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以太界

Andlao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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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洛戈安静地躺在仪式台上,液化的以太裹挟着诸多的炼金素材,覆盖在伯洛戈的身体上,并且在不断地渗入伯洛戈的身体里,进而滋养着他的灵魂,以此壮大灵魂。

    艾缪低声问道,“他还好吗?”

    伯洛戈维持这个状态已经有几分钟了,看起来仪式进行的很顺利,但顺利之余,艾缪还是充满了担心。

    “还……好吧。”

    拜莉也不确定,在她看来,伯洛戈不像帕尔默那样,被明确的厄运与福泽纠缠,但有时候他也总是能遇到些稀奇古怪的事。

    想到这,拜莉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伯洛戈本身就是极为特殊的,他是从圣城之陨中幸存的不死者,关于过去的一切,伯洛戈自己也不知晓其真相。

    伯洛戈·拉撒路本身就是一个谜团。

    拜莉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和伯洛戈太熟悉了,多日以来的习以为常,让她忽视了这些。

    艾缪担忧地看着伯洛戈,自时轴乱序事件后,艾缪对伯洛戈的好感便与日俱增……

    某种意义上来讲,艾缪经历了三次新生,第一次是她自己为自己取名,第二次是伯洛戈令她走出心灵的囚笼,第三次则是泰达的牺牲换得了艾缪的重生。

    在艾缪的短暂人生里,伯洛戈算得上是她最重要的人之一,时轴乱序事件后,即便伯洛戈表现的和平常一样,对于时轴乱序事件中的种种很少提及,但艾缪心中对伯洛戈总是有股愧疚感。

    伯洛戈并不在意艾缪的所作所为,他权当做小孩子的闹情绪,但艾缪并不能这样接受,她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在这种种因素下,艾缪对伯洛戈格外地关注、在意,至于伯洛戈对此的反应……

    “伯洛戈,喝一杯吗?”

    “不了,我不怎么喜欢喝酒。”

    “伯洛戈,要出门逛街吗?”

    “不了,外勤部发的制服够用。”

    “伯洛戈……嗯……很感谢你对我的付出……”

    “没关系的,保护同事,维护秩序局财产,也是专家的一部分。”

    几次谈话后,艾缪整个人有些发懵,她搞不懂伯洛戈……很少有人能搞懂伯洛戈,有时候伯洛戈敏锐的能看破她的内心,有时候又迟钝的让人气的牙痒痒。

    久而久之,艾缪也释然了,回到现在,艾缪关切地看着仪式台上的伯洛戈,随着仪式的进行,她内心的不安在逐步放大。

    拜莉的神色也逐渐凝重了起来,她看了眼时间,按理说进行到这种时候,应该结束了才对。

    仪式台上,伯洛戈已经吸收完了液化以太,炼金素材也以此为媒介,融入他的躯体里,使其灵魂进行壮大,接下来伯洛戈该苏醒了才对。

    “情况有些不对劲。”

    拜莉走到了仪式台前,直接忽视了种种规范守则,抬手就扒开了伯洛戈的眼睑,强光刺下,伯洛戈对此毫无反应。

    看向阴影中的巴德尔,巴德尔按动仪器的开关,电极贴片读取着各种数据,伯洛戈的各项数值都保持着稳定。

    一切正常却无法醒来。

    “迷失……你小子不会又遇到了吧!”拜莉紧张了起来,“这么一对比,你才是更倒霉的那一个啊!”

    帕尔默的晋升仪式都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遭遇“迷失”的凝华者,肉体会保持完整,灵魂也完好地束缚在血肉中,唯独意志却再也不会醒来。

    拜莉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一情况,准确说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做,遭遇“迷失”的概率太低了,这更像是一种存在于晋升仪式中的传闻,拜莉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加厚的观察窗后,老者们注视着下方仪式的进行,窃窃私语着。

    “看样子伯洛戈遭遇了‘迷失’,需要用些特殊手段吗?老师。”

    一脸老态的摩根露出贱兮兮的笑容,凑到了白袍老者身旁,提议道。

    白袍老者没有立刻应声,只是目光深沉地凝望着伯洛戈,然后他诉说起了从前,“在晋升荣光者时,我也经历过一次‘迷失’。”

    摩根收敛起了笑意,他知道那个隐秘的传闻,认真地问道,“您见到了什么?”

    璀璨的风暴在白袍老者的脑海里闪过,他没有理摩根的话,继续讲述着。

    “我们能对物质世界的了解足够多了,但对于那高于物质世界,更为缥缈神秘的高阶层面,依旧一无所知。”

    摩根试探性地问道,“您是指……以太界吗?”

    以太界。

    对于绝大部分炼金术师而言,这是一个绝对陌生的词汇,这倒也正常,从炼金术师假设那高阶层面,并赋予其“以太界”的名称起,这一知识只流传在学者殿堂内,不曾外泄过。

    “对,以太界,”白袍老者说,“自那之后,我就开始着手研究这一切。”

    “依据以太界的假设,我提出了更多的假设,”他说道,“如果秘源是真实存在的,但为何我们追逐了千年之久,依旧无法触及一二。”

    摩根接着他的话,以极低的声音回答,“因为秘源并不存在物质世界里,而是位于更高一层的,那个被我们所假设而出的以太界中。”

    作为老师最优秀的弟子,摩根知道这部分的知识,要知道当初白袍老者在进行以太界的假设时,摩根就是他的助手。

    如果说以太界是学者殿堂内独有的知识,那么摩根对其的了解,仅次于白袍老者。

    白袍老者轻轻地点头,“这或许也能为我们灵魂的归处,找到一个解释。”

    这是拜莉对伯洛戈提过一样的疑问,人类死后,我们的灵魂究竟去了哪里?

