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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潇然暗暗白了眼帝辛,见他阴阳怪气的样子就气愤不已,她正准备以牙还牙之际,却见一名侍女从宫外走进来。
“陛下,飞廉将军在寿仙宫外求见。”
帝辛神情微微一滞,似乎没料到飞廉会这个时候见他,尔后凝了眼顾潇然,道:“宣。”
不多时,飞廉走进来,顾潇然也不得不高看飞廉将军一眼,毕竟这是苏妲己的寝宫。
飞廉抱拳作揖:“陛下,贵妃娘娘。”
顾潇然淡淡笑了笑,算是回礼。
却见飞廉眉头紧锁,毕恭毕敬道:“陛下,姜文焕在天牢里咬舌自尽了。”
帝辛鹰眸微眯了下,眼中是难掩的怒意。
飞廉见帝辛愠怒,遂又说道:“臣没料到姜文焕会不顾王后娘娘的安危出此下策,这是臣的疏忽,请陛下责罚!”
顾潇然怔了一下,时隔几日,她仍旧能回想起姜文焕的声音样貌,即便他曾利用过她,也曾挟持过她,可他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更加恶劣的事情。
此时此刻,听到他咬舌自尽的消息,她突然觉得人的生命在这个时代是如此脆弱。
顾潇然下意识将目光转向帝辛,见他薄唇抿成一线,深谙的鹰眸里顿时迸射出一抹狠辣,一字一顿道:“如此轻易死去岂不太过便宜?传孤旨意,即刻处以醢刑,昭告天下,缉拿姜桓楚,若有违抗,就地正法!”
醢刑?
那岂不是生生剁成肉酱!
顾潇然大惊!
“是!”飞廉点头,尔后又道,“陛下,姜环至今没有招认指使者。”
帝辛凝眉,不语。
飞廉又道:“如何拷打,他都闭口不言,恶来请命,是否先炮烙其手足,让他再吃些苦头?”
未等帝辛言语,顾潇然突然说道:“不可!”
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虽说犯法应当受罚,可这些刑罚都太过残忍,别说是真的实施,就连听了都令人毛骨悚然!
飞廉与帝辛的目光齐齐朝顾潇然转过去,帝辛探究般地看着顾潇然,云淡风轻道:“姜环可是刺杀爱妃之人,爱妃竟如此善良,对刺客也这般仁慈?”
顾潇然反复吐纳了几次,须臾说道:“刺杀我的人是谁陛下也心知肚明,陛下至今未杀姜环,不过是想有证据证明真正凶手的身份,既然如此,只要找到真凶就好,为何还要滥用私刑?”
飞廉不是第一次见顾潇然敢如此在帝辛面前说话,可他在暗暗为她捏了把汗的同时,竟也有些佩服她的胆量,更也欣赏她善良勇敢的本性。
帝辛饶有趣味地看着顾潇然,见她目光笃定,遂问道:“爱妃有何高见?”
“陛下要先答应我一件事。”顾潇然又道。
敢跟他谈条件的人,顾潇然绝对是第一个,可他却丝毫发不起火来,遂不怒反笑,给了她一个但说无妨的眼神。
顾潇然抿抿唇,道:“杀戮不是解决一切的唯一方式,请陛下答应我,无论如何留她一命,毕竟,她是两位王子的母亲,你的结发妻子。”
帝辛微怔,须臾道:“孤答应你便是。”
翌日。
“王后娘娘,陛下正与大臣商议要事,您不能进去!”
“混账!你们都给本宫让开!”面如水洗的姜梓童不顾侍卫阻拦冲进龙德殿。
在场的内服官员都均是一怔,毕竟龙德殿是帝辛与近臣商议朝中事务之所,王后虽贵为国母却也无权踏足,再加之姜文焕弑君一事,她的处境亦令人堪忧。
因此,当他们见到姜梓童气冲冲进来时各个都替她捏了一把汗,所有人的目光又不约而同地睨向了帝辛。
帝辛似乎已然料到姜梓童会擅闯龙德殿一般,面色平平,没有丝毫的诧异。
“陛下,为何要将我兄长的尸首处以醢刑?”
“你们下去。”
帝辛一声令下,内服官员们都依次出了龙德殿。
帝辛见人都走了,鹰眸深深凝了眼姜梓童婆娑的泪眼,幽幽开口:“王后可知,擅闯龙德殿已是欺君犯上之罪?”
言语中未染过多情绪,可他嘴角处勾起的淡淡弧度却溢着几许森冷的气息,令人不由得脚底生寒。
姜梓童身型微微一颤,可想到帝辛连死都不肯放过姜文焕便悲痛万分,想到姜文焕的尸首被人生生剁成肉泥的惨状,她恨不得自己承受这一切。
“陛下,臣妾只想为兄长讨回个公道!”
