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历史性的时刻,第九层

好汉护三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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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以前,武承了解自己,都是通过主观视角,从一个角度看问题,难免不能全面,会产生偏差。而现在,眼前的镜像人影,几乎就是另外一个活生生的武承,会思考,会行动,而且比他更加强大。

    这一次,武承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彻彻底底地审视到自己的不足。

    而在这种印证之中,他感觉到,自己似乎隐隐抓住了什么东西。

    他的力量,也渐渐地变得更加强大。

    “嗯?”

    一炷香后,镜像人影,终于察觉到了武承的变化,他的攻击,再也不能全方位压制武承了。在他的感觉中,武承正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进步着。

    “很好!但是,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还是不够。”

    突然之间,镜像人影哈哈大笑,出手之间的攻势,再次猛烈了一倍都不止,几乎是在一瞬之间,便将刚刚有所反弹的武承,再次压了下去。

    不过,武承并没有任何的沮丧。

    实际上,此时的他,无喜无悲,已经进入了一种空灵、无我的境界。尤其是一直没有突破头绪的无间剑意,在和镜像人影不断的激战交手之中,也渐渐有了变化,越来越熟练,越来越精妙。

    铛!

    就在此时,两人长剑碰撞,再次隔空分开。

    “剑意小成,隔空振荡。”

    突然之间,武承发出了嘹亮的声音!

    唰!

    半空之中,武承手臂自然挥洒,无锋剑划出一个美妙的弧度,划破空气,遥遥地指向了一丈之外的镜像人影。

    嗡嗡嗡……

    下一刻,一股无形无质的剑意,便从剑尖激射而出,融入空气,没有搅起一丝波动,闪电般朝着镜像人影冲去。

    “不好。”

    镜像人影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恐惧,下意识地将长剑横斜,挡在胸前。但是,这股剑意却穿过了长剑,穿过了他的皮肤,进入了他的五脏六腑之中。

    噗噗噗噗噗!

    镜像人影的体内,立即传来一连串沉闷的爆炸之声,而他的鼻子、眼睛、耳朵里面,也逸散出一团团紊乱的元气,整个人佝偻着身体,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反观武承,在使出这一击后,也是大汗淋漓,虚弱不堪。不过,他的双眼,却出奇的明亮,充满了希望的光芒。

    “无间剑意,终于不再是个雏形,而是达到了小成的地步。”

    武承反复回忆着刚才那奇妙的一击,身心陷入了一种更大的感悟,更深的愉悦之中。

    剑意,分为胚胎、小成、大成、圆满、不朽,五个境界。

    无间剑意,作为一门全新的剑意,要走的路,实在是太长。原本,武承以为,要将无间剑意完善到小成的地步,起码也要等到他成为真元境的强者再说。没想到,如今在这样的环境下,居然激发出了他无限的创造力和潜力,一举完成了剑意的突破。

    这一招“隔空振荡”,近乎于无形无质,一般的武者几乎无法防御,是真正的大杀招。

    “呵呵,呵呵……”

    就在此时,镜像人影的笑声,却突然在前方响起。不同的是,此时的他,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风度翩翩,而是全身元气紊乱,破破烂烂,连表情都显得狰狞了许多,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打败我了吗……还不够,还是不够啊!小成剑意,现在我也掌握了,你去死吧,下地狱去吧。”

    镜像人影狰狞地抬起头,手中长剑不断振荡,果然,小成剑意的气息,从上面传了出来。

    然而,武承只是摇摇头。

    看到眼前的镜像人影,仿佛让他看到自己,看到自己在绝望之下,诞生的心魔。

    “我终于明白了。”

    武承突然微微一笑,“武道一途,比起打败敌人更重要的,是打败自己。君子的慧剑,是用来斩断自我,只有杀死更加弱小的自己,彻底告别过去,才能获得新生,变得更强。”

    “所谓诛心,诛地不是别人的心,而是自己的心。”

    下一刻,武承举剑而立,朴实无华的一剑,似缓实快地朝着镜像人影斩下。

    “拔剑术第三式,诛心式。”

    诛心式!

    拔剑术第三式,也是最后一式,终于被武承领悟了出来。

    出人预料的,这一剑看起来,一点都不华丽,甚至比“斩腰式”“穿喉式”还要简单,还要平凡。在外人的眼中,武承这一剑只是慢吞吞地斩出,没有一点杀伤力,哪怕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也能从容躲开。

    但是,镜像人影,却是瞬间脸色大变。

    在他看来,这一剑虽然缓慢无比,似乎有一千种方法可以破解,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完全动不了。这一剑,就仿佛一块大磁铁,将他的所有心神,所有思想,全部都吸了过去,渐渐地,在他眼中,这看似简单的一剑,也有了太山一般沉重的底蕴。

    “这是什么剑法。”

    镜像人影试图反抗,但毫无效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剑落到他的胸口。

    噗!

