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重病

欧阳月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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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从知道你中毒的那一刻起,我便是在这里担心受怕,可是你呢?醒来的第一句竟是询问常相依!”葛云的眼泪毫无预兆的滴落到他的手上,让他感到灼烧的疼痛。

    他似乎,真的忽略她了…………

    相依殿。

    相依殿里的狼藉已被整理干净了。现在,相依躺坐在床上。

    慕婉知坐在她的床边,她猜到了,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她没有想到,为了杀死纳兰月,她竟是花费了如此多的心思。

    “为什么不去看他,反而跑到我这里来,你不怕我连累你吗?”相依淡漠的开口,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疏离。

    慕婉知苦笑,那个人在他的身边,哪有她去探望关心的份。

    “你明明知道,葛云在他的身边。”她的唇角带着一丝苦涩。

    相依低下头没有说话,她并不想伤害慕婉知,刚才,她也是无心的。只是她很遗憾,她没能杀了纳兰月。

    慕婉知笑着说,“可是这样也好,反正他也不需要我。我过去,反而自找难堪。”

    “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他的。你难道,还要这样对我好吗?”她知道,以她的情况,至少也要痛苦她几天。可是慕婉知却是带来了一枚药丸,她服下去,不但胸口不痛了,人也神清气爽了不少。

    “姐姐,不是我看不起你。你真的,杀不了他的。”慕婉知的手抚上她的,“你又何苦,为难自己?”

    相依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一把甩开她的手。

    很久,她才说,“我一定做得到的,总有一天,他会死在我的手里。”

    慕婉知看着她,说不出心里是同情,还是担忧。

    “你走罢,我累了,想要休息了。”说完,她疲倦的闭上眼睛。

    慕婉知站起来,“好,你好好休息。”

    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慕婉知摒退了所有人,静静的坐在床边。

    她的手中,拿着一个拨浪鼓。她痴痴的看着这个拨浪鼓,嘴角弯出苦涩的笑容。

    “咚咚…”她轻轻的摇了摇拨浪鼓,眼泪随之滚落下来,滴落在小小的鼓上。

    她好迷茫,她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她似乎还能听到那个女人,在她耳边唱着歌谣,在她的耳边讲着故事。

    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她慌忙的擦干眼泪,道,“什么事?”

    “娘娘,葛小姐求见。”

    葛云?她来找她有什么事?

    “好,你告诉她,叫她稍等片刻。”

    “是。”

    她将拨浪鼓放好,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便开门走了出去。

    烛光下,葛云一袭淡粉色衣裙发出柔柔的光芒。

    她的容颜,倾国倾城。就连她,也不由地看痴了。

    这样一个女人,和他又是青梅竹马。也难怪他,会那么爱她。

    “不知葛小姐来找本宫有什么事?”慕婉知走到葛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端起泡好的茶轻轻的铭了铭。

    “我知道,婉知姑娘是一个聪明人,那么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葛云的眼中有着鄙夷,是的,她鄙夷这个想尽办法爬上男人的床上的女人。

    “婉知姑娘。”她看到慕婉知端着茶杯的手轻轻的一震,她的笑意更深了,“我想要你,给我安分一些。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你不要妄想,抢走月。而且你能坐上这个贵妃的位置,还不是借别人的光环,才坐上去的。”

    慕婉知很明显被葛云戳到了痛处,她将茶盏放在桌上,语气淡漠,“难道葛小姐来找我,就是为了奚落我的?”

    葛云笑了笑,“当然不是,我来是想告诉你,你所做的事情,我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我想婉知姑娘,安安分分的做你这个来之不易的贵妃。否则,我会让婉知姑娘,一无所有!”

    说完,她将一个香囊扔到慕婉知面前。

    慕婉知诧异的看着她,“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葛云莞尔一笑,倾国倾城,“你不想让人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婉知姑娘,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起身离去,留下一脸错愕的慕婉知。

    慕婉知颤抖着手将这个香囊捡起来紧紧地捏在掌心。她没有想到,骄纵叼尖的葛云,竟会有如此聪慧……………

    看来,她以后的路,只怕是步步难行了!

