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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霜部的大酋长沉默不语。
作为一部之长他自然明白被别的部族堵上门来意味着什么。
他想否认,却知道这件事不是自己否认就能解决的了的。
毕竟寒霜部前几天出去打猎三十来个,一下子全没回来,不用想都知道是跟别人起了冲突,要说没有自己部族的原因,任谁也不会相信。
他沉默,他身后的寒霜部族人自然也不敢回话。
木风老神在在,端坐在马背上,等着老人回话。
但是他身后的寒树、离虎等人却已经是跃跃欲试了,一个个气势汹汹地瞪着老人以及他背后的族人。
老人这才说道:“你打算怎么解决?”
木风暗道“老狐狸”,冷笑道:“我说的你都能答应吗?”
老人不置可否,只说了一句:“你没说怎么解决,我没办法答应你!”
“哦?”木风笑道,“也不是我们姜氏不讲道理,在你决定之前,先告诉你其中原委。”
说着,他招手冲离虎招了招手。
离虎策马上前:“我是姜氏的首领,前天在草原那边特意跟我们大酋长跟你们的首领商议重开廛市的事,并允诺给你们三只角鹿,没想到你们的首领木叶,竟然伙同其他部族劫掠我们姜氏。”
说到这里,离虎寒声说道:“我姜氏的东西是那么好抢的?”
老人瞪大眼睛看向黑木跟黄毛,有心去问两人是否属实,但两人连头也不敢抬,分明是做了这件事。
而且对方带了这么多人,摆明是不想善了。
“你们打算怎么办?”老人又问。
木风皱眉:“到了现在你还在试探我的底限!看来你是真的老糊涂了!”
他把手一招,身后的姜氏骑军齐齐后拉了拉缰绳,示意马匹向后退了退。
“嗯?”老人有些疑惑,不明白木风话里说的不满,怎么还示意族人往后退了?
木风冷笑说道:“现在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自己说怎么解决这件事!”
这时老人也眯起眼睛,只觉得眼下这个少年可能也只是虚有其表,做做样子罢了。
不然他怎么只敢说狠话,却让自己的族人往后退?
他左右看了看,不禁咧嘴笑了起来,原来部族里的男人女人都跑了出来,人数一下有了两百多人。
黎明前光纤不亮,仅有火把照亮,愈发显得人影幢幢,部族势大。
“看来这个少年也只是虚张声势罢了!”老人心底忽然生出这样一种自信,“就是不知道他怎么把马变成坐骑的……不重要了,他敢威胁我,那就把他们都抓起来杀死,这些坐骑都是我们的了!”
一瞬间周围一两百人给了老人谜一样的信心,这信心让他自动忽略了部族首领木叶还没回来的这件事,也忽略了黑木跟黄毛正是眼前这群人带回来的事实。
他现在满眼看到的只有不断向后渐渐退去的姜氏族人,满脑子想的都是把木风他们的坐骑据为己有。
所谓的利欲熏心,一心扑在利益上会蒙蔽人的双眼跟思维,无外如是了。
“寒霜部的儿郎们,这个小娃娃不知道是从哪里跑来吓唬我们的,不要让他们跑了!”老人森然喝道,“这些人都杀死,那些马都留下,我们要活的!”
“是!”随着这老人的一声令喝,所有在场的寒霜部人都上前走来,好些人手里都拿着石头棍棒。
“嗯?”木风愣了一下,“我吓唬你们?我想跑?这老小子看来是真的老糊涂了!”
他咧嘴怪笑起来:“老东西,放心吧,老子不会跑!”
他回头看了看已经退后几十米的姜氏骑军,喝了一声:“冲锋!”
随着他的一声暴喝,已经退到足够距离的姜氏骑军开始一夹马腹,马鹿、马匹瞬间向前,无所畏惧地冲向寒霜部的族人。
寒霜部的族人则是狂热教徒一般拿起大棒石头迎头冲了过来:“杀死他们,这些马匹就是我们的了!”
木风原地不动,拉了一下缰绳,阻止了跃跃欲试的呼雷豹。
这是姜氏的第一次骑马冲锋,面对的是手执棍棒的寒霜部人,装备、武器差距之大,可想而知。
但是效果如何,木风不太清楚,他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看一看,顺便也让姜氏族人树立对敌冲锋时的信心。
所以眼下他不能让呼雷豹搅局!
不然呼雷豹只要一嗓子就没悬念了!
即便如此,结局还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姜氏骑军势如奔雷,迅猛如蝗虫过境,直接照着迎头而上的一两百人策马冲撞了过去。
姜氏骑军、寒霜部族人两者一触之下,马鹿躬背垂首,再猛然向前一顶。
马匹则是一只只拱头冲撞,马蹄乱踏。
至于姜氏族人则是一个个手持竹枪,径直向前刺去!
“噗噗噗!”
“砰砰砰!”
“啊啊啊!”
尖角破肉声,马蹄踏人声,死伤的人惊叫声此起彼伏,只是一个照面,寒霜部的族人重伤倒地不下五十多!
冲过人群的姜氏骑军一拽马缰,再次调转马头,再次冲撞过来!
“啊啊啊!”一瞬间清醒的寒霜部族人惊叫着四散跑开。
他们害怕了——不由得他们不怕,只是一番照面而已,他们就倒下这么多人!
木风把手一挥,还在冲锋状态下的姜氏骑军齐齐勒住马缰,坐骑一个个人立而起,然后又重重跺地!
整个寒霜部的族人左右奔突,再无一人敢站在骑军前面!
就连前一刻还在叫嚣着要杀了他们的老酋长,此时也被眼前的一幕镇住了!
他胆寒了!
前一刻他还近乎疯狂地要杀人抢坐骑,后一刻他就被无形中的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彻底清醒了。
“这效果,好得有点出乎意料啊!”木风自言自语。
随后他才老神在在地拍了拍呼雷豹,向前走了两步,所有的寒霜部人惊叫着向后又退了去。
木风也不去管其他人,只是看着他们的大酋长:“现在可以说怎么解决这件事了?”
老人竭力平复自己的恐惧,点头说道:“我寒霜部里的东西您可以随便索取!”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老人行了一个“下部”对“上部”的礼仪,躬身垂首,两手托举向上——俯首认怂了!
木风眯起眼睛:“那好,部族里的过了十六岁的,还未嫁娶的女人叫出来。骨刀我要四十把,石棒也要四十把!”
“啊?”老人惊呼出声,“上部!我寒霜部合部上下现在不过十把骨刀,石棒也已经没有了!”
“嗯?你在跟我讲条件?”木风冷冷说道,“刚才我给你机会让你说,你不说,还敢动手,你觉得我就这么好的脾气任由你来拿捏吗?”
说着,木风眯起眼睛,缓缓抬起了手:“我姜氏主动跟你们交好,你们不愿,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要么按我说的做,要么死!”木风寒声喝道。
天色已亮,老人看清了木风的模样。
一个眉目坚毅,面露狠色的年轻人正端坐在坐骑上眯起眼经看着他,举起的手也随时准备放下。
他知道,那只手只要放下,那就意味着寒霜部真的要死人了!
老人心跟着都哆嗦了一下,赶忙低头说道:“好,我答应!”
木风这才缓缓收回了手,笑眯眯一跃下马,来到老人跟前,笑眯眯说道:“这就对了嘛,早这样也不至于伤了和气!”
望着到底哀嚎不止的族人,老人心跟着再次哆嗦起来,赶忙摆手低头:“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