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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应该已经死了,可是伊努雄的放血耽搁了我的死亡时间,死亡的时候被打断是件很不愉快的事情,我又一次坐在外公的墓前等死,这种感觉十分的不美妙。
“瞄!”那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了出来,她就站在我面前对我叫着,不知道叶叔死都是时候她是否也这么叫的?我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我们都死了,你难道还要留在刘家大宅么?”他又叫了一声,也对,她和她的母亲外婆一样,一辈子都得生活在这里,等我死了,她就彻底成了刘家大宅的主人了。
可是她似乎并不乐意,咬着我的衣袖想要把我拖起来,看拖不起来,然后又往山下的方向看去,转头又对着我叫,难道她又想带我去什么地方?也罢,反正我也快死了,就陪她好了,我手扶着外公的坟墓站了起来,上面留下了我黑色的血迹。
黑猫见到我站起身子,很快就跑下了山,等到我回到刘家大宅,她正摇着尾巴等待在门口,她摇尾巴的动作就像是一只狗,一只哈巴狗。
在黑猫的带领下我来到了外公生前的房间,自从小时候进去过一次被外公打了个半死之后,我就没有再踏足过这个房间,当时的阴影一直蔓延到今天,难道这黑猫想要我死前再看看外公的房间布置?我没有多想,直接推开了房门。
几十年过去了,外公的房间里一点变化都没有,桌子,床,书柜的摆放位置都未曾换过,只是多了些灰尘,否则一定会让我觉得外公仍然住在这里,黑猫直接跳到了外公的床上,不停地挖着什么,我走过去掀开被子,发现了一棵树的石雕,石雕很小,可能就有巴掌大小,这树眼熟极了,上面树枝上的果实全是婴儿的造型?这不是当日在那雪山之下的天末七星摆的定针一个造型么?只不过是缩小版罢了,外公怎么会摆这么个东西在床头?
我想要拿起来认真看看,却发现这石雕是跟床一体的,拿不下来,于是我扭动了一下,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磕磕巴巴的机关声,回头一看,地面上出现了一扇打开的门,直直地通往地下,而黑猫就站在那门口不停地叫着。
这外公身上到底有多少的秘密?我从柜子里拿出了手电筒,拧开之后拍了拍,还能够将就用,往那门里照了照,是长满青苔的石 路延展到黑暗之中,不知道这下面到底有多深。
“下面是什么地方?”我问着黑猫,可是黑猫虽然有灵性,可又不是人,只能一个劲儿地交换,我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行了,别叫了,我下去看看就是了。”她似乎真听懂了我的话,停止了叫声。
这石梯没有扶手,而且长满了青苔很滑,所以我走得小心翼翼,能听到下面有水滴滴打在地面的声音,大概往下走了两层的高度,一个类似于储存室的房间出现在我的面前,估计也就两三平米的厕所大小。
房间里摆着一张桌子子,桌子已经因为潮湿而腐烂掉了,可能轻轻一碰就会垮掉,而桌子上摆着一个十分精致的盒字,盒子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材质,看上去像是石头的,可却又泛着金属光泽,而正上面刻有一个血红色的“郑”字。
我好奇地伸手去拿盒子,可手一碰到盒子,盒子上的机关似乎被我启动了,从盒子周身冒出了几颗钢钉,一下子把我的手掌钉在了盒子上,我大叫一声,可是手掌却拿不下来,这到底算怎么样?那只死猫,我临死了还有受折磨是不是?
只见我手掌的鲜血滴在了盒子上,顺着周沿就流进了那个“郑”字里面,“郑”字慢慢被填满,只听这盒子内部似乎还有机关,正在连动,接着钢钉褪去了,我的手掌恢复了自由,而盒子则分成了两半,一本泛黄色的本子出现在我的眼前,而本子上写着“鬼怨卯妖剑”,似乎是一本剑谱。
我忍着手掌被穿透的疼痛,翻开了第一页,上面写着“我郑家历代以屠魔乾坤咒困鬼怨而幻化为妖,世俗之理从未顾霞,绝对力量为毕生追求,反拥有妖化刺身,幽冥绿眼的郑家子嗣都可习练此法,但习剑之前必晓此乃单向通往修罗之道,无法遁入六道轮回,但一生邪妖,蔑视宙宇。”
这是郑家的东西!看到这行文字,原来我不是第一个刺身遭到污染的郑家人,森婆婆当日只说对了一半,那便是刺身被染永不超生,然而你永不超生之下的追求乃是对降尸剑术的究极奥义,为什么外公的大宅里会有郑家的剑谱?有可能是外公当年杀害爷爷时候取得的吧?我再看刚才的盒子,似乎这盒子是需要郑家人的血才能打开,也不知道如果其他人碰到这盒子会是怎么个样子?
我记得当年我父亲身上并无咒文妖化的痕迹,父亲也从未跟我提过这剑谱,难道那个时候这剑谱就已经失传了?现在阴差阳错之下又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回归郑家人之手?难道这就是我的命理?我为了自己算了一挂,卦象为“天妖来朝,四方暗陷”今天不是我的死期!?
如今我身染剧毒,为何卦象却说我不会死?难道是因为我手中的剑谱,于是我赶紧翻开了下一页。
鬼怨卯妖剑法需要极深的基本功底,这对于自小刻习剑术的我来说并不是问题,垂死之下我却开始对这剑法发生了兴趣,它似乎有某种魔力,能够消除这世界的一切庞杂,甚至包括生死,我在这厕所大小的房间里研习了一天一夜,才发现自己没有死去,还好好地活着,不过这个时候我已经不怎么在乎自己的生死了,眼里只有这剑谱。
当我走出地下房间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连滴水都没喝过我并没有觉得不适,似乎死亡正在朝着我远去,我看着手中的剑谱,不有地感叹郑家屠魔乾坤咒的神奇。
……
……
不知不觉我在刘家大宅已经呆了两年的时间,我似乎完全对这本剑谱着了魔,每日除了吃饭就是练剑,事实上后来无论是睡觉的时间,还是吃饭的数量都再减少,只要有月光的地方,我就感觉充满了力量,而似乎阳光开始令人生厌,直到一天我发现阳光照在我的皮肤上有些发疼,那时我才发现我的皮肤已经苍白的毫无血色,于是我开始夜间练剑。
随着剑章地往后,我的剑越来越快,可是我的心却越来越冷,世界完全空冥了,这里只有我的剑和我自己,等待剑谱最后的一章习完,正好是八月十五,我放下了剑,来到了刘家大宅外的那条小溪,晚上的时候看上去更加凄美。
我蹲在小溪旁边捧起溪水泼在脸上,而待水面恢复平静,那是我的脸,双眼从原先的双瞳已经消失,妖化的幽绿色也褪去,只是偶尔泛起几分不易察觉的妖光,我知道这一刻我的魂魄已经与妖化的乾坤咒融合,这恐怕就是鬼怨卯妖剑法的玄妙,而就在这一刻我本被抽空的思绪一下子被久久格挡在外愤怒,不甘,怨恨填满,已经两年不曾想起的死晓情再一次出现在我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