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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众人都离开了,木风这才笑着说道:“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说的?”
白牙忽然小脸泛红,低头小声说道:“我阿爹说,说我都成年了……”
“嗯?”木风皱眉,这才意识到,白牙是已经算作成年的女子的。
他猛然想起到了这个年纪的白牙似乎应该婚嫁了。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地说:“你是要说婚嫁?”
“嗯……”白牙小声说道。
木风心底隐约觉得不妙。
不说自己是“千年老妖”,就算是对白牙的想法也只是邻家妹妹,别的未曾多想。
再想到白牙才十五,他心底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造孽啊!”
哪知道白牙却低声开口说道:“我阿爹说我该寻个人婚嫁了……”
“嗯?”木风故作不知,“那你怎么想的?”
白牙仍旧低头,两手摩挲,兀自摇头:“我,我还没想好!”
木风又是一声哀叹,想要问明,却又见到白牙小女儿姿态,压下心思,试探问道:“那你在部落里有没有瞧得上眼的,我给你说说去?”
白牙“嗯”了一声。
“嘿!”木风心思急转,眼睛一亮:“有门!”
他松了一口气,低声念叨:“还好,还好!”
白牙疑惑道:“什么还好啊?”
木风赶忙摆手,哈哈笑道:“没事,没事!”
随后他满脸笑意地说:“你说说看,是部落里的谁,我给你说去!”
白牙又一下子红了脸,犹犹豫豫说道:“飞,飞鸟!”
“嘿!”木风乐了,哈哈大笑,“小白牙呀小白牙,你眼光可以呀!”
白牙被木风这么一逗,再次羞红了脸。
只是她又犹犹豫豫说道:“不知道飞鸟头领愿意不愿意……”
木风咧嘴笑道:“怎么不愿意!我开口他能不愿意?”
白牙这才松了口气,心道:“难怪阿爹要我找大酋长!”
木风却想:“换了别的时候,还不带包办婚姻的,眼下这当口,还不咱说啥就是啥?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可真吃到嘴里嚼两口,谁不眼巴巴的再嚼两口?”
木风到底是大酋长,觉得得拿出点大酋长办事的效率来,转身冲一个战士说道:“去把飞鸟头领叫回来,我有话跟他说!”
“是!”
那人很快去而复返。
身后跟着一脸疑惑的飞鸟。
白牙俏脸红晕,不敢看他。
木风心底叹道:“原来任何时候都由为心仪情郎脸红之说啊!就怕别是一厢情愿……”
他想起自己自己刚穿越而来的那会,白牙见他时时都是邻家妹妹的态度,叫他也左一个“木风哥哥”,右一个“木风哥哥”的叫着,却从未脸红过。
“唉!”木风心底忽然有种作为“大哥”要失去妹妹的醋溜感觉。
不想飞鸟见到白牙时却是眼睛一亮,脚下步子也快了几分。
这下木风又乐了,原来是两情相悦啊……
……
送走了飞鸟跟白牙,木风心底不由感叹世事无常。
因为就在刚才白牙跟他坦白,自从见了长宁以后,白牙就知道木风哥哥已经成了大酋长,她则还是那个小白牙。
她能做的就是退而求其次,留在大姜里尽自己的能力壮大部落。
最后便不悔为大姜族人了。
不过感叹归感叹,最后木风还是很自得地暗想:“唉,太优秀了也是一种罪过啊,咳咳,低调,低调。”
不过想想要做的事,他又忍不住叹息起来。
白树原围猎、万丈原猎马、山谷秘密基地等等,虽没有一件事是需要再战的,但似乎哪一件事都挺费时费力。
而在那之前,他还需要着手教会郁离、雷蒙很多事情。
就连雷龙等人,也需要他再行“雕琢”。
郁离、雷蒙都需要学习文字。
但郁离需要了解、熟悉大姜现在的情况,以及大姜发展壮大的思路。
而雷蒙则是需要进一步了解如何去盘活廛市、小部落。
雷龙则是需要熟悉如何在乱局中做出决断。
这样一来,三人接下来的安排似乎就显而易见了。
他先是找来雷龙,要他顶替木叶在伊洛旧地守城,并且时刻向西关注风兖、弇孖旧地的情况。
至于木叶,则腾出手来,重点与猛虎部联手,对区域内的小部落进行分化“整治”,该拉该留,可以通过廛市上雷蒙给出的信息来进行。
然后是郁离跟雷蒙,两人有不少事是需要同时进行学习的。
比如说文字,比如说通过廛市向别部渗透。
有鉴于此,接下来木风带着郁离亲自去了廛市一次,带着他亲自见了廛市上的交易往来景象。
虽然按照雷蒙的话说现在的廛市人数变少,但是二十多个部落同时交易的场景还是郁离第一次见到。
而且廛市上交易的东西也让他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盐巴、武器、牲口坐骑、桌椅板凳、陶罐……
很多东西在他看来都是绝对不可以拿出去交易的,结果就这么摆在那里,谁都可以获取。
最让他觉得意外的是原本他还奇怪大姜明明都用上金器了,为何还要留下那些从弇孖部获取的骨刀棍棒。
直到他看到廛市上“明码标价”的骨刀棍棒之后,他只觉得自己脑袋里仿佛有一扇门在此刻被打开了……
至于铜币、劳工、栖居房这些结合了木风前世记忆的东西,更是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着实让他费了不少功夫才反应过来。
不止是他,就连雷蒙,在木风带着郁离到了廛市之后,他赶忙瞅空问明木风,什么是“租”?
