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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了下来,旁边的警卫提醒我用旁边的话筒通话,女人似乎什么都看不到了,即使我已经坐在她的面前,良久沉默之后我对着话筒说道:“你到底是谁?明明是你杀了叶匡汉,如今却让我为你去死?”
女人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谁杀了叶匡汉现在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是否还想活下去?”
这女人的问题让我怔住了,我看着自己的双手,却根本不记得自己杀过多少人,我真的杀了那么多的人么?如果是真的,我还有什么脸再活在这个世界上?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白化病女人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维,我转身看了一下周围,难道这里也被四道门控制了?她问我是否想活下去,难道还能让我逃过死刑不成?四道门倘若真有这本事,为什么要在我身上花这么多到了力气?他们可不是什么善男善女,可是他们又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于是我问道:“你们想要什么?”
白化病的女人笑了,这绝对是我见过最诡异的笑容,仿佛她脸上的每块肌肉都是独立的,层层地在移动着,这让我想起当日我在月明帝都大酒店里朝她的脸上打过一拳,她的皮下根本就不是人类,那些恐怖的尖刺令人怵目惊心,她咧着嘴巴问道:“那海图在哪里?”
海图?这白化病女人口中的海图是否就是铁盒档案中所提及的海图?宋云海想要那张海图么?也就是说宋云海以为那张海图在我的手里,到底那张明朝的海图里有什么东西,这宋云海这么着迷?花了这么多的功夫将我抓到这里,还用生存的希望引诱我告之海图下落。
“你怎么知道海图在我的手里?”我试探性地问道。
白化病女人并没有理会我的问题,自顾自地说着“交出海图,就能活命。”我知道这白化病女人跟我的父亲关系不浅,既然她认为海图在我身上,那么我便是主动的一方,于是立刻问出纠缠我已久的问题:“我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白化病女人虽然仍然毫无人类的表情,可是明显停顿了一下,接着慢慢说道:“世间怨念最深的出煞就是那些器官被夺的亡灵,你父亲做了那么多的缺德事情,谁知道他怎么死的?况且也跟这事情没关,你还是考虑我刚才的问题比较好。”
虽然我知道叶家贩卖器官跟我的父亲肯定有着关联,但情感上总是抱有一丝幻想,可是当别人真切地告诉我真相的时候,仿佛燃尽了最后一滴蜡光,我的心也彻底堕入黑暗,见 我良久没说话,白化病女人似乎是怕我不愿意合作,于是补道:“死去的人就让他死去吧,你还活着不是么?”
生命对于所有人都是珍贵的,那么那些死在我手上的人命不是同样珍贵?这女人怎么会明白如今的我对于生已经没有太多的执念,或许死去才是最好的归宿,因为只有这样我身体里的面具人才会彻底消亡,我对着她说道:“你们也别费功夫了,我不知道那海图在哪里,也没兴趣知道它的秘密,告诉宋云海,我不是我外公,一切就从我死去结束吧。”说罢我便站起身子离开了探访室。
最终我也没能知道父亲的死因,有些遗憾,但也不至于到抱憾终生的程度,血缘与情感总让我们眼里的亲人与众不同,总认为他们可能是这残破世界的例外,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我最终得到的答案就是这世界是由无数个不例外构成的。
…….
……
这一天比我想象中要来的快一些,他们发给了我一张雪白纸和一根漆黑的笔,看上去是想让我写些什么,汤希瑞之前来了一趟,为了完成早些时候我所提出的临终遗言……我死的时候要穿着道袍,而且身边一定要放着舔尸剑和我的罗盘……想到这些我觉得自己有些可怜,终究逃不出这些俗套,但起码我还能有勇气去承当我的罪孽,想到这里,不论外公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相信他对我的教育起码是成功的。
我面对着白纸发了良久的呆,练了这么多年的字,临终却没能写出一个字,汤希瑞说死囚大多数都是面对着铁窗整整一夜,这话让我想起了隔壁对面的的刀疤男,于是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月光飘扬……我以为会一直这样到天明,然而这一晚我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美梦,我想我已经做好了告别这个世界的准备。
白花花的米饭,油滋滋的鸡腿,当这最后的一餐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那曾住对面的死刑犯为什么那么火大,这监狱的厨师遭透了……
天空还未亮,只是听到鸡叫,我便换上了莲花道袍跟着狱警们走出了监牢,我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看到我的舔尸剑和罗盘,而旁边的狱警告诉我在死前的时候会放在我的面前,就如同我所希望的那样,这下我算安了心。
我是第一个来到监狱外囚车旁的死刑犯,但却不是最后一个人,当天要执行死刑的几个死刑犯陆续来到了车旁,几乎所有人都是被预警架着出来的,他们已经腿软地走不了路,一个个平日里的大老爷们这么看来还有些可笑,这让我想起了之前我的“邻居”,但既然大家都这样,我这样的反应是否有些不正常?又或者是令一个人自己再作祟?或许他还没有做好离开的准备,但是现在不是由他说了算了。
加上我一共四个人,八个预警,但似乎还有人,只听我旁边的预警对这对讲机里说道:“好了没有?今天还有几个人?”而对讲机滋滋哇哇了一一会儿回道:“还有最后一个人,已经下来了。”
那最后的死刑犯很快被两个预警架着走了出来,竟然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我不知道这里还会关押女囚,也更不知道枪决的时候男女死刑犯是在一起的,要知道没人会有什么死刑的经验,跟出生差不多,人只能体会一次。
她穿着一件很普通的白色短袖衬衣和浅色牛仔裤,可是她身材丰盈,无论是牛仔裤还是衬衣都被挤的满满当当,真是成熟的身体……
我正在看那女人的时候,发现她也正在看我,她有一双无辜的双眼,容易惹人怜爱,我一直觉得拥有这样眼神的女人一定是善良的人,又怎么成死刑犯呢?或许她也有一个迫于无奈的故事,当然我不会知道了,在预警吆喝了一声之后,我们依次坐上了囚车,而那女人就坐在我的旁边。
有可能是因为害怕,女孩的身子软软的支撑不住,整个重量都靠在我的肩膀上,她的味道很香,这或许是她乌黑顺畅的长发残留的洗发精味道,女人渐渐地将脑袋也靠在了我的肩膀上,这样的感觉很奇怪,我从来没有被女人这样靠着,她细嫩的肌肤不经意地碰到了我的脖子,让我全身不由地颤抖了一下,这可能引得了女人的注意,她抬起头有些眼巴巴地看着我,我咽了口口水对她说道:“对不起。”
我刚说完,就听到押送我们的狱警喊道:“不准说话!”,女人仔细地看着我,也正好让我仔细地观察她,我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女人,而她粉色的嘴唇让我的印象最深,那粉色让人有些口渴,只听女人渴求地小声对我说道:“救救我。”
她说完这句话,我才从刚才莫名的晕眩中回过神来,原来我们是在去刑场的路上,我们都是死刑犯罢了,看着女人楚楚可怜的脸庞,我不由地想着如果她不是死刑犯,在外面的世界中一定是个让男人神魂颠倒的女人,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可是这样的女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我开始好奇了,在最不该好奇的时间里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