    一剑入体,镜像人影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痛苦,反而显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的瞳孔,渐渐失去了焦距,猛地又突然紧紧地盯着武承,问道,“你又是谁?”

    但是下一刻,不需武承回答,一抹惨然的笑容,便浮现上他的脸庞。

    “原来,我只是个镜像罢了。”

    “诛心式,好一个诛心式,好一个诛心式啊……”

    在镜像人影的喃喃自语中,一声清脆的响声,从他胸口传来,他的心脏像一个瓷器一般破裂了。

    噗噗噗噗噗!

    紧接着,无数紊乱的元气爆炸,便从镜像人影全身各处传来,他的四肢百骸全部分解,重新化为元气、光线、水晶石,纷纷没入了周围的水晶通道之中。

    唰!

    就在此时,镜像人影的心脏处,一团精纯的元气,便闪电般飞了出来,乳燕投怀一般,没入了武承的气海之中。

    轰隆隆!

    下一刻,隆隆的响声便从武承气海中发出,无数的元气四处搬运、游走,很快,“卐”字形气海便进一步扩大,又增添了两条旋臂,足足有六条旋臂,围着他的气海中心不断环绕着。

    “达到炼气二层巅峰了。”

    武承第一时间,便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只觉得精气进一步充盈,体能又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新的高峰。

    呜呜呜……

    就在此时,前方不远处,通道尽头的光幕,突然一阵急速的旋转,好像一个水底漩涡,片刻之后,一个一丈高,六尺宽,黑漆漆的大门,便出现在武承眼中。

    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

    凌云宗历史上,一百多年来,凌云塔第九层的大门,终于第一次被人轰开。

    然而,武承的内心,却出奇的平静,没有丝毫狂喜或者自傲的情绪。仿佛,本来就该如此。

    的确,诛心式,不但诛了镜像人影的心,更重要的,是诛了他自己的心。

    少了几分苦大仇深,多了几分恬淡从容。

    武承脚步一迈,毫不犹豫地进入了眼前的黑色大门。

    咔嚓!咔嚓!

    就在武承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大门中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原本拔地而起,恍如巨龙一般,连接到半空的水晶通道,突然发出一阵破裂之声。随即,不远处,在左斩风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这条水晶通道,便化为数十万块水晶碎片,从半空中洒落下来,降下一场水晶之雨。

    通往第九层的道路,彻底消失了。

    这意味着,武承是第一个进入第九层的人,也将是最后一个。没有人知道第九层里面有什么,除了武承自己。

    “怎么会这样……”

    左斩风眼神痴呆,面色瘫痪,整个人好像一滩烂泥一般,跌坐在地上。他的身体里面,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高傲之气,被抽地干干净净,只剩下颓废与堕落。

    武承,这个两个月前,在他眼中还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小人物,今天却当着他的面,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在这之前,左斩风一直以为自己是天才。

    “可恶,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出在凌云宗这种地方?”

    “凌云宗的天才,有我一个就够了啊。”

    左斩风的内心,在狠狠地咆哮……

    凌云塔外。

    所有的外门弟子,云枫、王猛、方匡、柳风,甚至包括刚从塔里出来不久的秦鸾,以及两位长老云辰、宋芷月,此时都几乎是同样一个表情,死死地盯着塔前的光幕。

    一千多人,满脸呆滞。

    偌大的空地上,明明人头攒动,但却诡异地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呜呜呜……

    此时已是黄昏,一阵晚风吹过,才让不少人回过神来。

    “我真的没有看错吧,有人进入了第九层?”

    “不是说一百多年来都没有人成功过吗,我们才刚刚成为外门弟子,难道就见证了这样历史性的一刻?”

    “奇迹,这是一个奇迹。”

    上千人一起嘈杂纷乱的议论,都在讲诉一个清晰的事实:有人进入了凌云塔第九层!

    “会是谁?”

    云枫王猛几人,面面相觑,作为外门精英,他们比一般弟子了解地更多。正因为如此,凌云塔第九层被攻破,对于他们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真是难以置信。

    “左斩风,一定是左斩风……一年前,我达到了淬体巅峰,找他挑战,却被他一刀击败。那个时候,我就感觉到他的深不可测。可笑,可笑我外出历练一年,妄想回来找他报仇,如今却落得这个下场……”

    几人之中,最先开口的是柳风,虽然不愿意相信,但他不得不面对心中的事实。

    “左斩风……”

    听到柳风的喃喃自语,王猛云枫几人也是满脸苦涩,在他们的脑海中,一个一袭白衣,抱刀而行的冷峻青年,便缓缓从记忆中走出,犹如一座大山,压得几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