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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宁锦就是为了让章岩初误以为她后面有楚怿的支持,才故意这般模糊的说。
投鼠忌器。
章岩初不怕一个女人能翻了什么天,但是他不能不去忌惮宁锦身后的睿王爷楚怿。如今楚怿是正得圣心,若是再从南三郡立功归来,民心所向,只怕其余皇子无人能出其右。章岩初是个聪明人,眼光放得远,不然也不可能做上礼部尚书的位置。
他明白现下不是睿王爷亲自找他谈话,而是睿王妃,就证明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不然这些账本和那个秘密就不会让他再看到,而是直接呈给圣上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拱手行了一个大礼,道:“日后睿王爷和王妃有什么需要,微臣万死不辞。”
宁锦笑了笑,起身上前扶起礼部尚书,温煦的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章大人也不必心忧,只要您听我的,什么都好说。”
她刻意加重了这个“我”字。
章岩初是个老人精,听出了宁锦的弦外音,虽然心中有些疑惑睿王爷和王妃之间有什么区别,但还是改口道:“微臣明了。”
宁锦淡笑,“章大人此行可以将这本账本带回去,将以前贪墨的银子先行补上,只怕过不多久户部就要大查了。”户部大查大概是在楚怿从南三郡回来后,楚帝操纵暗中进行的,楚帝为了给朝廷大换血,可是拉下了不少大官员。
户部大查?查贪墨的官员?上次的户部大查可是要追溯到两朝前了。
章岩初有些疑惑宁锦为什么会知道户部大查,不过他还是接过了账本,一副再诚恳不过的模样,道:“多谢睿王妃提点。”
宁锦微微眯起双眸,说道:“章大人既然这么信任我,我自然也会信任章大人。不瞒您说,您手中的这本账本实乃原册。”
章岩初微微有些震惊,他还以为宁锦给他的只是本抄本,原册肯定会被放起来当做威胁他的证物,却不想……章岩初抬头看着宁锦,道:“睿王妃如此相信微臣,微臣定竭尽全力为王妃效劳。”
宁锦笑而不语。
这真是笑话。官场上的人都是老油条,她可不信只凭一本账本原册就能让章岩初感动涕零,从此忠心耿耿。她能将账本给章岩初,一是因为等章岩初将账本上的贪墨银子补上,这本账本就等于废了,还不如现在送给章岩初作为人情;二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能控制章岩初,不怕章岩初能搞出什么。
在章岩初离开之前,宁锦最后说道:“这几日我的四哥,也就是宁家四公子宁珣,会入府叨扰章大人,章大人见识渊博,相信宁珣定会受益匪浅。”她是以睿王妃的身份要求的,自是不能再言四哥了,而是宁珣其名。
章岩初一听到宁家,心中的所有疑惑都消了,顿时明了了。看来这个睿王妃还是最向着自己的本家宁家,而非是睿王爷,或许这账本的事儿和那个秘事,睿王爷根本不知晓……章岩初想了想,还是决定了走一步看一步,不过现下这一步还是得受制于睿王妃,毕竟要自己命的东西还被宁锦掌握在手中。
“四公子人中龙凤,睿王妃言重了。”
送走了章岩初,宁锦刚刚出了书房,就见管家秦羽走上前,敬道:“秦羽见过王妃。”
宁锦见秦羽这副派头,知晓他肯定是来探寻消息的,弯了弯唇角说:“秦管家得空了?”因为宁锦提为正妃的事情,近来王府的事情很多,多由宁锦身边的青画和秦羽打理着。
秦羽仍旧是那副三分笑的模样,说道:“王府的事情有青画姑娘帮衬着,秦羽自是能得空闲。”
宁锦淡笑着,也不等秦羽拐弯抹角的问话,便主动解释,“此番我请礼部尚书章大人来,不过是为王爷铺路。”她倒不怕秦羽是不是会去查,毕竟在礼部尚书这件事儿上,她确实也算为楚怿铺路了,只不过她得的利益更大些罢了。
秦羽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宁锦端的是深明大义,“王爷是我的夫君,我不向着他向着谁。”
秦羽:“……”他真有些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宁锦竟然会关心他家主子。他可是清楚的知道,宁锦自入了王府后,莫说为王爷亲自缝过一件衣服,就连随身的荷包也不曾有过,更别说什么其他事情了。
宁锦非常淡定的离开了书房。
回到蘅澜苑时,宁锦便看到庭院边缘对坐着两人,是慕容长离和宁雪。两人的相貌都是属上佳,远处看来是才子佳人相得益彰,只不过这两人一个笑靥如花,一个冷淡疏离。
宁锦临走近时,宁雪还在带着灿烂的笑容,说道:“看慕容世子的样子,可是很欢喜我那妹妹?”
