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蕾待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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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蓓蕾待放

    任雨泽看着这个让他曾有一丝莫名冲动的女人,她丰~满的身躯,状若含苞待放的蓓蕾,酷似粉装玉琢,着体便酥,恰好是对任雨泽的另外一种强烈的心理补偿,她真的居然就这样沉睡的在他的眼前,倘若这是个故事,老天爷让他以这样的方式遇到她,一种奇妙的感觉,让任雨泽突然有了一丝期待,期待什么呢?但眼下还不好说。<最快更新请到>

    任雨泽的嘴角不由浮现出一丝微笑,这样的笑意却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任雨泽就摇摇头,起身将窗帘拉上,他再次来到床前,柯瑶诗一直迷迷糊糊,嘴里喃喃的说着些什么,任雨泽静静的注视着柯瑶诗,他轻轻的给她盖好被子,悄悄地关上卧室的门,离开了.......。

    任雨泽刚刚关上了房间的门,柯瑶诗就睁开了眼,她眼中一下就多出了许许多多,浓浓郁郁的伤感,她喃喃自语的说,知道吗?我对你已经有了爱慕,却难以启齿,怕你冷冰的一句自作多情,让我难堪,只好用这老掉牙的方式。

    她还在心中想着——任雨泽,你不经意的出现在我的爱河里掀起涛天巨浪,你的出现似我在黑暗中的灯塔,拓出我人生的一片亮丽,我所有的爱已被你掳去,所有的情已属于你,我有博大的胸襟足以容纳你所有优缺点,难道这还不够?!看到你的身影,都会让我想起一首美丽的情诗,每次想到你,都会让我彻夜难眠,献给你一颗滴血的心,你忍心用你那纤细的手指撕碎!!不要犹豫,不要徘徊,驶过来吧!这里有你温暖的港湾!!

    柯瑶诗对任雨泽已经由最初的利用,变成了现在的迷恋了,这或许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她必须为此付出过多的伤感......。

    第二天一早,任雨泽便坐在政府的这幢楼小楼里,小楼已经在风雨吹打下寂寞地存在很多年,时间使它的墙壁变成了灰绿色,灰暗寂寞。有时候,任雨泽在无事可做的时候就会想象着,在这栋失去色彩的小楼内隐藏着多少鲜为人知的动人故事,多少的尔虞我诈,多少的阴谋陷阱,这一切的一些就如陈年老酒一样越久越浓。

    有时候,任雨泽看到这个楼的时候,会突然的想到古罗马帝国时代的那些城堡,或许在那个地方,也会和这个小楼一样,流传着许许多多的故事吧?一棵老树孤独地陪着这座小楼,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任雨泽爱上了办公室窗前的那棵老树,窗外那棵老树在春天之后慢慢的就发起了茂密的枝叶,象一把扇子似的展开在窗前,阻挡了大部分的阳光。

    太阳的光芒偶尔会透过树叶照射进来,但在大部分的时候,这里是阴暗的冷清,这份冷清沉落在任雨泽的心上,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死灰苍白。

    今天就是庄峰留给他的最后一天的期限了,自己的选择就将决定着江可蕊的命运,自己能够那么残忍的斩断江可蕊的政治生命吗?让她这样一个蒙昧无知,清纯无暇的女人来体验到宦海波澜中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骤雨吗?

    任雨泽犹豫了?他第一次在工作中,在大是大非面前,因为个人的感情开始犹豫起来。

    躲不掉的,庄峰的电话还是掐着点就来来了,任雨泽再次深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接通了这个电话,任雨泽并不清楚自己对庄峰说了些什么,只是知道,庄峰请他过去坐坐,任雨泽内心莫名的紧张,猛的挂断电话……庄峰给他的感觉好象蜘蛛埋伏在黑暗的角落里,张开罗网,正等待着他的猎物。

