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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还是个疯女人,胡紫霜看着裙子上一个明显的脏兮兮的巴掌印气得呵斥她,“谁是你妹妹,一边去!瞧都给我的裙子弄脏了。”
正要上马,那疯女人又扑过来抱住她,嘴里依旧笑呵呵地,“妹妹,妹妹——”
那边眼看着文穆青和海宁已经远去,胡紫霜急了,手里的马鞭扬起来,“快起开!否则我不客气了!”
那女人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抱着不放,胡紫霜的马鞭“啪”地落在女人的手上,一道红色的痕迹顿时现了出来,那女人吃痛放开一只手,另一只手依然不放。
胡紫霜崩溃,这是被赖上了!
锦儿心急如焚,一路小跑来到应天府,仿若看到海宁骑马的青色背影消失在路边的拐角处,那旁边的好像是文穆青,忙问门口的衙役,忙问道,“这位小哥,宁大人呢?”
那衙役认得锦儿,宁大人长得细皮嫩肉,连他的书童都这么可人,圆脸大眼,一看就是个机灵鬼,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曾经听宁大人唤她“金儿”,于是讨好道,“金哥,宁大人刚出门办案,你有事等她回来吧。”
金哥?锦儿瞄他一眼,娃娃脸,看着岁数比自己大,她笑,“你叫什么?”
“我叫邬大拙,宁大人叫我小邬子。”
“好吧,小邬子,那个若是大人回来,你一准叫她赶紧回家,我有急事。先不聊了。”
小邬子见锦儿心事重重,连连答应,一边等衙内的人出来。
锦儿正琢磨着是不是去客栈老板那里问个究竟,转念一想若真的是客栈老板老卓起了贪心,她冒然去问会不会打草惊蛇?
正心慌意乱,抬眸就看见远处一个人扬起马鞭打人。
应天府门口竟然敢这么造次?
小邬子倒是见怪不怪,“估计又是那个疯女人在惹事了。”
“疯女人?”
锦儿好奇近前一看,打人的竟然是胡紫霜。
“喂,胡小姐,你怎么打人呢?”
胡紫霜回身看到锦儿,气道,“这个疯女人不知道怎么赖上我了,你来得正好,过来帮我把她弄开!”
说话的功夫再看前面,海宁和文穆青早没影了。
她一边急着挣脱抱着自己腿的疯女人一边急问,“你家大人和穆青哥干吗去了?”
原来真是文穆青,锦儿心里幸灾乐祸,幸亏这个疯女人,要不然这个胡紫霜又得跟着去瞎搅合。
“好,紫霜小姐,别急,我有办法。”
锦儿说着从怀里掏出刚买的几颗糖,递给那个疯女人,逗她,“放开手哈,给你吃糖。”
那女人一见糖,看着锦儿迟疑了一下,听话地缓缓松开手,接过糖。
胡紫霜趁机拉回裙子,一看气得直跺脚,“这皱巴巴脏兮兮的,还怎么见人?”
那女人双手捧着糖,跟捧着宝贝似的给胡紫霜,眸子里闪着热切,“妹妹,糖——”
胡紫霜狠狠瞪她一眼,上马飞驰而去。
见胡紫霜走了,疯女人的目光黯淡下来,想了想,起身,毫不在意手上被马鞭抽打的血痕,慢慢走了。
锦儿看到她清瘦的背影,顿生怜悯之心,“喂,你去哪里?”
那疯女人恍若未闻,径直离去。
旁边偶有路过的人,只不过好奇看两眼而已。
只有一个围观的大婶停住,瞧着那疯女人的背影,叹息道,“这个女人挺可怜的,听说是先前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呢。”
锦儿转眸,一个挎着青菜篮子的大婶,慈眉善目,她吃了一惊,“啊?你认识她?”
“嗯,听说她家一家十几口一夜之间被灭门,只剩她一个人,疯了!挺惨的.......”
锦儿大吃一惊,“被灭门?这、什么时候的事?应天府还有这种事?”
十几口,听听就觉得瘆地慌。
“应天府里什么事没有?”大婶不以为然道,“这事都好长时间了,应天府内没有不知道的——”
“啊?那——找到凶手了吗?”
大婶摇摇头,“无头案,哪儿找去?哦,她怎么一直抱着刚才那位小姐?难道她认识那位小姐?”
“应该不认识。”
锦儿再看的时候,那个疯女人已经不见了。
想着她刚才就算手被马鞭抽破也要捧着糖给胡紫霜吃,锦儿摇摇头,“凭白受这么大的打击,是挺可怜的,那她平时怎么活下去啊?”
“她就住在那边的一个破庙里,不时地有好心人就过去给她送点吃的,我还给她送过呢。”
锦儿这才认真打量着眼前的大婶,“大婶你真是个好心人。”
那大婶左右张望一下,这才压低声音,“这位小哥,你认识新任通判大人吧?”
锦儿一愣,疑惑问,“怎么了?”
“你不用紧张,我虽然是个路人,但是我很同情这个疯女人,她家的事很是惨烈,唉,若有人能代她申冤就好了.......我听说新来的通判大人公正严明,所以和你说一下——哦,对了——”
大婶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锦儿,“这是我给这个女人拆洗衣服的时候发现的,我多少认识两个字,怕她丢了,所以一直留在身上。今日看到你,我想通过你转交给通判大人比较好.......”
锦儿奇怪,“前面就是应天府,你怎么不亲自去公堂上交给通判大人?”
大婶苦笑,“我就是个路人,这么大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说不清,再说也不能为了管人家的事给自己招惹是非不是?拜托你了,行行好——”
那大婶说完,将手里的信往锦儿手里一塞,转身匆匆离去。
锦儿瞧着手里的信目瞪口呆。
似曾相识的情景,上一次是戚云儿递来一张银票,也是这么扔下,现在成了一颗定时炸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引爆;这又有人莫名其妙给她递了一张疯女人身上的信,这万一再是什么不吉利的事呢?
“哎——”锦儿急了,喊着追过去,“这个我不要,你自己去——”
谁知那大婶走得还不慢,锦儿追过来的时候只看到来往的人群。
这叫什么事啊!你怕招是非,难道我不怕吗?
真是莫名其妙!
锦儿那个郁闷——
之前戚云儿给她塞个银票,现在看来要出事,这又莫名其妙来个女人塞封信,恐怕又要给小姐惹麻烦了。
锦儿在人群里张望半天郁闷离去,妇人从一户人家的檐下走了出来,轻轻吁了口气。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想起那个疯掉的女子,她一阵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