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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真的假的?叶兄!你怕不是说来唬人的吧。”兰升细泯一口老茶看着叶风陌笑说道。
“我骗你们做甚,那黄殇子真长的绝美!那才叫雌雄莫辨的美人,那风月楼里的美人都排不上号!”叶风陌躺在一群舞姬中央一脸意犹未尽的回忆着那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事。
“是听说过这件事情,只不过都说那黄殇子是个驼背的秃子,我想叶兄怕不是看花眼了吧。”
兰升瞧他那得意的模样,想必又是胡乱编造的故事,引他人注意罢了。毕竟是好几年前的传闻,版本一大堆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
“唉!兰小爷可别不信呐,我家那老爷子因为我那事情啊,腿都差点跪瘸了。所以啊!等我大病初愈后活生生又拿板杖把我打的躺了一月有余。”
叶风陌说必立刻起身将自己的白长袍子撸起来,露出腰杆处的一大截红疤喇。他摸索着那块自认为骄傲的疤痕,眼里还带着一丝惋惜。
“唉!”他叹气一声,说道:“可惜了,那样的美人在这乱世之中少见呐,我当时要是坚决一点就好办了。”
兰升浅笑一声,打趣说:“叶兄的风流性子真是名不虚传,要是叶老爷有你一半的风流性子恐怕你都有好几房兄弟了。”
叶风陌听这话有点不对劲,眉头一皱稍加思考,说道:“那老头子不开窍,守着我那老娘百依百顺,奇怪的很。”
兰升听他不带脑子的话语摇了下头,便不再接话。
酒屋内,一群舞姬也听的出神,众人一片安静的听叶风陌讲故事,兰升便倚靠在虎皮长椅上,一条蓝色流光的披肩盖在身子上,细长的凤眼看着天花板上狐狸纹灯笼,一副若有所思样。
舞姬们看着兰升那张俊颜便也去联想那黄殇子脸面。
一个听得津津有味的小舞姬,双手撑着圆嘟嘟的圆脸发问道:“叶公子?你到底是做了什么?惹的那仙人如此生气。”
安静即刻被打破,众人附和道:“对啊!是为什么啊?”
酒屋内一阵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响起,叶风陌站起身子假装清了清嗓子,脑袋里过了一遍回忆,凝思了一会儿。说道:“其实吧,这事情想来我还有点冤呐!”
风月楼内,一阵阵莺莺燕燕。叶风陌躺在布满红纱的软木板上,手里勾着一壶上好的女儿红。此时琴与竖箜篌的合奏乐此起披伏,悠悠长长。
叶风陌酒意未尽拿起酒瓶便随着乐声站起了身子,踏着歪歪斜斜的步子晃悠到一群舞姬之中,他拉起舞姬纤细的手臂便不由自主的跳了起来,此时一阵嬉笑声在风月楼里飘飘荡荡。
叶风陌的耳边响起了似有似无的声音,他停下步子四处张望试图找到声音的来源。
“叶公子…叶公子…”
他一脸疑惑看着周围人试图找出那温细的男声,他喊道:“嗯?谁叫我?谁?出来!”
众人都喝的起了兴致也未注意叶风陌的声音,不一会儿他随着声源跌跌撞撞的晃出了一群人之中。
“叶公子!是我啊,小旦角。”
叶风陌倒退时身子不歪不斜的撞上,他转过身去低着头眨了眨迷糊的眼睛,便看见一个细皮嫩肉满脸胭脂粉墨的男子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看着自己。
“小旦角?你姐姐呢?叫她来跳一段舞…”叶风陌下意识的倚着小旦角的肩膀说道。
“叶公子,家姐今日身体不适,来不了,不过啊,我今日倒是可以给小公子唱一首呢!如何?”
