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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千丝离开醉仙楼的时候,天色已经微明。
淡淡的晨雾,在皇城的街巷之间穿梭,遮掩着这座古老皇城的面容,也为即将到来的风波蒙上了一层面纱。
马车在这迷雾中缓缓行驶,车轮滚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街道上回荡,如同古老的咒语,唤醒着沉睡的记忆。
柳千丝坐在车内,闭目养神。但他的内心并不平静,与三皇子的对话仍在他脑海中回响。
“柳阁主,你的野心不小啊。”
柳千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野心?
在这风起云涌的江湖之中,没有野心的人,只怕早已成为了别人的踏脚石,消失在了尘埃之中。
突然,马车猛然停下。
柳千丝睁开眼睛,只见车夫回头,脸上露出些许紧张的神色说道:
“阁主,前面有人拦路。”
柳千丝眉头微皱,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在这皇城中,谁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拦他的路?
他推开车门,缓步走下马车。
前方一个白衣少年,手持长剑,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的眼神冷冽,如同寒冬里的冰凌。
“你是何人?”
柳千丝沉声问道。
白衣少年并不答话。
他只是冷冷地盯着柳千丝。
那双眸子里,仿佛藏着万千故事。
他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光,那是死亡的预告。
突然,少年身形一动,如同一道闪电般冲向柳千丝。
剑光闪烁,寒气逼人,势必要将这迷雾全都驱散!
柳千丝身形一闪,轻松地躲过这致命的一击。
“好快的剑法!”
柳千丝心中暗惊。
这少年的剑法,竟然如此高超,实属罕见,心中不由得对这少年产生了几分爱才之意。
白衣少年的剑法连绵不断,每一剑都直指柳千丝的要害。
他的剑法,如同他的眼神一样冷冽、犀利。
柳千丝身形飘忽,时而闪避,时而反击。
迷雾之中,剑气纵横。
那剑气,将整个街道都笼罩在一片肃杀之气中。
街道两旁的树木,亦是在这剑气中瑟瑟发抖,
虽然惊讶于这少年的剑法,但柳千丝毕竟是一代宗师之上的高手。
他很快便稳住了阵脚,开始反击。
柳千丝掌法独特,每一掌都蕴含着深厚的内力。
劲气如同洪水猛兽般汹涌而出,逼得白衣少年不断后退。
“你到底是谁?为何阻我去路?”
柳千丝一边战斗,一边沉声问道。
白衣少年仍旧不答话,剑法却越发凌厉。
每一剑,都带着强烈的杀意。
那杀意,仿佛要将这迷雾都染红。
两人的战斗持续了许久,直到日头高升,那晨雾才渐渐散去。
胜负已分,柳千丝一掌击中白衣少年的胸口,将他击退数步。
白衣少年倒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但他的眼神中,却仍旧充满了倔强和不甘。
死死的盯着柳千丝,仿佛要将他的面容深深地刻在心中。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与我为敌?”
柳千丝走到他面前,冷冷地问道。
白衣少年挣扎着坐起,擦去嘴角的血迹。
他抬头望向柳千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并没有直接回答柳千丝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柳阁主,你可知这江湖中,有多少人因你而受苦?”
柳千丝闻言,眉头紧锁,沉声说道:
“我柳千丝做事,向来光明磊落。若有恩怨,也必会明了解决,不会牵连无辜。”
白衣少年冷笑一声:
“柳阁主,你说得轻巧。你可知,你的野心和欲望,已经让多少人付出了代价?你的天丝玉帛阁,又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秘密?”
柳千丝目光一凝,他盯着白衣少年说道:
“少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柳千丝身为天丝玉帛阁的阁主,岂能容你随意污蔑?”
“污蔑?”
白衣少年站起身来,剑尖指地,眼神坚定地说道:
“柳千丝,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就真的天衣无缝?这江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
柳千丝心中一动,这少年的言语中似乎隐藏着什么。
难道他真的知道自己的什么秘密?
不可能!
自己的所作所为一直进行得十分隐秘,怎么可能被一个少年识破?
他盯着白衣少年看了许久,才缓缓地说道:
“少年,你若有什么苦衷,那就拿出对应的证据。若没有,就赶紧让开,我还有要事在身,没时间与你在这里纠缠。”
白衣少年却不为所动:
“柳千丝,你天丝玉帛阁中藏着的秘密,迟早会被揭开。到那时,你的真面目,将会被整个江湖所知。”
“那就等到那一天再说吧!”
