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五鼠发狂

怜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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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五鼠正在“裴老大墓”前连踢带砍、挖坟掘墓、扬骨灰于野草之中,臭骂那个冒充裴老大的无名鬼之时,忽闻老实透顶的裴仕喜老人病危的噩耗后马上把折腾告一段落,火速去给其父送终。他们面无笑意,哭丧的面孔下各怀心腹事,尽在不言中。

    途中裴老大怨气满腹,一个劲的嘟囔:“我咋这么点背,这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小挨千刀的?你要不穿着我的衣服、揣着我的身份证,能整出这样令人啼笑皆非的事么?”

    稍停片刻他又嘟囔道:“你倒好,心安理得的到那世去了!还有人给你买墓地、献花圈、买高头大马,不用花钱请就有人为你悲伤,哭的死去活来。”

    这时他身旁的裴老五突然非常不满地开口说道:“你…快点…就…行不?在那瞎**…那就…瞎**就…吃吃个啥呀?烦…烦人透了”

    裴老大听这话,对裴老五也极为不满,心里暗自骂道:你这个小逼崽子,瞧把你出息的,刚上两天班就这样妄自尊大、目中无人了!竟然对你的哥哥们如此这般的无礼!你他妈按条尾巴就是头驴了!

    “不…不乐意听,你就…就…快点走。我也不是说给你听的,谁让你听了”裴老大心里那样骂裴老五,但嘴上他可不敢骂出声来。他刚才小声骂他又怕他听到,所以他说上面的话时也有点结巴了。

    但是裴老五误解了他,以为裴老大故意学结巴气自己呢!他只是对四个哥哥中的四哥花心鼠有些好感。因为他出事时,那些人谁也不理他。只有他四哥跑前跑后,又是借钱,又是托人想方设法往外弄他。

    对于裴老大,不仅对他没感情,反而有反感,瞧不起他。只不过碍于他是大哥的情面,才没有同他反目。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从未和自己开过玩笑的大哥却拿自己的毛病耍笑自己。这实在令他忍无可忍。

    他听大哥结结巴巴的学完那几句话后,用眼睛盯着他足足有好几分钟。心里想:好,你既然这样,我也不客气了。就你那个小老样不配做我的兄长。难道我还怕你不成?立山二道街一带,谁不知道裴老五的大名?!

    想到这里,他把骑着的自行车突然一拐,把裴老大别倒。随后跳下车,骑到裴老大的背上,抡起拳头就打。他边打嘴里还咬牙切齿的骂个不停。他骂的意思就是骂大哥几年来把家里坑坏了,老头挣的几个钱都被他给败扯了。

    裴老大做梦也想不到裴老五会对他这样的无情和凶狠!心想:就是我不对,但也是你的大哥呀!你真是六亲不认、大小不分了!竟敢动手打我,我今天就教训教训你这个小逼崽子。

    书中交待裴老大也不是善茬,一见打架后脑勺都乐。他年轻时那是说打就打眼都不眨一下。他今天决心要教训小五一顿,立马与其交起手来。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脚,都下起了狠手。

    他俩那是脚脚踢破皮、拳拳打出血。另几个人一见这阵势,马上返回来拼命将二人拉开。裴老三不敢言语,裴老四开口将二人数落一顿。这样二人才把脸上的血迹擦了擦,又继续上路了。

    裴老大对于他爹死与活之事,说好听的是非常淡定,实际是根本没往心里去。他名义上是裴仕喜大儿子,实际他心里早清楚自己是马有财的骨肉。

    “灶王爷”和他都不捅破这层窗户纸,那是出于他有便宜可占的目的。实际他的内心中,早就与那几个小兄弟是同床异梦,内心中根本就没把他们当作亲人。甚至诅咒那几个人死去,裴家的一切都属于他。

    裴老三由于与家中有过节,家里人都不理他,他对家里的事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心中的想法是:老头有钱也不给我,老头死了对我也没有任何损害。家里有事时他跑前跑后并不是处于情愿。

