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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
耐萨尼尔喜欢伯洛戈这副急于工作的样子,作为一名领导者,谁又能不爱伯洛戈这么一个不死的工作狂呢?
帕尔默不喜欢。
他反复眼神示意着,希望伯洛戈不要被世界大战的热血沸腾冲昏了头脑。
拯救世界归拯救世界,好歹也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是吧,比如什么告别啊,最后吃顿饱饭啊,满足一下仅有的愿望啊,诸如此类的……
耐萨尼尔毫不留情地说道,“军队已集结完毕,各个行动组也已就位,你们随时可以出发。”
听到这样的回答,帕尔默的脸色苍白了起来,瘫坐在椅子上,仿佛丢了魂、被抽掉了骨头。
“坚强点,帕尔默。”
耐萨尼尔笑嘻嘻伸出双手,抓住帕尔默的肩膀,就跟提猫后颈一样,轻而易举地将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试着让他站直了身子。
“赢了,你们可就是拯救世界的英雄了啊,你的功绩将超越克莱克斯家的历代先贤,哪怕在千百年后,你的血脉也会因你而感到荣誉。”耐萨尼尔鼓舞着。
身为浑水摸鱼的老油条,帕尔默可不会被这种话轻易地激励到,他反问着,“那输了呢?”
“你将被视作拯救世界的烈士而纪念,我们会在誓言城·欧泊斯的广场上为你立个雕塑,每年都会有纪念你的节日,放飞无数的白鸽。”
耐萨尼尔说着又看了一眼伯洛戈,“你的朋友也会为自己的孩子取你的名字,来以此纪念你……你觉得帕尔默·拉撒路这个名字如何?”
“神经病吧!”
帕尔默扭动着身子,挣脱开了耐萨尼尔的双手,撒泼打滚般地挥舞着双手。
“到时候就世界末日了,物质界都不复存在了,还说什么雕像、纪念日啊。”
耐萨尼尔严肃道,“是啊,到时候就什么都没有了,反正都是灭亡之路,你也不想让魔鬼们赢的那么轻松吧。”
帕尔默停止了发疯,活动了一下身子,他像是正常了起来般,“当然,让他们那么容易地赢了,还不如死给他们看。”
“我需要点时间,”帕尔默又说道,“我和伯洛戈这个疯子不同,我可没他那十足的勇气……我需要点时间缓解一下,接受一下。”
声音停顿了些许,帕尔默又好奇地问道,“我这样会不会显得太胆小鬼了?”
“没有,这是正常反应,”伯洛戈非常理解,“要是你变得兴奋无比,争着吵着要上战场,那才是真出问题了。”
伯洛戈又感叹道,“战争,它太沉重了,哪怕是真正的勇士,在冲锋前,也会向虚无的天神祈祷,不是吗?”
伯洛戈不会小瞧帕尔默,耐萨尼尔也不会。
焦土之怒时,伯洛戈见过太多勇敢的灵魂了,哪怕他们面带泪水,痛哭流涕,可他们依旧坚定地向前,踏入战火之中。
有时候恐惧与勇气并不矛盾,反而相辅相成。
“说来,这算是帕尔默的一个特别出众的点吗?”
耐萨尼尔玩味地打量着帕尔默,帕尔默被他看的有些发毛,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
“确实,很早之前我也发现他这一点了,真的很有趣,”伯洛戈明白耐萨尼尔的意思,站到了帕尔默的身旁,向他展示着,“他就像一种很鲜明的对比物,衬托出我们的异样。”
“你们又在说什么?”
帕尔默紧张兮兮的,倒不是觉得伯洛戈与耐萨尼尔要害他,只是单纯地与疯子们保持安全距离。
耐萨尼尔说,“只是在夸你很有特点。”
“倒霉吗?”