“公道?”帝辛轻笑,缓缓起身踱至姜梓童身前,冷凝着她,“王后还是先想想自身的处境为好。”
姜梓童一怔,却见帝辛突然一笑,那笑容讳莫如深。
“臣妾不明白陛下所言何意?”姜梓童明显有些惶恐,姜环一天下落未明她就一天如坐针毡,一刻也不得安生,而帝辛话中明显带着含义的,不得不令她怀疑,帝辛已然知晓了她命姜环刺杀苏妲己一事。
“王后做过的事,王后心里应该最为清楚,似乎不用孤言明吧。”帝辛深深凝了眼姜梓童,尔后衣袂轻甩,径自出了龙德殿。
姜梓童看着帝辛离开的背影,狠狠咬着下唇,凤目危险地眯起。
两日后。
“王后娘娘,奴婢多方打探,这几日,恶来将军每日都会前往暗牢,听说那里正关押着什么重犯,奴婢估摸着八成就是姜环!”
姜梓童不语,沉香又道:“娘娘,暗牢虽有人日夜把守,可在夜里侍卫都睡熟的时候还是有机可乘的,不如趁这个时候……”
姜梓童将手中的茶盏轻放于案几上,微微抿唇,回想起两日前帝辛的话,他分明是怀疑她是指使姜环刺杀苏妲己的人,恐没有证据,无法定她的罪,这就说明姜环至今还未招认。
可一系列的严刑拷打、威逼利诱下来他定无法招架,到那时若全盘托出,她定会身陷险境。
如今之计,唯有先除掉姜环才能让真相永无见天之日,那样至少她还能稳坐后位,与姜桓楚里应外合,不枉姜文焕死的如此惨烈!
入夜,这个时候侍卫们睡的正香,丝毫没有察觉到正有两个身穿劲装、清瘦无比的黑色身影潜入暗牢。
沉香如此熟悉地形却是姜梓童始料未及的,她虽心有疑惑,却更想即刻除掉姜环,因此并未多想,轻手蹑脚地跟在沉香身后。
在走下台阶又拐了一个弯后,姜梓童与沉香来到刑房中,刑架上绑着一个蓬头垢面、衣衫凌乱、满身是血的男人,他低垂着头,根本分不清样貌,可姜梓童记得他身上的衣物,这衣物正是姜环所穿。
她阴险地勾起唇角,拔出手中的匕首,就要向他刺去,岂料还未刺到男人身上,她手中的匕首便以被人一把夺去!
姜梓童一怔,在看看刑架上的男人,突然将身上沾了血的黑袍一扯,黑袍徐徐落在地上,而他抬起头时,一张英气不凡的脸赫然出现在姜梓童面前,让她的身体重重一颤!
“恶来?”姜梓童大惊!
“王后娘娘真是好兴致,这夜黑风高的,竟有此等闲心往暗牢里跑。”恶来一脸讥诮,墨炯锁定在姜梓童身上,看的她身体直发毛。
姜梓童下意识看向身边的沉香,柳眉紧紧地蹙起,狠狠道:“你这贱婢,竟然出卖我?”
沉香不敢看姜梓童,头垂得低低的。
身后却突然响起姜环微弱的声音:“枉姜环对王后娘娘赤胆衷心,岂料……您竟对我痛下杀手?”
姜梓童倏的回眸,却见遍体鳞伤的姜环被两名侍卫架着,可见,在这之前他定受了不少的皮肉之苦。
姜梓童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微微阖目,尔后睁开眼,心有不甘地说:“本宫机关算尽,却终是落在了你们的手上。”
翌日,姜后夜探暗牢意图杀人灭口一事传遍整个朝野,就连十年未临朝的箕子也破天荒地登上了九间大殿。
帝辛坐在大殿正中央的王位上,居高临下看着朝中众臣子,薄唇轻启,道:“姜后善妒,派人行刺妲己贵妃,孤对此事深感惋惜。”
“陛下,姜后自食恶果,您不可过分伤心。”费仲从官员中迈出一步,作揖道。
“费大夫所言极是,陛下要以龙体为重啊。”九间大殿里顷刻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帝辛压了压手,殿内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再次开口:“妲己贵妃宽仁以待,不追究姜后之过,求孤饶恕姜后,孤亦想征求下众爱卿的意见,如何处置姜后才好?”
箕子突然拱手上前:“陛下,王后娘娘身为国母,犯下此等罪行理应罪加一等,可念其是陛下结发之妻,又育有两位王子,此罪便也该另当别论,贵妃娘娘的意见亦有几分道理。”
“左丞相此言差矣。”说话之人是黄飞虎,众人将目光转向他,又听得他继续说道,“陛下,贵族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王后娘娘?若念其是陛下的结发之妻又育有两位王子便可随意触犯殷商王法,日后要何以服众?”
