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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我把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对爷爷讲了,爷爷叹了口气说:自作孽,不可活。
我忙问爷爷原因,爷爷说,那怪兽的形貌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并不是貔貅,应该是上古神兽獬豸的一支变种,双尾獬豸。
传说中,獬豸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是一种瑞兽,但獬豸自古便是单尾,后来不知从何时起,出现了一种双尾獬豸,也与其祖性情相近,也能辨别是非善恶,但却生性凶暴,桀骜难驯。
那为人刻薄的茶室老板错把辨忠奸惩善恶的獬豸当成招财进宝的貔貅供在家里,自然便是要破财了,生意不好只是一个开端,只要獬豸不离开,日后那老板定然会有更大的报应。
我这才恍然明白,原来昨夜里那怪兽是去给老板报应的,但那钟表里的恶鬼又是怎么回事呢?
爷爷笑道,那恶鬼的样子破破烂烂,头大腿细,应该是一只贪婪鬼,也叫吝啬鬼,这种鬼专门喜欢找茶室老板那种跟他一样吝啬的人,然后去家中吸取他家里的财气,通常并不会害人。
也许是因为这一点,那獬豸才跟他共处,但在昨晚我无意撞破吝啬鬼的好事,所以它才要害我,因此那双尾獬豸才会出手相助救了我。
我听的是一头冷汗,昨天我还用镇字诀困住了那双尾獬豸,多亏它本事大自己挣脱,要不然,此时我恐怕早已被那吝啬鬼掐死了。
我看着摆在桌子上的断玉,感慨道:“真是可惜了,要不是我用镇字诀困住他,想必这玉也不会断裂,爷爷你说,它还会回来么?”
爷爷摇摇头:“这就不好说了,不过我看这块玉,虽然品相一般,其中蕴含的灵气却不寻常,你先留在身上吧,说不定,以后会有用处,如果那獬豸神兽无处可去,也许早晚有一天会回来呢。”
我把玉器捧在手里,看着上面那道裂纹,心中暗想,我还会再见到它么?
“对了,家里有件东西,我现在也没用了,你带在身上吧。”
爷爷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从床下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小小的包裹,层层打开后,从一只小巧的木匣里面,拿出了一枚血红色的戒指。
“这是什么,戒指?”我好奇地看着爷爷手中的血红色戒指,似乎非金非银,倒有些像玉器。
爷爷纠正道:“这是血玉扳指,你先不用问那么多,戴上,对你有利。记住了,哪怕丢了一条胳膊,这扳指,也绝不能失落。”
看爷爷很是郑重的样子,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把扳指戴在手指上,左右打量,却觉得血红色的戒指,看着还是有些怪异。
“爷爷,我能不能不一直戴在手上?你知道的,我要上学,课堂上我要戴着这个,大家会拿我当神经病......”
爷爷想了想,微笑着说:“好吧,你说的也对,但记住,一定不要让它离开你的身边,遇到危险时,就戴在手上。”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中却想,这到底是个什么宝贝呢?
......
