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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四毛一家五口人,夫妇有两个闺女一个儿,闺女都已经出了门子,最小的儿子张晓东也已经成家但没立业,整日游手好闲,跟着一帮子赖孩子偷偷这家的鸡,摸摸那家的狗,后来媳妇儿就跑了。打架斗殴、调戏姑娘、欺负老实头,总也少不了他的身影。
有这么一个坏名声在外,可谓是臭名昭著,人人见了都要在背后戳戳脊梁骨,啐一口唾沫。
正如韩子明所说,张四毛夫妇俩老实巴交,是那种几脚踹不出一个屁来的农家人,本本分分,与人为善,不与人交恶。家里出了这么个儿子,也是愁烂了脑袋,愣是没什么没辙。
韩子明和林氏,韩玉和白泽,外加韩俊,五人一行到达张四毛家里的时候,夫妇俩正坐在院子里剥玉米,阳光下,额头上都冒着汗。家里没有养狗,如果不是韩子明捂着嘴重重咳了几声,两人压根不知道门口已经来了几个人。
“谁啊?”张四毛的女人洪氏,也是被风吹得有些不太舒服,声音很沙哑。
“人都在家里吧?”韩子明声如洪钟。
等夫妇两人来到门楼下,看到五个人的时候,脸上一下子现出为难的神色来,连连点着头,把人都请进来。
张四毛的年岁和韩子明差不了多少,不到五十,头发都已经花白,皮肤黝黑,脸上的皱纹道道如沟壑一般。洪氏也是同样,格外显老。
“老韩,是不是我们家那熊小子给你们捣祸了?!”张四毛去屋里拎了几个破破烂烂的凳子,让几个人坐下,一脸歉意地说道。
韩子明率先坐下,叹了口气,和颜悦色地说道:“四毛。也不是晓东惹啥祸了。我给你慢慢说。我家闺女和女婿前些天做生意,卖松花蛋,周边几个村都知道,你应该也听说了。可是几天前的夜里啊,家里所有的松花蛋都被偷了。不过听我家里大娃子说,今儿个逢集的时候,你跟俺嫂子两个人在集上卖,你知道,这个松花蛋的做法,除了他俩。没有外人知道,连我们都不知道。所以,我们就来问问是啥情况。”
张四毛和洪氏一下子又变了脸色。这次满满都是不可思议,特别是张四毛一拍大腿,提高了声音说:“这死娃子,给我弄回来这个,说是从外面批发的。还说去集上好卖,我以为他学好了,看来偷鸡摸狗的赖毛病又犯了!看回来我打不死他!他娘,去,现在就去把他找回来,正好老韩一家子都来了。我叫他说清楚!”
等洪氏出了门,张四毛从凳子上站起来,“扑通”跪下去。说道:“老韩啊,我张四毛没本事,教出来这么个猪狗不如的儿,光给咱村里造孽,要是这次是真的。你们就报官吧,抓起来咋判都成。俺两口子实在是没招了!”
韩子明连忙扶他起来,重新把他摁坐下,安慰道:“四毛,你先别急,这件事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原因,说不定晓东也是从别人手里拿过来的,等他回来问清楚再说。”
要说两人的交情,韩子明和张四毛小时候都是从光着屁股开始一起玩到大的,下河抓鱼,上树摸鸟,因为都老实,所以也对脾气,后来慢慢大了,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特别是韩子明当时读了一段时间的书,也就很少在一起玩耍了。
孩提时代的友情永远都是最纯真无邪令人难忘的,哪怕是现在已经生了华发,皱纹爬上了脸,这份情谊也是永远不会断掉的纽带。
看着张四毛现在这个样子,韩子明既是心疼又是惋惜。
“这个还用说,要真是他偷的,抓进牢里给他个教训也不是坏事!”站在一旁的韩俊,还是难消气愤的。加上年轻热血冲动,所以就忍不住说了出来。
“啧,大人这么说话,咋轮到你插嘴!”韩子明一听,立马就怒了,狠狠等了他一眼。
韩俊立马就唧也不唧一声,坐在一旁紧紧闭上了嘴,掰着手指头。
韩玉拍了拍韩俊的肩头,附在他耳旁,小声劝慰道:“大哥,咱爹的话别放心上。没有问清楚之前,一切都说不准,要是冤枉了人家,输理的可是咱。”
在农家,稍稍富裕的盖瓦房,贫穷的人家盖泥胎房,张四毛家,就中间的堂屋是瓦房,其余的像灶屋东西吾之类全部都是多年的老泥胎房,常见类似的风雨侵蚀,已经斑驳的不成样子,房顶盖了一些茅草。
足足等了有大半个时辰,洪氏才领着张晓东回来,看到这么多人在院子里坐着,张晓东立马就笑了,很不屑地问道:“怎么,看你们的意思是,我偷你们家的松花蛋了?”