    窗外的天空变的昏暗起来,任雨泽没有急于的过去,他在窗前站了好一会,久久的注视着窗外的老树……。

    任雨泽慢慢的让自己沉静了下来,过往的那一幕幕惊涛骇浪般的往事也让他逐渐的振作起来,不就是几面受敌吗?这算什么,过去比这惊险的事情自己最后还不是都度过了,相信这次依然可以摆脱萦绕在头顶的乌云。

    任雨泽回身,大跨步的走了出去,他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脸上也泛出了若有若无的笑意,就这样,他走进了庄峰的办公室。

    庄峰脸上的微笑要比任雨泽更明显,他一点都不怀疑自己的判断,自己的手上已经抓到了一把很好的牌,作为对手,任雨泽现在却无牌可打,这样的情况应该是不多的,所以高兴一下在所难免。

    他站起来,迎着任雨泽走了过去,微笑着陪着任雨泽坐到沙发上,没等任雨泽把烟掏出来,他就先很主动的给任雨泽发上了烟,一面喊着秘书给任雨泽泡上了茶,倘如此刻有另外的一些人在,他们绝对无法看出其实这两人都怀有深刻的敌视。

    任雨泽喝了一口水,抬头看看庄峰说:“我思考好了。”

    “奥,是吧,呵呵,愿闻其详。”庄峰踌躇满志的看着任雨泽,没有丝毫的惊慌,他也多次的对此事做过判断,任雨泽其实目前能走的路并不是很多,只要冀良青在这件事情上站在自己的一面,也就几乎封杀了任雨泽所有的选择。

    当然,任雨泽可以固执的坚持他自己的决定,但那样做其实对他任雨泽一点都没有好处,只要自己开始发力,在电视台这个问题上展开行动,任雨泽不受影响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如果是一个聪明,理智的人,最好的选择就是妥协。

    而任雨泽从来都不是一个愚笨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任雨泽静静的看了庄峰一眼,他知道庄峰现在的心情,也知道庄峰是有资格高兴的,运气并不会总是围绕着自己,换句话说,运气对每个人都是均等的,现在庄峰在走了好运,当然,他是用了一些鄙劣的手段,为他自己创造出了一个绝佳的机会,这一点任雨泽并不愤慨,其实在官场上,不用手腕,不用机巧,本来也是不现实的,自己何尝没有使用过一些零零碎碎的手段呢?

    这里每天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个赌场中的正常活动,当权利机器开始运转的时候,所有身在其中的人都是赌客,那么这一次自己也就只能是认赌服输了。

    任雨泽轻声的说:“我仔细的想了很长时间,我也理解庄市长你期望的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在这个问题上我是很矛盾的,也许这不是一个好的习惯。”

    任雨泽的话让庄峰一下就感受到了对方的委屈和屈服,不错,任雨泽没有了过去的趾高气扬,也没有了过去的嚣张跋扈,他低调起来了,这应该是一个好事情,年轻人啊,是应该学会什么是退让。

    庄峰笑着说:“雨泽同志啊,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我们谁没有过年轻,谁没有过血气方刚的时候呢?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回忆到了我年轻的时候,那时候,哈哈,说个不怕你笑话的事情,有一次啊,那是好多年钱的事情了,我还在镇上当镇长,为了几千元的一笔村民补助款,和我们当时的镇党委书记,差点还干上一架,现在想起来自己都感觉好笑,但这个人啊,总是要在不断的磨砺和挫折中才能成熟起来,你看看现在的我,是不是早就没有了锋芒毕露的气概了。”

    “是啊,是啊,也许是年龄的关系吧,我在很多时候自己都感觉自己太过认真了。”任雨泽摇着头在感慨着。

    庄峰侃侃而谈:“认真不是坏事,我们党一贯就讲认真二字的,但我们这里不是搞科研,我们是搞社会,这里的情况就复杂了许多,在认真的同时,还要学会灵活和妥协,其实说穿了,我们在这个地方的所有工作,都是在围绕着妥协,退让,扯皮,协商,乃至于最后的统一,是不是这样呢?雨泽同志?”