柳千丝转身欲走,他不想再与这少年纠缠下去。
但白衣少年却突然挥剑,一道剑气直奔柳千丝的后背。
柳千丝头也不回,反手一掌,准确地击中了剑气,将其消散于无形。
“少年,我念你修为不易,今日不与你计较。但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柳千丝说完,转身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马车在天丝玉帛阁前停下,柳千丝走下马车,看着这座金碧辉煌的建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这座楼阁,是他多年心血的结晶,也是他野心的象征。
他深知,自己在这江湖中的地位,与这座建筑息息相关。
因此,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它。
柳千丝缓步走入大厅,目光在四周精致的陈设上掠过。
这些陈设,都是他精心挑选的,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但此刻,他的心中却只有一件事——南宫家的订单。
南宫家定制的绸缎,都是精品中的精品,绝不能有任何差错。
“青衣!”
柳千丝沉声唤道。
“阁主,您回来了。”
青衣微微行礼,语气中满是恭敬。
“嗯。”
柳千丝点了点头。
“南宫家的订单要加快进度,我希望在三天后交货。”
青衣闻言,反问道:
“三天后?可是那批货物都是南宫家定制的精品,赶工的话,品质恐怕会受影响。”
他深知南宫家对货物的要求极高,任何一点瑕疵都可能导致退货甚至赔偿。
但柳千丝的眼神却十分坚定:
“这是命令,没有商量的余地。你必须确保三天后交货,而且品质不能有丝毫降低。”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青衣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违背柳千丝的命令。
只能低声应道:
“是,我明白了。”
说完转身退下开始着手安排赶工的事宜。
看着青衣离去的背影柳千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自然明白青衣的担忧,但他有时候为了利益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和牺牲。
更何况他对自己的产品有着绝对的信心,只要加工得当三天后交货并无不可。
至于那个在路上遇到的奇怪少年,他并未太过在意。
虽然他剑法高超但在柳千丝看来,还不足以对自己构成威胁。
相信以自己的三品宗师修为足以应对任何突发情况。
在这皇城中杀人总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商人就是凡事都可以商量的人,总是希望以和为贵,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尽量不要动手。
然而白衣少年的话却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不得不提高警惕,但他也清楚自己的计划进行得十分隐秘绝不可能被一个少年识破。
只能摇摇头,将这些烦恼抛诸脑后,转身走向后院开始着手检查货物的进度。
后院是一片独属于天丝玉帛阁的织造天地。
细密的织布机声与丝丝入扣的梭声交织在一起。
柳千丝缓步其中,目光一一扫过每一架织布机,每一个织工,甚至每一缕丝线。
他走到一架织布机前,伸手轻轻抚摸过那细腻如水的绸缎。
这绸缎,犹如少女细腻的肌肤,又似山间的清泉。
柳千丝心中不禁暗赞,这正是他要追求的极致品质。
“阁主。”
一个织工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向他行礼。
柳千丝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他的目光仍旧停留在那绸缎上。
“这匹绸缎,用的是哪家的丝线?”柳千丝突然问道。
“回阁主,是用的南地张家的丝线。”
织工回答道。
柳千丝闻言点了点头。
南地张家的丝线,细腻、光滑、柔韧,是制作高档绸缎的首选。
他心中暗赞自己的选择,也为能与这样的供应商合作而感到自豪。
“继续吧。”
柳千丝挥了挥手,示意织工继续工作,而自己则继续向后院深处走去。
后院深处,有一间密室。
这间密室,只有柳千丝自己一人能入内,也是他心中的圣地。
只有在这里,他才能静下心来,专注于绸缎的制作与研究。
推开密室的门,一股熟悉而亲切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弥漫着绸缎的香气,每一缕丝线都浸润着他的心血和灵魂。
柳千丝走到台前,轻轻抚摸着那些精美的绸缎样品。
这些样品,都是他亲手制作的。
他仿佛能看到这些绸缎在江湖上掀起的风潮,能听到那些赞誉和惊叹声。
就在这时,他突然又想起了那个白衣少年的话……
那个少年眼神中藏着太多的故事和秘密……
再度摇了摇头,现在最重要的是南宫家的订单。
三天后就要交货了,他必须全神贯注地完成这个任务,不能有任何差错。
柳千丝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中的情绪,开始着手检查货物的进度和品质。
皇城兵马司的蒋校尉,这两日手中一直拿着青衣当时交出的与金钟镖局的协议合同反复端详。
柳千丝的冰冷回应和闪烁的言辞,让他无法得到满意的答案。
天丝玉帛阁在皇城中的地位举足轻重,而柳千丝更是个手段高明、心思缜密的商人。
想要揭开事情的真相,单靠他一人之力显然是不够的。
无奈之下,蒋校尉只能决定去求助赵让。
即便这样很不符合他对自己的准则。
来到门前,轻轻叩响了门环。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福伯打开了门,询问来意。
蒋校尉说明后,被引进了别院。
福伯领着蒋校尉穿过曲径通幽的回廊,来到一处幽静的书房前。
书房的门虚掩着,透出暖黄色的灯光,仿佛是在这深秋的寒夜中燃起的一簇温暖。
“蒋校尉,少爷就在里面,您请。”
福伯轻声细语,而后悄然退去。
蒋校尉推开门,只见赵让正端坐在书桌前,脸上带着几分沉思。
蒋校尉拱手行礼,打破了书房的宁静。
赵让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化为深沉的笑意:
“蒋校尉来访,不知有何要事?”
