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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环不敢不从,心思急转想法子最好能将自己摘出来,不能傻傻的真去传话,府里人多眼杂必定有柳姨娘的眼线,一个弄不好吃挂落的准是自己。
丫环越想越后悔,后悔自己在和宁公主面前表现太积极,以至于和宁公主做什么事都要带上自己,俨然成了和宁公主的心腹丫环,按理说这没什么不好,反到是自己的大机遇,当丫环的哪一个不想往上爬,从低等丫环爬到大丫环的位置,如果能更近一步成为主子的心腹,仗着主子的势,外头的人还得喊自己一声姑娘,极是有脸面,背后得的赏银更是比普通丫环有过之。
和宁公主原先极信任宫里来的嬷嬷,有什么事也是吩咐嬷嬷一手张罗,自从嬷嬷阻止和宁公主送上翼王迁府礼,并且没有办好这件差事,就不再受和宁公主待见,一点一点的疏远开来,丫环就趁着这个当口迎难而上,为和宁公主办过几件事后得了和宁公主的眼缘。
先前丫环觉得自己幸运抓住了仅有的机会,一举跃升为心腹丫环,还曾私下里嘲讽嬷嬷不会来事,还是宫里出来的,我呸。现在好了报应来了,自己如今进退两难,小命悬在当空,后悔当初的做为,更印证了心腹不好当,不知何时便会丢了小命。
丫环心里焦急面上不敢露出分毫,这府里的人没一个是傻子,做下人的更是会察言观色,一有不对立刻会去怀疑,在事情没办成前小心为妙。
丫环不禁想到先前的传闻,若是传闻能更快的往大皇子与翼王关系上去说,自己做个传声筒不算说慌,便是查到自己头上会认为自己是自外头听来的。嘴快说了一嗓子,没有危险。
坏就坏在和宁公主给出了期限,丫环等不及传闻是否能按自己的意往下走。如此一来自己还得出这个头,当下急火上窜口舌生疮疼地真抽气。
丫环有几分精明劲。思虑良久考虑到自身安危,决定找个替身,做这个传声筒,只要自己不在水悦居露面,一时半会是安全的。
“听说了吗,翼王的事?”丫环私下里凑在一起八卦。
“什么,翼王又出什么事?”有不明所以的当先开口询问,面上一脸好奇。“听外头人说。看到翼王独自走在街上。”丫环只说了半句,留半句吊足别人胃口。
“这事我知道。”不等那人开口,另一人先道:“今早出去采买我跟着去的,听人说过此事,说是还和大皇子有关。”
“是吗,快说说。”有不知情的小丫环催促。
“其实也没什么。”那人便将听到的说出来。
“要说这不稀奇。”一人又道,“外面都在说翼王与大皇子关系那个。”
“哪个?”有年纪小的丫环不知其意问了出来。
“这你都不知道,就是那种关系。”有人笑呵呵的解释。
“不是说翼王与三皇子走的近,怎么变成大皇子了?”好奇怪,不少人不解其意。
“这谁清楚。反正外面传,若是无事哪能传出这事。”之前开口的人说了一句,“总之无风不起浪。说不定翼王真与大皇子有点什么。”
“我听说早以前二小姐嫁与大皇子为侧妃。”一名丫环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要不是大皇子已有正妃,嫁入大皇子府的就会是大小姐。”
“你就吹吧。”一人不信,嘲笑道,“当时大小姐才多大,现在都未及笄呢,怎么在那时嫁入大皇子府。”…
见有人反驳那人不干落后分辨道:“纵然当时嫁不了,也可先定下来等大小姐及笄。”
“哎呦,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一人笑道。“二小姐嫁入大皇子府可是皇上下旨,别扯些无凭无据的在这里忽悠人。”
丫环抿了抿嘴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反驳回去。闭了嘴默不吭声。
“夫人。”王妈匆匆自外面回来,面有犹疑纠结之色。
“怎么。听到什么了?”柳姨娘自翼王走后精气神越发好了,闹心的人一走,吃得香睡的好,皮肤养的格外滋润,透着健康的红润。
王妈张了张口踌躇不前,冷静下来后暗骂自己听风就是雨,连打听都没有,万一告诉了柳姨娘徒惹柳姨娘心焦。
柳姨娘有了闲情这几日突然兴起绣花,命人找出搁置不用的绣绷子绣线,绣起花样来。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柳姨娘眼不离手,半晌不见王妈开口,也不急,仔细着手中的绣活。