    任雨泽点点头,他心里也清楚,庄峰说的这些道理是一点都没有错的,自己也早就洞悉了官场的真正内涵,庄峰的理论没错,只是他断章取义用错了地方,不过今天任雨泽不是来和庄峰交流领导经验和工作体会的。

    所以任雨泽就说:“嗯,庄市长说的不错,看来如果我这次不妥协一下,真的说不过去了,呵呵呵。”任雨泽笑了起来。

    庄峰眉头一皱,这小子的确不是一般人,在现在这样不利的局面下依然可以笑的出来,够胆气,够魄力。

    “呵呵呵,好好,这么说雨泽你是要给我一个面子了?”庄峰笑着问。

    任雨泽低下了头,长嘘一口气说:“是的,庄市长这个面子我不得不给啊,我不再坚持从省里邀请专家评标的想法了,也不会为高速路在全省做广告了,你看这样够吗?”

    任雨泽有点很落寞的说出了自己并不想说的话。

    庄峰很认真的凝视着任雨泽,他从任雨泽的表情,一直看到任雨泽的眼睛,再透过了任雨泽的眼睛,看到了他的内心,任雨泽垮了,他认输了,以自己多年看人看事的经验来说,他垮的彻彻底底,完完全全了,他的意志,他的坚强在此刻已经化为灰烬,那好吧,记得有句话叫着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自己不能给予任雨泽任何的喘息机会,就在今天,就在此时,一定要迅速将其拿下!

    庄峰表情凝重的摇摇头,说:“这样还不够。”

    任雨泽一下就惊讶的抬起了头:“还不够?”

    庄峰咄咄逼人的说:“当然不够了,这不过是第一步。”

    “那你还想怎么样?”任雨泽一下就站了起来,有点气愤的看着庄峰。

    庄峰心中暗笑着,任雨泽的反应很正常嘛,他要不这样跳起来,那就不是任雨泽了,那自己反倒还要怀疑他的诚意,看来不错,他是要崩溃了。

    庄峰好整以暇的说:“坐下,坐下,雨泽啊,坐下慢慢听我说吧,刚才我们还探讨了年轻人的血气方刚,怎么你马上就忘记了,还是心平气和的想想,不要因为一时的义愤,最后误人误己啊。”

    庄峰的话像是具有强大的催眠效果一样,让任雨泽也慢慢的安静了下来,他有点颓废的一**坐了下来,鼻子里不断的喘着粗气。

    庄峰饶有兴致的看着任雨泽这个样子,想笑,但没有笑出来,说:“这样吧,雨泽,你也知道,梁老板这个人还真是不错的,对人很讲义气,当然我也知道,你不会在乎什么的,但只要你保证在接下里的招标中让他中标,那么我也给你一个保证,电视台的事情很快就摆平,而我还会建议让江可蕊同志担任广电局的局长,我是绝不会食言,你呢?”

    庄峰说完这些话,眼光就变得灼热起来,他已经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了,梁老板的三百万元早就到账,只要帮他拿下项目,自己至少还能在进账一两千万,有了这笔巨大的财富,自己会让自己的位置更稳当,自己会用它们为自己打点出一条更好的上升通道,有时候啊,这人要是运气好了,真的想什么就有什么。

    任雨泽沉默无语了很久,他几次张口想要提出反对意见,但最后都还是忍了下来,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落在 了庄峰的眼里,庄峰其实此刻的心情也是很紧张的,他无法判断任雨泽的底线到底在那里,这也是一种赌博,一旦自己的要求对任雨泽底线冲击的过大,任雨泽也是有可能翻脸的,年轻人啊,总是会有自己的一些怪脾气,特别是任雨泽这样一个历来都很骄傲的人,更是如此啊。

    所以庄峰慢慢的眯起了眼,静静的等待着任雨泽的表态,他的心也砰砰的极速跳动起来。

    任雨泽挺直的腰板开始佝偻起来,他刚才眼中炙热的光芒也散去了,他有点无助的看看庄峰,最后只能微微的点点头,说:“那好吧,就这样。”

