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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人这里出现了大变动,而外界对此毫无所知。
高定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老王活活打死,有不少对老王忠心之人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会站了出来,但是他们却被更多的人阻止了。
高定在很久之前就开始带着不少人一起去学习汉人的学识,甚至于为了更加的像一名汉人。
还将自己的名字从高定元改成了高定,就是因为有人告诉他,三个字的名字在汉人那里算是一个贱名,不高贵。
他将自己的一切都朝着汉人的方向而去。
唯独在学识方面,他没有学习任何的礼义廉耻,他学的全都是如何能够光明正大的去劫掠汉人的理由。
或者说,他要改变夷人的现状!
数百年了,甚至上千年了。
夷人才是这里的主人,从始至终都是!
当年是汉人的皇帝侵犯了他们的领土,将他们从这片土地的主人变成了一方蛮夷,他们才是受到欺负的人,为何现在他们还要用最贫瘠的土地去养活这么多的人。
每年的冬天都有数不清的夷人死在家中,死在荒野中,死在寻找食物的路上。
高定不想继续过这种生活,他在汉人的书中看到了那北疆的异族,他从那些人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共同之处。
也是没有温暖的房子,没有足够的粮食,所以他们选择了劫掠。
可恨的汉人不但侵占他们的土地,竟然还屠杀他们的族人,还有那所谓京观,不但对他们汉人自己人使用,还对他们使用。
高定觉得,他有必要像那些人学习一番,毕竟蛮人在劫掠,北疆的匈奴鲜卑乌桓也在劫掠,便是他们的祖先也有劫掠。
那么他,也应该劫掠,甚至不仅仅是要劫掠,他还要夺回属于自己的地盘!
为了这一天,他真的准备了许久!
打杀了夷人老王之后,看着仍然在负隅顽抗的那些人,高定直接冷笑一声,伸手从一名还未从惊惧之中回过神来的族人手中抢过兵器,然后冲了过去。
高定的勇猛远非常人能比,手起刀落之间,不断的斩杀着曾经的族人,很快就将他们斩杀一空。
与此同时外面的混乱也终于安静下来,同时另一名更加年轻的壮汉手持一杆长戟带着数百名夷人勇士走了进来,身上和长戟还在不停的低落血液,看得出来是刚刚经历了惨烈的厮杀。
“老王以死,现在我高定就是你们的新王,你们可有什么意见!”
高定环视着身边的众人,看着他们仍然犹豫不决的样子,直接朝着那冲进来的汉子试了一个眼色过去。
紧跟着长戟毫不留情的将一名族人斩杀当场。
“为何还不说话,还不拜见大王!”
那汉子一把拎起首级朝着众人大声嘶吼起来,这惨烈的姿态顿时吓住了不少人。
“拜见...大王!”
终于有人醒悟了过来,在顺理成章的低头和糊里糊涂的死亡之中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臣服,本就是夷人之中的二号人物,高定再一次的志得意满起来。
而他们的计划这才刚刚开始。
一名蛮人打扮汉人模样的年轻人也从外面走了进来,蛮人的装束并不能改变他的气质,那是高定一直羡慕的东西。
似乎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汉人才有,无论他如何努力他都做不到这一点。
不过此时却也不是羡慕他的时候,高定快速的稳定了局势,然后结果了夷人之王的位置,同时不断的在各个部落之中去确定这件事情。
之后,他并没有着急去充实自己的实力,而是在静静的等待着。
最先等到的就是越酅郡的一个消息!
朝廷要加收越酅郡的税赋,不仅仅是汉人,还有那山中的夷人,要让他们缴纳金、银、丹、漆、耕牛、战马等诸多物资。
这些确实是南中特产,在越酅郡到也不算是多么的难缠,但是接下来的东西就很恶心了。
朝廷要让夷人交出乌狗三百头,膺前尽黑,螨脑三斗,斫木构三丈者三千枚。
用这些为他们的少君祈福!
这些东西可不是稀缺不稀缺的了,这是压根就找不到,那都是传说中的玩意。
这一次,汉人的朝廷就有些欺负人了!
高定作为南中的夷人新王,他当然要为自己的族人出头,便带着自己的心腹前去郡守府中,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高定在郡守府确实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面对高定的质问,那郡守王驰只是满脸无奈的说着,这是张将军的命令,就是那位在益州郡耀武扬威的张飞将军。
他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王驰说实话也是外来之人,根本就算不上南中之人,这郡县之中大小事情全都是都尉焦璜做主。
他什么都办不到。
这消息还是益州郡来的,同时他还专门让人去询问过,只不过那时候张飞正在宴饮,而去打探询问消息的人,只听到了张飞醉醺醺的说了一句。
定然要让那越酅郡的夷人付出代价....
这句话似乎就是其目的,虽然王驰也知道这是在为难这些人,但他也不敢不做,在这里,他就是里外不是人。
看着暴怒的高定,王驰也只能勉强露出来一个笑容,同时看向了一旁的焦璜,希望他能够为自己说些好话。
但是...很不幸,焦璜不想搭理他。
高定在郡守府之中大闹一场,王驰甚至都收了些伤,然后这件事情就快速的传遍了整个越酅。
本以为这件事情到这里也就过去了,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高定离开没有多久。
正在睡梦中的王驰就听到了一阵厮杀之声,紧跟着惊醒过来之后,还未等他来得及去打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到一群人直接撞进了他的府邸之中。
看到那些身上还在滴答血液的夷人,王驰感觉天终于塌了。
“尔等不可放肆....”这句话都没有来及说完,作为一郡太守的王驰就被乱刀砍为了肉泥,而他的府邸也被劫掠一空。
所有的钱粮甚至自己的妻妾都被抢走了。
而等到王驰死后,这邛都县中也再次出现了一批兵马,嘶喊着将这些趁夜色冲进来的夷人给驱逐了出去。
然后成功的保住了这一地的百姓。
当然,最终他们还是没有能够保护的了他们的太守王驰,为此郡都尉焦璜在王驰的尸体面前痛哭流涕,然后在众人的请求之下,只能无奈的接过来了这越酅郡太守的位置。
而已经离开了邛都城池的夷人也再次汇聚在了一起,看着自己战利品们,不由的露出来了开心的笑容。
而此时,一旁看着他们的高定也同样十分的开心。
想要完成自己的宏愿,就必须掀起来他们的凶性,让他们成为祖先一样的人,成为那凶狠的山中之狼。
“话说,我等这么劫掠地方,真的不会激怒他们么?”
