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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寿仙宫,顾潇然看着空空如也的寝宫,想起她与帝辛在这里经历的一幕一幕缠|绵的片段,心里难免去琢磨他今晚的去处。
当她听到蓝漓说帝辛很可能会去其他宫苑时,心里的感觉是任何形容词都无法正确诠释的。
蓝漓安排好晚膳便走进了寝宫,见顾潇然正在发呆,遂即来到她跟前,轻声唤了声:“姐姐,该用晚膳了。”
“哦。”顾潇然这才回过神来。
餐桌上,她食不知味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没吃几口便缓缓放下了筷子。
“姐姐,怎么不多吃些?”蓝漓担忧的问着,她知道顾潇然即便表现的如何淡然,可她心里却还是无比的在意帝辛,若是他真的去了别处,她一定会伤心欲绝。
“我突然觉得不饿了,你们不用管我,也去吃饭吧。”说完,顾潇然回了寝宫。
最后一丝娇艳的夕阳被夜幕驱赶,墨蓝色的夜空占据了整个宇宙一般,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不知怎的,今晚的星辰都少了一些,心底莫名空落落的。
“奴婢给陛下请安。”
侍女们的声音里从寝宫外面传进来,站在窗前的顾潇然满满的惊讶,还未听到帝辛的任何回应,他便已出现在了眼前,他的步子很快,仿佛没有丝毫停顿地踱进了寝宫,直直地来到她眼前。
还未等她开口说话便将她紧紧地拥入怀里,铺天盖地的吻一瞬间落了下来。
他就这样吻着她,从没有如此急切地想要将她禁锢在怀里,仿佛拼尽了全力的索取着。
从龙德殿出来后他回了嘉善殿,可他满脑子都是杜婠的哭诉与祈求的眼神,他对那些女人没有丝毫的怜悯,可他却不知道自己在见到杜婠心痛的样子时为什么如此的思念着眼前的女子。
他无法解释心中的那种感受,任何事情也无法阻挡他对她的渴望。
“你……怎么了……”她的问题被他狂热的吻接连不断地堵了回去,回应她的是无尽的索吻。
这样的痴缠不知持续了多久,她们的战场渐渐移向了床榻。
他亲吻着她白皙光滑的身体,那对傲人的圣女山峰与那一处桃园都不曾放过,灵巧的舌尖在她身体上所有的敏感区域游弋着,力道时轻时重,却让她一阵阵的战栗。
室内的光线很暗,床上的男女尝试着各种新奇的招式,一声声的娇嗔,一次次的颤抖,最终躺在床上喘着粗气,顾潇然才有了机会问他缘由。
“你今天好奇怪。”
帝辛翻了个身,双手撑在她身侧,垂眸看着她的脸,目光笃定地说:“阿然,给我生个儿子。”
顾潇然一怔,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又提起了这件事,可这个话题无疑戳中了她的痛楚,还好灯光很暗,她在他身下,那道暗影遮住了她眼中的神色,不至于被他捕捉在目。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她语气轻松地问道。
“只有你诞下王子,我才能无所顾忌地遣散后宫!”
杜婠的情绪让他隐约有种说不清又道不明的担忧,他不愿承认那种担忧会发生在他的身边,更也害怕眼前的女子因此受到伤害。
若想长久的与她生活下去,最好的方式就是少了不必要的纷争。
顾潇然静静地看着上方,这句话他不只说了一边,可这一次的语气尤为坚定,这样的话语大概是所有女子都愿听到的吧,可她听了心底却是满满的歉疚。
无法实现的若言总是最动人的,这句话真的一点也不假。
她抬手圈住他的脖颈,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这个夜晚承载了太多东西,幸福与无奈交织在一起,化作无尽的痴缠,仿佛想要以此来淡却什么,却又根深蒂固的藏在心底,不是想要淡忘就真的可以忘掉的。
这几日,姬昌等人始终住在行宫内,每日会与众位内服官员一同登上九间大殿。
“侯爷!”