蒋校尉走到书桌前,将手中的协议合同递了过去。
“赵大人,这是天丝玉帛阁与金钟镖局之间的协议合同。当日柳千丝的手下拿出时,您和七皇子殿下也在场。”
“蒋校尉客气了,在下一介布衣,仍是白身,当不起大人二字。”
赵让十分客气的说道。
他接过合同,扫了一眼,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份合同有何不妥吗?”
蒋校尉皱了皱眉,沉声说道:
“我总觉得这份合同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柳千丝对此事的态度也颇为暧昧,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
赵让闻言,放下手中的合同,目光直视着蒋校尉。
“蒋校尉为何会如此认为?”
蒋校尉叹了口气,将自己对天丝玉帛阁的怀疑,以及柳千丝那日的反应一一说了出来。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困惑,显然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很久了。
赵让听完蒋校尉的叙述,沉默了片刻。
他深知天丝玉帛阁在皇城中的地位和影响力,也明白蒋校尉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但这件事牵涉甚广,一个小小的兵马司校尉确实难以查清。
“蒋校尉,此事确实颇为蹊跷。但想要揭开真相,单凭我们两人之力恐怕难以办到。”
赵让缓缓说道,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深思熟虑的沉稳。
蒋校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他原本寄希望于赵让能给他一些线索或建议,但没想到赵让也如此谨慎。
然而,他并未放弃,而是坚定地看着赵让说道:
“赵公子,我知道这件事很难查清楚。但身为皇城兵马司的一员,我有责任和义务去维护皇城的安宁。即使前路艰险,我也愿意去追寻真相。”
赵让看着蒋校尉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暗赞一声。
他深知这位校尉是个有勇有谋的汉子,若非如此,当日他和七皇子元明空也不会让他三分。
赵让看着蒋校尉,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他沉思许久,终于开口说道:
“既然蒋校尉有这份决心,我自然愿意助你一臂之力。只是,此事不可轻举妄动。”
蒋校尉闻言,心中一喜,上前一步,拱手道:
“多谢赵公子!”
赵让转过身来,看着蒋校尉笑道:
“蒋校尉客气了。我虽是一介布衣,但也愿为皇城的安宁尽一份绵薄之力。”
“赵公子,我仔细查看过这份合同,”
蒋校尉从怀中掏出那份协议合同。
“最下方有一寸左右的空白被人为撕去,我猜测那里原本应该是签名的地方。”
赵让接过合同,仔细端详。
合同的最下方有一寸左右的纸张被整齐地撕去,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蒋校尉观察细致入微,”
赵让赞叹道。
“这确实是个要害。只是时隔多日,想要找回那一寸纸张,恐怕是难上加难。”
蒋校尉闻言,不禁有些沮丧。
赵让却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蒋校尉不必气馁。虽然找回那一寸纸张希望渺茫,但我们可以从其他方面入手。”
蒋校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赵公子有何高见?”
赵让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我们可以从金钟镖局入手。既然这份合同是他们与天丝玉帛阁签订的,那么他们手中或许还留有存根或者其他相关证据。”
蒋校尉闻言,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来。
“赵公子,金钟镖局总号已被血洗,其他三位副总镖头各自为战,都在抢那一面棋,我们恐怕难以接近。”
赵让闻言,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蒋校尉,你错了。他们争的,可不是那面旗帜,而是金钟镖局总号里的三千七百六十八万两银子!”
“什么?”
“赵公子,你是说……”
“没错,”
赵让点了点头,
“那批银子,现在不是已经被你查封,运送到了皇城兵马司的府库内?只要有人能继承金钟镖局的正统,自然能前往皇城兵马司,堂堂正正的领走这批银子。十辈子也花不完的钱财,你说,他们能不争吗?”