叶风陌未听清他说的话,便被他推上楼去。
他被酒喝迷了脑袋,意识也不清不楚的,叶风陌见这小旦角的热情不同往日那般冷漠遍打趣道:“哟!少见呐!平时请你唱首歌都请不动,今日倒是反常呐。”
小旦角虽然心里万般不情愿,但是脸上依旧挂着笑,他不回话只是把醉的昏沉的叶风陌带到一间私密的酒屋内,那里面坐满了满身肥肉的地主爷,他们个个的怀里都抱着一个个浓妆艳抹的女姬或是男姬,嘴里说着污言秽语。酒屋的中央立着一个红色的圆台子,上面皆撒满了银两。
众人一瞧见小旦角进来,立马起哄起来。
“小旦角,这曲没唱玩完人就不见了,是不是要给些补偿啊?”一个地主老头子说道。
“对啊!对啊!给爷们多加几曲,最好来曲风月楼?如何啊?”众人附和道。
小旦角虽然心里及其厌恶,但脸上只能挂着一副赔笑脸,他依旧不搭话。
众人本想再说些污言秽语的调子,但是看见小旦角的身后突然出现叶风陌便停了打趣的声音,转而恭维道:“叶公子,久仰啊。您请!”一长相满脸油光的胖男子急忙让开主座迎叶风陌上座。
小旦角瞧见众人稍微收敛些许的轻浮,便走上圆台唱起了曲子,此时的酒屋内立刻起了调子声。
那些地主老爷们虽然拍手称赞,但心里的不痛快却在无形之中表现出来,对于他们来说这叶风陌是慈溪最大地主,只要他在的场子谁都不敢造次,他们原本是来见识见识这芳名远扬的荆州双旦之一的小旦角的风姿,顺便也想做些龌龊的事情,却被这半路杀出来的叶风陌坏了好事,众人虽是脸上挂着笑,但心里都不爽快。
此时的叶风陌躺在主座上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底下那一群肥的像猪的老地主爷们。他一进这酒屋就看的一清二楚,这一帮老色鬼最爱干的事情就是逼良为娼。今日无非就是想吃这小旦角的豆腐,这风月楼的老鸨子就是看中这些老地主好捞钱又好那一口便让这小旦角出场子赚钱。
“小旦角,你过来!”叶风陌喊道。
小旦角停了唱戏,一脸疑惑的看着叶风陌,在风月楼内只要戏被喊停一般都是客官认为唱不好,因此他询问道:“叶公子,是我唱的有问题吗?”
叶风陌将一枚纹银扔过去,喊道:“赏你的!”
小旦角松了一口气,继续开唱。众人见叶风陌如此大的手笔心里也都有了个数。
一曲唱必,小旦角以茶代酒给每一个地主爷都敬了酒,每敬一个人他都说一句,“谢老爷赏光!”
敬了七八个回合,一屋子的人都敬完后,小旦角走到叶风陌跟前半躬着腰大大的敬了一个酒礼,他说道:“今日小旦角谢叶公子赏光!”
叶风陌爽快的喝完一杯烈酒,他看着年仅十三四岁的小旦角,眼神里带着一丝的同情,“今日你唱得很好,再来几首拿手的好曲子吧。”
小旦角得了命令,立刻将茶杯放回桌子上,转身一个潇洒的走姿便开始了唱曲,琵琶琴声配合他还未变声的调子显的异常好听。
酒屋里,众人看形式是这叶风陌成了主场也不好做什么,只好纷纷离席,叶风陌看着他们一个个悄然离席,并不做挽留。他生平最恨的是两件事情,一是老牛吃嫩草,二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如今这酒屋内的老地主两样都占了,他自然要拔刀相助。
此时午时已到,天已黑的透亮,酒屋里的老地主都走的一干二净。
叶风陌准备起身走时那小旦角立马扶住他的身子避免他摔倒,叶风陌将他推开,说道:“我没事,不用扶,家丁都在外面候着呢!我自己可以走,不用!”