    庄峰如释重负的笑了,他快步走到了办公桌前,拿起了前几天让任雨泽看过的那份财政局准备对电视台资金检查的报告,笑一笑,轻轻的撕开了,一面说:“任市长你能这样处理我很高兴,你也放心好了,我会尽快的给冀书记建议,提升江可蕊同志为广电局的局长。”

    庄峰并不担心任雨泽的反悔,因为作为官场中人,私下订立的协议有时候是比官样的文件还要牢靠的,何况关于电视台的那件事情依然还是有效的,自己随时都可以再把它拿起来使用。

    任雨泽看着庄峰把那个清查电视台的文件扔进了垃圾筐中,似乎他的心情还是很复杂的,他的脸上没有露出了太多的轻松来,倒像是有一种纠缠在内心深处的忧虑隐隐约约的环绕心头。

    庄峰真的很高兴,他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降妖除魔的大神一样,征服一个人,击垮一个人的内心,改变一个人的世界观,这样的事情很有成就感的,庄峰也不例外,他有点陶醉自己这精妙布局所带来的巨大收获中。

    庄峰抑制住自己有点过头的兴奋,他还要好好的想想后面的事情,只要不请省城的专家来组建招标队伍,自己的胜算已经很大了,由临泉市组建的招标队伍里,除了任雨泽已经答应配合之外,自己还有路秘书长和刘副市长在里面配合,想来没有什么人能改变自己既定的想法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庄峰却想到了另外的一个人,那就是冀良青,自己必须给冀良青吃上一刻定心丸的,他已经问过一次自己和任雨泽谈的怎么样了,万一他在那面对任雨泽还是不愿意原谅,真的召开常委会,拿下任雨泽在高速路项目中的主导地位,那自己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这样一想,庄峰皱起了眉头,他在自己的办公室来回的走了好一会,这种担心就越来越严重了,要是冀良青真的一下子拿下了任雨泽,他一定会换上市委的哪一位领导来主管此事,嗯,很有可能是尉迟副书记,这个人比起任雨泽一点都不简单的,老滑头一个,想要让他帮自己,更是难上加难。

    现在必须要维持住现状,这已经是刻不容缓的第一要务了。

    庄峰猛的就站住了脚,疾步走到了办公桌的旁边,拿起了电话,直接拨到冀良青的坐机上,他一般是不需要通过冀良青的秘书小魏来为自己传达和安排。

    电话很快接通,想必冀良青也看到了号码,所以直接就说:“是庄市长啊,有什么事情吗?”

    庄峰装的很谦恭的说:“我刚和任雨泽谈过了。”

    “奥,效果怎么样啊,他改变想法了吗?”冀良青不紧不慢的问。

    在冀良青的预计中,任雨泽恐怕不会这样轻易的就范的,这个人自己已经是理解的太透彻了,何况也没有听到关于庄峰怎么对付任雨泽的一点消息啊,他庄峰凭什么就能让任雨泽屈服,就凭他那一张嘴吗?笑话。

    庄峰掩饰着自己的得意,一本正经的说:“我给任雨泽讲了很多道理,也说出了冀书记你对此事的态度,不容易啊,最后任雨泽总算是同意放弃他自己的想法了。”

    冀良青一下不说话了,这太让他惊讶,自己都没有说通任雨泽,你庄峰凭什么可以说得通任雨泽,不可思议,匪夷所思啊,冀良青沉默了一下,才说:“你自己确定他不会反悔?”

    庄峰嘿嘿的笑了一下,说:“这应该不会的,今天任雨泽还是很诚恳的,所以请书记你放心。”

    冀良青说:“嗯,那好吧,这样最好。”

    冀良青满腹疑惑的挂上了电话。

    庄峰的电话无疑对冀良青带来了一个更大的谜团,固然,这正是冀良青想要的一个结果,但这个结果来的太过简单了,简单的让冀良青自己都难以相信,怎么可能呢?风不吹,草不动的,任雨泽就妥协了,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奥妙吗?

