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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萨满教真是越混越长进,如今都可以驱使禁军,惨无人道的殴打一位手无寸铁的、治病救人的大夫了。
自百姓中挤出一行人来。这群人高矮胖瘦,老人少年五花八门,为首开口说话之人,正是?“死去活来”的萨满教孙少爷——沈归。
何文道和巴格见沈归露面,一直吊着的心瞬间落在实处:终于来了。
“你俩穿的花里胡哨的站那么高,准备改行开布庄卖衣服了?”
沈归走到祭坛之下,斜眼挑眉的看向何文道。
何文道却明知故的对沈归说:
“这位兄台是?”
“沈归。”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让先师驾返瑶池的罪魁祸首啊!我没去找你,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沈归听见何文道提起了李玄鱼,有些动了真气。他抬起右手指着何文道的鼻子说:
“本来你要是不提,我也没打算提,咱们俩在这摆明车马见上一阵,那多痛快呀。没想到你个怂货上来就举起师父的名号,咋?平时让人欺负惯了,发现还是师傅的名头好用?何文道我还告诉你,无论我大萨满婆婆的名头多响,日子久了,那该挨的揍,你也一场都跑不了!”
何文道听完沈归的话,却出奇的平静。只是略一沉吟,便向沈归回道:
“既如此,我们便抛开先师那一层不提,只说今日之事。你沈归既不是官身,又并非我萨满教中之人,为何无故扰乱祭祖大典?”
沈归点点头:
“勉强算你是条汉子。没错,我沈归是白丁之身,但萨满教却与我关系甚重,你们如此倒行逆施,我就必须出来说句话了。”
巴格抬起手中骨杖,朝沈归点去:
“哦?那你倒是说说,究竟我萨满教,与你有何干系?”
沈归闻言心中大定,心中暗想:眼下还有重要一环没有准备停当,只要你让我说话,那就好办了。
“咳,巴格你给我听好了。我沈归自降世之初,便得了先代大萨满李玄鱼的神通;之后更是由现任大萨满林思忧婆婆教导长大,可以说是前后两位大萨满唯一指定的接班人,身负萨满教之重任,也是萨满教的复兴之光。”
何文道听完沈归这番自吹自擂的大话,直接笑出声来:
“噗……好好好,既沈公子说自己是萨满教两代大萨满的继承人,那我想问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你,可有萨满灵体?”
是的,萨满巫师,在拥有灵体之前,原本都是普通百姓。萨满灵体的出现,既没有规律可循,也没有功法可修。也就是说,无论任何人在任何一天,任何环境下,都可能得到神灵附体。也正因为萨满巫师的传承有这种特质,也显得极为神秘。
在萨满教义中,对这种通灵现象的解释是:每位萨满巫师,都会偶然间被某道魂灵附体。而巫师体内多出一道天魂,自然也会被消灭一道人魂,这也是萨满巫师无论在日常生活,还是进行祭祀祈灵之时,都会有些异于常人的地方。
可是何文道面前的沈归,不仅没有萨满魂灵附体,就连羊癫疯都没抽过一次。他这一问,显然是以为灵体这道门槛,会打在沈归的软肋之上。
“哦,你说萨满灵体啊?我不仅有,还特别的丰满!而且李玄鱼婆婆没教过你萨满专有的神通秘术吧?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都用灵脉传给我了!”
说完,沈归一脸得意的看着何文道,嘴里还啧啧的咂了几下:“啧啧啧,看你这德行就天赋平平,换做是我,也不会把衣钵传给你这货。”
巴格闻言却忽然大笑出声:
“神通?我可从未听过萨满教中有什么神通秘术,你这黄口竖子,休要在这里危言耸听。”
沈归也明知故问:
“哦?请问您是……?”
“老夫乃萨满教中长老,代萨满巴……”
“行了行了,自封的号就别拿出来现眼了,长老是吧?”
沈归摆了摆手,打断了巴格的话:
“我来问你,若是大萨满李玄鱼没有神通,那岳海山是你杀的吗?”
“李玄鱼本是天灵脉者,杀岳海山,与大萨满的身份有什么关系?”
“哦……你可曾听过,两位天灵脉者相隔千里之外,便能互相搏杀致死的吗?”
“这……”
“那我再问你,你是不是天灵脉者?”
“……”
“罢了,既然今日这话已经说到这了,不露脸两手给你看看,你也不知道马王爷究竟长了几只眼。”
说罢,沈归一把拽过了旁边一位萨满手中的摇铃鼓,弹指一敲,发出“咚”的一声,显得极为俏皮。沈归心下腹诽:这鼓声听起来,怎么跟我家门口收破烂的一样呢。
“来了啊各位!一声鼓响我就魂灵附体,看见了吗?根本不用像他们刚才那么费劲,就这么一小下,小太爷就已经有神上了身了!”沈归得意的望着面色铁青的何文道与巴格说着。
等着看神通的四周百姓,此时纷纷瞪大了双眼。有个大娘还小声的跟身旁的街坊探讨:
“瞧见了么?人家这才是正经玩意儿呢!”
虽然旁边这老太太也是个萨满教信徒,却只把嘴巴一撇:
“他赵婶啊,咱这么大的人可都亲眼见过萨满作法,可别替这位小少爷遮着说了。你看那身上一点动作都没有,简直是一点也不会啊。”
赵婶急忙摆了摆手,把声音压得更低了:
“别乱说啊。你没看见吗,他现在可比刚才闹腾多了,这不明显就是神上身了吗!之前那些都是道行不够,压不住神,才会鸡飞狗跳的。这位小少爷身上可有两位大萨满的神力加持护体,能跟他们一样吗?”
百姓的议论纷纷,飞入何文道的耳朵里,听着是那么刺耳。他眉头一皱,开口问道:
“好,沈少爷既然请神上了身,有何神通啊?”
沈归邪邪一笑,心中暗叫:何文道啊何文道,这可是你自己找倒霉,就不能怨我心黑手狠了。
于是沈归原地一跳,站稳身形后,右臂前伸。右手手心朝上,以拇指压住中指:“我就代你师傅,给你留下点教训吧。接我一指“将军卸甲”,一句说完,又嘟起了嘴巴,自己又配上个音效:“BIU~”
再向何文道看,只见他脖颈处的皮肤瞬间浮现出一个小红圈,紧接着便有冷汗,顺着他的额头落下。
这时恰好一阵春风拂过何文道的身体,满是冷汗的他再也忍不住,双手不停地在脖颈抓出一道道血痕来。抓了几下发现并没缓解,三下两下脱下了罩袍,隔着中衣又拼命地抓挠起来。方才脖颈处的抓痕,已经缓缓流出鲜血,浸在中衣上殷成一滩,看上去极为渗人。
沈归右臂背在身后,仰头得意的说道:
“这手“将军卸甲”,是代你师傅小惩大诫。就算你把喉管也扯出来,都于事无补了。何文道啊何文道,若是你仍旧不知悔改,这奇痒马上就会渗入全身的肌肤血脉之中。真到了那个时候,只怕我也救不了你了。”
痛苦的何文道,只觉得越抓越痒,而且随着自己的抓挠,那股直入肺腑的瘙痒居然渐渐地扩散开来。这种状况下的他,只好咬着牙问道:
“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离开巴格。我便解除你的痛苦。”
“好!”
沈归见何文道咬牙应下,便伸手掏出一个纸条塞入他手中:
“回去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