蒋校尉听后,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难怪他们争得如此激烈。”
蒋校尉顿了顿,又道:
“那赵公子的意思是……”
赵让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缓缓说道:
“我们可以用这批银子做文章。”
蒋校尉皱眉思索片刻,随即舒展开来,看着赵让道:
“赵公子果然高明!”
他们要利用这批银子,设下一个巧妙的圈套,引出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那三名副总镖头,不会对这么大的一笔订单毫不知情。
只要能引出一人来开口,事情就会好做的多!
“我们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行动,”
赵让低声说道。
“明日一早,你便发布消息,就说皇城兵马司已决定将金钟镖局的银子返还给继承之人。我相信,那三位副总镖头定会闻风而动。”
蒋校尉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此计甚妙。他们为了争夺这笔巨款,定会想方设法证明自己才是金钟镖局的正统的继承人。到那时,我们便可趁机而入,从他们口中探听出与天丝玉帛阁的协议内容。”
果然,消息一出,皇城内外一片哗然。
那三位副总镖头如同闻到腥味的鲨鱼,纷纷浮出水面。
他们各自带领手下,四处奔波,寻找证据,企图证明自己才是金钟镖局的继承之人。
赵让和蒋校尉布下了一盘精妙绝伦的棋局,只等对手入局。
这日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洒进书房,赵让正坐在别院的石桌旁打瞌睡,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别院的宁静。
蒋校尉满面红光地走了进来,手中紧握着一份卷宗。
“赵公子,鱼上钩了!”
蒋校尉兴奋地说道。
赵让睁开眼睛问道:
“是哪位副总镖头如此迫不及待?”
“是金鲁。”
蒋校尉将卷宗递给赵让。
“他声称自己手中有金钟镖局总镖头的遗书任命,证明自己才是正统继承人。”
赵让接过卷宗,细细翻阅。
金鲁所提供的证据确实充分,不仅有遗言,还有镖局内部的多位证人证言。
看完卷宗后,赵让抬头看向蒋校尉:
“看来这位陈忠副总镖头为了这笔银子,可真是下了血本啊。”
蒋校尉点了点头:
“没错。不过这也正好给了我们机会。我已经安排下去,今日傍晚便让陈忠来兵马司详谈继承事宜。”
“很好。”
赵让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会儿你与他周旋,我去请来七皇子殿下,和他一道暗中观察,看能否从他口中套出与天丝玉帛阁的协议内容。”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满了皇城兵马司的院落。
金鲁在一名小吏的引领下,走进了兵马司的大堂。
他身穿一身锦衣,腰间挂着一柄精钢长剑,显得威风凛凛。
他的眼神有些闪烁不定,显然内心并不平静。
蒋校尉坐在大堂之上,面色沉稳。
他看着金鲁,心中暗自冷笑。
这个贪婪的家伙,为了钱财,竟然如此急切地跳了出来。
不过,这也正合他意。
金鲁见到蒋校尉,连忙上前行礼。
“见过蒋校尉!”
蒋校尉微微点头,示意他坐下。
“金副总镖头,你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金鲁闻言,急忙从怀中掏出那份遗书任命,递给了蒋校尉。
“蒋校尉,这是我家总镖头临终前的遗言。他任命我为金钟镖局的新任总镖头,继承镖局的一切。”
蒋校尉接过遗书,仔细看了看。
果然,上面写着金鲁的名字,还有镖局内多位证人的签名。
他心中暗笑,这份遗书显然是伪造的,但此刻却不动声色。
“金副总镖头,这份遗书我会仔细核查。不过,在此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金鲁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回答。
蒋校尉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问道:
“金副总镖头,你可知道天丝玉帛阁?”
金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点了点头。
“自然知道,天丝玉帛阁是皇城中最有名的绸缎商。”
“那么,”
蒋校尉紧紧盯着金鲁的眼睛。
“金钟镖局是否与天丝玉帛阁有过合作?”
金鲁心中一惊,不知道蒋校尉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他定了定神,回答道:
“是的,我们镖局确实与天丝玉帛阁有过合作。”
“你们之间是否有过一份协议合同?”
金鲁此刻已经明白了蒋校尉的意图。
此刻他已经没有退路。
为了那笔巨额的银子,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我们之间确实签订过一份协议合同。”
蒋校尉终于引出了金鲁的这句话。
现在,他可以继续问出那一寸纸上的姓名到底是谁了!