宁锦隐隐约约的听见这话,忽然就呼吸一窒,止住了脚步。
她心情有些不明不白的不舒服。
因为她明知道慕容长离喜欢的人是那张画上的女子。
宁雪没有得到准确的回应,因为慕容长离已经看到了宁锦,他露出三分笑容,“事情做得很好?”
宁锦点了点头说:“章岩初很配合。”她寻了个与慕容长离刚好正对立的位置坐下,又道:“你原先不是说要下棋么?”
她将目光转向宁雪,“你的胎刚稳住,还是莫要在庭院里乱走,先回去好好休息。”
待宁雪带着浅浅的微笑离开后,慕容长离将早已备好的棋盒推到两人中间,“你择黑子还是白子?”
宁锦道:“黑子。”她见慕容长离微愣了愣,问道:“可有什么不妥?”
慕容长离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有。只是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选择黑子。”他知道宁锦一向喜欢用白子。
“白子,我以前是很喜欢的,只是近来突然想用黑子了。怎么,世子想用黑子?”宁锦问道,准备将黑子递给慕容长离。
“不必了。”
慕容长离拿过白子,说道:“我喜用白子。”
对弈时,黑子先行。
宁锦微微低垂着眉眼,细长卷翘的眉睫就像一把黑色的小扇子。她每次伸手将黑子落在棋盘上时,黑鸦鸦的长睫就会轻轻的一颤。
慕容长离看得微微失神,他是很长时间没见过她这般静谧的模样了。
“慕容世子?”宁锦落定一子后,见慕容长离迟迟不落子,疑惑的抬头问道。
“嗯。”
慕容长离回过神来,扫了一眼棋盘后,将一枚白子紧随着一枚黑子落定。
待原本一张空白的棋盘上布满了大片的黑白棋子后,慕容长离说道:“阿锦的棋品不错,很少有人能与我对弈这么久,还不弃棋。”
宁锦挑了挑眉,有些不服输,“世子倒是自信的很。”
其实整个棋面已经是一边倒的局势,慕容长离的白子已经占领了大半个的棋盘,相比之下,宁锦的黑子已经被白子杀的分散的很零乱,只需再过段时间,就能被白子逐一围起吃掉。
棋局快到结束的时候,更是呈现出白子大胜的局势,慕容长离叹道:“你的棋艺本不至于如此。”
宁锦知道慕容长离的意思,也明了的确是自己这边出的问题。
只是,她之前并没和慕容长离对弈过,慕容长离怎么会知晓她棋艺的深浅?
慕容长离道:“你的心太浮躁。”
宁锦微愣,尔后点了点头。
慕容长离又道:“你这次的棋路太散,毫无章法,还带着一股明显的浮躁之气。一个人的棋路能体现这个人近来的心境,你的心不静。阿锦,你已经陷入了不该入的局面。”
宁锦抿了抿唇,说道:“你邀我下棋,就是为了同我说这些大道理?”
慕容长离摇了摇头,说:“我不想与你说这些空泛的大道理。”
“不过,你要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儿,可以同我说说,我许是能帮助你。”慕容长离怕宁锦会拒绝他,又道:“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你可以不必对我设防。”
宁锦低垂着眉眼,道:“其实……也没有。”
慕容长离叹了口气,也没再勉强她,神色微有些失望,“你不愿说,那就罢了。”
宁锦看出了他的几分难过之色,低声道:“并非是我不愿说,而是南柯一梦,我自己也不知该不该做真。”
“你这并非真话。”
慕容长离毫不避讳的指明。
宁锦微微皱起柳眉,说道:“世子一贯聪明,不如猜猜我心中现下所想?”
“是宁氏的?”慕容长离挑了一个很明显的破绽。
宁锦低垂下的睫毛一颤,沉下声音说:“是。”
慕容长离说:“你不如听我一言。”
“嗯?”
“静下心来。不若去九华寺斋戒半月,尔后再回来做你心中所想做之事。”
宁锦思忖了半响,抿了抿唇说道:“只怕我现下没有闲心。”
她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至少得在楚怿回京之前,把该做的事情做完。
慕容长离说:“你性子倔,既然是心意已决,我许是劝不了你。不过,你近来莫要太压抑,一切随性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