    裴老二是真正的酒人。另外他费劲心机,搞了一出为营造再有机会生儿子而把二女儿在医院假丢的闹剧后,结果第三胎又生了千金,他的情绪更加低落。他心中最要紧的就是酒,爹在他心中的地位是在“孙山”之后的。

    但尽管如此他也不希望爹死。因为爹活着,他可以每月从家中得到些钱花。那三个千金的重担压得他有些直不起腰来。他现在怕老头没了,再也没地方弄钱去了。弄不好,将来还得养活老妈。

    裴老四是个面上人,家里的一些大事小情还得靠他出面去维持。他妈还真就离不开他,遇到什么事时“灶王爷”马上就得先把他找来商量。

    他两口子就一个小女孩,现在农场又给了双室,生活暂时还可以。他当然是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如果老爹没了,他不仅更要忙前跑后,而且还要负担起老娘的生活费。

    裴老五最怕他爹没了,但最主要的是怕他每月那可观的收入没了。那时他还没有结婚。家里近年来由于那个败家子大哥五次三番的出事,把家里曾有的那点积蓄早就耗尽了不算,外面还欠不少外债。

    要不他怎么现在一看到裴老大,气就不打一处来呢?他恨裴老大怎么不立刻就死了?如果他早点死了,家里就不能花掉那么多钱而落到现在这种被动局面了。那该多好呀!他越想裴老大越来气,恨不得一刀将她宰了!

    这哥五个到医院后,见老爹已奄奄一息,面上都流露出了悲痛难过之情,无可奈何地筹备老父的后事。但是裴家仕喜老人就是不咽气。话说也巧,过一天就是其六十大寿。

    后来“灶王爷”的女儿小丫忽然想起:有人在老人病重时如果赶上他过生日,那就大张旗鼓地给他办,那叫冲病一说。她提议给她爹的病冲一冲。大家谁也不反对,心里寻思: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吧,也不费什么大事。

    这事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经他们这一折腾,老爷子一高兴吐出了几口老痰后病真的就好了。这下子“灶王爷”是真的高兴了,从此她另眼看待了她的女儿。

    那哥几个也没什么可说的,是歪打正着还是怎么的,但就这一冲,老头的病真好了。这是人家女儿想的这个办法,不然你就得眼睁睁的看着老头去死,更何况医院已经下达了病危通知书,让家属准备后事了。

    书中交待,老人家由于躲进炕洞里,吸进肺里的大尾巴灰一直粘粘糊糊的没有被彻底咳出。这次给他办寿,一会儿把他扶起坐着,一会儿又把他扶下地,过一会儿又让他躺着。这么一折腾真就救了他的命。

    他几经活动后,那口老痰咔的一声便被从肺门处咳出,老头子的气自然顺畅了。这块病根一除,他自然转危为安了。事情就是裴仕喜命不该绝——福大、、命大造化大。

    老人家病好了全家人皆大欢喜。回家后大家真的又认认真真地给他补办了六十大寿。大家在席间有说有笑特别开心。可喝着喝着突然裴老四唱起了高调。

    他说:“现在政策允许停薪留职,我看这是个大好时机,我决心停薪留职出外闯一闯。就靠工资这几个死钱,一时半会儿的也富裕不起来……”此言既出,大家立刻投来惊异的目光,有人佩服,有人怀疑。

    老头对这件事颇有顾虑,他说:“你们好不容易有个工作,还铁饭碗,工资钱够用就行了吧!现在比旧社会那可强多了。你们冻不着、饿不着那就知足吧,人家不是说知足者常乐么?可别瞎折腾啦!”

    “灶王爷”和老头子的想法截然不同,马上说:“孩子们别听他的,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他现在和死人差不多,要不叫小丫给他冲一下,他那小狗命早就都没了!”

