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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丽和李爽撸完串,一个人往家走。
清凉的夜在寂静中还留着白日喧闹后的温热。
街上的车辆和行人很少,沿街商户的灯也都关了,路灯把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寂寥孤独。偶尔过来一个骑电动车的,经过身边,然后慢慢远去,驶向温馨的家。
走在这样的夜里,张丽突然想像男人一样抽根烟。
她的包里有盒前几天出去办事时买的烟,只拿出去两根。她不抽烟,但现在想抽,于是把烟拿出来抽出一根叼在嘴上,用火机点燃,轻轻的吸了一口。
没有把烟吸进肺里,在嘴里含着,然后又全都吐出去。
烟雾在眼前飘散,她看着,心里有了一种不过如此的畅快。
于是抽了第二口,吐出一大部分,留下一小部分尝试着吸进肺里。烟刚进气管就有了反应,不得不咳嗽两声,吐了出来。
但她没把烟扔掉,继续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烟头在行走间一明一暗。
月底陵东店开业,下个月北行店开业,两个店长都安排好了,分别在泰山店和赤山店实习。按照惯例实习店长在开业时回到自己的店,正式上岗工作。
可是她现在有新打算。
目前五家营业店面的店长除了大学城店是新人外,其他四个店都是老人。老人有老人的好处,但也有弊端。
一个人在一家店干时间长了,感情自然有,并且热心,把店当成自己家开的一样。同时也会产生懈怠心理——觉得什么都理顺了,一切正常,相安无事,也就少了积极主动性。
不但店长如此,老员工也一样,每天按部就班的工作,少有创意和激情。
她想把老店长和实习店长互换一下,叫老店长去新开业的店,实习的就地留下。这样由经验丰富的老店长给新店开业,不但少了忙乱,还能调动其积极性,激发热情。
当然,这是她的一个想法,还不成熟,想实施需要面临两个问题。第一是老店长愿不愿意,第二是新店长能否管了老员工。
谁也不愿意离开已经干熟的店,毕竟是自己打下的江山,哪能拱手让人。再者说什么都熟路子了,到新开业的店一切还得从头再来,店长这一关就有难度。
另外老员工都有主意,跟老店长干习惯了,新来的店长很难管了,再说也不可能听话,整不好老店长一调走就会有员工打离职,这样一来就得不偿失。
有些时候往往想法是好的,实施困难,一个整不好就前功尽弃。
她想先把这想法和艳华说说,然后再和秦丽丽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行。当然,她还准备和图雅说一下,因为实施的话她想把图雅调到陵东店去,想提前知道图雅的想法。
按理这事不用跟别人说,和老谭唠一下就行,可她不想找老谭,要独自完成,借以证明没你老谭我张丽也行,脑袋不是白给的。
当然,她不是在跟老谭较劲儿,或者是争什么,只是单纯的想靠自己能力来办成件事。
她现在纠结的是先找艳华或者秦丽丽谈还是先找图雅唠,找艳华或者秦丽丽得到的无非两个结果,同意或者是不同意。当然也会得到一些中肯的建议和方法,让自己的想法进一步完善,也可能胎死腹中。
如果艳华和秦丽丽不赞成她的想法,就没找图雅的必要了。
如果同意,但是图雅不同意也不行。
看来还是先和图雅谈稳妥,一是能了解她的真实想法,清晰其中存在的弊端,二来提前预知执行时的阻力在哪,能打好提前亮。
张丽一边走一边想这事,一根烟不知不觉的抽完了。当她把烟头扔掉的时候禁不住莞尔笑了一下,心里说:抽烟也挺好的,怨不得男的都爱抽呢,尤其想事的时候。
前面是张丽住的小区。
明显有些睡意的保安打了个哈欠,然后用手揉揉脸,冲她点了下头。她礼貌的微笑着点头进了大门。
小区的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把两旁的树木照的影影绰绰。整个小区已经没有几家亮灯的了,人们都进入了梦乡。
张丽走过四栋楼,向左拐,来到自家楼下。从包里掏出钥匙,准备开楼门的时候想到楼门这几天坏了,锁不上,自然不用开了。
把钥匙又放进包里,伸手拉开楼门,随着拉门时发出的声响楼道内的感应灯亮了,把楼梯照的分明。
张丽不知道,在楼口停着的一台黑色轿车里,正坐着等她回家的任青云。
任青云在黄山店吃饭的时候不可能没看到张丽,但没怎么在意,因为身边坐着一个刚处不久的女人,俩人正是热恋期。
他今天挺兴奋,因为和女人约好了吃完饭一起回他家过夜,这是他一直想要的。
整个吃饭过程十分愉悦,虽然看到张丽连瞅都没瞅他就和李爽出去了,但丝毫没影响他的好心情,还有些炫耀的说认识这里的经理,并把张丽和军代表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唯独没说自己和张丽交往的事。
但好心情在快要吃完饭的时候被破坏了。和她相处的女人接到家里电话,说老爸突然感觉身体不适被送到医院,要她赶紧过去。
女人着急麻慌的打车走了,这叫他万分沮丧。
吃过饭,把朋友送走,怀着窃玉偷香不成的失落准备回家,脑袋里突然蹦出张丽漂亮的面孔。于是在酒后的头脑发热和男性荷尔蒙的刺激下,叫他不能按正常人的思维进行思考,一厢情愿的想张丽能够跟军代表发生关系,自己差啥?
