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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再掀波澜,其根源在于八月份的秋闱,现已五月份时到春暖花开,眼看秋闱的日子临近,不少学子萌生了重开科举的意向,反正战事已毕大胜而归,没有他事可拖,秋闱势在必行,再拖下去参与的人数越来越多会难免造成混乱。
朝臣子嗣多数正在此死当中,互相通气上奏恳请皇上重开秋闱,能赶上进修不少人得感谢翼王,要没有这么快结束战争顺利得胜,秋闱不知拖到猴年马月。
沐瑾明思量再三没有当堂定下,只说等翼王回朝再议,暗自算算时日差不多应该可以赶回。
朝臣一听要等翼王纷纷皱眉上谏,翼王处理封地的事不知何时方能回朝,若是错过了今次的秋闱就要等到明年,可是明年还不知是何光景,万一又遇上大事,就又得延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什么时候是个头。
沐瑾明沉吟良久告知朝臣要有耐心,翼王预计六月份回程,秋闱前必然得以赶回。
朝臣听罢勉强同意,只要能赶在秋闱前回来没什么好说的,此事暂且搁下,不由的想翼王翼王回朝后该如何。
欧阳烨再度成为朝中百官视线的聚焦点,在心底默默的衡量结交翼王的法门,先自欧阳烨身上下手不知是否可行?
有几个看中翼王做儿媳或是孙媳的官员偷偷的向欧阳烨打问,翼王今年已经十六,早该定亲的年纪,年岁大了不好嫁。
欧阳烨听之嘴角一抽眼皮一跳,好嘛又惦记上翼王的婚事,记吃不记打的个性什么时候能改。
翼王的婚事先皇在世的时候曾明令禁止朝中官员瞎参合。翼王的婚事由先皇做主,先皇大行此事将由新皇主持,问他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没有用,欧阳烨将事情推给皇上,做起了甩手掌柜。
欧阳烨自叹,他是有史以来最憋屈的父亲,翼王年少时便管不到其头上。现在手握大权更没有置喙做主的权力。白白提了个父亲的名头,时不时还得给翼王收拾烂摊子,心里那个苦。无人可拆,好在分出府去,府里也能安静一些,否则再像之前那般鸡犬不宁。估计他得少活十年不止,人老了随着年纪增长。听不得一点喧闹。
打着小算盘的官员听闻欧阳烨这话笑容一僵,记起先皇在世时曾为翼王婚事暴怒过,到底是否仍由皇上做主,这得近一步打探。
还是有不少官员不死心。决定抽个和缓的时机试探皇上的口风,真由皇上做主便歇了不该有的心思,反之定要为家中子嗣争取一回。到不担心翼王嫁做人妇后身兼的官职被剥夺,以翼王做出的功绩及皇上对翼王的厚爱绝对没有的事。纵然卸下官职,象征亲王的身份不会有损,这不翼王刚得了一块封地,那可是富的流油的好地方,银子不愁又享有特权这样好的人选哪里找。
被诸多人捧为香饽饽的汐朝一连打了数个喷嚏,吓到了一路随行的红蕊和徐勉,没等红蕊开口,徐勉自觉上手诊脉,在确定无病无灾后大大的长出口气。
汐朝一行人带两千亲卫返京,卫城通往沐国边关的大道已经修成,宽阔的石板路不可谓不奢侈,只有大一些的城中才有能力铺设青石板路,这个可称为官道的地方居然不惜耗费如此大的人力物力。连徐勉见之不由的啧啧称奇,暗忖翼王是个实打实的败家玩意,口袋里的银子再多没谁这么干过。
路已经修成徐勉想马后炮都没用,得了又不是自己往外掏大笔银子,自己瞎操哪门子心,只要翼王能应付过来便可。
马蹄声振动着古板路发出跶跶的脆响,行驶的马车不再被路面不平而左右颠簸,行驶的速度加快,也算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优势。
五万卫军跑的跑死的死剩下三万人也是个不小的数目,好在众人安分没有闹过事,汐朝十分满意,告诉所有卫军这条路修好了,符合要求,夸赞一番后进入正题。