倒霉鬼一直是帕尔默的重要标签,把他的人生折腾的一团糟,接下来帕尔默不仅要参与决定世界走向的大战中,还要站在战场的核心里,生还率几乎是个位数。
伯洛戈耐心地解释道,“不,帕尔默,你误解了我们的意思。我们并不是说你像某个特定的人,而是说你的存在很像广义上的人类。”
帕尔默的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像人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不是吗?”
伯洛戈轻轻摇了摇头,“我们确实与人类有所不同……至少在某些方面。”
耐萨尼尔接过话茬,抬起双手,仿佛在展示自己与人类的区别,“人类啊,是一种极其复杂而又有趣的生物,就像你一样。
你既有着崇高的理想和追求,又无法摆脱内心的贪婪和欲望,你会为了职责而勇往直前,却也会为了片刻的安逸而选择逃避,你愿意在必要时牺牲自己,但如果让你加班,却比杀了你还令你难受。”
说到这里,耐萨尼尔顿了顿,总结道,“看啊,帕尔默,你就是一个典型的人类。
你的存在比我们更加鲜活、有血有肉,你有着人类的优点和缺点,有着自己的情感和思考。相比之下,我和伯洛戈则更像是某种披着人皮的怪物、异类。”
伯洛戈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耐萨尼尔的说法,脸上挂着自嘲的笑意,对于自己极端化的异类身份,伯洛戈并不讨厌,相反,他很喜欢这样的标签。
帕尔默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说实话,他有些被绕晕了,也不知道这两人是在夸自己,还是在贬低自己。
算了,都这种时候了,还计较这些做什么呢?
耐萨尼尔忽然拍了拍手,清脆的响声在黑暗里回荡,每一次的声响都像是具备魔力的一次震荡,将周遭的黑暗震撼的摇摇欲坠,破碎不堪。
他对着黑暗发号施令,“带我们走吧,芙丽雅。”
伯洛戈看不见芙丽雅,但他知道,芙丽雅听见了。
召见室的黑暗迅速散去,光芒再一次降临,但映亮的空间,却非伯洛戈熟悉的场景,仿佛在光暗交替的瞬间,他们就已在垦室内挪移了位置。
如今伯洛戈等人正身处于一处略显陌生的、巨大的机械工厂。
高耸的钢铁架构和错综复杂的管道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头自给自足的机械巨兽,昏黄的灯光在车间内投下斑驳的影子,给整个场景增添了几分神秘和压抑。
生产线像一条溪流蜿蜒曲折,无数机械臂在其中忙碌穿梭,精准地完成着每一个步骤,巨大的机器轰鸣声和金属撞击声交织在一起,在伯洛戈的耳旁铿锵作响,如同有铁匠近距离锤打着钢铁。
耐萨尼尔向着两人张开手,骄傲地介绍道,“欢迎来到……铁石之庭。”
帕尔默的眼中闪过些许的迷茫,在秩序局工作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听闻这个地方,伯洛戈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铁石之庭的名字很耳熟,他好像在哪份文件里见过。
机械的轰鸣打断了伯洛戈的思索,在一侧的在流水线上,一块块钢铁和合金零件被精确地送入机械臂的掌握之中,机械臂敏捷地移动着,将这些零件组装在一起,经过一道道的环节,每一个螺丝、每一个弹簧都被精确地安装到位,构造成了一支支威力巨大的武器。
伯洛戈注视着武器在传送带上流淌,消失在了漆黑的通道之中,不知去向。
“对于你们来讲,应该是第一次听闻这个地方吧,”耐萨尼尔注视着高速运行的自动工厂,金属的鸣响加热着他的血,“因消耗资源巨大,这里通常处于沉眠状态,唯有在极度危机的战争时刻,才会被投入启用。”
经过耐萨尼尔这番介绍,陌生的记忆在伯洛戈的脑海里变得清晰,他记起了这个地方。
“原来是这吗?铁石之庭。”
伯洛戈环顾四周,喃喃自语着,“秩序局创立之初,为了应对大规模超凡战争,升华炉芯与学者殿堂联手秘密打造了这处庭室,它们完全由自动化的机械覆盖,只要齿轮轰鸣运转起来,就能按照预设好的设计图,进行大规模的军事生产,为前线提供近乎可怕的军事物资。”
