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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洛洛长得快,都赶上八岁孩子的身高了,记忆中,他从来都没有哭过,喜欢笑,生气的时候就皱起眉头,算是最大的不愉快了。格鲁和他的女人视为珍宝,却从不宠着,很小的时候,就带着他外出参加狩猎。
最近一段时间,山里的狼突然多了起来,虽说许久没有战事,部落的勇士们都没有打仗,但是狼群的猖獗,让土司很不高兴。
土司召集各部的长者,集中到山下他的家中,盛宴招待。
来了二十多个人,几乎都是部落的大勇士、智者、大户,格鲁自然也在被邀请的行列中。
酒过三巡,土司问:“最近大家都看到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神山中居然狼群越来越多,就在十天前,巴掌坡那里十几户人,被吃掉了二十多头牛。”
“土司老爷,这是真的吗?都听说过狼群吃了一头牛,或者五六只羊,一下子吃掉十几头牛,这还是从来没见过的事情。”
土司的师爷上前说:“各位兄弟们,此事千真万确,而且有一位勇士当场打死一条狼,他专门把狼的尸体送到土司家里,说他觉得此狼很奇怪,之前没有见过,我们这一带没有出现过这种狼。”
众人均诧异起来,纷纷议论,师爷朗声道:“各位不信的话,请看。来呀,把那条狼的尸体抬上来。”
四个汉子抬了狼的尸体上来,大家站起来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这条狼,比以前经常看到的雪山狼要大出三成,浑身漆黑的毛,不像之前的狼那样都是灰色的毛,师爷又说:“你们大家还注意一下,狼的牙齿也不同,爪子也不同。”
果然,这条狼的獠牙非常粗大尖锐,格鲁走过去摸了一下,说:“若被此狼咬一口,不要说牛了,是个勇士也会被咬穿锁骨。还有狼的爪子,坚甲很硬,怪不得那些护家的狗都不是狼的对手了。如果真的都是这种狼的话,我们的牛羊会有很大的损失。”
还有几个人也这么说,其中有个智者起身道:“土司老爷,各位兄弟,依我看,这条狼不是本 地山中的狼,而是从别处流窜过来的,虽然狼厉害,但是只要狼的根不在这里,我们还是有办法消灭他们的。”
土司露出了笑脸,他挺起了壮实的躯体,大声说:“说的好,我请大家来,就是要商量一个好办法,怎么消灭这一批狼,我们今天商量好,明天就出发,去宰杀这批禽兽!”
在座众人情绪高涨,纷纷举起酒碗,发出“嗷嗷”的叫声,喝完碗中之酒。牛蹄坡最强壮的男人桑七站了出来,他有着部落里最结实的手臂,喜欢用棍,据说,桑七曾经跟着马帮进过东方平原,他有着诚实尽责的特点,深得马帮头领的喜爱,一路上亲自传授了他一套棍术,他的两根两尺四寸的铁棍,不知消灭了多少凶恶的对手,更不用说狼了。
“土司老爷,我带上牛蹄坡的英雄们去,不杀死所有的狼,绝不回来见你。”
他往大厅中央一站,宛如一座铁塔,立刻气夺全场。
“好,部落里谁不知桑七兄弟的本事?好,你需要多少帮手?”
桑七傲慢地扫视着全场,说:“土司老爷,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如果我都不能杀死那些狼,那么我们今天也没必要商量下去了。”
一个懂东方平原算数的智者微微一笑,说:“土司老爷,桑七兄弟固然英雄了得,却还不是带领兄弟们出征的最佳人选。”
“你说什么?那你说,谁比我更加合适?”
智者不理会他,径自面向土司说:“我们不知道那群狼到底有多少,如果只是十几头,我们指派桑七作为带队前去,绝对没有问题,但万一那群狼有上百头,那就有些难了。我看,这不是一个坡的兄弟们就能解决的问题,必须派出各坡的兄弟,组成最强的战队,有勇有谋,才能彻底消灭祸害人间的狼群。”
桑七很清楚,如果消灭狼群,土司会有丰厚的奖励,少则十头牛,两个少女,多则群牛群羊,而且,这不光光是为了奖励,更多的是为了他争夺部落第一勇士称号的绝佳机会。他自然不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桑七兄弟,好样的。”土司当场就赏了一锭金子,加上美酒一坛。
也有几个熟悉狼群的智者提议,为了保证进剿的顺利,应该有三支人马互相策应,一旦狼群过于凶猛庞大,可以相互照应支持。
格鲁和日月山勇士阿克夏各自带领一班人马,三支分头进军。桑七横眼看了他们两个,也无可奈何,毕竟是土司的命令。
三天过后,趁着天晴,他们各自率领人马进山。桑七要抢头功,他带着人走得很快,阿克夏和格鲁商量,觉得对狼的行踪不确定,要谨慎行事,不过也不能距离桑七太远,万一他的人被狼群包围,来不及救应,最后损失还是自己,远远地,他们距离桑七的50多人大约三里地,不紧不慢地跟着。
山势渐渐险要起来,过了三重大山,前面出现的都是带着雪顶的高山,这里的天气就没有那么好了。走了大半天,丝毫不见狼群的踪迹。
桑七的经验丰富,他找了一片密林,他的人就在密林外靠近山坡的空旷处扎营,拉起了六顶帐篷,外面生了三堆火,这才开始歇息。
日月山的阿克夏,人马虽没有桑七的多,却也有30多人,他们平时经常在一起习武,自己练有队形,他们的厉害武器是弯刀和短叉。他和格鲁一商量,决定在更高的山坡上扎营,他们可以看得到桑七的人一切动静,如果有什么异常,他们也能尽快救援。
天终于黑了,人们的歌声随着夜幕降临而停止了,只剩下几堆火把还在燃烧着,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偶尔听得到几声马的嘶叫。
格鲁却没有睡觉,他站在一块挑出山体的巨石上,眺望着远方,不时穿过山谷的劲风还会带下一大堆雪,顺着山坡往下翻滚,只有到了比他们的位置高一些的地方,才会看得到雪原中间隔着的冷杉树林。
格鲁看着看着,觉得不太对劲,他叫来阿克夏,指着远方说:“你看那边,那是什么?”
阿克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里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仿佛有些不太正常的光泽,像是萤火虫的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