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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晔在漩涡中转来转去,可是还不得法,很快,漩涡巨大的吸力折断了他的补氧设备,鬼推海时那难熬的气短的感觉又来了,他顿时觉得整个脑袋憋得就要爆炸。
漩涡一直下沉,估计现在有水下200多米深,这对整个人身体的强度压迫是要命的,此刻,范晔忘记了大青蛙的功夫,也忘记了自己在漩涡中,只是本能地双脚向下踩着海水,玩命向上游。这本能地一蹬一踹,在漩涡中竟然也有数十米远,但是距离头顶的海面仍是遥遥不可及,范晔近乎绝望。
这时,九九却好像上帝一样,如一把离弦之箭从漩涡之外飞了进来,由于刚才范晔被轩正蹿了一脚,沉下很深。抬头看九九还距离很远,范晔吐出了最后一个气泡,实在太累了,没力气了,他放弃了踩水,犹如一页柔软的羽毛,看着九九着急的目光,向下远离,慢慢沉去。
他闭上眼睛,恍惚中仿佛看到一个白衣女孩,旋转着向他游来。白衣女孩在海中自由地上下飞舞,美得就好像是海里的精灵。
这场景似乎在鬼推海的时候也出现过……难道这是自己临死前最想见到的人么?
苗雨慧?范晔瞪着眼睛看到旋转游来的女孩越来越近,直到自己的眼前,范晔看到了她身后绑着的一根千丝线,看到了她的脸,把肺里面剩下的所有气都吐成了大水泡儿。
他心里喊出了女孩的名字,觉得自己已经在天堂了。
这是王鑫,这是范晔和鱼生在鬼推海时候企图救,却最终没有救得了的二各村的王鑫,这是在范晔出海前,狠狠将他妈妈的鱼筐踢开的王鑫,这是在村里的渔船上躲起来的王鑫,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王鑫见到范晔吐出无数个大气泡,更加快速的游过来一把拉住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在海水中的原因,她的手冰冷无比,范晔更觉得眼前的一切那么不真实。
剩下的几分钟的时间,范晔和王鑫两个在千丝线四两拨千斤的力量下很快离开了漩涡,浮上海面。
范晔在海上猛吸了一口空气,看着身边一样猛喘的王鑫,一连串的咳嗽后,大喊“快带我下去救九九吧!”
“你是说刚才扔了氧气瓶进去漩涡里找你那个?”王鑫瞪大眼睛问。
“就是他,刚才他在漩涡里,我上边。”
“他还用救啊!他有本事对付比这大十倍的海漩涡。切!”王鑫嘟起了嘴巴,伸手拉住范晔,王鑫身后的千丝线再次叫力,好像她是个被牵了线的小木偶。
范晔还是担心着九九,扭头目不转睛看着海面,直到九九的脑袋露出来才放心。跟王鑫一起向着海岸滑去,他感激地看着王鑫“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原来没死,这一切也都是真的啊。
“不过,你不是在铁柜里……?”
“别谢我,要不是他让我来,打死我都不会来!”王鑫嘟起了嘴巴,懒得再看范晔一眼。
很快,范晔和王鑫被拉上海岸,王鑫扭身脱下身上挂的千丝线,范晔一眼就看到了操纵着这线的二各村渔王鱼铁心,和他身边站着的张着大嘴巴哈哈乐着的鱼生。
“鱼生!”范晔开心地扑了过去,紧紧搂住了他,鱼生强壮有力的拥抱几乎把瘦干一样的范晔抱得双脚离地,范晔露出了几天来难得一见的开心的笑容。鱼生也笑得爽朗无比。
“渔王!见到你们真好!”范晔在鱼生的怀中开心地对着鱼铁心打着招呼,鱼铁心伸手在他湿漉漉地脑袋上摸了摸,也是很高兴的模样。
“我说,你怎么叫我鱼生呢!叫师傅快!”鱼生嘎嘎笑着放下范晔,给了他胸前一拳。
“师!”范晔没叫出师傅这个词来,他想起了子渊的话,“渔岛体系师傅是唯一的,以后就只有我这一个师傅。”
“你这傻小子!”鱼生没在意,又高兴地给了他一拳。
“你们怎么来啦?二各村怎样啦?”范晔心里一直吊着的大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一直牵挂着村里的人和妈妈。
“傻小子,不但我们来啦,你妈也来啦!二各村当然没问题啦,因为我们和矮子哥回去的时候,海魔早就匆匆走了,我爸不是说过了,二各村有好多深藏不露的高人呢,所以本来海魔也打不过那么多人啊,只是不想当着孩子们面儿,估计是海魔被吓跑了哈哈!”
范晔摇了摇头,他心想海魔怎么是吓跑了呢,他明显就是声东击西,估计是矮子哥到了二各村看海魔跑了,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图,所以才一路追到渔岛来吧!