木风笑着给两人解释:“租就是这些东西还是我们大姜的,但是他们可以通过租借这些东西的方式来使用,而租借的代价就是他们要给我们铜币。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就不能再使用这些东西了,想要再次使用,就得再次给我们铜币。”
郁离跟雷蒙两人仔细听木风说完,陷入沉思。
郁离对于铜币的使用还有一点模糊,皱眉问道:“他们要使用我们的东西,就需要给我们铜币,而铜币则是需要自己拿东西来交易,或者给我们大姜干活,才能获得的,对吗?”
木风点头。
郁离又问:“如果别人直接拿东西找我们,要使用东西,可以吗?”
“当然可以!”木风笑道。
郁离这下有些迷糊了:“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还要用铜币来进行交易呢。一来是铜币消耗我大姜的金器,二来是这些东西最终还是要落到我大姜手里,为什么还要多了铜币这一环节呢?”
木风笑着说道:“铜币的使用有三方面的作用。
一是通过铜币告诉别的部落,我大姜的实力,我们是可以冶炼金器的部落,一般的小部落自然不敢招惹我们。
二是铜币的使用是方便携带,可以让那些小部落每次更加放心地来我大姜进行交易。
三是用铜币将这些小部落跟我大姜捆绑在一起!”
郁离眉头稍解,想了想又道:“可是先前你说了,铜币是用来方便交易的,给那些有富余东西的部落提供方便的。但来的都是小部落,又有多少部落能够有富余的东西呢?”
木风笑道:“这只是铜币一方面的作用,它最大的作用就在于一个‘等价’作用。
说白了就是代替盐巴作为廛市上的硬通货,将所有的东西都用铜币来衡量。而不是像之前那样,用盐巴兑换别的东西,别人会愿意。但是有人要是想用别的东西来兑换盐巴,就不一定有人愿意了。
又或者是用骨刀换毛皮,有的人愿意,有的人就不愿意。
可有了铜币之后,就不一样了。
只要你有铜币,在这个廛市里你可以交易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这样就能吸引更多的小部落来!”
郁离这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顿了顿他又皱眉问道:“可是这样的话,对我大姜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这些小部落最终要的多的还是盐巴,这些可都是稀缺的东西,就连我们大姜,也不是用不完的,总有一天我们也会缺的!”
木风笑着看向雷蒙:“来,雷蒙,你给大祭司说说,让这些小部落来有什么好处吧?”
雷蒙知道这是大酋长在“考”自己呢,点了点头,说道:“看上去这些小部落是没什么用处,但要是聚集的人数足够多了呢?”
郁离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之后怵然说道:“可以产生巨大的威胁,就像是——进攻青鸟部?”
不等木风跟雷蒙说话,郁离马上眼睛一亮,提高了嗓门之后又马上压下了音量,低呼道:“我明白了!”
“啊?”雷蒙诧异看他,又看向木风。
木风笑着说道:“你说说看!”