    相比于庄峰这个人,冀良青更具城府和谋略,也更冷静和镇定,他坐了下来,开始抽丝剥茧的慢慢分析起来........。

    时间在慢慢的过去,冀良青也松来了皱起很久的眉头,一个想法就逐渐的浮出了水面,冀良青知道自己找到了事情的根源了。

    对了,有人说庄峰在前几天约过电视台的台长,莫非庄峰找到了任雨泽媳妇的软肋?嗯,应该是如此,不然这个任雨泽不会屈服的,早就听人说过了,这个庄峰和那个台长的关系异常密切,也只有从这个角度,才能狠狠的打击到任雨泽。

    冀良青摇着头,叹息了一声,真难为庄峰了,他竟然能想到这个损招,至于具体的细节,冀良青就不再去思考了,那对整个大局是无关要紧的。

    冀良青点上了一支烟,微笑着抽了一口,突然之间,他感到事情还有一点不对,冀良青一下就摁熄了刚刚点上的中华香烟,眉头又拧了起来。

    如果自己分析的准确的话,事情恐怕对自己并不有利,任雨泽是屈服了,可是他屈服的并不是我冀良青啊,他是对庄峰采取了妥协,这样的话,因为庄峰手里抓住了他的要害,那么按目前的状态,他肯定会答应庄峰,在招标的时候一定会为庄峰出力,完成庄峰的目的。

    自己呢?自己能落到什么好处呢?

    让任雨泽妥协并不是自己的最终目的,让任雨泽在高速路为自己服务,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现在庄峰是满意了,任雨泽会放弃原则满足他的要求。

    冀良青想了一会,不由自主的摇摇头,说了一句:臭棋。

    谁也无法理解冀良青这一句话的含义,也许他是在说庄峰,也许他是在说自己,他拿起了电话,给任雨泽挂了过去,自己必须让任雨泽明白一个道理,只有自己才是新屏市的最高权威,也只有自己,才能左右任雨泽,包括他媳妇的命运,其他不管是谁,都只能作为自己的配角出现。

    “任雨泽同志,你下午上班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吧。”冀良青毫无表情的对任雨泽发出了指示。

    任雨泽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下班了,就在电话中说:“冀书记有事情啊,好的,我下午一上班就过去。”

    冀良青没有在对任雨泽多说一句话,他需要从现在开始,就给任雨泽施加更大的压力。

    冀良青放下电话之后,又给尉迟副书记去了一个电话,让他下午上班的时候也到自己办公室来一趟,冀良青一点都不敢大意,想要让任雨泽彻底的城府,单单靠自己一个人很难做到,只有加上尉迟副书记,才能降服任雨泽这条狡诈的豺狼。

    至于怎么利用尉迟副书记,冀良青已经有了一个妥善的方案了。

    到了下午快上班的时候,尉迟副书记就来到了冀良青的办公室了,冀良青这次依然是主动的离开了自己的高背靠椅,坐在了尉迟副书记沙发的对面了,他知道,尉迟副书记最不喜欢坐在办公桌对面的那个椅子,所以在非常时刻,自己必须要迁就一下他,这样才能让他心里平衡一点。

    在给尉迟副书记倒上了水之后,冀良青说话了:“尉迟书记,我想和你商量一个事情。”

    尉迟副书记点头说:“书记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我一定照办。”

    当然了,这都是客套话,尉迟副书记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尉迟松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分量,他要夺回本来属于自己的许许多多的权利。

    冀良青也当然知道这都是客气话,所以他很认真的说:“谈不上吩咐二字,我想啊,下一步对高速路的工程应该让我们市委也参与进去,而你,就应该代表市委前去对高速路下一步的招标工作做监督和协助。”