“夫人,奴婢听外头有人说。”王妈说了个开头,脑子里将整件事转了一圈,细细理了才道:“大皇子在街上与翼王相遇,这里边是否另有内情,奴婢没顾得上去查,不过府里下人正传,说是大皇子与翼王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奴婢是怕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所以听了一耳朵赶忙回来禀明柳姨娘知道。
“府里下人传出来的未必不是捕风捉影。”柳姨娘什么样的谣言没听过,眼下这件事未放在心上。
“不是前儿还说翼王与三皇子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柳姨娘当时听后一时气愤,转过头来仔细思量,就翼王那副德行,哪个男人能受的了。
“要不,奴婢这就派人去外头打听。”王妈心里惴惴,总觉得此事来得突然。
“去打听一番也好。”柳姨娘对着绣完的一朵梅花瞧了瞧,绣的尚算可以,这么多年不拿针线,手生了。
王妈得了柳姨娘的话,匆匆出了门吩咐人去,尽早查明事情伊始,心里也好有个底。
事情本不需要深入打听,随便问问大街上谈论的人群便知事情原何得来,没一会打听消息的人特来禀报,王妈细心听了记下,给了打赏进了屋。
“夫人。”王妈得了消息心里仍旧有所顾虑,“夫人。事情是这样的。”将小厮打听到的事详详细细说与柳姨娘听。
柳姨娘拿针的手瞬间停下,猛的抬头,一脸的不信。脱口而出,“不可能。”
“外面人都这么说。说得是有鼻子有眼。”王妈一脸难色,“是与不是现在难说,翼王到底跟大皇子有这么一段,外头又传的事如亲见,最怕的是小姐没弄明白实情突然闹起来,大皇子万一恼了,对小姐实为不利。”
“不能,芸儿身边有嬷嬷盯着。这么长时间也该有些长进,不会不管不顾的哭闹。”柳姨娘静下心来仔细琢磨,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一件事。
“不会。”柳姨娘定了定神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翼王的婚事由皇上做主,大皇子即使有那么点心思也白搭,外面再如何传由它去。”有皇上金口玉言做保,翼王想进大皇子府的门都没地方搁,翼王难道甘愿做个侧妃。
“翼王的性子极冷,你又不是不清楚。”柳姨娘沉静下来接着绣自己的。
王妈顿时大悟,脸上拨云见日笑道:“还是夫人有主意。”柳姨娘不说自己差点忘了这茬。皇命大如天,外面再怎么传听个乐呵算了。
“派人去一趟大皇子府,告诉芸儿一声。千万沉住气,莫听风就是雨的,关键还是要孕育子嗣,跟脚才能站稳。”柳姨娘是个当娘的,哪有不忧心自己女儿的。
“依夫人的。”王妈放下了心事,一身轻松,自己也是还没柳姨娘镇定,转念一想又觉不对,疑窦暗生。
“夫人。府里本不该传些杂七杂八莫须有的谣言。”明明相爷有禁止过,没道理传到自己耳中。
柳姨娘听出了苗头。暗道这是有人拿谣言作引子,图的是什么?
“你先去办芸儿的事。”柳姨娘催促。“先稳住芸儿那边再谈府里装神弄鬼的小人。”
“是。”王妈应道,立即去办,心里暗自寻摸,是谁下暗手,又为了何种目的,左思右想乍然一惊,不会是冲着水悦居来的吧?
大皇子府,欧阳芸身边的嬷嬷正往回走的路上,下人来报说丞相府那边来了人,又调头往外走。
“怎么去了这么久?”欧阳芸听到门口响动,抬眼看去,见嬷嬷才进屋便问。
“柳姨娘差人来,奴婢正好在外面就去了一趟。”嬷嬷边回话边放下一方不大的盒子。
“母亲又差人送来银钱,可有说什么?”欧阳芸近日正遇上小日子,身体乏力躺在床上不愿意动弹,抬抬手指示意嬷嬷打开盒子。
屋里没别人,嬷嬷又深得欧阳芸的信任,类似此种开箱点数的事均由嬷嬷来做,然后将盒内之物多少告诉欧阳芸。
欧阳芸自从嬷嬷多番提点帮助,对嬷嬷极为信任,银钱方面的事更是经由嬷嬷之手,并不担心嬷嬷有不轨之心,通过这段时日的生活已然成长许多,只有自己侧妃地位稳固随嫁跟来的下人方可在大皇子府内有一席之地,否则府内的排挤会时不时要人命。
“柳姨娘特意嘱咐,小姐莫听信外头的传言,气坏了身子便宜了别人。”嬷嬷将丞相府派来者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是吗,外面有什么传言至于特意来一趟?”欧阳芸懒懒地侧靠在床上,手上拿着香囊闻味。
“奴婢听闻是关大皇子与翼王之事。”嬷嬷出去一趟不光去领这个月的月银,更是去打听这几日有趣的事。