郁离瞪大眼睛看向木风,说道:“这些小部落一旦有了地方顺利获取盐巴、武器,就不会再任由昌黎地界的大部摆布,也不会再跟着那些大部落一起去打青鸟部。
这样一来,失去了小部落的夹杂其中的迷惑,青鸟部就能清楚知晓是哪些部落对他们出手,再打仗的话,他们的针对性就会更强!
就像是……一罐子浑水静静放在那里一段时间,上层的水变清了,水里的泥沙石子都看得明白了!
我明白了,这样做不仅可以让青鸟部可以针对昌黎部,也能方便大姜自东向西,找到弇孖部报仇!”
顿了顿,他又试探着说了一句:“黎龙部距离弇孖部最近,却没有支援弇孖部,该不会是你们也商量好的吧?”
木风哈哈大笑:“小阿叔,你说得对!”
郁离目瞪口呆:“还真是!”
木风笑得开心。
郁离疑惑道:“对就算了,你笑什么?”
木风满心兴奋,大笑着说道:“你能看出来,绝对不简单啊!”
“为什么?”郁离疑惑。
木风伸出手说道:“除了我以外,能自己看出来这其中用意的不过一手之数!”
“哪几个?”郁离下意识问道。
木风笑道:“你,雷蒙,雷龙,白月……”
郁离皱眉问道:“飞鸟跟木叶也没看出来?”
木风摇头笑道:“说了一遍他们才明白。”
郁离挠了挠头。
顿了顿他又说道:“难怪你能带人穿过这么多的部落直达弇孖部附近,否则的话光是这些小部落就够麻烦的了!”
木风慨叹:“为了给大姜报仇,这是唯一的法子!”
郁离点头:“为难你了!”
木风笑着摇头:“还好,现在大姜有了更多人加入,也就不辛苦啦!”
说到这里他摆了摆手:“不说这个了,继续刚才说的,租用的事!”
“是!”雷蒙接过话来说,“如果按照您的说法,那除了可以给那些小部落租用栖居地,可不可以租用其他的东西?”
“比如说呢?”木风笑道。
雷蒙想了想说道:“给雷鸟部租用我们的战士?”
“聪明!”木风再次大笑。
他今天当真是无比开心。
因为无论是郁离还是雷蒙,都真的具备举一反三,甚至反四、反五出来——这说明他们的智慧绝对远在他人之上!
“租用战士?”郁离意外起来,“那些可是我大姜的战士,为了大姜流血死掉尚且可惜,怎能为别的部落战斗?
更何况万一是与我们有仇的部落,难道给我们东西我们也要替他们战斗吗,自己人打自己人?”
雷蒙挠了挠头。
这个想法他就这么一想,但具体怎么操作他还没想好。
“哈哈哈!”木风笑道,“怎么可能!”
“那该怎么办?”郁离问道。
“简单呀!”木风笑道,“他们租用的是能打仗的人,我们也没说一定要是大姜的战士!”
“嗯?”郁离跟雷蒙同时泛起疑惑,“不是大姜的人?”
“战奴啊!”木风笑道。
“呀!”两人一下反应过来,目中满是惊容。
再看向木风的时候既狂热又惊奇。
他们压根不知道木风是如何这么快就想到这一层的。
事实上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法子早在木风想要插手昌黎部地界的事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个法子。
不过当时木风想到的不是“租用”,而是雇佣兵——专业的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那种!
只是当时碍于大姜战士、战奴都很少,为大姜四处征战尚且不及,哪有闲工夫帮别人打仗。
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大姜人多,战奴也多,奴隶更多,完全支撑得起这样做。
而且由战奴出去作战,可以用最少的代价获取最多的收获。
大姜甚至可以利用战奴组建一支“专业”的租用军,给雷鸟部这样的部落打仗,多要东西,全当是为大姜赚外快了。
这样的话,大姜既可以腾出来人手去做别的事,也可以趁此机会消磨一下周边部落的实力。
想到这里,木风满意咧嘴大笑起来,冲两人说道:“嗯,以后就这样,对外租用我大姜的东西!”
郁离跟雷蒙相视一眼,满脸震惊:“就这么决定了?”
木风察觉到两人诧异,笑道:“就这么定了啊!大酋长、大祭司还有商部大头领都在这,这件事还定不下来?”
郁离哭笑不得。
雷蒙更是挠了挠头:“那个,大酋长,要这么说的话,你一个人定下就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