不能寻找客观条件的,既然你主政一方了,你就必须克服所有问题,把事情做好。办不好,你处理不了,那只能走马换将。”
“我感到北江这几年还是有很大变化的。”任雨泽小声的说了一句。
“你感到有很大变化?这是你夜郎自大,你去到全国看看,去到那些过去和北江省差不多的省份看看,我保证你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别的省份都是在日新月异的变化,说个笑话吧,连我隔上一段时间到有的地方去,我都会有点迷路,因为人家发展太快。”
这倒也是一个真实的问题,任雨泽这几年在外面跑得还是少,特别是南方的一些城市,那真的发展的脚步太快了,理解了这一点,任雨泽也心中生出了许许多多的感慨了。。。。
离开省委中组部,初春里的阳光有些慵懒透过大院树叶的缝隙,洒在任雨泽的脸上,又流到肩上,任雨泽的身体里有一股久违的感觉,暖暖的,十分舒服,他似乎沉浸在这久违而又熟悉的味道里,不能自拔。
自己几经坎坷的宦海之路,终于可以走上洒满阳光的旅途了!
多少讥讽,多少磨难,多少挫折,多少风雨,多少沧桑!都像过眼烟云,在雨后彩虹绚烂幻彩中消失了。任雨泽觉得自己的生命又翻开了新的一章,岁月又开始了另一段旅程,从此自己将踏上阳光雨露的芳草地,去朝拜自己心中的太阳!
而坐在车上等待任雨泽的王稼祥,确实抓头挠耳的坐卧不宁,他一会上车,一会下来,反反复复的重复着这个动作,搞的司机也紧紧张张的。
他们都很难估计任雨泽报到之后的工作安排,他们更担心任雨泽能不能经受住这个打击,所以在任雨泽远远的向他们走来的时候,王稼祥老远就跑过去接上了任雨泽,不无担忧的打量着任雨泽的表情,判断着会有什么样的一个结果。
遗憾的很,任雨泽的表情是平静的,像一滩死水一样,根本就难以看懂那后面隐藏的东西。
“任书记,怎么样?什么个情况,你到是说句话啊。”王稼祥很急切的问。
任雨泽就笑了笑,说:“上车,准备回新屏市。”
这个笑容应该还是正常的,可是看在王稼祥的眼里就觉得不正常了,这会不会是任雨泽伤心至极的一个惨笑呢?
“但是,但是你到说说情况啊。”
“说什么呢?”任雨泽反问。
王稼祥急了,说:“当然是说你工作的安排情况了。”
任雨泽就做出了衣服忧心的样子说:“让我到北江市来上班。”
说着,人也走到了小车旁边,司机早就拉开了车门,司机也是很想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等任雨泽上去之后,王稼祥又追问了一句:“那让你到北江市做什么工作?”
“担任市委书记。”任雨泽无精打采的说。
王稼祥就自己想了想,说:“也好,也算不错的。”
这回答到让任雨泽有点惊讶了,怎么王稼祥一点都没有表示吃惊的意思呢?但很快的,王稼祥自己就给出了答案。
“任书记啊,虽然你降了一点,成了副书记,但省成市副书记也和新屏市的书记差不多了,这不算一个坏消息,再说了,省城书记云婷之又是你的老领导,工作配合起来也好多了,不错,我看是值得庆祝一下。”
任雨泽哑然失笑,笑的让王稼祥都有点莫名其妙的,问:“难道你心里还不爽快,你想啊,在混几年,说不上云婷之调走,你就成书记了,那可是省常委啊,这。。。。。。”
任雨泽就打断了王稼祥的话,淡淡的说:“我什么时候说我是北江市的副书记了?”
王稼祥一愣,看着任雨泽,好一会没有反应过来,到是司机相对来说没有王稼祥这过度的投入,所以还能旁观者清,就在前面喊了一句:“任市长,你是北江市书记了,你成省常委了。”
任雨泽微笑说:“是啊,这变化连我自己都有点难以相信,但确实是这样了。”
王稼祥哎呦一声,说:“我的额个神啊,你怎么不说清楚,你不是要把人往死整吗?”
