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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亚芳在那继续火上浇油的说道:“我可怜的奶奶最近身体越来越差,她怕是见不到日思夜念的孙儿了,唉……!子恒叔叔这辈子,怕是也得孤独终老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后也学着牛母的样子拿过棒槌拍洗起衣服来。
“……他们还记得那个孩子吗?”半晌后,牛母声音有些哽咽的轻声说了句。
“当然记得!奶奶说如月阿姨那么善良一定会留下孩子的。”欧亚芳扭头看了眼牛母很肯定的说道,这句虽然是她编出来的话,但是雷母确实是夸赞过沈如月善良。
牛母闻言没有立即说话,欧亚芳手上的衣服都摆洗干净后她才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他们能体会到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生活的艰辛吗……”
欧亚芳起身提了提装满衣服的木桶,对于这个问题她毕竟没有经验,想了想模棱两可的说道:“应该能的吧!”她暗想雷母不是也一个人把雷子恒拉扯大了,这个中滋味,应该是能体会到的。
“月姨,你说我奶奶和子恒叔可怜不?你觉得那个如月阿姨会不会原谅他们重新再回到他们身边?”欧亚芳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滴,刚下水时感觉河水冰冷挺冻手疼的,这会儿已经有点回热了。
牛母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目光闪躲的应道:“这……也许他们都该忘了过去,重新开始。有些事情走过了,就再也回不了头。”说完她也慢慢的起了身,伸手提起洗衣桶说道:“亚芳,我们回去吧!”
“哦,你头不晕了吗?这个还是我来提吧!”欧亚芳连忙要接过她手上的木桶,可是牛母摇了摇头,提着木桶转身就往回走了。
欧亚芳紧跟着她的脚步离开,她对牛母的回答有些郁闷,通过这些谈话,她差不多也能肯定牛母就是沈如月了,可她刚才这回答明摆着就是回不去的意思,这又让欧亚芳很是失望。
可是再细细一想,牛母的语气明明又带着一种无奈,并不是那种斩钉截铁的肯定语气,她一时也无法揣测牛母到底是什么心思了,只好暗自决定回去后再跟莫筱凡商量做决定。
这边莫筱凡和欧亚芳都陷入了对牛母就是沈如月的纠结和两难中,而长沙的雷子恒也陷入了一种焦虑不安中。
上午雷母跟两人通过电话后他就存好了电话录音,然后又很耐心的教会了雷母如何播放录音,雷母难掩兴奋的很快就把录音打开细听了起来,而他做完这些后拿了手套就骑车去上班了。
年底工厂很清闲,他也早早的就下班回家了,刚进门就看见雷母正抱着大花猫坐在沙发上听那段录音,看着雷母脸上的笑意,他也在一旁听了起来,这样一来自然是听到了欧亚芳冒失出来的那句话。
他不由得拿过手机认真听了起来,可一旁的雷母却并没听出什么问题,她很轻易的就相信了莫筱凡的解释,这会儿还念叨道:“这孩子,真的像我亲孙子一样疼人捏!”
“……妈,您都听一下午了是吧!”雷子恒看了下手机,很快说道:“这手机都快没电了,我先拿过去充电了,等会再给你用。”
雷母瞅了瞅雷子恒手上的手机,有点落寞的点头道:“哦,才一下午就没电了?这电池怕是不行了吧!那你赶紧去充电。”
雷子恒也没多解释,只是应了声后拿了手机就去了楼上房间,关上了房门后,他一边充电,一边带上耳机调高了音量又仔细的从头到尾听了一遍,这次连莫筱凡责备欧亚芳的话也都听得清清楚楚了。
这段录音让他越听越觉得有问题,他把欧亚芳和莫筱凡的回答逐句的又仔细研究了一遍后,他终于确定莫筱凡和欧亚芳肯定是有什么事在瞒住他,虽然不敢相信她们怎么会有沈如月的消息,但他还是隐隐预感到这事就是跟沈如月有关。
他克制住了内心的那种激动,暗自计划着今晚就找机会跟莫筱凡和欧亚芳通电话问个究竟,他一定要把这事查个究竟出来,如果莫筱凡还不肯跟他说实话,那他就亲自去湘西一趟。
在雷子恒已经有了去湘西打算的时候,莫筱凡和欧亚芳两人已经避开了牛立保一家,正正坐在屋后的山坡上交换着各自收集的信息。
“筱凡,你的消息比我的给力多了!我们这下总算是已经确定小志真的是奶奶的亲孙子了!!”欧亚芳紧紧的抓住了莫筱凡的肩膀,她很快又松手拍着自己的脑袋嚷嚷道:“天哪!!我简直是太激动了!”