“想要令铁石之庭从沉眠状态进入高速生产模式,需要庞大的能源支撑,在设计之初,它是由锻炉火山直接供能的。”
锻炉火山,由升华炉芯创造的宏伟杰作,本质上来讲,它是一座以太熔炉,只是它太过于巨大了,完全镶嵌于垦室之中,犹如一座巨大的活火山,随意吐息的火苗,都足以供应一座工厂的片刻运行。
耐萨尼尔介绍起了这处隐秘之庭的历史,“但随着秘密战争时期,霸主·锡林的入侵,他一举摧毁了大片的虚域,连带着锻炉火山也沉入废墟区的失控浪潮中,因此,铁石之庭失去了强大的能源支撑,以至于后续的一段时间里,我们都难以唤醒这头沉眠的巨兽。”
伯洛戈一边聆听着,一边轻轻地点头,秩序局内有数个庭室,曲径之庭、支柱之庭、深巣之庭,就从铁石之庭的命名来看,就足以见识到它在秩序局内的重要性,当初,也因这一重要设施的下线,在秘密战争的大规模冲突中,秩序局的作战变得极为吃力。
“回收废墟区,锻炉火山重新上线后,我们也立刻重新铺设供能管道,令铁石之庭就此回归,”耐萨尼尔继续讲解道,“但因铁石之庭失联太久了,它的许多自动化设备已经跟不上时代了,学者们还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对其进行更迭换代。”
说是自动工厂,但也只是复杂化的高效流水线,许多关键的位置仍需要人来承担。
帕尔默看向四周,感叹道,“还真是一个人都没有啊……”
这里确实连一个工匠的身影都没有,唯有繁忙的机械永存。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金属和润滑油的气味,几乎令人窒息,高高的天花板上悬挂着无数盏炽白的工业吊灯,投射出斑驳的光影,打在地上四分五裂。
整个生产厂都笼罩在一层森严的气氛之中,虽然这里没有硝烟和战火,但每一支武器都是死亡的使者,它们被制造出来的唯一目的就是摧毁和杀戮。
帕尔默看向车间的一角,一排排已经组装完成的武器整齐地排列着,表面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自己的威力,等待着被封装,运往战场。
压抑萦绕下,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哦?你们来了啊,是来视察生产情况的吗?”
帕尔默闻声扭过头去,只见一名芙丽雅从钢铁的丛林中缓缓浮现。她的出现给这片机械的世界增添了一抹柔和的色彩,即便她本身也是一道幽魂。
芙丽雅来到三人眼前,她穿着一身灰色的工装,头戴着黄色的安全帽。
随着芙丽雅们逐渐融入垦室的工作体系,她们在职员的工作中所占的比重也越来越大,为了更好地适应不同的工作环境和任务需求,芙丽雅们也进行了一系列的改变。
例如,负责不同部门的芙丽雅们都有着各自独特的职装和铭牌,以便人们能够快速地识别她们的身份和职责。
“带他们看看我们的战争潜能吧,”耐萨尼尔扫了一眼伯洛戈和帕尔默,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自信与骄傲,“让大家在奔赴战场的时候,能够稍微安心一些。”
“需要向导吗?”
纤细的声音在空中重叠交织,仿佛有一群鸟儿在狭窄的空间内盘旋、鸣叫。
伯洛戈抬起头,只见高耸的铁壁上,一个又一个芙丽雅的身影浮现出来。她们是这座自动化工厂的守护者,又是掌控者,监管并控制着每一个关键的节点。
耐萨尼尔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不需要向导,“我带他们走就行。”
芙丽雅们见状,便悄然归于钢铁的丛林之中,铁石之庭内再一次恢复了宁静,只剩下机械的噪音在不断地回荡着。
“如各位所见,我们为全面战争已经准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耐萨尼尔自豪道,“这座自动化工厂将持续不断地为我们提供超凡武装和炼金弹药,随后这些物资将被输送至下一个庭室。”
伯洛戈似乎猜到了什么,试探性地问道,“是深巣之庭吗?”
