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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明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只见李柔柔提着一个竹篮,缓缓的走了进来,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笑容,眼神透着冰冷,脸上一片肃杀。
来到王小明身前立定,两人眼神相望,王小明从她身上没有感觉到半点昨日的温柔。
王小明强作出一副温和的笑容“你来了。”
李柔柔冷若冰霜的道“ 嗯,不过好像……你并不怎么期待。”
王小明尴尬道“怎么会不期待呢,呵呵,只不过……我本来以为你是来跟我结婚的,看来不是。”
李柔柔的语气更加冰冷“为什么不是?”
王小明一怔,李柔柔便道“我就是来跟你结婚的。”
王小明呆住了,这难道是结婚该有的气氛?
李柔柔不顾他的反应,径直绕过他,来到几案前,打开了竹篮,然后端出了几样早已做好的精致的糕点,一一摆在几案上,然后端坐下来。
“你不准备跟我一起?”
王小明叹了口气,回过身来,缓缓的踱步到几案前,与李柔柔对坐下来。
他静静的看着李柔柔,李柔柔将一个精致的碗碟摆在他面前,然后替他夹上一块桂花糕。
“尝尝,我母亲教我做的,我自己很喜欢吃,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喜欢。”
王小明拿起桂花糕放到嘴边,他的眉头皱了皱,这桂花糕做的并不怎么样,闻着有一股淡淡的苦味。
王小明咬下一口,不由苦笑一声,李柔柔看着他,看来不吃完是不行了,他一狠心,将一整块都放进了嘴里。
然后王小明就道“不是说好,一起做饭的吗?”
李柔柔冷声道“没必要,我说过我喜欢简单的婚礼,越简单越好,再说了,做饭本就该是妻子的责任,相公只要负责吃就够了,不是吗?”
王小明点了点脑袋“那么我们……”
李柔柔平静道“我们现在是夫妻了,再尝尝我做的糯米糍吧。”
王小明不说话,这算哪门子的夫妻?
见李柔柔又盯着他,他只好又拿起了一块糯米糍,咀嚼起来。
李柔柔还是静静的看着。
王小明吃完糯米糍,不等李柔柔开口,又拿起一块麻糖膏放进了嘴里,他边吃边发出一声苦笑,李柔柔的糕点做的的确很漂亮,但也只是看着漂亮而已,吃起来都带着些许苦涩。
等到王小明吃完麻糖膏,正准备再拿一块时,李柔柔开口了“你就准备这么一直吃下去?我这糕点做的就真这么好吃?”
一阵夜风灌进了帐篷,一丝烛火飘了飘,两人的身影在帐中摇了摇。
王小明还是又拿起了一块糕点,边吃边道“是好吃啊,你做的怎么会不好吃。”
李柔柔似乎吃了一惊,可是很快就露出一丝恨恨的冷笑“王小明,你果然是油嘴滑舌,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靠这张油嘴来骗我?真是可恶至极!”
王小明惨然一笑,他现在总算确定了一件事,她父亲的事,她肯定已经知道了。
李柔柔怨毒道“你一定在心里以为,我做的糕点真的是中看不中吃,你错了,若是我李柔柔用心做出的糕点,绝对是色香俱全的上品,只不过这次,我给你加了一些特别的东西而已!”
王小明淡淡道“我知道,是十香软筋散,不久前我尝过。”
李柔柔面色大骇,惊诧道“你……你知道?那你为什么还……?”
王小明面露苦痛之色,淡然道“娘子做的糕点,相公怎能不吃?更何况,如果我不吃的话,你又怎会放心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李柔柔的心猛然一震,她的嘴角抖动着,人也变的激动起来。
“对!我是有话要说!我想说的是……我要你死!”
王小明面露惨笑,一动不动,十香软筋散已经开始起效,他此刻已经内力全无。
李柔柔腾的从袖中抽出一柄发着寒光的匕首,隔着几案,抵在了王小明的胸膛。
她的表情已经接近疯狂,手中一用力,尖锐的匕尖已经刺破王小明的衣裳,刺破了他的一丝皮肉,他的衣裳渗出一丝鲜血。
李柔柔冷声道“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回答,不过我可以事先告诉你,无论你怎么回答,我都今天都会杀了你,所以你最好能够说实话,那样的话,虽然不能救你的命,但至少在你死之后,我对你的映象会好一点。”
王小明点点头“你问,我保证这次不会骗你。”
李柔柔的眼睛泛了一丝晶莹,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的父亲跟弟弟,是不是就要被问斩了?”
王小明心一阵痛,无奈的点了点头。
李柔柔整个人都颤抖了,她咆哮起来“是不是你出卖了我父亲!”
王小明闭上了眼,又是点了点头。
李柔柔泪如雨下,她的手颤动着,匕尖跟着晃动,伤口传来一阵疼痛,王小明咬了咬牙。
又一阵夜风吹进来,王小明打了个冷颤,清醒了不少。
李柔柔嘶声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事到如今,王小明再不想隐瞒什么了,他将赵高拿张良他们做要挟,逼他交易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些都是戚姬刻意隐瞒,没有对她说的。
李柔柔哭成了泪人,悲戚道“所以你才会想要娶我,想用这种方式来让你自己良心好受点,想要骗我一辈子,这样的话你就可以从一个刽子手变成一个假好人!”