小旦角见这叶风陌连站都站不稳只好将他搭在肩上扶下楼,老鸨子刚好瞧见这一幕,连忙走过去一脸恭维样说道:“叶公子,今日可有尽兴呐!”
叶风陌瞧见老鸨子那张肥大的脸面,急忙唤她走开,道:“有,有有,你走开,别挡路!”
老鸨子自知不讨好,便让开路让外面的家丁将叶风陌架上马车。
叶风陌躺在软棉敞空的马车上,看着布满星子的夜空,手里还不忘拿着一瓶女儿红,马车前坐着两个家丁,一个打着灯笼一个架着马。夜晚的慈溪城只有稀稀疏疏的几家灯火,因为常年的战乱,街道边边角角随处可见饿死的人或是病死的人,自然也躺满了要饭的乞丐。
他们看见叶家的红木马车也不敢上前乞讨,只好眼巴巴的看着叶风陌的马车晃过他们的眼。
“余……”
马夫突然间刹住马车,叶风陌一个没注意就把自己的酒瓶子弹了出去摔碎了一地,他立起身子没带好气的骂道:“做甚呢你,还要不要活了你。”
两个马车夫背对着叶风陌不回话,只是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的一具满脸发黄的小儿尸体,具体是他们也不知道这具尸体是死是活。
叶风陌见二人未回话,一大脚将驾马都的车夫踢滚下车去,他骂道:“妈的,敢不回话,吃了豹子胆了你!”
那车夫才反应回来,转身跪在叶风陌前结结巴巴的解释说:“少爷,有死死死人!”
叶风陌坐在马车边上,骂道:“死人!你他妈的眼瞎了,这到处都是死人,你怕个鬼啊!”
家丁手指着他身后的尸体说:“少爷,这死人有点不一样啊!”
叶风陌这才稍微醒过神来,他看见后面那具满脸布满黄油的小儿尸体也吓了一跳,他的身子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他对着下面的家丁喊道:“上车,快快离开这里。”
叶风陌心里清楚,如今世道不太平,世事无常,怪事频出,但是他还不想早早的死在这种事情上,总之凡事以小心为妙。
家丁跳上车准备驾马转弯时,一个穿着黄纹布衣的男子突然闯入叶风陌的视线。
“停马!”那男子喊道。
车夫回头等着叶风陌下命令,叶风陌摆手示意停车。
“公子可否借一下马车?”黄衣男子询问道。
叶风陌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个长相阴柔,身段修长的狐狸眼少年,此少年一身白净五官酷似女子的媚气。
叶风陌见此等好看的少年,语气不免轻浮起来,他道:“哦!小公子借我马车有何用呢?可否告知一二?”
少年虽然觉得语气不尊敬人但也如实回答:“这个孩子还没有死,只不过是误食了我炼的丹药,只可惜解药在仙居山的竹林处,时间紧迫还希望这位公子借马车一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叶风陌一脸笑意的走向少年,说:“也对!有道理。既然这样那就借你!”
“谢过公子!”少年谢道。
叶风陌示意家丁将那孩子抱上马车,家丁一脸嫌弃的将孩童抱上马车,顿时一股恶臭袭来。
少年自知亏欠便解释道:“你们放心,这是那丹药的作用,不是什么毒物。”
叶风陌听此不言语,只是礼貌的笑笑,马车还未开动前,叶风陌靠近那打灯笼的家丁耳语道:“你先回府,喊几号壮实点的人来……”
家丁会意,立马下车消失在不远处的街道口。
叶风陌拿过缰绳问道:“请问小公子,如何去仙居山?”
黄衣少年看着黑黝黝的街道,顿时没了方向感,只说道:“慈溪城外的竹林处有一深山,天太黑我也不太清楚。”
叶风陌更加肯定了,这人不识路,想必是找路找岔了,碰巧让他们遇见了。
“小公子莫担心,碰巧我识得仙居山的路。”叶风陌哄骗他说。
如此一来,正和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