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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唯一通往泉北镇的公路,我们走了半天的时间,当然也明白人们为什么称它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小镇了,事实上它要说自己是个镇有些牵强,但确实又比一般的村要大一些,村口一穿着跨栏背心的农民正在那里跳着藏舞,这里已经是阿坝州的管辖区了。
这泉北镇被层栾的大山包裹,仿佛深闺藏娇的闺女,带着几分羞涩又外加几分神秘,一进泉北镇就能看到新建的小学,殁诗看到之后感慨道:“别说这地方虽然不大,教育还是跟上了,小学应该是新建的吧?”
几个流着鼻子的小孩子背着书包正在往回家的路上走着,可能是很少见到生人,更何况是道士和和尚,小孩子便好奇地围了上来,而一旁几个农干之后的农民看到我与殁诗,都礼貌地朝我们打招呼,这在大城市里也是见不到的场景。
这泉北镇很美,但是我却一点都欣赏不起来,我总觉得卦象肯定是哪里不对劲,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卦象,地煞返阴,也可以理解为地煞反阴,难道是说天地颠倒?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一种强烈的不安压在我的胸口之中,让我久久难以释怀。
“又怎么了?大仙?我们能不能赶紧去吃饭啊?”殁诗对我喊着,我看了一下这被山围绕的泉北镇,静谧的人情,忽然一强烈的感觉涌上心头……这是种十分玄妙的感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心中十分笃定将要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赶紧叫住正在走远的殁诗道:“喂!不对劲!我感觉有天灾即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地面上下轻微的摆动了一下,这下殁诗也感到了,他回头看向我,周围的人都是愣了一下,但还没有任何人又反应,大地开始左右剧烈摇晃起来……
我转头一看旁边的两座大山,竟然开始崩塌起来,轰隆隆的巨响震得人脑子都不清醒了,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一股黑雾……非常浓厚的黑雾像魔汁一般迅速漂染了天空,地煞反阴?天地倒转?
“别慌!只是地震而已!”殁诗想要站起来,可是颠簸的地面就像暴风雨中的海洋,根本就无法站立。
两边的两座大山不断地爆裂着,巨大的碎石就像天火一样往泉北镇猛砸着,我听到玻璃哗啦破碎的声音,可眼前却已经被扬起了尘烟迷糊了视线……我捂着口鼻蹲了下来 ,想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听轰隆一声,面前的这崭新的教学楼整个都陷塌了,激起了冲击波将我甩到一边,好像背撞到了什么硬物上面,用手一抹全是血。
这时我听到震动中有个小女孩在我不远处叫喊着,但眼前只能看到扬起的无尽尘灰,即使我那道袍捂着口鼻,仍然呛得让人呼吸困难。
“殁诗!你在哪?”我喊了一声,可是震动停止后,吵得,闹的,叫的,喊救命的,全部在沉重的烟雾之下,并不能听到殁诗的回应,其实可能震动的时间不过一两分钟,但看到这新建的教学楼都已成废墟,恐怕泉北镇已是一片瓦砾了……
“哥哥,救我!哥哥!”我又听到了那个小女孩的声音,隐隐约约看到不远处有个小脑袋在晃动着,我对那便喊道:“小姑娘别怕!哥哥马上来救……”那个你字我还没说出来,忽然天空中不知道哪里直接飞过来一个小孩子,就像一枚炮弹砸在了我身上,我被砸晕厥了过去了好几分钟才醒过来,发现身上压着一没有脑袋的小孩子尸体。
“哥哥,你在哪啊?”女孩的呼救声还在继续,我站了起来,将那没头的尸体放到了一边,走了过去,一个至于四五岁的小女孩正满脸灰土地被压在四五块预制板下面,用一双无助的双眼看着我,而她的上面还压着两个比她稍大一点的孩子,一男一女,男孩的断腿和女孩的断手已经黏在了一起。
“小朋友,你们感觉怎么样?”我问着这三个如同连体婴儿一般的孩子,只听那个男孩说道:“哥哥,我的腿没有知觉了。”看上去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腿已经断掉了,而下面那个最小的小女孩带着疑惑的神情问着:“知觉是什么意思啊?”
我试了一下想要抬起预制板,这根本就行不通,几吨重的东西,即使叶城理使用回脏铜尸术也没辙,我想能不能直接挖出来,于是用手挖了一会儿,手上全是鲜血,但一点进展都没有,这样子不是办法……不知道这时殁诗到底在那里?我对这刚才殁诗的方向又喊道:“殁诗!殁诗!费德勒!”
没有人回应我……我冷静了一下,得找人帮忙才行,蹲了下来对他们说道:“你们在这里等哥哥,哥哥马上就回来。”
“哥哥,别走!我害怕!”那小女孩乞求地说道,我安慰道:“放心,哥哥马上就回来,你要勇敢,知道么?”小女孩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脑袋。
我转身扇了扇眼前的灰尘,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叫人帮忙,只是朝着刚才殁诗的方向走去,可刚移动脚步,就感到地面地细微地摇动了一下,我心中一个咯噔,不好!是余震!
果不其然,大地猛地震荡起来,我还没怎么反应整个人就随着地面塌陷了下去,不过幸好没有被旁边的预制板压住,我努力撑起身子想要站起来,可余光之中却闪过了几个黑影,晃动之中这些黑影却一动不动,他们全部都是以倒挂的姿势出现,白色的脸部是诡异的微笑,我第一反应就是我见过这东西,这不正是在那诡异酒店中见到的黑影么?
“啊,救命啊!”一个女孩的声音从我不远处传来,是个扎着麻花辫,身着碎花短袖的女孩,穿着一条破洞的布裤,应该是十五六岁,一托黑线一般的东西正缠着她的腿,拖着她就往地下深处跑。
余震中晃动中奔跑十分困难,幸好那女孩死死地抓住旁边刺出的钢筋,否则我还没赶到估计就已经被拽进了地下了。
“别害怕,我过来了!”我对她喊着,女孩抬头看了一眼我,一双跟泉北河一样清澈的双眼,我仔细一看,她脚上缠的是头发,在往头发的深处看去,一黑影正朝这边走了移动了过来。
我抽出舔尸剑就划破手掌,手掌不停溢出的鲜血抹上舔尸剑,一下斩断了那头发将女孩拉了出来。
女孩显然看着那黑影显然有点傻掉,我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喂!醒醒!再愣谁也跑不了!”女孩这才醒来,用茫然的眼神才恢复过来,被我托着慌张地往上爬去,这陷下的大坑可能有四五米深度,加上地面摇晃爬起来十分费劲,眼见着后面的黑影就追了上来,我立刻将舔尸剑往坑外一扔,就要朝上跑去。
余震开始让这坑的出口变小,而我正爬着,一坨头发就缠上了我的脚,巨大的力量把我往下沉,我死死地拉着一条裸露出来的钢筋不放手,这时一健硕的手臂抓住了我,在坑洞闭上了那一刹那,将我拉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余震停了下来,而刚才地面上短暂出现的坑洞也变成了废墟,我回头一看那救我的,正是不停咳嗽的殁诗,而刚才我救出来的女孩正坐在地上不住地抽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