任雨泽呵呵的笑着说:“我说的够清楚了,是你自己没听懂。”
“靠,靠,靠,我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等着,等着,我马上给新屏市那面把消息通报一下。”王稼祥说着拿出了电话,就稀里哗啦的给新屏市所有认识的人报告起来。
任雨泽暗自笑笑,不过看到王稼祥打电话,任雨泽也想起了自己的电话还是关着的,他就赶忙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的信息,有江可蕊的,还有云婷之的,还有几个倒不是很相干的人的电话。
任雨泽就调出了云婷之的电话,但因为车上王稼祥正在眉飞色舞,嘻嘻哈哈的给新屏市通报信息,所以任雨泽一时也不好打电话,太吵闹了一点。
王稼祥连续的打了好几个电话,车也就到了招待所的门口了,任雨泽他们就一起下来,准备吃个饭返回新屏市了,这个时候,任雨泽才有机会给江可蕊去了个电话:“老婆,在干什么呢?”
江可蕊却欢快的说:“谈过话了吧,一早老爹来电话了,我和你联系不上,急死我了。”
任雨泽就知道江可蕊已经听到了乐世祥的消息了,任雨泽说:“嗯,已经谈过话了,我正准备往新屏市赶呢。”
“谢天谢地,这下就好了,我就放心了。”
接着任雨泽就把情况给江可蕊大概的说了一下,最后说:“我回去了给你详细说。”
江可蕊依然还是有点兴奋和激动的说:“好好,我等你,我等你,晚上犒劳。”
任雨泽嘿嘿的笑了,说:“嗯,那你洗干净等我。”
那面传来了一声“呸”字。
是啊,江可蕊怎么能不高心呢?她倒也不求任雨泽当多大的官,但是她真的怕这次会对任雨泽带来一个打击,她了解任雨泽,知道他对事业的热衷,剥夺了他的事业,那比要他的命都恼火。
任雨泽想了想,又给云婷之去了个电话:“云书记,我任雨泽,刚才你来电话的时候,我刚开始谈话。”
云婷之很温馨的说:“是的,我估计也是那样的,我昨天晚上谈的话,本来谈完准备给你去个电话的,但时间太晚了。”
“嗯,谢谢你的关心。”
“说什么谢谢啊,我为你高兴,比起我当省委副书记,我更为你的进步感到舒心,你理解我的这份心情吗?”
任雨泽说:“我当然理解,我从来都知道你会是这样的。”作为一个云婷之一手栽培的任雨泽,他深刻的体会着云婷之为自己感到高兴的心情,是啊,自己就像是一刻云婷之亲手栽下的树苗,自己的每一点点成长,都会让云婷之感到自豪,感到满足的,这种感觉常人根本无法体会。
“好啊,我也不多说什么祝福的话了,让我们彼此共勉吧。”
“好的,谢谢你。”挂上电话之后,任雨泽沉思了良久。
回去的路上任雨泽一扫最近的萎靡不振,路上和王稼祥也是谈的热火朝天的,这个时候,任雨泽手机也慢慢的电话多了起来,各种祝贺接踵而来,有省政府里面相熟的一些人,也有新屏市的干部,更奇怪的很有一些任雨泽根本都不认识和记得的人,也打来了电话。
任雨泽客气而礼貌的一一作答,但实在是电话太多,后来任雨泽就直接把电话交给了王稼祥,让他帮自己应付了。
王稼祥这一下就受罪了,整整的接了一路,关键的是,任雨泽的电话还不能随便的关掉,想不接都很难啊。
到新屏市之后,任雨泽一看还来得及回家吃饭,就和王稼祥他们分手了,王稼祥到是想请任雨泽坐一坐,任雨泽也推了,说自己有点乏,想回去好好的睡一觉,王稼祥最后也只能作罢。
这个夜晚的任雨泽是快乐的,整个家里都欢欣愉悦,老妈也听到了江可蕊的解释,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个省城市委书记到底算多大的官,但看到江可蕊那个笑嘻嘻的样子,她知道一定是好事,所以也兴高采烈的不得了。
凌晨两点十分的时候,任雨泽莫名其妙地睁开了眼睛。
任雨泽自己也有点惊讶,这是怎么啦?自结婚以后,还只有在出差或老婆不在身边的时候,自己才会在半夜醒来,他扭头看了看身边正熟睡的妻子江可蕊,她那边的粉红台灯还亮着,一定是睡觉的时候忘了关灯,她微微侧向任雨泽这边睡着,在淡淡的灯光下,脸上还明显流露着幸福的表情,嘴巴稍稍张开,好象随时在准备着迎接爱人的亲吻,肩膀露在外面,丰满的胸脯撑开了吊带式睡袍,一条自然的**仅仅露了个头便让人无限遐想。妻子熟睡的样子很是让人怜爱,任雨泽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地轻轻吻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