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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崇,京畿城,东宫内。
阴森森带着诡异恐怖气氛的地牢里,四处都是弥漫着浓重的腥臭之气,似乎还混合着某种不同的气味,另只要踏入这个里的人纷纷有种难忍的作呕感觉。
最里面的牢房当中,一个女人不做寸缕的坐在了那潮湿的地上,她的双手均被镣铐拷在了墙面上,双脚浸在了冰冷的污水当中,而这样养的污水里,还有一些肮脏不堪的老鼠,蟑螂的尸体,也有些许活着的,正在顺着她那白皙的双腿向上向下的爬着,露出的双腿已经被老鼠啃噬的血肉模糊,血腥之气混杂着这些老鼠身上散发的恶臭,让这间牢房显得格外的气味刺鼻。
眼睁睁的看着女人的身体被老鼠这般的啃噬,别说女人自己,即便是一群大男人在此看守,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女人的下身处有血迹一样的东西沾染在了她坐着的身下,而即便是受到这样的痛苦,女儿依旧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并不是不想痛苦的哀嚎,而是她的嗓子已经被烧红的烙铁燎过,几乎已经是说不出话了,发出声音对她来说,只会变成更深的折磨,痛苦,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张绾沁。
自从那日成婚后,她就被慕浥尘关在了这里,只是最初没有任何施刑,就让她在这里待着,对外慕浥尘宣称她有恙在身,不能受风。直到几日之前,北崇皇帝命他监国后,他的残暴之心渐露,就短短几日的功夫她由高高在上的相府千金,被北崇万千少女羡慕的太子妃,摔倒了如人间炼狱的鬼门地狱。张绾沁从来没有想到过她自己竟然会有这么生不如死,叫天不应的一日,更没想到这慕浥尘会是这般绝情,心狠的人。
尤其是在她知道慕浥尘临曲州城一战败后,更是对她加倍的摧残,严刑拷打与日俱增,没有任何审问,也没有任何的画押。
张绾沁的精神在这样的痛苦折磨之下一日比一日的增距在临界的边缘,到现在为止,她竟然已经忘了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她曾经痛苦的哀求,希望可以为自己辩解,因为她还是那个丞相府的千金。可是她的哭喊,乞求已经不再是她以往最值得同情的一面了,因为在她第一次哭喊后的翌日,慕浥尘就因为十分的厌恶,让人用烧红了烙铁燎过了她的咽喉。她的嘴因此还被灼伤,面颊原本姣好的容貌也因此毁于一旦。从刚开始水泡而起,满脸的流脓,到现在溃烂渗出鲜红的血液。因为她在地牢里,根本不会有人为她请大夫诊治,她的这张脸和身子就算是废了。
张绾沁神智时而清晰,时而糊涂,在清醒时她并不惧怕,不怕身处在这样绝望的环境之中,也不怕情势如何的紧迫,哪怕是当下她再次被人糟蹋,她也能如无事发生一样,她觉得她的母亲,父亲一定会来救她,不会让她在这样的环境中继续受着惨痛的滋味。父亲,母亲是她的兵器,是一把无往不利的长剑,凭借着它,她可以在任何绝望的环境下生存下去,扭转糟糕的情势,踩着践踏她的人往上,游刃有余的活着。但是一旦她即将被父亲、母亲抛弃,她失去能利用他人的纽带,事情就变得绝望了。她也的确感到了绝望,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无论发出什么声音都不可能再去改变什么了。
失去了容貌,被损毁成这般的模样,她都能想到如今自己的这副模样究竟有多恐怖,她可以诱惑着人不顾性命,世上总是不缺那些人的,悬崖上的鲜花,便是失去了性命也要采摘。可是如今鲜花变成了野草,甚至是长着癞疤的野草,谁还会拼着性命去采摘呢?
慕浥尘真的够狠。现下他根本不想干脆一了百了,索性直接先毁了张绾沁的容貌,让她什么都做不成。外头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地牢里传的分外清晰。她有些费力的扭过脖子,双眸惊恐的瞧着外面。
慕浥尘冷冷的站在了那里,冷声的道:“张绾沁,你知道本宫为什么不那般痛快的解决你吗?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张丞相府是否已经通敌,证据在哪里?”
“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她仍旧自称为“臣妾”,似乎这样,就还能证明她仍然是北崇太子慕浥尘的正位之妃,在北崇的太子府中如鱼得水。
慕浥尘厌恶的皱了皱眉,似乎被她丑陋的模样恶心了,撇过头去:“本宫都查得一清二楚,你张府已经与南岳勾结,所以你们就该有与他们传信的渠道!”
张绾沁放声大笑起来,她笑的声音喑哑,早已没有往日的婉转动听,反倒十分刺耳。她也不知道为何慕浥尘要冤枉她的父亲、母亲非要说她们都是南岳的探子,或许慕浥尘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失败找个理由。他依照乾坤兵法自己布置错了兵,却要把所有的罪名都安在她的头上。她道:“臣妾说什么殿下都不肯信,那么臣妾要是说出渠道来,殿下又是信还是不信呢?又或者,殿下觉得这也是臣妾在说谎?”
“你说出来,本宫赐你全尸。”慕浥尘冷冷道。
张绾沁笑了,她如今笑起来,容貌可怖,肖似厉鬼,偏偏自己还不觉,更是搔首弄姿,她道:“殿下这生意做得也太坏了吧,赐全尸算是什么条件?若是殿下说放臣妾一条生路,再想法子治好臣妾脸上的伤,臣妾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说出臣妾知道的所有事。”
慕浥尘不怒反笑:“背叛了本宫的人,从来没有活着的!”
“所以殿下就干脆毁了臣妾么?”张绾沁道:“听闻当初齐凉太子妃对您更是痴恋,追寻不已,可惜了,如今她却嫁给了齐凉的太子殿下,而您,好像还是对她念念不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