四处边关除去现在的西陲,其余三处也要修路,有意者可以上报,不愿去的可以回卫国现在的卫城,找到家人回去务农,如果都想回去便取个折中的法子,先一回去修路,人多力量大,又有了经验再修一次熟能生巧用不了多久,待三处边关皆修好后一同返回卫城,各自回家,当然此次修路算作半强迫性质,不会让众人白干,有工钱可拿又包吃包住,先决条件是安分守己,不要做让别人有机会怀疑的事,到时抓住按军规论处,大家都是明白人,利弊得失要分清。
卫军只有人担心沐军主帅用完他们之后杀人灭口,就像是为皇帝修筑皇陵一样,到时建成之日就将是他们这些匠人埋骨之时,谁也不愿在壮年时被抹杀。
对于卫军诸人的忧虑,汐朝给予保证,卫地的百姓尤在没有掉一根头发,卫地是自己的封地,卫国百姓已是沐国的子民,卫军同样出身自当将众人看作自己的百姓,弑杀百姓的恶事绝不会有,要不哪里用的着浪费唇舌给卫军选择的权力,神不笑鬼不觉的处置了卫军岂不更好。
卫军听之暗自思量,此话不无道理,这半年多来除了干活修路外留守的沐军未曾有一次对他们欺辱过,没有辱骂没有毒打,他们像普通匠人一样,干活吃饭睡觉,沐军不光起监视作用,还亲自上手去做,带着他们一同干活,吃也在一处,从来没有什么小灶之类的。
一开始卫军抱着忐忑不安的心留下来,谨小慎微的干活,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发现,除了名义上的战俘这个称位外其他的没有不同。悬着的心有了着落,有些胆大的曾与沐军接触过,没那么难以接近,吃的比战时还饱,这是大家最为满意的。一日三顿,三五日能见到荤腥,顿顿都是干的,吃饱了有力气干活,相比于当兵那会一日两顿饭有时抢不到饭只能饿着肚子,没有一日饭是管够的,只这一点足以令许多卫军甘愿留下。不是不想家中。家中尚有吃不饱的妻儿老小,可是家中正处在战乱,回去了又有何用。
在听到沐军大胜的消息传出。卫军中不少人落泪,一则是为战事终于停罢,有了回去的希望,二则是为战火后的家里担忧。是不是还活着,谁也不敢轻易开口打问。直到自沐军口中了解到情况后,大大的松了口气。
卫地无论变成谁的属地,只要家人还在,卫军是不会过多在意。同亲人团聚的心一日高过一日,直到沐军的主帅站在所有人面前,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之前修路是没有银子可拿的。给口饱饭已是菩萨保佑,沐军仁善。卫军身为战俘是没有人权的,哪能要求的太多,这次不一样,听上去像是免除自己战俘的身份重新做为卫地的百姓而活,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美事,大多只有在梦中,不想今日得以实现,甭管是以哪国的身份而活,只要活着有希望一切将会好起来,一时的怔神无语凝噎,控制不住泪水夺眶,何得何能古来战俘的命运多为惨淡,从未幻想有朝一日子可以堂堂正正的摆脱奴隶的低贱身份,只这一点赢得了众人的心,跟着沐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这就足够。
卫军得到的宽恕太多,想都不敢想,哪怕再思念家乡挂念家人,修路这件事还是要去做的,不能太贪心,这以足够。
汐朝花了一些时间向卫军解释现今卫城的大致情况,提出想家的卫军可以给家中亲人写信,不会写字的一会有人代笔,只要地址正确,一定送回各自的家中报平安,至此两方相隔万里的亲人得以安心。
卫军为此欢呼雀跃,纷纷表示自己愿意听命行事,不就是修个路,有了一次经验再做一样的事会快许多,就当是四处走走,包吃包住还有工钱多好的事,等回到家中所得工钱也能拿的出手为家中采买粮食日用,总比空手而归要好。