“不奇怪。”欧阳芸已经过了小女孩吃味的年纪,大皇子对自己的态度算不上多热络,自己虽然对大皇子期盼却得不到应有的回应,日子一长之前的心性一点一点被后宅时不时闹出的事给磨平了,可望独宠的念头依旧是不可企及的奢望。
元氏现在不一样见不到大皇子几面,大皇子不是呆在书房就是去小元氏那里,前段日子元氏的独宠再没有出现,男人的善变多在这件事上有足够的体现,好在事情发生在元氏的身上,自己不用去品尝失去后的苦涩。不曾得到过谈何失去,虽然也会嫉妒元氏色衰仍能让大皇子另眼相待,不过这已经是过去式。如今的元氏要比自己过得更辛苦,小元氏的到来简直是上天的恩赐,狠狠地扇了元氏一巴掌。除了有正妃的名份,现在还剩下什么。小元氏才是这府里的红人,一旦孩子降生说不定有可能一举荣升为侧妃。
欧阳芸现在没有与小元氏一争高下的打算,小元氏好赖肚子争气来府上没多久就怀上了,反观自己,暗地里不知被多少人嘲笑过,也曾心酸也曾不愤,流了多少次眼泪数不清,有什么用。经过嬷嬷的开导,想通了,女人虽然出嫁从夫,要倚仗夫君的疼宠,却不能真失了做人的手段与骨气,倚仗他人永远没有自己所得来的更安稳。
依柳姨娘的关心,欧阳芸这段时间正喝着养身体的药,期望一举成功诞下皇嗣,有孩子傍身最为稳妥,母凭子贵如是而已。
“柳姨娘大概怕小姐知道这件事胡思乱想。”嬷嬷一下子明了柳姨娘急匆匆派人来的用心。
“母亲劳心了。”欧阳芸能体会到柳姨娘为了自己做出的努力。
“柳姨娘就小姐一个女儿。小姐要为自己争气。”嬷嬷适时的道出好话。
嬷嬷考虑到外面的传言,不太确定道:“翼王之前不是与三皇子,怎么大皇子……”也来凑热闹。
“谁知道。”欧阳芸丢掉香囊伸手取过小几上的茶盏浅啜。
“难道大皇子对翼王或是翼王对大皇子……”嬷嬷大胆猜测所有可能性。虽然事不关已也需了解一些。
要放到以前,欧阳芸一听这话立马怒从中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大发脾气,现在摸清了现实便不会无缘无故醋意大发,着了别人的道。
“枪打出头鸟。”欧阳芸怀疑传谣之人的险恶用心,这在其次,定有目的而为谁闲着没事四处造谣,还是身份不同寻常的权贵。
“小姐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设计?”嬷嬷一时未曾思虑过深,“为了什么?”总要有目的才对。
“不管这些。无论哪种情况,翼王绝对不可能嫁入大皇子府。”这点欧阳芸敢拿脑袋担保。
嬷嬷点点头颇为赞同。“还是小姐心宽。”不闹就好,省下自己劝说的精力。这段日子欧阳芸长进不少,甚是欣慰,不往自己倾注一片苦心,终于有了成效。
“事实如此,好在皇上提早下旨。”自己现在的平心静气得益于此,欧阳芸不禁为皇上的举措感到欣喜。
嬷嬷点头不再多言,欧阳芸虽与翼王有解不开的矛盾,只要不在一个地方时常得见,意外事件不会频繁发生,日子能过的清静一些。
“夫人那边呢?”欧阳芸现在最恨元氏,唯二才是翼王,谁让元氏对自己极力打压,自己白白的贴了多次冷脸,这口气终是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一切如常。”嬷嬷打听到的仅是皮毛,正院那边不便安插眼线,元氏又是个极小心谨慎的人,有动作均是周嬷嬷一手操持,要打听到实质情况很难。
“失宠多日,她那个正妃的位置恐怕坐不稳多久。”欧阳芸有预感,大皇子已经对元氏生了厌倦之意,谁叫元氏自做聪明对小元氏不遗余力的置之死地,哪个男人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结发妻子突然从贤良淑德变成一个面目狰狞心狠手黑对自己骨肉下手的恶毒女人。
纵然对庶出的孩子看不上眼,绝不允许别人动自己的孩子,男人的主观意断不就出自于此,自己打骂甚至漠视可以,别人伸手甭管是不是亲密无间的夫妻,绝对没得商量。
“小姐是说大皇子有要休妻另娶的打算?”除了这点能够让欧阳芸开心的没别的事了,嬷嬷如此猜想。
“是啊,那就得看夫人如何对待流言。”欧阳芸巴不得元氏为外头的传言暴跳如雷,跟大皇子大闹一场,如此一来元氏在大皇子眼中更落了下层,一个只知道拈酸吃醋一无事处的毒妇,岂能坐在正妃的位置上,说出去要被人贻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