出了九间大殿的姬昌刚要登上车撵,身后却响起了梅伯的声音。
姬昌布满褶皱的脸上遂即溢出了一抹和气的笑容:“原来是上大夫。”
梅伯捋了捋唇边的须髯,看看周边,眼中微微有些神秘的流光,他说:“侯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姬昌眼睛一转,又是和气地一笑,这才刚出了九间大殿,梅伯就找上了他,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愿旁人知道的事情,只是这个地方确实不是个说话的最佳之地,他遂即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道:“真是不巧,上大夫可否改日再说,老夫今早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这会儿……怕是……”
话音落,他又瞅瞅车撵,明摆着是要先走。
梅伯眉头一皱,明白了姬昌的用意,笑道:“侯爷请。”
姬昌神色尴尬地一笑,上了车后还不忘抱歉地说道:“老夫先回去了,人老了事情就是多。”
“侯爷慢走。”梅伯灿笑着回应。
车门前的布帘缓缓落下,姬昌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了,他正襟危坐在车厢内,暗自琢磨着梅伯主动找他的用意。
似是好奇,可在这王宫脚下,他还是不能有任何把柄被帝辛捉住,毕竟外臣与内臣相互勾结的罪名可不轻,这种事情能避免的绝不沾染分毫,他一把年纪了,自然将这些潜在的危机看的无比透彻了。
梅伯看着那辆渐渐驶远的马车,轻哧一声,不禁感叹,姬昌真是只老狐狸!
自那日在显庆殿中为苏妲己占卜后,姬昌便不由得对她产生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怵意,他完全不能理解卦象里为何会看不出苏妲己的命数,难道她真有着某种异于常人的能力?
每日回到行宫后姬昌都会重复地琢磨着苏妲己这个女人,他也曾再次占卜,却都是无法参透她的命运,每一日的占卜后,他都会变得愈发恐惧。
他看着面前的怪异卦象好一会儿,才吩咐随从道:“去请二公子来。”
不多时,姬发走进来:“父亲,您找我。”
姬昌叹了口气,道:“发儿,你还记得十七年前冀州城惊现血月一事么?”
姬发一怔,没料到姬昌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他眸子里的惊愕很快消失。
“记得,父亲。”姬发又问,“不知父亲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我甚是好奇,贵妃娘娘出生于十七年前,正是血月惊现的那日,她会不会与血月有着某种关联?”
“血月毕竟是传说,十七年前,冀州城是否真的有血月惊现还有待查证,父亲为何会以为贵妃娘娘与血月有关联?”姬发不露声色。
姬昌又一次唉声叹气,他指着面前的卦象说:“我这几日几乎每天会为贵妃娘娘占卜,每次得到的卦象都是一致的天卦,却又参不透其中的奥妙,似乎冥冥之中就有着某种定数,并非凡胎能够解读的。”
姬发墨炯微微眨动了下,似乎对姬昌的话也十分好奇,他只知道苏妲己是血月选中的人,是知晓龙脉下落的唯一一个,却从来没有想到她拥有预知能力,更没有想到就连父亲这如火纯清的占卜术竟也无法参透她。
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
姬发微微勾了下唇角,说:“父亲,或许您这些日子奔波过度,才会影响到占卜,您且多做修养,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去办,千万要保重身体。”
“也只好如此了。”姬昌微顿,突然想到似得又说,“今日,我从九间大殿出来后,梅伯叫住我,似乎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可碍于王宫脚下,行监坐守,一言一行都要恪守本分,绝不能给人留有把柄,因此,我便没有理会他。”
姬发想了一会儿,须臾说道:“据说前不久梅伯的侄儿因为觊觎贵妃娘娘的美色,被关押入狱,后来死在了狱中,他对此事定会记恨在心吧,找父亲是否因为这件事?”
姬昌似乎恍然大悟一般:“喔,原来是这样……那他找我作甚?难道他有意投靠西岐?”说到这里,姬昌又不由得吸了口冷气,他又说,“他怎会知道西岐对朝歌的用意?”
“他定是在试探。”姬发的回答十分冷静。
姬昌虽精明,却也是个年过六旬的老人了,面对一些突发状况时难免会焦虑不安,毕竟这个年纪的人面对任何事物时最注重的就是一个‘稳’字,他不希望自己辛苦了大半辈子打拼的一切有任何的闪失。
相较于姬昌来说,姬发不仅多了几分热血,他在处理事情上也有着十分冷静的态度,而他却也是比姬昌更加危险的角色。
“试探?”姬昌慢慢咀嚼着姬发的这句话,须臾抬眸看看姬发,又说道,“发儿,你分析一下,他究竟是谁的人?”
姬发淡淡地勾了下唇角,目光里冷了几分,说:“是谁的人,都不能收为己用。”
姬昌点点头,姬发言之有理,若梅伯是帝辛有意派来试探他的,那么就应当提防;若他有意投靠,这样轻易倒戈的人,是更加不能引以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