一切即定,汐朝将事情丢给身在边关的绿音和绿琴,自己一行人先行一步前往常平所在的边关,将修路的事情告知,出一半的力是必须的,路又不是白修,想不修也不行,光是来往边关的路不好走耽搁不少时日。
常平非是倔驴反对修路,手中实在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如实的将情况告知翼王。
汐朝指出明路,城中商户筹银,一并将城中的道路修整一新,许诺商户日后此处不在是风霜苦寒的边关,而要建成一座繁华的集市,往来买卖汇聚于此,此时拿出一小部分利帮助修路,日后定能赚回来,此非虚言过不了多久会有政令下达,商人个顶个的灵慧知道怎样做对自己更为有利。
指点过常平,汐朝一行人休整两日决定北上,到北关转一圈,天气越来越热,行程上略放缓。
回到上京时已是七月中旬,眼看临近秋闱的日子,没几天了,翼王迟迟未归急坏了不少朝臣,一个劲的上奏,不能再等了。
汐朝有传信回来,秋闱照常举行即可,人数上分批进行,今年的秋闱先解决上次延期的人数,明年连着同期举行,依旧是上一年的举子参加,第三年正常举行,打破三年一科举的惯例,非常事行非常手段即可解决参与人数冗长的问题,又可避开因参与者重所带来的无从选择出三甲排名,对选出人才填补官职更有挑选的余地。
沐瑾明深觉此法可行,拿到朝堂同朝臣商议,朝臣觉得可行没有多少波折的一志通过,立即张贴榜文,给出合理的时限,不至于离家远的举人错过大考。
主考官的定立提上日程,朝臣又开始新一轮的你争我夺,虽说三年接连举行,可也架不住僧多粥少,谁知道下一年是个什么情况,抢到一回是一回。
沐瑾明好心情的任由底下官员吵成菜市场,个个脸红脖子粗犹如斗鸡一样互不相让。
心情好的原由是汐朝将在今夜回宫,消息传到手中别提多高兴了,时隔一年多的分离,思念化成了湖泊荡漾出一圈一圈涟漪。
朝臣吵了半天不见上头皇上发话。顿觉不妙忙小心往上瞅,没发现皇上有不悦之势,提着的心舒缓些许,暗暗寻思皇上今日心情格外愉快,这是有什么好事将要发生?
沐瑾明见朝臣自觉停住话头,开口丢出一句待翼王回朝拟定主考官一职,抬手示意退朝不给朝臣多余的反应时间。
朝臣回过味来再看时。皇上走没影了。大叹这还真没辙,为什么什么事都要等翼王回来,眼看没几日。皇上居然一点没见急,当真奇怪。
还有官员自皇上模棱两可的话中寻摸出点别的意味,与交好的同僚探讨,莫不是这主考官一职将由翼王来担任。不知怎么总是翼王回应再议为由打发朝臣?
有官员觉得此为一种可能,别一种则是由翼王推举选出。反正这事脱不开翼王,皇上铁了心的等翼王回京,朝臣说什么都不管用,得。等着吧。
忘了问皇上翼王何时回京,真错过了吉日可怎么办?这可是为国家选拔人才的良机,为个翼王拖延真的值吗?
有官员则大胆假设翼王回京的日子就在这两日。没见着皇上丝毫不至焦急。
也有可能皇上另有办法,就如同重开科举。先前不也说等翼王回来,翼王在七月中旬未能赶回,皇上直接做了决定,这次同上次异曲同工,不会有错,皇上此举也为减少朝堂之上为此争红眼的局面。
官员听闻大感有道理,皇上现在越来越会处事,所提意见均在众人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这无疑是个好现象,有的官员都不这么认为,以大皇子一派的官员为先,力挺大皇子为主考官,如此露脸的机会岂可不争夺。
汐朝一行人趁夜进宫,亲卫直接安排回了翼王府,徐勉开口要说回府被红蕊一句话拦下,徐勉的父亲徐太医在宫中,直接随主子进宫便是,徐勉想想也对点头答应。
阿九带队的禁军明早才能进京,驻扎在离京不远处,即是班师回朝气派得摆起来,要有得胜归来的样子。
沐瑾明焦急的等待汐朝归来,徐太医早一步宣到龙华殿内候着,在得知汐朝受伤后就立刻赶过去,心里有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没个落点,他真怕汐朝此去再回不来,那些日子委实难熬像被放在火上炙烤一样难受。