不过在开心之后,高定同样也是有些许的担心,他在这里劫掠自然是痛快,但是上来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终归还是有些担心的。
一旁那蛮人打扮的年轻人确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大可放心此事,大王可知道为何我等要先让那纳贡之事传扬出去么?”
“这....不甚懂。”
“大王苦心学习汉人之事,可曾听过汉人有这么一句话,叫做师出有名。”
“这自然是听过,之不够某家觉得这就是他们的迂腐罢了!”
“哈哈.....”那汉子大笑之后却也未曾反驳,“不管如何,他们讲究的就是一个师出有名,如今大王乃是因为被逼无奈才做出如此选择。
等到他们真的要来攻伐大王的时候,大王能打则打,若是不能....那便投降了便是!”
“这....这如何使得!”
“大王!”那蛮人赶紧安抚住高定让他莫要惊叫,“投降不过就是一个噱头罢了,只要大王投降之后表现得恭敬一些,再将这件事情给推出去。
那么汉人为了自己的名声,自然不能对大王和夷人做些什么,毕竟这就不仁德了!
等到他们离开之后,大王该如何继续如何,这样不好么?”
高定似乎是有所理解,不过仍然还是不太理解另一件事。
“他们都打赢了,为何....为何还要走?”
“他们为何不走,他们不走的话,他们能够干什么?”那蛮人直接冷笑一声。
“南中众多郡县多是山川之地,他们留在这里又能够如何,他们连这里有多少百姓都不知道,他们若是没有我等带路他们连百姓住在哪里他都找不到。
这里的百姓每年都要忍受断粮的危险,每个寒冬都要不知道冻死饿死多少人。
他们能够治理么?
他们能够安抚的住么?
说句难听的,若非我等的话,他们恐怕连一粒粮食的赋税都收不上来。
这里是南中,是大山之中的南中,是混乱不堪的南中,也是我等的南中,不是那朝廷的!
想要治理这里,只能依靠我等,这就是我等的优势!”
那蛮人说完之后还饶有兴致的看了高定一眼。
“若是大王不肯出面帮忙,你觉得汉人朝廷能够对夷人做什么么?”
“他们想什么呢,就凭他们还相对我夷人的勇士指手画脚?”高定哈哈一笑,这一刻他终于放下心来了。
而这南中的混乱也在这种局势之下越发的混乱起来,越酅郡的夷人开始暴乱,在某种不可言说的愿意之中,越酅郡的十五个县被劫掠了九个之多。
虽然代理郡守焦璜反应十分的迅速,但是仍然是无法制止,每每只能等到夷人破城之后半天才能带着援兵赶到。
虽然成功的将夷人驱逐出去,但是却也造成了不少的损失,尤其是这郡县之中的县令官吏更是损失惨重。
而这一切都只能依靠焦璜去重新布置,重新安置人手。
越酅郡就在这不断的混乱之中不断的重新安稳,而这里的战报也毫不犹豫的传入了张飞的手中。
此时的袁涣已经看出来了些许不对之处,但是还未等到他彻底的弄明白,张飞就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
袁涣看着收拾行囊准备直奔越酅的张飞不由的嘴唇发颤。
“将军不可,如今越酅郡情况不明,我等不可轻举妄动!”
“行军打仗乃是某家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且让开。”张飞并没有因为袁涣的阻拦就选择停下自己的动作,反倒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
“将军,某家有主公之剑!”
“主公让你看着某家不能鞭挞士卒,某家可曾犯了错!”张飞直接冷哼一声,一把将袁涣推到了一边,打算直接带着大军开拔。
“将军此事有诈啊!”袁涣这一次是真的急了,他不惧危险的直接站在了张飞的面前,死死的拦着张飞不让他有所动作。
“让开吧!”这一次张飞没有发怒也没有动手,他只是看着袁涣叹息了一声,“某家知道这件事情不对劲儿,但是.....某家必须去!”
说完不再估计袁涣的阻拦,直接强行挤开他,朝着校场而去,同时大量的士卒也已经汇聚在了一起。
袁涣看着远去的张飞,身体只是有些颤抖,他终于发现着南中原要比他想象之中更加的麻烦。
而此时益州郡的滇池县中,爨习和一名年轻人并肩而立,看着已经开始动身的张飞大军,不由的露出来了笑容。
“看来你的计策成功了。”
“还是姑丈和诸位兄长叔父的手段高超,小子不过就是提出来了些许建议罢了。”
“你这家伙,还是这般的谦逊。”
“是姑丈过奖了。”
“话说,现在你可能告诉我等,为何你料定那莽夫张飞一定会前去越酅了么?”
“其实姑丈错了,那张飞虽然莽撞,但绝对不是莽夫,这家伙不能说莽撞是他的伪装,只是他平素里不喜欢动脑子罢了。
他知道很多事情,虽然看不清楚,虽然弄不明白,但是他知道现在他应该干什么。
他在南中可以失败,到那时他绝对不能什么都不做。
要知道现在那位少君就算是再好,也只是少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