耐萨尼尔点了点头,微笑着打了个响指,黑暗再一次将众人包裹其中,又瞬间显现,光暗明灭间,他们已经来到了深巣之庭的。
喧嚣的噪音迎面而来,伯洛戈站在护栏后,倍感意外地俯瞰着下方的场景,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后,深巣之庭已经被改造了完全陌生的样子、面目全非,就连伯洛戈也有些认不出了。
耐萨尼尔讲解着,声音里仿佛泛着火星,“铁石之庭是不息的战争工厂,那么深巣之庭就是我们的运输枢纽了,所有生产出来的武器,都会由武装列车进行运输,交付给我们的盟友与军队。”
幽深庞大的地下空间内,错综复杂的运输中枢系统展现在眼前,仿佛一座钢铁与火焰构筑的地下城市。
明亮的灯光勉强穿透泛起厚重的尘埃,形成一片片巨大的光晕,高耸的拱形穹顶下,地面平台上承载着无数条铁轨,它们交织成一张密集的网,向四面八方延伸,直至消失在黑暗的尽头。
数道火车整齐地排列在各自的站台上,庞大的身躯在激起的尘埃里若隐若现,仿佛沉睡的巨兽,每一节车厢都沉甸甸地装载着货物,里面没有煤炭与矿石,更没有粮食,有的只是肃杀的武器。
火车头处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炉膛内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为即将到来的旅程积蓄着力量,蒸汽则从各个接口处缓缓泄露,与周围的冷空气混合后,形成一股股白色的雾气,袅袅升腾,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而神秘。
站台上,职员们忙碌地穿梭于火车与货物之间,再怎么自动化生产、芙丽雅监工,这种实实在在的工作,还是需要人力完成。
灯光下,他们的身影显得格外渺小。
“秩序局早就准备好了?”
伯洛戈倍感意外地问道,铁石之庭的存在在他的意料之内,可深巣之庭如此巨大的变化,完全出乎他的预计。
在和平时期,深巣之庭是一处地铁运输中心,依托着深埋在地下的秘密通道,将誓言城·欧泊斯的各个区域牢牢地约束在一起。
可现在,它突然变了模样,地铁变成了武装列车,铁轨也逐一更换,交通辐射的范围也不止是誓言城·欧泊斯,而是更加辽阔的领域。
耐萨尼尔微笑着回应,“这是个蠢问题。”
伯洛戈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笑了笑,这确实是一个蠢问题,无论文明如何变迁,战争似乎永远都是人类历史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
它就像是一种顽疾,深深地扎根在人类的本性之中,无论时代如何进步,都无法将其彻底根除。
焦土之怒并非是一场结束一切的战争,而只是另一场更大规模、更残酷战争的序幕而已。
自那以后,秩序局就开始在暗中紧锣密鼓地筹备着,他们不清楚下一场战争的对手会是谁,也不知道战争会在何时何地爆发,但他们深知一点,战争注定会到来,而且每一次都会比前一次更加猛烈、更加残酷。
耐萨尼尔看着伯洛戈和帕尔默震惊的表情,心中不禁感到一丝奇怪的满足感。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信息将会让两人更加震撼,顿了一下,继续阐述道,“根据决策室的指令,在必要时刻,第一组也会出动。”
“第一组?”
伯洛戈和帕尔默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
这个消息远比他们之前听到的任何信息都要震撼得多。就连所谓的战争潜力,在这一刻也变得平庸无奇。
帕尔默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耐萨尼尔,“我们这还真有第一组的吗?”
