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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清熙敏锐地发现苏沫鸢的情绪不对,仔细思索了一下,似乎和自己刚刚说的话有关。
难道鸢儿并不想嫁给他?还是他太过着急吓到她了?
思忖半饷也想不通,干脆开口问道:“鸢儿,为何情绪失落?是我说错了什么吗?若是的话,我收回刚才的那些话。”
苏沫鸢吸了吸鼻子,摇摇头道:“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胡思乱想。熙,你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之说吗?”
“万事万物冥冥间自有定数,鬼神之说虽然飘渺,但也不能完全否认。”
凤清熙想到鬼神之说,突然想到了师傅当年的批文。若是那批文是真的话,岂不是说……
苏沫鸢没想到凤清熙会这么回答,不过想想也正常。他自己就是个神棍,自然不排斥这种说法。况且古人都很崇拜神明,不然也不会动不动就祭天祈福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想找一个渠道将心里的憋闷抒发出去。
可能是借着夜色的遮掩,她索性豁出去一般说道:“要是我说我不是苏沫鸢,你会相信吗?”
“信。”凤清熙毫不犹豫地说道。
说完后见苏沫鸢有些惊诧地看着他,解释道:“不管你是谁,在我心中你只是我心爱的鸢儿,无关于相貌也无关于身份。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爱的始终是内在的灵魂。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鸢儿?”
苏沫鸢听凤清熙这么一说,脸上又有点儿发烫,不过在同时还很感动。也正是听了他这番话,突然很想把自己的经历跟他分享。
“上次你给我讲了个故事,我也给你讲一个怎么样?”苏沫鸢问道。
凤清熙微微一笑,“洗耳恭听。”
“有一个小女孩儿,因为从小父母双亡,被家中视为不祥的人将她抛弃,所以很小的时候她就憎恨整个世界。直到后来被她的师傅收养,她才渐渐有了快乐。女孩儿很有医学天赋,尽得师傅真传。可是在十六岁时,师傅就病故了。之后的日子又变成了孤身一人,终于在十八岁时就成为了一代魔医。
她曾经发过誓,这一生只为自己而活。随心所欲,快意恩仇。即使治病救人也全凭心情,若是惹到她,她也不吝杀人发泄。本来以为这一生就这么过去了,可是在她二十多岁时遭到了敌人的疯狂报复,无奈之下选择了同归于尽的方式结束她的一生。
这一生对她来说既短暂又痛苦,其实早点儿结束也算是种解脱。也许是老天爷也觉得她可怜,于是就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这一世她不仅有爹爹疼爱,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哥哥。最重要的是,她不再是孤家寡人,有朋友有爱人,可以说将上一世的缺憾都补上了。所以她也决定这辈子要好好生活,才不枉费她重生一次。
只是她也害怕,担心老天随时会收走这份福利,所以她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踏实过。她虽然走出了孤僻的人生,却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甚至连睡觉都不敢睡地太死,生怕再一睁眼时发现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梦境。说白了,她就是一缕异世孤魂。”
“鸢儿,别说了,我都明白。”凤清熙将苏沫鸢搂进怀中,轻声叹息道:“其实对于你的来历,我早就知晓。虽然只是朦胧的一些信息,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鸢儿,你记住,今日说的这番话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晓,否则你的处境会更加危险。凤星临世,天下一统。有人会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得到你,有些人可能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你。但不管是那种情况,都不是我能承受的。”
苏沫鸢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后,果然不像刚才那么憋闷了。她郑重地点点头,说道:“你放心,我比你想象地要惜命。这些话我不会傻到逢人就说,我还怕别人把我当妖怪烧死呢。”
“傻鸢儿。”凤清熙想起之前苏沫鸢的话,问道:“你刚刚说到求婚,也是你前世生活的那个地方所遗留的传统吗?”
苏沫鸢心想反正都说了,不在乎再普及一下知识。“在我们那里……”
“这里才是你本该生活的地方。”凤清熙及时纠正道。
苏沫鸢无力地撇撇嘴,说道:“就是我前世生活的那个地方,在那里,若是两个人真心相爱,男人会找一个合适又浪漫的时机,捧上玫瑰花,拿着订婚戒指单膝跪地向心爱的女孩儿求婚。等女孩儿答应后,他会亲自把戒指戴到女孩儿的中指上。”说着,伸出自己的手指道:“喏,就是这根手指。”
“很有意思。”
凤清熙没有多说,但是心里已经默默记下了。难怪刚刚鸢儿说他没有诚意,听她一说才明白其中的问题所在。虽然他刚刚并不是在求婚,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意愿。但既然鸢儿说了,那么他今后就可以照做。
苏沫鸢无所谓地笑笑,“我原来生活的世界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在你们这里都是没有的。”
“哦?还有何物?”