这想法一产生就浑身发热,血液循环加速,促使他做出来找张丽的决定,并且还要在今晚拿下她。
张丽住二楼,十几步台阶很快上完,在她准备掏钥匙的时候听到楼门响了一声,心合计还有比她晚回来的,没咋在意,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上楼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把钥匙插进锁眼,好奇的回了下头,想看看上楼的是什么人。
结果看到了正冲她贱笑的任青云。
“你来干啥?”张丽冷着脸问,顺手把钥匙拔出来攥在手里。
任青云已经站到张丽面前,喷着酒气说:“看看你,想你了。”
“不用你想。”张丽严肃的说。
任青云带着猥琐的笑伸手摸张丽脸,张丽偏头躲过,狠狠的瞪着他。
“干啥?”张丽历声道。
“不干啥,看看你,咋地?不请我进去?”任青云无赖的说,眼睛肆无忌惮的在张丽身上打量着,最后落在高耸的胸脯上。
张丽再傻也知道任青云想干啥,这使她既愤怒又害怕,但毕竟不是啥也不懂的小姑娘了,知道这时候不能怯,越怯越完。
即使虚张声势,也要狐假虎威。
“告诉你任青云,马上走,我不想见你。”张丽把声调提高到可以让上下楼都能听到的高度大声说。
高声调起到了威慑作用,任青云收起了无赖加流氓的表情,但不可能就这样甘心,说:“可我想见你。”
“滚——”张丽的超高分贝把整个楼道的感应灯都震亮了。“马上滚,再不滚我就喊人了。”
张丽的激烈反应是任青云所没料到的,他以为张丽会和上次那样叫他进屋,而不是站在这里叫他滚。
他万分来气,脸色变得阴沉狰狞,但也被张丽的喊叫镇住了,担心谁家人被惊醒,推开门往出看。这楼住的一定有飞机厂职工,要是认出自己那就完了-------
他瞪着张丽,张丽也瞪着他。
“现在赶紧走,我就当你没来过。”张丽降低了语调,表情依旧严肃,看不出什么。其实她此时心跳得厉害,紧张的不行,时刻提防着任青云会变态般的扑过来,那她就完了。
任青云怯火了。
他不是胆大的人,今天要不是那二两酒也不敢来。
虽然怯火,但男人的尊严不能丢。恶狠狠的瞪了张丽一看,并拿手指了指,那意思你给我等着。做完这两个动作后转过身,懊恼的、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的往楼下走去。
当任青云彻底消失在缓步台的拐角后,并听到“嘭”的一声关门声后,张丽赶紧拿钥匙开门,可因为紧张害怕手抖得厉害,半天才找到锁眼儿。
进屋后快速把门关严锁死,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卧室,一屁股坐在床上,呆傻的望着已经锁死的门,耳朵里没有任何声响,静静地听着------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心在后怕中狂跳着,扑通扑通。
足足过了十分钟,她才从呆傻中缓过神儿,长长的出了口气。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惊慌中连鞋都没换,直接就进来了。
她用两只脚拖着软绵绵的身子走到鞋架前,踢踏着脱掉脚上的鞋,换上拖鞋,来到衣柜前,把身上的职业装脱下,也没换睡衣,直接窝进沙发里,点上一根烟,借以平复一下悸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