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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潇然走进临风轩时被这里简单的布局所吸引,花园不大,里面植着几株普通的树木。
因已入秋,树叶微微泛着黄,有些已经落在了地上,给这个花园铺就了一层淡淡地黄色地毯,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篱笆花架上爬满了蔷薇花的枝蔓,这个时候大部分的花已经凋谢,花架上仅剩下零星的几朵,不似分宫楼那里的五彩斑斓,这处花架上只有纯白一种颜色,看上去干净、清透,却依旧美的惊心动魄,可一旦触碰便又可能被它花茎上的尖刺所伤。
若她是对爱情忠贞不渝的马蹄莲,那么,眼前这洁白的蔷薇花就像是杨禄嬣,集纯洁与锋芒于一身。
顺着花架看过去,她发现了一个偌大的葡萄架,上面正有一串串紫红的葡萄垂下来,诱人的紫红色吸引着顾潇然踱了过去。
“这葡萄长的真水灵!”顾潇然忍不住说道。
杨禄嬣叫过来一名侍女,吩咐道:“嫣儿,去剪下两串,洗干净后拿过来。”
“是。”
侍女十分恭敬地照着杨禄嬣的吩咐剪下两串葡萄,不多时,便端着盛满葡萄的果盘走了过来:“两位娘娘请慢用。”
顾潇然与杨禄嬣一并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前。
她摘下一颗葡萄便尝了起来,须臾,她称赞道:“这真是个好品种,酸甜可口,口感真不错。”
“这些是今年的最后一季了,我正愁这么多葡萄若是吃不完不免可惜了,姐姐若是喜欢就尽管拿些回去,正巧帮了我大忙。”杨禄嬣微笑着说道。
“这感情好了,我正巧喜欢吃葡萄,只是我只怕也吃不了多少,不如把它酿成酒,这样到了冬天也能喝上鲜美的葡萄酒,就不用担心会浪费了。”顾潇然清丽的脸上挂着春风般的笑容。
杨禄嬣一怔,眉头锁了起来,不明所以地问道:“葡萄如何用来酿酒?”
顾潇然神秘一笑,又说:“若是妹妹好奇,不如咱们一起做?”
“好,不知何时开始酿酒呢?”杨禄嬣是真的好奇葡萄要如何酿酒,而酿出的酒又是个什么样子,究竟好不好喝。
见杨禄嬣应了下来,顾潇然又说:“最近宫中事情比较多,不如等陛下的寿宴过了,诸侯们离开朝歌后再酿?”
“一切听姐姐的。”一阵风吹过,略微有些凉意,杨禄嬣又道,“现今已是金秋时节,不似夏日那般温暖,外面有些凉,姐姐还是进屋坐会吧。”
顾潇然抿唇微笑,她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起身,笑着又说:“我真是与妹妹投缘,不知不觉都已经这个时辰了,我看,不如改日再来吧。”
杨禄嬣微笑:“也好。”
“妹妹再见。”顾潇然转身。
“姐姐慢走……”
离开临风轩,顾潇然与蓝漓一同朝寿仙宫走去,路上蓝漓想起了上午就传遍了整个宫闱的消息,便忍不住与顾潇然絮叨起来。
她一脸不满地嘟着嘴巴说:“姐姐,听说今日上午陛下下了朝后,那些嫔妃与世妇们都等在分宫楼外面,想借此机会引诱陛下!”
顾潇然吁了口气,淡淡地勾了下唇角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知道就好,没必要在意的。”
蓝漓还是不能理解顾潇然在这种事情上持有的淡然态度,这事儿若是换做谁只怕都不会如同她们娘娘这般淡定了。
她又幸灾乐祸地说:“听说因为陛下腰间带着娘娘的香包,婠嫔娘娘还被黄嫔娘娘当众羞辱了一番,再次成了宫里的大笑话。”
蓝漓说到这里,顾潇然怔了怔,她一心沉浸在帝辛给予她的|宠|爱的喜悦中,根本没有想到这些可能会发生的问题,看来此事一经传出,她又一次成了宫中女人们的眼中钉了。
“陛下真是太体贴了,竟然真把姐姐做的香包随身带着,简直羡煞旁人了,让那些妃嫔世妇们眼红去吧!”蓝漓越说越兴奋,眼中流露出满满的喜悦,顾潇然得|宠|比她自己摊上好事还要令她开心不已。
看着蓝漓兴奋的样子,顾潇然无奈地叹了口气,若是她也能如她想的这般简单就好了,那样就不用忧愁任何事情,只管躲在帝辛坚固的羽翼下便会万事大吉。
可她不是那样的女子,她不满足于只做一个男人的附属品,爱情与独立根本就是两码事,绝不能混为一谈。
“知道陛下这会儿会在哪么?”顾潇然突然问道。
蓝漓看看天色,说道:“这会儿该出了龙德殿,准备用晚膳了吧,姐姐要不要去龙德殿请陛下?”