“你个鳖孙娃子!咋跟你叔说话的?!”张四毛气得要拖鞋上去拍他,但是被韩子明拉住了。
韩玉率先说话了,很是风轻云淡,丝毫没有质问的意思,说道:“晓东哥,你别误会,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来问问,你这些松花蛋是从哪里弄来的。”
张晓东和不配合地翻白眼“切”了一声,说道:“你们是我爹还是我娘,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们?!”
“你娘了个逼,看我不打死你这赖种!”张四毛忍不住,挣脱韩子明,上去一破鞋就“啪”地拍在张晓东的身上,紧接着又雨点般地打了一阵子。
张晓东也不躲开,任凭破鞋重重落在背上头上脸上,最后实在不耐烦了:“爹你打够了没?要是把我打死了,你进了监牢,俺娘咋办?”
张四毛大口喘息着,随后憋了一口气,大声吼道:“你心里还有这个家还有你娘啊!”
洪氏抹了抹眼角的泪,眨巴着眼睛,说道:“晓东啊,你就说吧,不管你是啥样,娘跟爹都不想你去坐牢。”
张晓东拧着头,很不情愿地说了一句:“我从崔寨买的。”
“崔寨谁那买的,快点说!”张四毛一脚揣在张晓东屁股上,吼道。
韩玉见状,无奈地摇摇头,附在韩子明的耳朵旁,小声说道:“爹,我看着张晓东听他娘的话,那就让他娘问话,他爹越是打他,他就越犟。”
韩子明听罢,过去把张四毛拉了回来,给他说了几句,他这才老老实实坐下。
洪氏问道:“晓东啊,你在崔寨谁家买的?”
“孝良。”张晓东低着头,小声说道,“他说卖这个东西,也就是你们说的松花蛋,能赚不少钱,叫我拿过来,让你们卖了,钱分给他一半。我看有钱拿,也就没问是哪里弄来的。”
“我的儿啊,你这是着了人家的道儿了。”洪氏叹了口气,揉揉眼睛,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跟孝良玩的好,娘叫你去问问他在哪儿弄的这松花蛋,你可愿意?要是问不清,这个黑锅可是你来背了。”
张孝良虽然是人人眼中的“混蛋”,德性品性差的没话说,但他人并不傻,背黑锅这种没得半点好处还顶着盖子当王八的事儿,他是绝对不愿意也不甘心的。听洪氏这么一说,他心里立即就升腾起一股怒意,拳头紧紧握着,发出“咯咯”的声音。
“晓东,可别干啥事,你就敲敲边鼓,看他怎么说,要真是他偷的,接下来发生啥事都不是咱管得着的了。”洪氏过来抓住他的胳膊,又叹了口气,“你看你平日里跟人家称兄道弟,人家要是这么陷害你,这还有啥意思?”
张晓东的拳头慢慢松开来,低着头,大步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转身,说道:“你们在这等会儿,我问清楚马上就回来!”
洪氏重新坐下,苦笑一声:“哎,你们不知道,我们家晓东跟崔寨的崔孝良从小玩到大,孝良这孩子是从小没了娘,爹不疼,后娘不爱,后来除了身体并不好的奶奶操着心,干脆没人管了,才变成这个样子。他俩在一块,那是黄皮子不怕尿骚,都是比着赖,不是比着好。”
却说张晓东来到崔寨找到崔孝良之后,并不是怒气冲冲的,而是隐藏的很深,像平时一样打招呼你打我一拳我抱你一下肩膀,仍旧还是好兄弟的样子。
“孝良,这么着急着回去干啥?”张晓东问道。
“我奶奶她想吃热豆腐。”崔孝良扬了扬手里刚打的一碗豆腐,“趁着还热,我得赶紧回去。”
张晓东的心里忽然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他甚至怀疑眼前这个长相一般个子不高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家伙还是不是当初的那个崔孝良。不过他还是装作一副不经意地问道:“孝良,那些松花蛋你是哪弄来的?”
“没事问这干啥?!”崔孝良愣了愣,不过伸手在他胸前打了一拳,看了看四周没人,附在他的耳旁小声说道,说道,“不过我没啥不能给你说的,这些蛋是我夜里从杏花村偷来的,可别告诉别人。我奶奶马上就七十大寿了,我想给她过寿!”
“去吧,去吧!”张晓东的教在后面对着崔孝良的屁股踢了一脚,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甩了甩头,径直走回家去。一进门,上来就英雄就义似地说到:“松花蛋是我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