    “高速路啊?”尉迟副书记并不想排斥这个任务,其实他早就对目前在市委朝九晚五的工作感到枯燥,明面上说他是管理干部,还管理公检法,党群等等,但实际上在很多重要的决策上他都是挂的空档,下面有专业的部门在负责,小事人家自己决定了,上面有冀良青在全面主抓,大事必须要他的同意,自己就成了上不上,下不下的一个闲人了,只能干干上传下达的事情,无趣的很。

    高速路项目自己参与进去那就不一样了,至少在大家的心目中能够展示一下自己的作用,同时,谁都知道的,做项目,不管是经费还是好处,都肯定不会少。

    所以尉迟副书记是没有理由去拒绝的,他唯一有点担心的就是任雨泽会不会不高兴,从上次的广场庆典之后,两人本来心中都已经有点隔阂了,自己在参行夺市的踏进任雨泽的权利领域,会不会让自己和他的关系出现波折。

    冀良青也是明白尉迟副书记的心态,对这样的伎俩,冀良青早就滚瓜烂熟了,什么人会有什么心理,一点都不会逃出他的法眼,他说:“不过尉迟书记啊,这次是事情你也知道,一直是任雨泽主抓的,所以我只能让你对他的工作做出协助,工作还是以他为主,这一点希望你能够理解。”

    尉迟副书记一听这个话,心里就放松了许多,自己不过是协助工作,想必任雨泽就不会太过心理难受了,自己一个在新屏市排行第三的书记,去配合你一个排行第四的副市长,你应该感到荣幸。

    尉迟副书记连连点头,说:“我理解,我理解,都是为了工作吗?又不是争权夺利,我会很好的配合任市长的,请书记放心。”

    不过冀良青又很诚恳的说:“嗯,嗯,这就好啊,但事情我还是要等一会任市长来了和他商议一下,这个项目很重要,我必须尊重他的意见,他要是同意,就好,要是暂时想不通,或者有什么其他的顾虑,这事情就先放放。”

    尉迟副书记杨了一下眉头,心中有点不以为然的,虽然任雨泽在高速路项目上确实费心费力,但像这个的工作大事,也不能单凭他个人的爱好来处理吧,总还是应该有个组织原则。

    不过这样只是他的想法,他肯定不会表现出来,他就呵呵的笑了笑,说:“应该的,应该的。”

    刚说道这里,就见秘书小魏走了进来,对冀良青说:“任市长来了,是不是请他等一下进来。”

    冀良青说:“那就让他进来吧,我和尉迟书记的事情也基本结束了。”

    秘书小魏就躬身点头出去叫任雨泽了。

    很快的,一两分钟的时间,任雨泽也就到了冀良青的办公室,他进来一看尉迟副书记也在,就笑着先给冀良青打了招呼,又客气的给尉迟副书记问了好。

    尉迟副书记也是笑呵呵的说:“任市长看起来更精神了,坐坐,要不你们先谈,我就回去了。”

    任雨泽客气的挽留说:“尉迟书记再多一会吧,我刚来你就走,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尉迟副的大笑,站起来拍拍任雨泽的肩膀,说:“你就是有错了我也不能批评你,你们谈吧,我和书记的事情谈完了。”

    冀良青也就站起来,走了两步,算是表示了一个送客的意思,嘴里对尉迟副书记说:“那高速路的事情就先这样说了,下一步我们在议。”

    尉迟副书记脸色变了一下,有点担心的看了任雨泽一眼,见他正在和秘书小魏说着什么,没太注意自己和冀良青,才稍微的松了一口气,笑着点头离开了。

    其实他们的对话任雨泽听的清清楚楚的,在冀良青那‘高速路’几个字一说出来,任雨泽的心就是咯噔的一跳,莫非冀良青和尉迟副书记又准备对高速路项目有了新的想法?

    他们刚才在谈什么?为什么冀良青一说到高速路几个字,尉迟副书记脸就变了?