“不要。”顾潇然连忙拒绝蓝漓的提议。
“可是那些嫔妃们肯定一早就等在那里准备拉着陛下去她们的住处!”只是想想,蓝漓便愤愤不平,“现在是非常时期,诸侯与大臣们都在盯着宫中的事情呢,或许陛下也会顾及到这些不去拒绝她们吧?”
顾潇然一怔!
帝辛会顾及那些而接受她们的示爱吗?
这个念头仅仅在顾潇然的脑海里闪了一下,便又被她奋力甩开,即便帝辛如此做了,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若他真能顾全大局,或许是她最想见到的结果吧,思于此,她的眼神不禁暗淡了下来,她还真是个矛盾体。
“若是这样,就更不该去了。”说完,她淡淡地抿紧了唇,径自朝寿仙宫走去。
面对顾潇然的决绝,蓝漓满心焦急,却又无计可施。
杜婠趴在帝辛坚硬的背脊上哭诉着,瘦弱的身躯随着每一下的抽泣而颤动,抽泣愈来愈烈,仿佛将她连日来所有的委屈一并化作泪水涌出来,想用这种最无力的方式得到他的注意。
只要不再那样冷漠,能正脸的瞧上她一眼,哪怕是同情也好,她都会万分感激。
面对她卑微的祈求与无助的抽噎,帝辛缓缓吐了口气,英俊的脸上依旧没有太多情绪,始终平静如初,如同一汪无波无澜的水面。
他薄唇紧抿,须臾平静地说道:“松开。”
短短的两个字里含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这不是征求她的同意,而是命令她,杜婠心底咯噔一下,显然已被帝辛的威严震慑道,可她仍旧不愿放弃这个机会,急切地说道:“不,臣妾爱着陛下,从第一眼开始便无法忽视陛下,请陛下不要对臣妾如此无情好么?”
杜婠的手依旧紧紧地搂着帝辛的劲腰,声音里满溢着无助与恳求,她在竭尽全力地争取着这个不曾属于过她的男人,哪怕有片刻的温存是针对于她的。
虽是这样紧紧地靠在他身上,感受着他炙热的体温,嗅着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浓郁的男性气息,可她却仍旧有着一股犹如身陷冰窟般寒冷的错觉,因为他的冷漠是发自内心的,一寸一寸从心底渗透出来,是根本无法焐热的。
杜婠心里充满了绝望。
薄凉的唇角抿成一线,那双深谙的鹰眸里更是充斥着两道寒冷又不耐的流光,他见杜婠不准备放手,鹰眸遂即一凛,狠狠卸下腰间的手。
杜婠惊叫一声,手腕瞬间传来剧烈的疼痛,那一跳一跳的疼更加让她明白了她在帝辛的眼里究竟占据着怎样的位置。
待她抬眸时,那抹高大欣长的绛紫色身型已然与她拉开了距离。
他什么也没说,甚至连责备的话语都不愿与她说似得,就这么走了,在她视线所及的方向越来越远,直到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杜婠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宦官凑了上来,毕恭毕敬地说道:“婠嫔娘娘还是请回吧。”
说完,宦官十分同情地眼神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疾步追向帝辛。
“娘娘……”杜鹃缓缓走了过来,看着杜婠梨花带雨的样子就忍不住为她心疼。
杜婠没有理会杜鹃,眼神没有聚焦地望着帝辛消失的方向,无力地跌坐在地。
无尽的羞辱、愤怒、嫉妒一并涌上心头,像是一套极其残忍的酷刑不断折磨着她的身心,她咬紧下唇,强烈的心痛已经让她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直到嘴唇缝隙中渐渐溢出一抹殷虹,杜鹃惊诧地看着她:“娘娘……”
杜婠径自起身,因悲痛而浑身颤抖着,她艰难地迈着步子,无视周边过路宫人的冷嘲暗讽。
她已然成为了宫中人尽皆知的笑柄,便不在意今天再被他们笑话,若是得不到帝辛的|宠|爱,她在这宫中又有什么生活的意义?
女人是虚荣的生物,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便越是想要据为己有,哪怕会因此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哪怕遍体鳞伤也在所不惜,这就是大多数女人。
平时一个看似沉默温柔的女子若是被虚荣与愤怒占据了整个大脑,自然就会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这一刻,杜鹃在杜婠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令她畏惧的流光,这是杜鹃在她身边服侍多年从没见到过的眼神,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却知道,此时此刻,在她心底却有着一股不安的情绪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