在秩序局内部,行动组的命名一直是一个神秘而又引人关注的话题。
除了临时行动组和特别行动组之外,其余的行动组都是按照数字顺序进行命名的,也因此,许多职员都好奇过一个问题。
秩序局内到底有没有所谓的第一组?
耐萨尼尔微微点头,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是的,我们确实有第一组。但是,关于他们的具体情况和信息,我不能向你们透露太多。我只能说,他们是我们的最后一道防线,是我们最强大的武器。”
帕尔默仍是一脸的震惊,伯洛戈则想到了些什么,低声问道,“必要时刻,第一组会出现在王权之柱的战场上吗?”
伯洛戈又说道,“我去过决策室,耐萨尼尔,你知道我在指什么……所以第一组会是我想象的那样吗?”
耐萨尼尔保持微笑,给出一个含糊不清地回答,“谁知道呢?”
对于第一组,耐萨尼尔给不出多少信息,伯洛戈觉得他并不是在故意瞒着自己。
众者。
伯洛戈猜测,所谓的第一组一定与众者有关,那血肉与机械的扭曲造物里,复制了众多先贤的人格与记忆,以秩序局这种种奇妙的手段,伯洛戈很难不去想,那些平常被当做算力的虚拟人格,在必要时刻,是否会化身杀戮的凶器呢?
“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希望你们今夜就能出发,”耐萨尼尔说到了正题,“越早出发,留给我们行动的时间越充裕,更不要说,科加德尔帝国内部已经严格封锁了起来,谁也不清楚锡林那边的具体情况。”
耐萨尼尔开着玩笑,“说不定等你们到那时,锡林已经死呢?”
这个玩笑并不好笑,曾经,锡林已经死过一次了,当这荣光的霸主倒下时,每个人都心怀庆幸,甚至有种莫名的狂妄感。
但后来的事大家都清楚了,霸主再一次归来,强大依旧。
锡林不是不死者,但依旧没有人觉得他会死,霸主的强大深入人心,仿佛唯有魔鬼亲临,才能打断他的脊背。
“既然科加德尔帝国内部已经实施了严密的封锁,那我们又该如何突破防线,深入其内部呢?”伯洛戈的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莫非,就像我之前所提议的,我们只能硬闯,一路杀将进去吗?”
耐萨尼尔闻言,轻轻地摇了摇头,“这种方式未免太过粗暴,而且风险极大。你前几天不是已经亲身体验过一种全新的长距离移动方式了吗?我觉得,那或许是我们的突破口。”
伯洛戈微微一愣,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是说……以太界行走?”
“正是如此。”
耐萨尼尔肯定地点了点头,一旁的帕尔默虽然对以太界行走的具体细节并不清楚,但从两人的对话中,他也隐约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脸色不禁变得有些苍白。
耐萨尼尔继续解释道,“虽然科加德尔帝国的封锁极为严密,人员无法自由出入,但我们与锡林的情报联系却并未中断,更重要的是,我们已经成功地将一枚实界锚钉送到了锡林的手中。这就是我们的计划的关键所在。”
他顿了顿,继续详细地阐述着计划,“行动开始时,我们会通知锡林,他将操控周边的以太,强行撕裂现实与以太界的屏障,并利用实界锚钉稳定两界之间的通道。
而你,伯洛戈,将从花园出发,进入以太界,届时,锡林会释放出一道高强度的以太流作为信标,指引你在以太界中的方向。”
伯洛戈沉默了片刻,这个计划无疑充满了疯狂与风险,但在当前的局势下,这似乎又是他们唯一可行的选择。
他皱了皱眉,提出了自己的担忧,“我们这边的问题不大,但锡林那边呢?他如此大的动作,势必会引起国王秘剑的注意。”
“所以你的速度必须要快,”耐萨尼尔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你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抵达锡林的位置,协助他突破国王秘剑的包围。
同时,你们还需要巩固两界之间的通道,以确保我们的后续部队能够通过以太界行走,迅速进入科加德尔帝国内部,对王权之柱发起致命一击。”
“这简直是疯了!”伯洛戈忍不住反驳道,“一旦我们踏入以太界,就等于暴露在了那些魔鬼的视野之中。”