好在只是箭伤性命无碍,老天保佑,沐瑾明不信佛,心里只有这句话,自己唯一的亲人,无力的看着汐朝去涉险,再出意外自己死的心都有。
汐朝三人走的是暗道,避人耳目又可快速到达龙华殿,徐勉第一次跟着走入其中,心中好奇居多,见到父亲的心淹没一切。
暗门转动的声音,沐瑾明脸上浮现真切的笑容,迎接汐朝的归来,在汐朝踏出暗门的一刹那,上前张开又臂将人揽入怀中,诸多的思念化为洪流激荡,却哽在喉中无语凝噎。
“皇兄。”汐朝轻唤,久违的亲人间的缓意流动。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沐瑾明压了压心绪,接着小妹上上下下打量了数遍,眼里多是对汐朝瘦了的疼惜,不忘正事,拉了人坐下命徐太医先诊脉,外面条件恶劣,难保疏忽大意,不在意小病小痛,即使有作用跟在身侧仍不放心。
徐太医瞧见平安归来的儿子,满意的抚了抚胡须,上前为翼王诊脉,不一时有了结论。
“体虚,箭伤所至,因利器入骨对骨头肩膀多少有点影响。”徐太医诊过脉看过伤处,作出初步断定,又接过儿子递来的外头大夫曾开过的药方,没有异样之处,只让翼王好生将养,一年半载,不使力恢复恢复,年轻人骨头还能长,养好了无大碍。
徐太医就地开了方子,得了皇上的应允,拉了儿子告退,今日正是自己当班,离不得宫,偏殿已备下沐浴用水,催促儿子去收拾,有话多的是时间说。
汐朝那边收拾停当,沐瑾明要求汐朝同寝,像小时候那样,离的亲人近了才能彻底的安心。
汐朝没有拒绝,提前申明明早要早起与在外的禁军汇合,正式的班师回朝。
沐瑾明亦知此事的重要,交待下去准备正式的服制,明日他也去,为迎接胜利之师回归。
汐朝略一想,打算叫上徐勉,一同前去露个脸,虽说身份上是个太医,为战事出了不少力,也该叫上京的人看看,凡有功绩者皆无须掩其华。
沐瑾明点头吩咐下去,夜深了督促汐朝喝过药,没说别的不打搅汐朝休息。
第二日一早,徐勉歇在偏殿,被翼王赶鸭子上架,扯出被窝穿戴好,眼还没能彻底睁开,实在是太累太困,回到了安全地所有的戒备放下疲惫自然而然。
汐朝不乐意穿重的要死的甲胄,只着了王爷制式的锦服,随行一路的爱马吃饱喝足眼睛大而亮看着精神头十足。
这天的清晨有那么点为一样,不知从什么地方传出,翼王领兵而归,百姓无不侧耳倾听,进一步确认事件的真实性,待到问明真相后,火急火燎的收拾收好自己出门呼朋唤友,招呼邻里一同去看,大军归来盛况空前,哪能错过。
朝臣是在早朝上得知翼王今日回京,诧异不已的同时更震惊于皇上亲自率百官去迎,这得是多大的荣光,没人敢站出来反对,除非脑子抽了大晚上没睡醒,搅了皇上的好兴致,一准要倒大霉。
也不是没有过皇上协同百官亲迎,得胜归来的众将士,春不过此事来的太过突然,朝臣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翼王回京是大事,又不是一个人,身边带着禁军,怎么一点消息也无?
是这几日太过关心秋闱的事,对翼王回京有所轻忽,还是翼王有意掩盖行踪,使之无人察觉?官员猜疑了一阵,便不去多思,又不是多大的事,刨根究底多可笑,抛到脑后不提。
大军归来万人空巷,百姓们迫切的想一睹翼王以及大军的风采,得胜之师,百姓们无不激动欢欣鼓舞,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有序的站在街边两侧,小声的议论着,直至见有官兵开路方知皇上尽也来了,这下更让百姓喜不自禁,同一天得见天颜是多大的荣耀,皇上亲迎有史以来的盛况,难掩心里眼里的激动,议论声逐渐减小直到归于平静,百姓屏住呼吸目视正前方,肃穆的氛围产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