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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大年夜。
前两天,按照每年的惯例,宫中的太监亲自上太子府递上了宫宴的帖子。只不过这回不同的是,多了纳兰烨华和苏沫鸢那份。
因为要入宫赴宴,各家的千金小姐、世族公子们都提前进了宫门。苏沫鸢和纳兰语嫣等女眷入席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早就到了。
宴会开始时,璃雪皇就携着如今统领六宫的冷贵妃到场了。众人行礼后,宫宴和往年一样拉开了序幕。
一个个歌舞节目过后,苏沫鸢以吹风散心为由离开了宴席。她知道今天晚上是离开的最好时机,否则明天一过恐怕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她出门时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包括送给众人的礼物也写好祝语放在了自己的房间中。她希望哥哥能够体谅她的心情,不要太过责怪她才好。
之前进宫前跟哥哥要了出宫的玉牌,当时只说为了方便,这时正好帮助她顺利出宫。
走出宫门后,她依稀还能听到宫里传出的丝竹声。留恋地往后看了一眼,抬步往提前买好的马车前走去。
马车颠颠簸簸,十分顺利地出了京城。外面夜寒风急,已经差不多到了深夜。
苏沫鸢本来打算先睡上一觉,突然听到马车边响起一道奇怪的声音。她眉心一拧,提气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忽然,外面车帘一撩,一股冷风灌入。苏沫鸢下意识地抬眼,就看车夫身边坐着一身黑衣的端木离。
她挑了挑眉梢,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记得当初他曾经说过,和天机老人有约定才随行保护她。可是医术大赛后,他就已经离开不知所踪,按说应该是完成之前的承诺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凤清熙的师傅料定你会单枪匹马前往巫族,这一路由我护送你去。”端木离没有提约定的事,说完就放下了车帘。
苏沫鸢撇撇嘴,心想这算什么?
不过想到自己有孕在身,确实有些事做起来会比较麻烦,也就默许他跟在自己身边了。
两天后,马车进入了一个小镇。本来苏沫鸢是准备停下采买些干粮的,却意外地遇到了打马前来的纳兰烨华。
“小鸢儿,虽然你送我的核木珠串我很满意,但也不能抵消你不告而别带给我的愤怒。”纳兰烨华一想到自己差点儿赶不上她,将来会让她一人进入巫族,他就根本不敢往下细想。莫名的,心里充满了愤怒和恐惧。
苏沫鸢见纳兰烨华眼含戾光,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不是一个人,端木离也在。”过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不用跟他解释,壮起胆子道:“你来干什么?语嫣姐姐没多久就要生了,你不是应该留在她身边照顾吗?”
“原来你还知道语嫣就快要生了?你知不知道自己不告而别把她担心成了什么样子?你要真的为她好,就赶紧救出那个黑心肝的和我回去。”纳兰烨华见苏沫鸢老实下来了,本来还挺诧异。继而见她反驳自己,才算是放下心来。还有心情和自己理论,看来这几天过得挺好。
苏沫鸢眼神一黯,“纳兰,你回去吧,有端木离在不会有事的。我们只是朋友,你没必要做到这一步。”
“别婆婆妈妈的,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吗?当初我答应过黑心肝的,一定会在他不在的这段期间照顾好你。就算抛去那个不提,我也是为了让语嫣不至于怀着身孕还要担心你。”纳兰烨华瞪了她一眼,见端木离买了几个干巴巴的饼子,蹙眉道:“还有,我不认为一个杀手能够照顾好孕妇,你打算一路上就啃那些饼子?”
苏沫鸢小脸一垮,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劝纳兰烨华回去。人家都说了不是因为她,她还能怎么办呢?
端木离听到纳兰烨华的话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饼子,蹙了蹙眉看向苏沫鸢问道:“你不喜欢?”
