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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的时间转眼过去一半,太阳也快要爬上最高点,晒得人大汗淋漓,但是所有人都是大眼纹丝不眨,就算汗水划过眼皮使得酸胀无比。
突然,索隆仰天一声怒吼,冲他身上射出一道红柱,直穿云霄,不,与其说是红柱,还不如说是血一般粘稠鲜艳的涌流,妖异至极。
“全部给我退后!”耕四郎大喊,周围的学徒全部急忙退至一旁,几位浇水的学徒丢掉了水桶踉踉跄跄的跑了回来,惊魂未定。
“师父,这是?”一名学徒惊悚地问道。
耕四郎看着不远处血柱中的索隆,仔细观去,就可以发现他手上的鬼泣居然开始吞噬他的手臂!速度很快,转眼间就过了手腕,而索隆居然一声不吭,毫无反应,仿佛那只手不是他的一般。
他拍了拍额头,头疼道:
“索隆入魔了,全部给我躲远点!我没有心力去看着你们,碍我动手,听清楚没有?”
“清楚!”众人纷纷飞掠而退,一个个争先恐后,恐有迟疑,没过两会儿,他见索隆情况没有好转,终是轻叹一口气,将腰间的佩刀解下,刀很怪,非常长,直纹,没有剑鞘,但却一眼看上去就知道锋利无比,刀的主人要是稍有不慎,恐怕就会被其所伤。
不过耕四郎何等人也?利落的一甩,做了个起手式,正当他欲进一步时一道声音传来。
“父亲大人!留手!”
他皱了皱眉,没有理会,剑一般“嗖”的一声就冲了出去,右手握刀于胸前,刀尖直指血柱中的索隆。
“不可!”来人一声惊呼,直接将配刀一掷,直飞他的背部,他停顿一下,转身直接抽刀劈飞,插在地上,主人这时也来到了她的身前。
他怒道:
“古伊娜!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古伊娜点点头,“当然知道,我现在在争取给索隆一个机会!”
“可以是你知道要是索隆入魔的后果是什么吗?到时候就算是我都没有把握压住他,那把刀,乃是世上最邪恶之物之一!”
面对自己父亲的咄咄逼人,古伊娜没有过多解释,捡起和道一文字挡在他的身前,目的很明显,要想去杀索隆,践踏她的尸体而过!
耕四郎哑言,还是挥了挥手。
“罢了罢了,不过你给我听着,要是他有暴走的迹象,我会直接斩了他!要是你敢拦我,我连你一块斩!”
古伊娜不做回答,握刀死死盯住他,看紧他每一个细微动作,从而观察他下一刻的动向。
“女大不中留啊!”
他吁嘘感叹道,古伊娜俏脸一红。
而此时的索隆,正被鬼泣诱惑,一步一步走向深渊。
无边的孤寂潮水般的涌来,他每每想起自己为何拿刀战斗却总被无休止的欢呼雀跃声打断,直到将他吞没,他对声音敏感至极,一点响动都像一声闷雷,在他身边拔地而起。
眼泪突然不期而至,空虚像无边的黑暗将他一点点蚕食。
他楞楞地看着打落在地的泪水,他不懂这是出乎什么样的情感,他不懂……亦或不知。
耳边英灵的笑声也戛然而止,他们不懂,为什么拯救他们的英雄会如此落泪,悲伤。
他喃喃自语:
“我……为什么要哭?”
“谁知道呢……咯咯”稚嫩的声音笑道。
“我……为什么要哭?”
“因为你很孤寂……你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你无法融入他们……”稚嫩的声音蛊惑道。
“我……很孤寂吗?”索隆摸了摸自己的脸,那是别样的陌生。
“当然……你看看你的脚下喽”
“我的脚下……”
索隆低头望去,原来的黄土高坡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湖,数不清的尸体沉在其中,他们像他挥手,像他哀嚎。
“他们……死了吗?”
“咯咯,他们都死了,都是被你一刀杀死的。”
“我……杀死的?”
“还能有谁呢?”
“我……为什么要杀死他们?”
“……是啊,为什么呢?”稚嫩的声音也迷惑不解。
“啊!我我知道了!”她一惊一乍。
“什么?”
“因为他们该死啊!”
“该死?”
“就因为他们没有实力,没有力量,就活该被杀死,拥有实力的强者杀死弱者需要理由么?”
“不需要么?”他问道。
“需要么?”
“不需要么?”
“不需要!”
“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杀人不需要任何缘由,自己就是单纯为了杀人而杀人!貌似有什么不对,但又好像没有什么不对。
“怎么样,明白了么?”
他咧嘴邪魅一笑,“明白了。”
“明白就去做吧,会有惊喜哦~”稚嫩的声音诱惑道。
索隆提刀大步向前,竟缓缓走向了他所守护的村庄,村子里的人全部笑脸欢迎。
“啊!是英雄大人!”
“感谢大人!”
“大人大人,我家有好吃的奶糕,您要不要到家里来坐坐”
“大人,我家里还有……”
索隆笑了,笑的很开心,旁边传来英灵的怒吼。
“走啊!走啊!他是个恶魔!”
“婆娘!快跑啊!别靠近他!”
“小宝!小宝你快走啊!会死的!”
倒是村子里的人丝毫听不到,依旧围在索隆的身旁。
他越发笑的张狂,抓起一名妇女,妇女楞楞地看着他,又笑了:
“大人还真是喜欢开玩笑,快放人家啊……大人……你……”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肚子上插的那把刀,眼前那个男人居然还笑的那么满足!
“不!!!”一声哭嚎传入他的耳朵,他太喜欢这种感觉了,在这,他就是神!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英灵们那种喜悦过后的绝望的哀嚎,绝望,简直让他享受,此刻的他已经完全入魔!世外桃源般的小村子,注定将经过血的屠戮,被黑暗所吞噬。
老弱病残,妇孺幼儿,通通一刀抹过,血煞洒黄天,再一次,杀个天昏地暗!
道场里的耕四郎第一个发觉,提刀就向索隆冲去,杀意已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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