    拜莉提出的假设是秘源,但白袍老者提出了一个更为具体的假设。

    “灵魂与秘源一样,不存在于我们现实的维度中,它要远高于我们,处于以太界中,当我们死去后,‘心’就此湮灭,‘身’腐败死去,失去束缚的‘灵’就会回归以太界。”

    摩根补充道,“我们就像灵魂在以太界的投影。”

    白袍老者轻声道,“也有可能是反过来。”

    “现在伯洛戈跨越了这一界限,他正处于以太界中,直面秘源,陷入迷失……”摩根看着仪式台上的伯洛戈,“也就是说,他与以太界、与秘源的联系极深,对吗?”

    摩根提出自己的疑问,“可现在他只是位凝华者,一个连祷信者都不是凝华者。”

    在与以太界相关的一系列假设中,摩根清晰地记得秘源联系的这部分,凝华者对以太的感知,就等同于对以太界的感知,进而察觉秘源的力量。

    以太界与物质世界彼此平行,而凝华者则是同时身处于两个世界的重叠之人,但绝大部分……可以说近乎全部的凝华者,都更倾向于物质世界,难以感知到更深层的以太界。

    即便有一定的重合,彼此之间的联系也无比稀薄。

    唯有进行晋升仪式,探寻灵魂深处时,他们才会在仪式的作用下,深入以太界,接触到秘源,而这也是晋升仪式的一部分。

    潜入以太界时、窥视秘源时,因凝华者与秘源的联系深浅不同,有的人什么也感知不到,有的人则会窥探到些许的光景。

    这种联系如同魔鬼与债务人之间的“脐索”,为此白袍老者将凝华者与秘源之间的联系称作“缠结”。

    犹如物质世界投射于以太界的投影,“缠结”越深的凝华者,在以太界内越具备着明确的形体与完全的自我。

    帕尔默晋升时的那样,在仪式的驱动下,帕尔默的“心”与“灵”脱离了物质世界,抵达了以太界,感受到了秘源的存在。

    但因帕尔默阶位的低贱,以及自身“缠结”较浅,帕尔默无法在以太界内形成完备的投影,对他而言,仪式的过程就像一次麻醉手术,除了秘源的力量外,什么也感受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伯洛戈则不同,他的“缠结”极深,轻易地在以太界内形成了投影,直面秘源的风暴。

    但问题也在这,历史上像伯洛戈这样“缠结”极深的凝华者并不是没有,但在低阶位的状态下,他们往往会在以太界内遭遇不测,再也无法醒来,而这就是所谓的“迷失”。

    白袍老者也遭遇过“迷失”,当时的他是在晋升荣光者,自身本就具备着极强的力量,得以从其中挣脱。

    “仅在这一阶段,就具备极深‘缠结’的凝华者,”摩根想起外勤部的报告,“他与魔鬼之间还具备着极深的‘脐索’。”

    “老师,你是有什么在瞒着我吗?”

    摩根脸上的敬意消失了,严肃地看着自己的老师。

    伯洛戈的出现,老师的归来,他不觉得这是一个巧合,更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阴谋。

    白袍老者只是久久地注视着仪式台,喃喃道,“以太界、投影、缠结……这一切的种种,都是我们提出的假设而已,是尚未被证实的幻想。

    既然如此,我们或许可以通过伯洛戈·拉撒路,来确认这一切的真伪。”

    “但他现在已经陷入了‘迷失’之中,我们再不做什么,他就彻底醒不过来了。”

    摩根控制了一下情绪,放弃了对老师的追问,他很清楚自己老师的性子,逼问他什么也得不到,而且他也没有那个实力去逼问老师,要知道他可是位荣光者,哪怕老成了这个样子,依旧具备着崇高的力量。

    “不……我们什么都不用做,首先我要确定一个比证明‘以太界假设’更为重要的事。”

    白袍老者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要知道,伯洛戈·拉撒路是否是艾伯特计划的产物,如果他是的话,那么他不会‘迷失的’……至少在达成艾伯特目的之前,他不会有事。”

    “如果不是呢?”

    摩根和老师最大的差异,大概就是对秘源的狂热。摩根是个理智的人,无论面对什么都是这样。

    “如果不是?那我会亲自救他的。”

    白袍老者语气平缓,声音不容置疑。

    摩根保持沉默,从老师的言语里,他已经察觉到了异样。

    老师在以“迷失”来判断伯洛戈是否参与了艾伯特的计划,这一优先级要远超证伪以太界,要知道以太界算是老师毕生的心血,但相比之下,他反更在意艾伯特的计划。

    艾伯特的计划……

    艾伯特。

    秩序局里只有那么一个艾伯特。

    初代局长艾伯特·阿尔弗雷多。

    摩根记起了与这个名字有关的一切,以及他最后的所作所为。

    令人唾弃、憎恶,但又令人感到敬佩与悲怜。

    艾伯特·阿尔弗雷多是个很难评价的家伙,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