伯洛戈在以太界内杀了几个来回,他深知那里有多危险。
“但你也说过,以太界广袤无垠,只要我们小心行事,他们未必能发现我们,”耐萨尼尔如同一位冒险的赌徒,“而且,帕尔默作为别西卜的债务人,他的存在多少能吸引一些别西卜的注意力。”
“这也是我们计划中的一环,到时候,你、锡林,帕尔默,别西卜的目光一定死死地盯着你们,不会移开半分。”
伯洛戈一言不发,这计划风险十足,但听起来,似乎又极具可行性。
“那我们又该怎么处理后续部队的引导问题呢?”伯洛戈察觉到了一处漏洞,“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锡林那样,持续释放高强度的以太流作为信标,更何况,这种行为无异于在黑暗的森林里点亮火把。”
“哦,关于这个,我们升华炉芯已经给出了一套解决方案。”
另一个声音插入了进来,只见一侧的地面隆起、破裂,滚动的黑暗中,拜莉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谢谢了,芙丽雅。”
拜莉与带她前来的芙丽雅道谢,接着看向众人,开口道,“为了今晚的行动,我们加班加点把它赶制出来了。”
她伸出手,握起一枚纤细的长钉,它看起来与实界锚钉有些相像,但当伯洛戈接手时,金属的冰冷触感中,以太畅通无阻地没入其中。
“暂且叫它不朽长钉吧,经由升华炉芯的反复加工、冶炼,它由特殊的炼金合金打造而成,其效果也非常简单,具备极为强大的耐腐蚀能力。”
拜莉对伯洛戈说道,“靠它这种耐腐蚀能力,它可以在以太界内长期驻留,不必担心被分解消亡。
当你们踏入以太界后,可以每隔一段距离,留下不朽长钉作为信标,指引后续部队的前进。”
“这样吗?”
伯洛戈摆弄了一下不朽长钉,秩序局很重视伯洛戈从以太界内带回的情报,他提到的种种困难,都在职员们的加班加点下攻克。
“等一下,我有一个问题。”
帕尔默忽然举起手,像是报告老师的学生。
“你说……今晚的行动?”
帕尔默疑惑地打量着拜莉,接着又看向耐萨尼尔,“我们才刚确定什么时候行动的,你怎么提前知道……哦,原来如此。”
他捂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耐萨尼尔,你这王八蛋!”
耐萨尼尔从未听取过两人的想法,原计划就是今晚执行任务,他只是提前过来讲两句,让两人有点心理准备罢了。
帕尔默茫然地扶着护栏,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般,他突然转身离开,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
耐萨尼尔一阵心累,帕尔默确实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但他未免也太鲜活了。
“我要去见沃西琳,”帕尔默头也不回地说道,“我确实和你们这群疯子不一样,我需要准备准备……真该死啊,才分开一会,我已经在想念她了。”
帕尔默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泛起的烟尘中,自筹划战争起,深巣之庭就被火车的泥尘覆盖,怎么都收拾不干净。
“准备出发时,我会到场的。”
帕尔默的声音慢悠悠地传了过来,他胆小……但不怎么怕事。
“你呢?伯洛戈,要去准备一下吗?”
耐萨尼尔瞄着伯洛戈无名指上的戒指,每看到这枚戒指,他都会对伯洛戈产生些许的愧疚感。这家伙刚获得了幸福,自己就要把他送往战场。
“不必了,”伯洛戈淡然道,“我已经休息一夜了,再休息,只会令身体生锈。”
“那行动开始前,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你打算做什么?”
伯洛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拇指用力地摩擦了一下冰冷的戒指,他的脑海里闪过了许多人的面孔,最终归于虚无。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伯洛戈微笑道,“我想一个人待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