    任雨泽已经有了一个很不好的预感了。

    等尉迟副小魏都离开了办公室之后,冀良青返回来,坐在了任雨泽的对面,指了指茶杯说:“先喝一口吧。”

    任雨泽局端起来水杯,象征性的喝了一口,说:“书记最近身体还好吧,看你脸色比前一段时间红润了许多。”

    冀良青说:“是的,天气转暖了,每天可以出去散散步,我自己也感觉身体比过去清爽了不少。”

    任雨泽附和的笑笑,说:“就是,今年不是太冷。”

    冀良青就收起了笑容,看着任雨泽说:“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到了,正是我们工作的大好时机啊,听庄市长说你已经听从了他的劝告,改变主意了。”

    任雨泽脸上有点黯淡,点点头说:“嗯。”

    “好啊,好啊,这才是从善如流吗,但我很好奇,想知道他是怎么就让你改变了主意,你不要告诉我是因为他给你做通了思想工作,那有点掩耳盗铃的味道,哈哈哈。”冀良青诙谐的调侃了一句。

    任雨泽有点傻傻的样子了,他也明白,那样的话根本是骗不过老谋深算的冀良青,冀良青是什么人,他早就诠释了官场上最为精明,最为狡猾的所有含义了,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根本骗不过他。

    冀良青见任雨泽目瞪口呆的坐在那里,脸色也是有些个灰暗,心里就对自己最初的判断多了三分把握,看来这样任雨泽总算是尝到了一次苦头了,自己还要继续给他施压才好。

    冀良青又说:“是不是你还答应了帮庄市长的忙啊?”

    任雨泽脸色就更难看了,他睁大了充满惊恐的眼睛,这个冀良青简直就不是人,怎么什么事情他都能分析的如此清楚,和这样的一个人打交道,真是太让人害怕。

    冀良青又笑了,不错,情况看来确实如此了,自己的推断至少应该有5分把握。

    任雨泽就嘴唇动了动,说:“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没有什么?是庄市长没有让你帮他,还是你没有受到庄市长的要挟,说说啊。”冀良青的眼光突然变得咄咄逼人了,他一下就站了起来,走到了任雨泽的面前,说:“你不要忘记,在新屏市还有我的存在,在我眼皮低下你们不管想要达成什么肮脏的协议,至少我不会坐视不管。”

    任雨泽真的快要崩溃了,今天他在短短的几个小时时间中,饱受了新屏市市委,政府两位一哥咄咄逼人的压力,这要是放在一般人的身上,早就神经了。

    冀良青没有停止他的轰炸,他冷冷的看着任雨泽,说:“我刚才已经和尉迟副书记商议过了,如果你不能很好的处理这件事情,我会再一次召开常委会,让尉迟书记全面主抓高速路项目,你可以搞点别的工作,工业改革和环境清理,这些事情也很重要。”

    任雨泽现在总算是明白了,难怪刚才尉迟副书记会有那样的眼神,原来根源在此,尉迟副书记再一次想要背叛自己了,他会和上次一样,抢夺掉自己的胜利果实,那么毫无疑问的说,假如在常委会上讨论起高速路的项目,自己肯定会被轻易的拿下,在常委会上,不用冀良青和尉迟副书记的联手,单单是尉迟副书记的束手旁观,就足以让冀良青干掉自己了,何况这次的事情牵扯到了尉迟副书记的利益,他一定会和冀良青站在一个阵营来反对自己的。

    任雨泽想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变的空落落的了,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长时间的联盟,在冀良青的面前确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人家没有用到几个回合,自己就败下了阵来,这个联盟也就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任雨泽脸上的颜色不断的变换,一会青,一会白。

    冀良青在刚才那一阵暴风雨般的发泄后,人平静了下来,他再一次的走回了刚才的座位,看着任雨泽,就这样看了好一会,才叹口气,说:“你啊,你为什么总是不明道理啊,你真的以为在新屏市里其他人会真心对你吗?你错了,这个地方只有利益,没有友谊。”