    然后他看看裴仕喜不吱声又接着说:“你可别吱声了,闭上你的乌鸦嘴吧!你是四六不懂、狗屁不是太招人烦了!这都什么时代了?竟说些老掉牙的话,还常乐?你进炕洞里去乐吧!多余把你拽出来!”

    老五说话费劲,但实在憋不住了,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看行!我就…我就同意!”现在他说话没人搭茬:一是嫌他说话费劲耽误时间;二是嫌他又臭又硬、蛮横不讲理,哪句话不顺心立刻就翻脸。

    老五说完话见没人搭言,有点讪拉拉的不怎么得劲,便到窗户附近坐下,仰望蓝天浮想联翩起来。不过他头脑中对老四说的这件事还真就动了情。因为他现在工资开的最少,根本不够用,不能随心所欲。

    裴老二是无动于衷。他还有个弯弯绕的绰号。虽然上次把二女儿假丢一事没绕好,但他的脑袋也没停机,只是没有显示而已。他寻思:出外做买卖那么容易呀?风里来雨里去的还得担风险!

    我们两口子工资合起来过日子正常开销还没太大的缺口。我呀,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吃紧时就找我妈弄几个。我还是在家稳稳当当喝我的小酒算了,我可不跟他们扯。

    他心里寻思:我要是去,他们就得让我先掏本钱。挣了大家分,赔了那就得全由我兜着。这几个人一撅尾巴,我就知道他们能拉出几个粪蛋!想玩我呀,做梦吧!他来了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你说出龙叫唤,我也不搭那个茬。

    裴老大这时想:我七八级工一个月能开百十来块呢,看不准肯定不干。裴老三虽然是个电工,但他入厂时间短开不了多少钱,也活了心。但又怕丢了铁饭碗,最后也抱着看一看再说的态度,暂按兵不动。

    裴老四见自己的高见应者寥寥无几,也就不再夸夸其谈了。他喝了几杯酒后就不喝了。别人还以为他是由于刚才没人搭理不高兴呢,实则非也!他是在三思他那个经商的计划。

    他是这么想的:人家不少人都已经干上了而且成绩很可观。他们也不是三头六臂,也不比咱们强多少,他们能干我照样能干,而且还要胜过他们!

    这时的裴老五什么也不说,在那一个劲的喝酒。他喝了白的又喝啤的,后来又喝起了水果酒,真可谓是三盅全会。他是来者不拒,奉陪到底。

    今天由于是老爷子的六十大寿,而且又是大难不死。大家都很高兴,我可别引起众怒。所以裴老五对自己的脾气有些收敛没敢放肆。但是花心鼠裴老四的一席话,着实让他心潮起伏、热血沸腾了。

    他主要就是想如何快速致富。因为自己这点收入也不好干啥的。十多快钱,抽点烟就没了。买套衣服等还得向“灶王爷”张口要钱!根本就谈不上吃喝玩乐了,看人家乐吧!

    他太羡慕那种花天酒地的生活了,他总想去纸醉金迷,潇洒走一回!他总埋怨老天怎么把我投胎到这么穷棒子家庭里来呢?他有时还埋怨“灶王爷”怎么不计划生育生这么多孩子干啥?累不累呀?

    他上班以来,心情一直是郁郁寡欢。他深信“有钱能使鬼推磨”的信条。他对裴老四说的停薪留职出去干的想法不太赞同!他搜肠刮肚的终于想出了一个既不费多大力又来得快的奇招妙法。

    那是一个周日的午后两点多钟,章木匠开门迎进一个人来。此人上身着白色的确良短衫,下身着黑的确良裤子,脚上穿着一双男半高跟棕色凉皮鞋,头上留着小号的分头,白净的脸和嘴角交界处有一颗豆大的黑痣。

    来者裴老五也,张铁匠热情地把他让进屋内。他坐下后没说上几句话,突然说:“大叔……”裴老五说了些什么?请见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