终于到了开学的日子,我再次告别了爷爷,收拾起了行囊,带着这暑假里的收获回到了学校,继续我的高中生活。
断裂的玉佩,被我收进了书包里,而爷爷的血玉扳指,我用一根十块钱买来的链子拴起来,挂在了脖子上,这么看起来倒是顺眼多了,而且那扳指冰冰凉的,在这夏季里贴在身上很是舒服。
大约,开学一个月的时候,我无意中得知,那家茶室已经关门了,时间差不多是我离开茶室一周左右的时候。
具体原因没有人知道,不过我想,可能是那獬豸走了之后,吝啬鬼又回去了吧,它把茶室老板家里的财气都吸光了,那店铺不倒闭才怪。
其实,就是没有吝啬鬼,就凭那老板的为人,也早晚是关门大吉的下场,我始终相信,这世间自有公道,就像那天,我并没有举报他,但也自然会有举报他的人,这就是报应。
学校的生活仍然单调如一,并没有因为这一个假期而改变什么,我的学习始终不上不下,每天除了必要的功课作业之外,其余的时间,按照爷爷的吩咐,便用来练习写第二个字。
这个字,比第一个镇字倒是要简单一些,没有那么多的笔画,但其中的力量似乎要更加凌厉,以至于我在写这个字的时候,要比那个镇字更加耗神,不过我生性执拗,越是困难,就越是发狠,反正学校里住宿的学生并不多,每天下了课,我的时间还是很充足的。
这学校的宿舍很是简陋,只有两层楼,这毕竟只是个县城里的高中,住的都是些像我这样从远乡山村来的孩子,和几个住校的老师,并没有什么闲杂人,那时也没如今这许多的娱乐方式,入夜后,除了有些刻苦读书的会挑灯夜读,差不多都早早睡下了。
比如,我的室友贾亮,这家伙就是个学霸级别的,才刚刚高二,就开始发狠读书,每天都要搞到深夜才睡觉。
当然,我虽然从不知刻苦读书为何物,但这深夜挑灯的人里面却也有我一个,只不过,人家是夜读,我却是对着一幅画一个字发狠,但写了也不知多少次,却总是无法把这个字一气呵成,每每写到一半之时,就觉得手足无力,精力难以集中,比先前的“镇”字诀,的确是难了许多。
每当这时,贾亮就会对我投来怪异的目光,在他看来,我这大半夜不睡觉,还不学习,纯熟浪费时间,脑袋有问题。
不过别人的目光重要么?我觉得,和我正在飞快流逝的生命比起来,一点都不重要,你们以后可以有大把的事情学习生活,娶老婆生孩子,享受一辈子的时光,老子的生命却不知还剩下几年,我倒是想学习,有用么?
就这样,我坚持了几个月,每天都写到深夜才入睡,虽然精神很是疲乏,但好歹,也算是把这个字写了个七七八八,眼看着,大概只差最后的两三笔了。
在这过程中,倒也隐约辨认出了这个字,好像,是一个“驱”字。
一天夜里,我熄了灯,正迷迷糊糊的要入睡,却突然被窗外传来的一声凄厉的猫叫惊醒了。
我睁开眼,侧耳倾听,宿舍里却是静悄悄的,月光透过窗棂,床前一片惨白,刚才那一声惨叫却有如梦境中出现一般,再也没了动静。
“该死的野猫,秋天也要发情么。”
我不满地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准备重新睡。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我们学校附近,本来就有不少流浪猫狗转悠,尤其这些猫,在春天的时候就已经领略过它们的厉害,无数个夜里,那叫的真是一个缠绵悱恻,撕心裂肺,大有一统校园的趋势。
可是现在暑假刚结束两个月,正是秋天,这些猫们,好端端的又叫个什么劲?难道闹春没闹够,还要闹秋?
我正想到这,忽然从远处再次传来了一声猫叫,和刚才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惨烈无比,就像被人死死踩住了尾巴,又好像,叫魂一样。
真是烦死个人。
第二天,经历了一夜猫叫折磨的我,却是早早就睡下了,毕竟精神不好,就无法写出那字,就算再逞强也是无济于事,还是休息好了才是正理。
不过,在我睡的正香的时候,却忽然又是一声凄厉的猫叫,这叫声比昨天更要高了几个声调,凄惨程度也是足足惨了几倍,就好像,被人虐杀而死一样。
接连响起数声,我再也忍不住了,悄悄起身下床,推醒了睡在我对面的贾亮,他迷糊地睁开眼睛,一看我半夜三更的站在他床前,吓了一跳,问我:“你小子半夜不睡觉,叫我干嘛?”
我示意他先别说话,然后指了指窗外,小声问:“你听,外面的是猫叫么?”
“猫叫?”他愣了下,随即摇了摇头,怪异地看着我说:“你是睡魔怔了吧?哪来的猫叫?我怎么没听见?”
我当时就是一愣,奇怪了,这猫叫声,他居然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