    任雨泽木然的点点头,有气无力的说:“那行吧,我服从组织的决定。”

    冀良青心中已经很笃定了,他知道,任雨泽离自己将要降服他的距离已经不远了,当然,说什么让尉迟副书记去主管高速路,那不过是给任雨泽一个假象,尉迟副书记这个人,他根本就压不住现在高速路筹备小组的那路秘书长和刘副市长的,他过去根本就不能帮自己完成目标,这个事情还是要任雨泽才能胜任的,但让任雨泽心惊胆战,让他对尉迟副书记猜疑起来,这就是自己要达到的效果。

    冀良青还想,任雨泽对尉迟副书记的了解还是太少,而尉迟副书记对任雨泽的了解也不多,他们没有太长时间的磨合,更没有深厚的友谊做基础,所以他们两人这个联盟根本就无法牢靠,自己也绝不允许谁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建立起强大到足以对抗自己的联盟来,所以这件事情自己先给他埋上一些隐患。

    冀良青摇摇头,很是惋惜的看着任雨泽说:“唉,我知道你有你的理想,也知道你有你的难处,而且还知道你为什么受制于庄峰,其实你只要和我连起手来,那么还能有什么事情让你为难呢?”

    任雨泽抬头看了看冀良青,眼中闪过了一丝希望之光,但瞬间又黯淡了下来。

    冀良青还要进一步的打动任雨泽,这就是恩威并施,对任雨泽这样的人,不得不多花点功夫:“雨泽啊,你也知道,省委的季副书记几次都对我提到过你,让我多帮助你,多照顾你,而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情,真的让我进退为难,我当然不希望把你从高速路项目中踢出来,这不是个权利问题,是一个政治影响的问题,你还年轻,你更需要一些政绩来维持,所以我很为难的。”

    任雨泽犹豫着,有点嗫嚅的说:“那冀书记你还愿意帮我吗?”

    “愿意啊,我当然愿意啊,难道我会希望别的人来盖过我们的风头,难道拿下你之后我好意思给季副书记他们汇报吗?”冀良青打出了温情牌,不断的暗示任雨泽,他和自己都是季副书记的派系,应该精诚合作。

    看来冀良青的话对任雨泽起到了作用,任雨泽迟疑着说:“现在我遇到了难题,要是冀书记你能帮我,我可以按你的意思来。”

    冀良青露出了今天最为愉悦的笑容:“说说吧,什么问题,如果连我都没办法帮你解决,那新屏市真的就出问题了,说吧,说吧,不要有任何的顾虑。”冀良青很耐心的诱导着任雨泽。

    任雨泽牙一咬,说:“是这样的.....”.

    任雨泽说出了电视台的事情,这让冀良青一下的感到很满意了,因为这正是自己早上推测的结果,从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自己的逻辑判断都还是很不错的。

    冀良青对征服任雨泽的信心一下就提升到了十分了。

    最后任雨泽说:“虽然庄市长答应不在追究这件事情,但我还是担心,怕招标之后,他利用我之后,会不会旧事重提,我心里也很明白的,这个庄市长,他对我早就恨之入骨的,他不可能轻易的放过我。”

    冀良青在任雨泽述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一直都是点头认真的听着,不错,任雨泽的担忧不是杞人忧天,他的担心是合情合理的,庄峰这个人的确不是一个好鸟,那么自己应该帮任雨泽解决这个问题,这样他也就能为自己达成想要的结果了。

    而且就算是自己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他还是不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的,一但他不能很好的兑现他的承诺,自己还有常委会那绝杀的一步可走,相信现在自己是可以说服尉迟副书记支持自己的。

    作者题外话:感谢你们的支持,要是大家等不及这本书的更新,就请你们看一看我另外一本完本的小说吧,那本里面有临泉市任雨泽的和黑道大佬萧博翰的很多故事,说真的,也是很不错的一本书,相信你们一定会喜欢的,谢谢你们支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