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私奔?

手抽的鸡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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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

    孙廷尉昏昏沉沉的醒来,揉了揉酸痛的腰,看着身边空落落的枕头:“娘子,你在哪里?”

    虽是清晨,但窗户依旧被帘子遮住,屋内一片漆黑。

    忽然,烛火被轻轻点燃。

    诗韵穿着一身红妆,桌上一对红烛哔啵作响,将她的脸映的忽明忽暗。

    诗韵抬起头,凄然一笑:

    “奴昨夜思前想后,知道相公家风严谨,孙家也不会允许你娶一个风尘女子,我俩今生终究缘分浅薄。”

    说着,诗韵便期期艾艾的哭了起来,怎叫一个梨花带雨,惹人爱怜。

    良久,诗韵擦擦眼泪,举起桌上的酒杯:

    “奴思来想去,既然今生无缘结成良缘,不如你我共饮了这杯毒酒,夫妻二人相伴共赴黄泉,

    也好过独自苟活在这世上,等来世再做夫妻吧。”

    诗韵说完就起身,将一杯毒酒递到孙廷尉唇边,自己则举着另一杯。

    凄婉的泪光之下,是她忐忑的心情。

    ‘死’字诀是一招险棋,需要拉着对方一起死,。

    若是孙廷尉真的热血上头,像个愣头青一样喝下去,自己恐怕也唯有偿命一条路。

    不过,看着孙廷尉那慌张躲闪的眼神,诗韵清楚,自己赌对了。

    孙廷尉哪里有胆子殉情?

    他一把夺过酒杯摔到地上,抱着诗韵痛哭出声:

    “是我狼心狗肺,不知娘子待我这般坚贞刚烈,竟不知珍惜,我真是个畜生啊...”

    诗韵也哀哀哭泣:“相公...”

    孙廷尉似乎下定了决心:“娘子,你莫要再说了,今日起我便在这诗韵舫住下,那家我是再也不会回去了!”

    诗韵一愣,心说你住你娘嘞!

    要不是看你还有几个臭钱,谁会愿意和你这个银样镴枪头、败絮其中的破落户山盟海誓,互诉衷肠?

    诗韵强忍着恶心,假惺惺的劝道:“相公怎可为我这风尘女子,担上那不忠不孝的罪名?

    倘若如此,奴怕到时候要下那十八层地狱。”

    孙廷尉感到一阵阵的温心:“那娘子说该当如何?为夫一定照办。”

    “相公若是有意,便为奴赎身吧,奴跟你回家,甘愿做一妾室便好。

    何必在此被妈妈榨取相公的银钱?”

    看孙廷尉的眼神中透着迟疑,诗韵暗骂一句‘吝啬鬼’后,赶紧说道:

    “相公有所不知,奴在青楼的这些年,已经还了许多的赎身钱,如今只剩200两左右,对相公来说,又算得几许?”

    看着孙廷尉阴晴不定的脸色,诗韵嘴角上翘。

    200两这个数目,不是她随便说的。

    这是诗韵凭借多年的经验,估算出来孙廷尉能承受地最大数字。

    既不会因为太高而吓退他,又不会因为太少让他随意拿出。

    要的就是让他努努力,想想办法就能凑到,但又一时片刻凑不齐。

    在纠结一阵之后,孙廷尉终究下定了决心。

    从家里的情况来看,以后他怕是没那么多钱再去青楼了。

    可尝试过青楼的好,他又如何甘心再回勾栏去?

    眼前的诗韵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今年的榜眼、去年的花魁。

    只需要二百两而已,就能带一个花魁回家,这笔生意做得过啊!

    当下他不再犹豫,直接偷偷溜回家,将父亲准备进货的银子偷了出来。

    可惜,只有不到170两。

    回到诗韵舫,他将银子全部交给诗韵:“娘子,为夫无能,只凑到了这不到一百七的纹银。”

    “相公,奴现在便去找妈妈说说,

    这些年奴也为她赚取了不少银两,想来应该是能赎身的。”

    孙廷尉大喜:“好,好,娘子快去!”

    诗韵出得门来,压根没去找老鸨子,而是转身去了另一个房间。

    将银子藏好后,坐下休息了盏茶十分,又拿出一块蘸满了姜汁的手帕,偷偷擦了擦眼角,才红着眼离开房间。

    “相公,相公,奴无能,妈妈真是个薄情寡义之人,说一文钱也不许少!

    甚至还说为了奴今年夺取花魁,花费了无数银两,赎身钱还要再加一千两!”

    孙廷尉如遭雷劈。

    倘若只是差个百多两,他还能想想办法,可这一千多两,他又要去哪里去弄?

    他咬了咬牙:“当初这老鸨子没少收我钱财,我去找他对质,问问她怎这般黑了良心!”

    诗韵吓了一跳,赶紧将他拦住:“相公不可!

    这画舫背后可是有贵人扶持,倘若得罪了妈妈,奴担心相公会被人报复。”

    孙廷尉垂头丧气的坐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我该如何是好?”

    诗韵猜到孙廷尉是真的没钱了,这一曲琵琶行也该到曲终人散的时候。

    哭、剪、刺,嫁、走、死,拿捏恩客的六式,被诗韵玩的炉火纯青。

    而现在,到了该用最后一个字诀的时候了——走。

    孙廷尉,该滚蛋了。

    诗韵红着眼坐到他身边,轻声说道:

    “相公,只要你不嫌弃,就算没钱赎身,奴也愿意与相公远走高飞。”

    孙廷尉一愣:“你什么意思?”

    “相公,明日清早,你我便在秦淮河西边的渡口汇合,奴愿与相公私奔,离开这个伤心地。”

    孙父本就在恼他,而孙廷尉又刚从家里偷钱为妓子赎身,恐怕现在一时片刻也回不去。

    他想了想:“好,明日一早,我便在渡口等你!”

    看着孙廷尉离开的背影,诗韵的嘴角浮起冷笑:

    “翠儿,告诉下人,明天一早去渡口办事,规矩照旧。”

    “是,小姐!”

    翌日清晨,孙廷尉早早的便在渡口等着。

    要不是天气尚暖,怕是夜宿街头的他,都要被冻死了。

    天色刚刚放亮,果然看到诗韵一个人,挎着一个小包袱款款而来。

    “相公,等久了吧?”

    诗韵轻轻为他擦去眼角的疲惫:“辛苦相公了,咱们这就走吧。”

    “好。”

    可就在两人转身之际,老鸨子忽然带着数十个打手,气势汹汹的冲出,将他俩人团团围住!

    “丧尽天良的东西,胆敢拐骗我未出嫁的女儿,现在就随我去官府问罪!”

    “乡亲们,都来看看啊,这畜生竟然拐骗我女儿私奔,乡亲们来为我评评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