“黄将军言之有理,姜后身为国母,本该以身作则,却做出此等劣行,陛下若放她一马,恐日后难以封住悠悠之口。”
“臣请命,即刻处死姜后!”
闻言,箕子深深拧眉,他睨了眼说话之人,便又将目光转向帝辛,抱拳作揖道:“陛下,王后娘娘虽有过错,可罪不至死,请陛下看在两位王子的份上从轻发落!”
“敢问左丞相,此等心肠歹毒之人,怎能再为陛下教导好两位王子殿下?”黄飞虎转眸看向箕子,眼神中尽是凶光,势必要除掉姜梓童。
箕子一时无言以对。
他自是无法理解姜梓童为何会谋害苏妲己,可听到黄飞虎的话,心中着实恼怒,却无从发泄。
谁都知道,黄飞虎的妹妹黄蓉妗始终待嫁闺中,黄飞虎今日揣着什么心思箕子不是不知道,姜梓童一倒,后宫无主,不正是给了他可乘之机么?
黄飞虎冷哼一声,十年前的事情恐怕这朝堂之上的人都心知肚明,他极其不屑地睨着箕子,又道:“左丞相如此袒护罪后,当真是心疼两位王子殿下么?”
“你!”箕子眉宇间蹙起深深的褶皱,顿感气血上涌,一口腥咸血水破喉而出。
“丞相大人……丞相大人……”
两名距离箕子较近的官员倏的搀扶起箕子几乎摇摇欲坠的身体,箕子轻轻摆手,忍着胸口的闷痛感踉跄了两步后终是站稳。
帝辛见此情景不由得一怔,剑眉微微蹙了下,他以为箕子已然看开一切,却没成想,姜梓童在他心中的分量仍旧如此重!
“来人!扶王叔回丞相府休息,叫上最好的巫医一同前去!”帝辛吩咐道。
“劳陛下挂心,臣无碍,不必惊动巫医。”箕子又是摆摆手。
比干突然从众大臣中走出来,对帝辛拱手一礼道:“陛下,王后娘娘虽犯下大过,可毕竟是闻太师钦点的王后人选,此时闻太师远征在外,若这个时候处死王后怕是不妥。”
“比干丞相您……”黄飞虎大惊,他没料到比干会站出来为王后求情。
比干看了眼黄飞虎,轻捋了下须髯,又看向帝辛道:“请陛下三思。”
“比干王叔说说看,如何处置王后才是上上之策?”
比干轻捋须髯,想了想说:“若不严惩难平众怒,不如废其后位,陛下意下如何?”
黄飞虎在听到比干这话时,方才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总而言之,姜梓童此番没有翻身之日便是他所要看到的!
帝辛深谙的鹰眸微微眯缝了下,尔后淡淡说道:“那就废其后位,打入冷宫吧,退朝。”
语毕,帝辛已站起身,离开了九间大殿。
箕子暗暗吁了一口气,好在姜桓楚父子的叛逆之罪没有殃及姜梓童,可死罪虽免活罪却难逃,想必当她知道自己被心爱之人打入冷宫的时候定是心如刀割吧。
时光如梭,自姜梓童被打入冷宫已是一月有余,顾潇然背部的伤亦完全康复。
帝辛踏入寿仙宫时,闻见宫中正回荡着怪异的乐曲声,不禁令他想起那日待苏妲己出宫时在这里听到的乐曲,伴随着怪异的舞蹈……
思于此,帝辛微微勾唇,显然,这个苏妲己一刻也闲不住,伤势才刚刚好就又忙起歌舞来了,难道她忘了这歌舞仅是当日为气姜王后才练得?
“陛下……”
“娘娘呢?”帝辛进来时见案几前空空如也,便随口问道。
“娘娘她……她……”蓝漓抿抿唇,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不敢说出后面的话,余光却渐渐移向了舞池。
而帝辛的目光亦随着蓝漓朝舞池看去。
舞池中央矗立着一根又高又细的铜柱,此时正有个穿着单薄的女人正握着铜柱摇摆着水蛇般的腰肢,身上的布料不足以遮住她曼妙的身姿,雪白的肌肤展露无余。
那两条洁白藕臂与白皙的美腿如同四条柔软藤蔓缠绕在铜柱上,时而狂野勾缠、时而放肆盘旋。
说不出的一种野性魅惑,这种独特且张狂的舞蹈是帝辛从未见过的,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抹动感十足的娇|躯之上。
只见她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跟随着欢快的舞曲疯狂甩动,猛一眨眼,帝辛却见那抹柔软已攀上铜柱顶端,仅用两条腿便将整个身体倒悬于铜柱之上。
而她这个姿势,正巧将脸转向外侧,当看到立于不远处的绛紫色身型,顿时一惊,腿上的力道一松,惊叫声响起的同时重心便以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