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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素没想到自己会坐到他身上，他怎么不说呢？看到她摔倒，他为什么不躲呢，还让她坐。
雷霆绷紧腹部的力量，艰难道：“上去。”
陈素依旧没听他的话，她屁.股一歪，从他身上下去，凭着直觉去摸雷霆的腿，硬邦邦的，她从大.腿摸到小腿，摸到柜子时，她就明白了，真的是柜子压到了雷霆的腿。
陈素的胳膊也受了伤，使不上太大的力气，一用力就会扯着伤口，很疼。
“帮我搬开。”雷霆故意用她讨厌的命令口吻说道。
陈素冷哼一声，“激将法？我偏偏不听你的。”
她咬咬牙一狠心一用力，把压在雷霆腿上的柜子推到了床底下，而她手臂上一处伤口，也因为使劲裂开了，只不过她看不见伤口在冒血。
雷霆恨透了自己无力的双.腿，他闭上湿润的双眸，一拳捶在地面上，发出重重的闷响。
陈素想叫医生来帮忙，可是她不知道呼叫铃在哪，“我要上厕所，我看我也指望不上你这个废物了，告诉我呼叫铃在哪，我自己叫人。”
医生临走前，叮嘱过雷霆，要看陈素小便的频率，她下午已经上过两次，中间间隔的时间很长，现在离她上次小便还不到半个小时，她又没怎么喝水，怎么会想上厕所呢？
她拙劣的演技骗不过他的那双能看破一切的眸子，雷霆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像从前一样。
“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陈素拍打着雷霆的腿。
雷霆说不出话，他怕自己哽咽的声音被陈素听到。
陈素还在打他的腿，雷霆努力忍住了情绪，沉声道：“你打我，我不疼，腿上都是骨头，当心伤了自己的手。”
“自损八千，也要伤你一万，快说，呼叫铃在哪，不说我自己找。”
雷霆目测了一下，“在你左边正上方，五个手掌的距离。”
陈素转到左边，一个手掌一个手掌的量，果然摸到了呼叫铃的位置，她按了好几下。
不一会儿护士就来了，护士看到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刚才还是一个病患，现在怎么就变成两个了？而且一个坐在地上动不了，一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们……”护士还没来得及发表自己疑问，陈素就打断了她，护士急忙跑过来，先把陈素扶上了床，又叫来同事一起把雷霆扶了起来。
陈素没忘记自己要上厕所的事情，毕竟做戏要做全套，她在护士的帮助下上了卫生间，可是尿不出来，只好让护士帮她打开水龙头，再关了水龙头按冲水。
护士诧异地看着病人的动作，“你为什么……”
“不要说话。”陈素道。
护士闭了嘴，把陈素重新推回病床，而此时，西影已经赶来了。
再次看到陈素，她一身的伤让他惊讶万分，这是怎么回事？当他看着陈素的时候，陈素的眼神里空洞洞的，西影拧眉，陈素怎么了？
西影看到里面坐着的雷霆，赶紧打开自己的药箱为雷霆注射针剂，“马丁医生刚配好的药，雷总，你这次复发……”
雷霆摇了摇头，打断西影的话。
西影看了眼陈素，用眼神询问雷霆怎么回事，雷霆指了指眼睛，西影顿时明白了，陈素她……看不见了。
这是一个明白过来让人悲伤的事实，至少西影很难过，他曾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保镖，甚至可以为雷霆一个命令去杀人，他从来不会考虑自己的行为会为他人带来什么，但是现在他很难过，为陈素难过。
针水注射进了雷霆的腿，西影没有立刻离去，他请求留下来保护雷霆，雷霆身边正好需要人，就答应了。
半夜，雷霆联系好的医院派来车帮陈素转院，陈素以为雷霆要把她软禁起来了，情绪忽然激动起来，雷霆抱她，她就打他，也不管打到哪儿，就是拼命地打。
西影想拦着陈素，雷霆却制止了。
雷霆一直抱着暴躁的陈素，听着她撕心裂肺地控诉他，骂他。
“发泄吧，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
陈素冷笑，“你以为这样就能减轻你的犯罪感了？做梦！你犯下的可是违背伦理纲常的罪，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一辈子不要原谅你自己！”
西影很想为雷霆解释，可雷霆不说话，他也不敢说话。
后来陈素累了，也不骂了，不声不响地坐在雷霆的怀里，像个安静的布偶。
到了新的医院，院长亲自接待，给陈素安排了最好的病房，陈素没有闻到医院的味道，她苦涩地心想：果然又被软禁了。
医生过来询问陈素的病情，陈素疑惑地问道：“你这里是医院吗？”
“当然是啊，我们要给你做术前检查，打算把你颅内的血块取出来。”
那就是要开颅？陈素听说开颅的手术风险很大，而且大脑那么重要的部位，哪能随便做手术，万一出点什么事……
“不，我不要！”陈素断然拒绝，她宁可看不见，也不要做手术。
她虽然看不见儿子，但是她还可以凭着手去摸，凭着大脑去联想，要是做手术把她别的部位伤着了，她以后不止看不到儿子，还有可能把儿子给忘了。
医生见她情绪激动，只好看向雷霆，雷霆摆了摆手，让医生出去了。
“想恢复视力，手术必须做。”雷霆道，语气依然不容置疑。
“要做你自己做，我不做。”陈素把头转到一边，“你要是再强迫我做手术，我死给你看。”
“你不会。”这一点雷霆还是敢肯定的，陈素就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谁去死，她都不会死的。
陈素脸上涌现出陌生的绝望，“好啊，那我们就试试看。”
雷霆忽然就怕了，他现在就像一只惊弓之鸟，再也见不到陈素受半点伤害，这一刻，从来都要做首脑主导的他服软了。
陈素裹着被子不出声，雷霆交代了西影好好照看陈素，他就出去了。
“雷总，你一个人行动……”
“没事。”雷霆走向医院停车场，独自一人开车去找马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