莫筱凡远没有她那么兴奋,她在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确实是也很激动了,但是经过了时候的仔细考虑,她现在心里只有愁绪和纠结,看着欧亚芳开心不已的表情,她淡淡的开口道:“现在是确定小志妈妈就是如月阿姨了,可是确定了我们又该怎么办呢?光激动有什么用啊!”
“额……是啊!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欧亚芳的热情被莫筱凡的理智很快浇灭了一半下来,现实毕竟比理想残酷,沈如月是找到了,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会带着牛志保回到雷子恒身边。
“你别问我了,我头都快炸了,我已经想了一下午该怎么办了。”莫筱凡抱着头伏到了膝盖上,牛立保父子三人聊了一下午,她在旁边一直是专心想雷子恒和沈如月的事了,对于他们的话题,她完全是打酱油的敷衍了几句。
欧亚芳坐不住的拍着屁股下的大石头,最终还是起身来回走动了起来,莫筱凡都头疼的想不到办法,那她更是彻底迷茫了。
莫筱凡沉默了好久后才低声说道:“我觉得现在如果带走如月阿姨和小志,小立爸爸就太可怜了,他的身体状况很不好,你看他中午根本就没吃东西。”
“对了,如月阿姨身体也不好,”欧亚芳闻言连忙蹲到了莫筱凡身边,她挠了挠头说道:“她今天在岸边晕倒了,吓死我了,还好她没掉河里去,当时她要是掉进河里去了,那我可就惨了!”说完抬手搓了搓胳膊,余惊未了的说道:“这种天气让我下水去捞人,想想就掉鸡皮疙瘩!”
莫筱凡闻言吃惊的抬头问道:“她今天晕倒了?那你们刚才回来时,我也没看出来她有什么不对啊!”
欧亚芳坐到了石头上,冲莫筱凡翻了个白眼说道:“她真晕倒了,后来被我用冷水浇醒了,回来时都已经清醒了自然就看不出来了,这晕倒又不会留下伤口!”
“晕死,你用冷水浇醒她?你不会掐人中什么的吗?”莫筱凡扶额郁闷的搓了搓脸,欧亚芳这种方式也太彪悍了点,这可是冬天!
欧亚芳嘿嘿干笑了两声后开口道:“估计我是电视剧看多了,那些行刑中晕过去的人不都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么!至于那个掐人中什么的,技术含量太高了,我压根就没想到。”
莫筱凡无语的捂住了脸,半晌后郁闷的说道:“亚芳,我太佩服你了,真不知道遇到你的人是幸还是不幸了!”
“当然是幸运了!好歹我也把她救醒过来了,至于方式么,咳咳!……别扯远了,说如月阿姨呢!你说就这家里的环境和条件,她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欧亚芳连忙就转移了话题。
莫筱凡也没再数落她,只是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是啊,她这日子过得可真是艰难。”
欧亚芳也唏嘘不已的嘀咕道:“小立和小志学业才过半,这两个人身体又都不好,她还不如带着小志赶紧回子恒叔那边呢!好歹小志的学业绝对不用愁了,奶奶家的生活条件也比这里好多了!”她折了根树枝在地上乱七八糟画了起来。
“话是这样说,可是小立父子怎么办?她既然在这边已经生活了这么多年,跟小立爸爸肯定有感情的……”莫筱凡不由的又叹了口气,迟疑了会后沮丧的开口道:“我觉得最关键的是她跟小立爸爸都已经成家了,我们这样做好像是在破坏她的家庭。”
欧亚芳之前的那点兴奋中热情彻底被浇灭了,她烦躁的抓乱了自己的头发,仰头看了眼天空后郁闷的叹道:“那这么说,我们还不如不知道真相呢!咱俩还费尽心思找这些线索干什么啊!还不如来个装傻清静呢!”
莫筱凡也抱着膝盖沉默了,欧亚芳说的也有道理,有时候蒙在鼓里真的比知道真相幸福。
两人正在长吁短叹时,莫筱凡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正要去口袋里掏,欧亚芳在一旁随口揶揄道:“让我猜猜是谁!不会是你的易风哥哥又想你了吧!”
“不会,我跟他一直发短信的。”莫筱凡很快否定了欧亚芳的猜测,她跟唐易风约定好了,白天短信联系,只有晚上才会通电话。
“哦,……反正不管是谁,千万别是子恒叔就行了!”欧亚芳有点失望的抬脚把地上乱画的图案都踩平整了。
莫筱凡这边一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立即就转脸瞪向欧亚芳,她无比郁闷的说道:“我能拜托你别这么乌鸦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