“你爸的伤势怎样啦?我妈在哪儿那?”范晔看着鱼铁心好像他没有受过伤那么健康,心里高兴极了。
“我爸当然没问题了,矮子哥在带我们回二各村的途中,转弯去了个地方,那里有个神医啊!是个老太太,80多了,虽然她脾气挺怪,但是真是妙手回春。我爸很快就好啦!你妈,就在渔岛我们住的地方,我带你去看她吧!”
“好啊!那我们这就去吧!”范晔开心坏了,虽然心里疑虑救了鱼铁心的老太太是不是在山洞里遇到过的老太太,但是现在这对他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几个人刚要离开,突然身后一声大叫。
“臭小子,你他妈去哪儿呀!”
“啊呀,我怎么乐得忘了打招呼了。”范晔拍了下脑袋,扭头对着站在身后叉着腰的九九挥了挥手,跑了过去。
“九九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他们是二各村的,他是我……”
“我管他们是谁呢,我问你去哪儿啊!”九九气鼓鼓地问。
“我去看看我妈,我妈跟他们上岛啦!九九哥,刚才你是为我回来的吧!真心感谢你啊!”范晔对着九九伸出手去。
九九啪地把他的手打掉。“你个臭小子,刚才我不顾生命危险救你,现在你老妈来了你就跑,你是不是大姨妈来了是不是?”
“九九哥,我看了我妈马上就回来找你们,你们先稍微修整片刻,好吗?”范晔心情好,也不生气九九的出言不逊。“九九哥,比赛不比赛的,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以后上山下海,在所不辞。”
“什么上山下海?是刀山火海么?我说,你念过书没?”九九的目光终于从范晔身上挪开,扫描着鱼生等人。突然他大喊道“我说,你们怎么会魔派功夫?会用千丝线啊?”
“哦!是我,在以前比赛的时候跟我们同组团队的人小学了一二,用得不好,见笑啦!”鱼铁心憨厚地回答。
“哪里,哪里,用得不是一般的好!”九九一反常态收起骄傲自大的语气。“我说,你就是二各村的鱼铁心!”
“浪得虚名,不足挂齿!”鱼铁心谦虚地回答,丝毫不因为九九的年纪小而轻视他。
“你们这次来渔岛,是为什么?”九九警惕地问。
“这些孩子没见过世面,跟我出海一次,听到渔王大赛就充满好奇,又赶上今年的比赛还有两月就开始,就一定要来见识见识。另外,范晔的妈妈也一定要过来看范晔,我们就来了。”
“那你们又怎么知道范晔在这儿的?”
“是苗前辈给我们传的消息!”
“你们来这儿是见识见识?还是要参加替代赛,抢身份呢?”九九步步紧逼。
“能抢个身份参加比赛当然好,抢不了就见识见识呗!”鱼生看九九那副模样,有点压不住了,抢着回答“我说,你查这么细,查够了没有?”
“没有!”九九立着眉毛说。“范晔是我们组的成员,他现在要跟你们走,我得帮他看着点。他脑子有点那个,万一你们醉翁之意不在酒,抢了他的身份,那我可不乐意。”九九横扫了一眼其它几个人,细致入微地观察着。
“什么啊?范晔,你,你居然有参赛身份?”鱼铁心,鱼生,王鑫统统长大了嘴巴下巴就要掉下来。
“你抢了身份啦?不可能啊!”王鑫反应快点,大声问。
“哎,说来话长了,我们边走边说吧。”范晔被几个人无比惊讶的表情看得很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
“九九哥,我去看看我妈,你们在这里等我,我速速回来!”
“我就怕你速速回不来?”九九用怀疑的语气哼了一声。“你真的不怕他们抢你的身份?”
“怎么会呢?九九哥,他们都是我最亲的亲人!”范晔有点犹豫的看了一眼王鑫,心想她跟鱼生在一起,而且本事也不那么高,应该不会有那想法吧。
“好吧,给你30分钟,记得沿着红线回来!”九九盘腿坐下在沙滩上。
“好嘞,九九哥,轩正呢?”
“别提那货了!那货居然没死,换衣服呢!”
“哦!九九哥,那我去看看我妈了!”范晔扭头对鱼生说“鱼生哥,我们走吧!”
“你小子,有了参赛身份,居然连师傅都不叫了。”鱼生一把搂过范晔肩膀,酸酸地跟他一路向前。
“不是的,哎,等晚上我再一五一十把所有经历的一切告诉你。鱼生哥,我觉得你这护身符真神,要不是有它护身,我恐怕已经死了好多次了。”
“你啊,你肯定跟王鑫一样,运气好得不得了,从铁箱子里面爬出来,抓了一根木头浮上海面,然后,居然看到矮子哥跟我们,带去神医那一起救了。”鱼生呲牙哈哈大笑。
鱼铁心也是又惊讶又开心,站在后面有些发愣地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只有王鑫忿忿不平到了极点,自言自语嘟囔着“一个臭鱼小子居然能参加渔王比赛,鱼生都参加不了,这是什么世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