“比如手机、电视、飞机、火车,你们这里都没有。先不说那些,若是这里有枪炮,你们哪儿还用得着用兵器拼命?一挺机关枪一门大炮就能横扫天下。到时候想要统一天下,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苏沫鸢得意地说道。
凤清熙对苏沫鸢说地那些什么枪炮比较感兴趣,追问道:“鸢儿,你能仔细说说吗?”
“呃,你不会是想自己制造枪炮吧?不是我打击你,你们这里的技术实在太落后,恐怕这个构想不容易实现。而且有些东西我也不懂,只知道一些大概的材料。那些复杂的武器设计图,我是肯定不会画的。”
“无碍,将你知道的说说就好。我看看能不能制造一些类似的……武器。”凤清熙说道。
苏沫鸢想了想,点点头道:“好吧,我只能大概给你描述一下。”
这一开始,就和凤清熙聊起了前世的那些东西。两人一个说一个听,时不时还要讨论一下,一直熬到深夜才草草睡去。
第二天一早,苏沫鸢就和凤清熙继续上路了。
这回在途中基本没有再耽搁,四天就赶到了临风国的边境。
凤清熙在路上和氐联络过一次,这回远远地看到求援的明光弹,两人朝着目标地点奔去。
一片小树林内,空气中飘散着浓重的血腥味,到处都是受伤倒地或者已经死去的羽林军护卫。
前方一名手持宝剑的将军和一众黑衣人正和对方的蛊人缠斗在一起,一时间虽然没有分出胜负,但黑衣人一方明显要弱势一些。
凤清熙环视了一下四周,并没有看到龙灏的身影,对苏沫鸢低声道:“鸢儿,待会儿你就在车中陪着灵嫣郡主,这里交给我就好。”
“好,你自己小心,要是不敌我们就先撤走。我带着洞箫,实在不行的话用控蛊术试试。”苏沫鸢说完,不等凤清熙再说,就往纳兰语嫣坐地车驾冲去。
纳兰语嫣此时好像受了惊吓,脸色十分苍白,已经昏厥过去了。
雅儿陪在她的身边,一边哭一边叫道:“郡主,醒醒,您快醒醒啊。”
对于苏沫鸢的到来,两主仆谁都没有注意到,她们都被突然冲出的蛊人吓坏了。在雅儿眼中,那些人就是屠戮的机器,毫无所觉。只要那边阻拦的人死光了,她和她家主子都逃不掉。所以她满门心思就是叫醒纳兰语嫣,好和她一起先行逃走。
苏沫鸢爬上马车,对雅儿道:“雅儿,你先躲开,让我来。”
雅儿吓了一跳,转头见是苏沫鸢,大喜过望道:“太好了,紫鸢郡主,你一定要救救郡主。郡主的身体本来就孱弱,这一路奔波劳顿,又受了惊吓,根本就熬不住了。刚刚马车失控,好不容易才停住,郡主就晕过去了。”
“嗯,有我在没事的。”
苏沫鸢看着纳兰语嫣尖尖的下巴,憔悴的容颜,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是和亲的事不是她能左右的,她也只能尽量让这件事往好的方向发展。幸亏她要嫁的是自己的哥哥,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受欺负的。
说来,以后姐姐就要变成嫂子了,这就是她的亲人,她怎么会让她出事呢?
苏沫鸢看了眼前方的打斗,从怀中拿出一瓶药,倒出丹药放进对方口中,尽量让她吞咽下去。然后一掐人中,低声呼唤道:“姐姐,醒醒。我是鸢儿,已经没事了。”
“唔……”纳兰语嫣一声嘤咛,缓缓睁开美眸。往四周扫视了一圈,最后把视线定在苏沫鸢的脸上道:“妹妹,你怎么来了?快,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不能连累你。”
“姐姐,没事的。国师大人带人来了,已经通知了璃雪国太子,他也正在带人赶来。你放心,有他们在,那些人伤害不了你的。倒是姐姐身体太虚弱,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纳兰语嫣这才松了口气,紧接着眼睛有些发红,叹息道:“终究还是连累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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