大堂外,七皇子元明空和赵让走了进来。
金鲁见到他们,心中一惊。
元明空和赵让却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到了蒋校尉的身边。
“蒋校尉,”
元明空开口道。
“我们听说有金钟镖局的新任总镖头在这里,特地过来看看。”
蒋校尉闻言,连忙起身行礼。
“见过七皇子殿下,赵公子。”
金鲁此刻也反应过来,连忙上前行礼。
元明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免礼。
他走到金鲁身边,上下打量着他。
“你就是金钟镖局的新任总镖头?”
金鲁点了点头,心中有些忐忑。
他不知道这位皇子殿下突然造访,究竟有何用意,又是否和天丝玉帛阁的事情有关。
“金副总镖头这份协议的内容你是否还保留有其他的证据或者文件?”
金鲁闻言一愣,他显然没有料到元明空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
“没有,当时签订协议后所有的文件都被柳千丝和总镖头收走了,我们并没有保留任何证据,甚至都不在场。”
元明空和蒋校尉听后不禁有些失望。
连金鲁这样的副总镖头,都不在场,一时间似是又撞上了南墙。
赵让听后却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江湖中人,刀头舔血,这样的秘密协议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
金鲁站在那里,额头上隐隐有汗水渗出。
眼神闪烁不定,显然是心中有所顾忌。
元明空和赵让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这个金鲁肯定还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金副总镖头,”
赵让缓缓开口。
“你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直说。我们保证,不仅让你坐稳总镖头之位,你说的话,也只有我们几人知晓。”
金鲁闻言,犹豫了一下,终于咬了咬牙,低声说道:
“其实……那份协议,我确实知道一些内情。”
三人闻言,精神一振,连忙凝神细听。
“那份协议,涉及到一笔和白鹤山的巨额交易。”
金鲁的声音低沉。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白鹤山在迎春夜宴上的所做所谓早已传开,因此金鲁才回这般纠结。
“交易的货物仅仅是天丝玉帛阁的缎子?”
蒋校尉追问道。
金鲁摇了摇头: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总镖头生前从未透露过具体内容,只是说那批货物关系到金钟镖局的未来。”
三人听后,心中更加疑惑。
这批货物究竟还有什么玄机,竟然能让金钟镖局的总镖头如此重视?
“那你可知道那批货物的下落?”
赵让问道。
金鲁苦笑一声:
“这个小的就更不清楚了……自从总镖头遇害后,总号被血洗,那批货物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三人听后,都沉默了下来。
这个谜团,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既然金副总镖头对那批神秘货物一无所知,我们不妨换个思路。”
赵让转向元明空和蒋校尉说道:
“我们可以借此机会,让金鲁去替我们了解清楚。”
元明空饶有兴趣地问道:
“赵兄是让他当我们的内应?”
赵让轻描淡写地说道:
“以皇城兵马司的名义,直接宣布金鲁为金钟镖局的新任总镖头,并且帮他在这个位置上做好,扶稳!但条件是,他必须协助我们查清那份协议背后的秘密。”
蒋校尉听后,眼睛一亮。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金鲁为了名正言顺地继承那笔巨额银子,定会竭尽全力。”
金鲁站在一旁,心中暗自权衡。
虽然他对赵让的提议有所顾忌,但想到那笔巨额财产和总镖头的地位,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皇城兵马司的告示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本已波涛汹涌的皇城江湖中。
告示上赫然写着:
“金鲁所持金总镖头之遗嘱,及诸证人与词,皆已核证无讹。自今日起,金鲁即为金钟镖局新任总镖头。”
此消息一出,皇城内外又是一片哗然。
原本与金钟镖局交好的势力,纷纷上门道贺,想要续写往日的情谊,维系那些因金钟镖局总镖头遇害而中断的合作关系。
这些势力中,不乏一些眼光独到之辈。
他们看中了金鲁背后,皇城兵马司的支持,更看重金钟镖局重新崛起后可能带来的全新利益。
而那些原本保持中立、观望态势的势力,在看到金钟镖局如此迅速地恢复元气,并且有皇城兵马司为其撑腰后,也纷纷打消了趁火打劫的念头。
这个时候与金钟镖局为敌,无疑是与皇城兵马司作对,那将是自寻死路。
此时南宫家却是另一番景象。
南宫剑坐在书房中,面色铁青地盯着手中的告示。
他本以为金钟镖局这根刺终于被拔除,自己可以安心地与赵让和七皇子元明空合作,共享安稳日子。
却没想到,赵让和元明空竟然在背后搞鬼,让金钟镖局重新站了起来!
“好一个赵让,好一个七皇子!”
南宫剑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们真当我南宫家是软柿子,可以随意拿捏吗?!”
南宫剑眼中尽是狠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