王小明正色道“如果我说是因为我爱你呢?”
李柔柔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很快就变的更加阴毒,她狞笑道“王小明,你可是真无耻,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想说这种鬼话来保命?你认为我会信?啊哈哈……我这才知道,原来你这么怕死!”
顿了顿,她厉声道“你自己也知道怕死!那难道别人不怕吗!我父亲跟弟弟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们凭什么要死!”
她手中的匕首又进了一点,王小明感觉到匕尖已经穿过了自己的肋骨,他的表情更加痛苦。
但李柔柔的眼中再也看不到丝毫怜悯。
王小明挣扎着道“我……一直都以为,你没什么好的,呵呵,我王小明的红颜众多,你并不比她们出众,也不够吸引我,所以……直到你进门的那一刻,我都不爱你。”
听着王小明这番大实话,李柔柔的眼泪已经迷离,她此刻的心比王小明更痛。
王小明咬住了嘴角,咬出了一丝血渍,这样可以分散一些胸口的疼痛感,他英俊的面孔变的颓丧极了。
等到他又清醒了一些,便道“但是,我现在爱你了,因为……我真的相信,你是一个好女孩了,你孝顺……有情义……有个性,你敢爱敢恨,爱了就是真爱,恨了就是真恨……”
李柔柔强忍住眼泪“我说过,无论你的谎话说的有多好听,我今天都一定会杀了你!所以你不必……”
王小明伤口的血越流越多,他的脸色已经开始失去血色,变的惨白。
他用手撑住几案,继续道“我该死,你想杀我……我无话可说,我也知道,你到现在还爱着我,所以你痛苦,狠不下心,但是求你……别再流泪了,为一个不值得的人痛苦……不值得。”
李柔柔将匕首握的更紧“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我可以让你说完,但是别再说废话。”
王小明惨笑一声“你能不能不要回咸阳?”
李柔柔露出惊诧的神情。
王小明急道“不要回去,你是个好女孩,该死的是我,我死就够了,你不应该死去,去一个没有纷争的地方,找一个爱你的人,好好的过完这辈子……”
李柔柔打断道“说完没有。”
王小明虚弱道“完了。”
李柔柔终于下了决心“那么,你就……死吧!”
李柔柔还是动了手,王小明的伤口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承受不住,眼前一黑,然后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但是他并没有死,等到天亮时,他又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李柔柔在他胸口狠狠的划了一刀,但却没有杀他,而且伤口已经替他包扎好。
他试着运了一下气,发现,真气已经能够凝聚,十香软筋散的药力已经过了。
王小明挣扎着坐了起来,李柔柔已经不知所踪,而几案上的糕点也已经不知所踪,但是却多出了一封信。
王小明连忙拿过来,撕开。
信是李柔柔留下的。
“我爱你,所以我没办法杀了你,但是那一刀我必须要送给你,那是替我父亲,替我弟弟,替我自己送给你的,你必须要承受!
那一刀之后,你我恩断情绝,两不相欠。
那一刀之后,我不会再爱你,你的那些话,是真,是假,我都不会再去计较。
我是个好女孩,被你骗过一次之后,我会变的更好,我一定会找一个比你优秀十倍的男人,叫你后悔一辈子,你给我记住,你今天错过一个好女孩,这辈子,你都不可能再碰到比我更好的女孩!”
王小明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敢爱敢恨,也只有李柔柔这样的真性情,才做得出了。
就在此时,王小明看见一道身影犹豫徘徊在帐外,王小明便沉声道“进来。”
他以为是自己的某位娘子,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来是薄姬。
薄姬进来后显得有些举足无措“呃……秀儿让我过来看看……看看。”
王小明懂了,黄秀儿自己怕看了伤心,所以差薄姬过来看看,看他究竟有没有跟李柔柔成亲。
但是很快薄姬就看见了王小明身上的伤口,王小明并不避着她的目光,只淡淡道“柔柔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这是她送给我的纪念。”
薄姬大惊失色,追问道“她人呢?”
王小明道“走了。”
薄姬又“哦”了一声。
王小明招呼薄姬过来床前坐下,然后道“你是不是将柔柔父亲的事情告诉过别人?”
薄姬一脸惊慌,吱吱呜呜道“我……我……,”到最后只能承认,“我告诉过戚姬。”
王小明猜的没错,自己的三位娘子跟虞姬肯定不会对别人说起,唯一能说的就只能是薄姬了,而且,她也只可能告诉戚姬。
薄姬一脸惊慌道“是戚姬一再追问并保证不告诉别人,我才告诉她的,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的……我……呜呜……”
话没说完,已经后悔的凄然泪下。
王小明爽朗的一笑“没事,我又没死,不怪你,真的。”
薄姬这才稍稍安心。
王小明犹豫着,他在想要不要提醒一下薄姬,戚姬已经变了。
却不想,薄姬突然道“将军,我觉得……戚姬变了。”
王小明愕然,他赶紧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怎么说?”
薄姬为难的低头搓着衣角,不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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