    夜已深,相依却久久不能入睡,她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下床走到窗前。她赤着脚,地面上的寒意从她的脚底渗透到骨子里,令她打了一个寒颤。

    今日的月亮,格外的圆,格外的明亮。

    令她想起了许多美好的往事,想起了她在世上,最牵挂的两个人。

    而与她一样,在月下思念着自己最牵挂的人的,还有一个人。

    “爷,您还不休息?”一红衣的娇媚女子走到一袭白衣的男子身后。

    “我睡不着。”男子淡淡道,“傲雪,你说,她现在还过的好吗?”

    那名叫做傲雪的女子淡淡叹了口气,轻声道,“爷,你放心,平乐公主安好。”

    “好,她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傲雪紧张的点点头,她不知道,当这个男人知道常相依的处境时,他会作出怎样疯狂的事。他们也并不是想要一直瞒着他,只是,怕他会出事。

    男子转身,月光下他的容颜,令天地黯然失色,他并不在乎容貌,却在不知不觉中惊艳了人间。

    秋天,落叶归根。

    相依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金黄的叶子。她的根,又在那里。

    她现在,彻底的沦为了纳兰月的禁脔。

    白日,她永远不得跨出相依殿。夜晚,她便用她残破的身子,服侍纳兰月。夜夜承欢,辗转承恩。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支撑下来的。她只知道,她要杀了纳兰月。

    经过上一次的事情,她想要刺杀纳兰月,难上加难。但是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杀了他。

    是的,总有一天,她会杀了他的。她就是用这个念头,支撑着自己走下去。也是用这个念头,麻痹着自己。

    就在这时,她被人腾空抱起,一阵竹香,铺天盖地而来。

    她被他放置在大腿上,他的大手,抚摸着她的发,像是主人抚摸一只宠物。她知道,她就是他的一只宠物。不,连宠物也不如,她只是他的一个玩物,高贵的玩物。

    “你知道吗?你变了很多,一点儿也不像是以前那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儿了。”纳兰月轻轻的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正视自己。

    “你就有,那么多事想不开吗?”他的语气,带着责怪。

    相依咬住牙,才忍住没有哭出来。

    自从知道常氏王朝的迫境后,她就一只活在担忧恐慌之中。现在,她的一切,都被这个男人摧毁了。可是她,却要夜夜在他身下承欢,奴颜婢膝。

    可是他,竟还像是没有发生什么事似的,每日对她作出那般的事。现在,还责怪她,有那么多事想不开?

    纳兰月轻轻吻上她的眼帘,细声道,“不要伤心了,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

    忘记?杀了她的亲人,毁了她的清白,让她像狗一样活着。她如何能够忘记,这刻入心里的仇恨和耻辱?

    她静静的没有说话,也不再反抗他的吻,因为那些无谓的反抗,只会激发他潜在的兽欲,只会增加他征服的快感。

    夜晚,一番缠绵过后,他满足的伏在她的身上,休息了好一会儿,他才弓起身看着她,亲吻着她的汗水,安抚着她战栗的身子。

    时间过得很快,不久便入冬了。

    因着这几日,她常常到相依殿的后院里,去看那株她去年栽的梅花。也没有顾着身子,便感染了风寒。

    起初,她也不注意,她只是想,亲眼看着那株梅花冒出第一个花骨朵,开出第一朵花。

    纳兰月像是入住了相依殿。就连他的奏折,都是在相依殿批的。

    这日,她正与他一起用膳,突然喉咙发痒,她用手绢捂住嘴剧烈的咳嗽着,像是要将肺都咳出来似的。口腔内一股腥甜,竟是活生生咳出了血。那抹鲜红的血,在白色的手帕上变得分外凄艳。

    纳兰月的脸色变了变。

    他们都知道,她的身体,似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还好,他还没有变态到折磨病人。床上,他只是紧紧的抱住她,任由他的身体变得火热,也绝不再动她分毫。

    日日有着各种各样名贵的药材送到相依殿来。

    相依看着这些只一件便可以供应一个穷人家庭一生的开支时,不由得苦笑。她一个将死之人,怎么受的起这么多名贵的药材?

    她的病,从他长期入住相依殿开始,便是他照看着。她以前都不知道,纳兰月竟然还会治病救人,她一直以为,他只会杀人。

    只是她的病,任由他是个大国手,他也无药可医。每一次,看着他为她诊脉时紧皱的眉头。她的心情竟然也会愉悦起来。

    这日,他依旧紧紧抱着她,亲吻着她的脸颊,低声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纳兰月。”她淡淡的唤他的名字,“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将我禁足在这里,我想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