苏沫鸢还没说话,纳兰烨华抢着开口道:“你以为她是你吗?孕妇最重要的就是吃好喝好休息好,你买的那个只能果腹,她会喜欢才怪!”说完,翻个白眼,瞪了苏沫鸢一眼,从马鞍上解下一个包袱。
递到苏沫鸢面前,解释道:“语嫣给你准备的,到前面的城镇再多采买些吃食。”
苏沫鸢知道纳兰烨华还在生她的气,只能笑笑接过包裹,也不再开口说什么让他回去的话了。不然她相信,这个记仇的男人一定会跟她绝交的。虽然两个人不能做情人,但作为亲戚以后见面的机会肯定不会少,还是少惹他为妙。
再次上车后,端木离给了车夫银子,亲自驾驶马车,而纳兰烨华就骑着马跟在旁边。苏沫鸢坐在车里,打开包裹看了看纳兰语嫣给她准备的东西,唇边漾出了一抹温暖的浅笑。
这一路上,因为有了端木离和纳兰烨华,苏沫鸢基本上没有操什么心。
等快要进入望月国的时候,纳兰烨华给苏沫鸢易了容,三人打扮成一对夫妻和侍卫的形象进了望月的边境。用他的话说,三人的样貌比较出众,难保这里没有龙灏的人,还是小心为妙。
这里面还有个小插曲,本来是要让端木离易容成小厮的,谁知道他那身生人勿近的气场太强大,无奈之下只能扮作了侍卫。而苏沫鸢本想和纳兰烨华扮成兄妹,但她的肚子已经藏不住了,再扮成兄妹看上去会有些奇怪。因此,最后就成了一对夫妻和侍卫三人。
纳兰烨华这下可高兴了,因为他终于可以开口叫苏沫鸢一声娘子了。
马车停在一处酒楼下,纳兰烨华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上扬起一抹浅笑,拉开车帘伸出手道:“娘子,下车了。来,把手伸給为夫。”
苏沫鸢翻个白眼,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三人上到酒楼的二楼,坐在了靠窗的位置。苏沫鸢无聊地往下张望,就看到下面街上过去一队人马。巧合的是,撵轿中的女子正是她的熟人,也是她想要找上去报仇的那个人。
苏沫鸢缩回脖子和纳兰烨华对视一眼,继而转开了目光。
“她怎么在这里?”她微微蹙眉,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扎依古丽。
她可没有忘记,当初在槐阳镇两人结下的仇怨。一直没顾上找她,却原来冥冥中早已注定他们会再次相遇。
纳兰烨华给她和自己倒了杯茶,不紧不慢地道:“先吃饭,吃完了跟你说。”
苏沫鸢一听就知道他是打探到什么消息了,见他现在不方便说,索性也不问了,专心等着小二上菜。
过了片刻,三人吃过饭后,纳兰烨华提议在这里住上一晚。三人又上了客栈,准备订房休息。谁知道因为苏沫鸢和纳兰烨华假扮夫妻,纳兰烨华擅自订了两间房。他和苏沫鸢一间,端木离自己一间。
进了房间,苏沫鸢没好气地道:“一间房,一张床,我们两人怎么睡?”
“怎么,你还担心我会轻薄你?当然是在一起睡了。”纳兰烨华笑得眉眼飞扬,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苏沫鸢撇撇嘴,“你和端木离一间不就好了?晚上的时候翻窗户过去,早上再返回来。”
“小鸢儿,你这不是折腾我吗?跟那块木头一起睡,你也不担心我睡出毛病?好了好了,你还听不听消息?”
提起消息,苏沫鸢暂时不再提睡觉的问题了。
纳兰烨华见她不再纠结,开口道:“南疆和西域的关系一向走得近,如今龙灏登基为帝,西域王子自然要主动示好。西域比邻南疆和望月,以往没有机会在望月开通贸易,如今见到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你是说,扎依古丽是陪着西域王子来当说客的?”苏沫鸢问道。
纳兰烨华点点头,“这个只是明面上的说辞,但绝对不是她此行来的真正目的。我接到消息,龙灏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出云或者临风。扎依古丽是西域国师的弟子,也是龙灏的师妹,来这里恐怕是帮他做事的。而如今最可能的,就是龙灏打算将西域和南疆并入望月版图,再封扎依古丽为公主,同璃雪联姻。”
“联姻?”苏沫鸢若有所思。
纳兰烨华继续道:“龙灏这个人生性多疑,他是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他身边能用的女子只有扎依古丽和蓝朵,蓝朵是他和大巫师间的桥梁,他是不会让蓝朵去和亲的,因此只能派扎依古丽去。不管是派谁出去和亲,最终都将是一枚弃子。”
“弃子?怎么说?”
“小鸢儿,看来你还是不了解龙灏的野心。他要的是其他三国俯首称臣,最终完成他统一四国的霸业。不然你以为他游走在四国之间,是在浪费时间好玩儿的吗?你别看他在其他几国的图谋没有成功,那不过都是些表面功夫,真正都做了些什么咱们未必知道。”
“那和弃子有什么关系?”苏沫鸢追问道。
纳兰烨华唇角微弯,将茶杯放置唇边道:“小鸢儿,没想到你越来越没有耐心了。他要动出云或者临风,当然要先安抚璃雪。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他一定会先动出云。这贪心不足的蛇,当然要一点一点吞噬大象。扎依古丽,就是他用来安抚璃雪情绪的幌子。等解决了最近的两国,最后就是璃雪。到时,扎依古丽难道不是一颗弃子吗?因此,就算你不动她,她的下场也已经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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