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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丁山轻晃头颅痛快地畅饮了一番,直到他脸和脖子都泛起了血红,才心满意足地对着萧谷诚道:“萧城主,实不相瞒,那名司机已经去世了。”
萧谷诚的眼珠子霎时间胀痛不已,已经自己终于找到了母亲死亡的线索,可对方现在却告诉他那线索已经不在了?
萧谷诚半眯眼,轻声呵笑:“哦,你耍我?”
那笑带着森森阴气,嘴角虽勾起,却没有一丝温度。
坐在一旁的叶柳太明白了,当萧谷诚露出生气的表情时,可能那怒气很小;而当他笑着生气时,才是真正的滔天大怒。
“瞧你说的什么话,难道你心里就认为那名司机还活着吗?”姚丁山微眯着眼睛,好似回忆着什么,“当年,你母亲被撞,因为萧家地位特殊,全北一街第一时间实行了交通管制。这件事你应该也知道的。我们刑警大队接到报警后是以最快速度赶到的,可没想到到了现场,才知道竟然还有一批人比我们还快的,而我所能看到的也只不过是一个被涂抹过的完美现场。”
“是谁?”听到当年母亲遇害的经过,萧谷诚的瞳孔痛苦地紧缩着。因为无所依仗,他只得死死攥紧掌心中叶柳的小手。
叶柳低头看见自己的左手已经红肿变形,可萧谷诚却好似没有注意到,于是她也没有提醒他,默默地移开了眼,看姚丁山打算怎么说。
“当年我级别不够,没有权限知道。不过,也是因为这个细节,导致了我对当年的那场事故特别关注。”姚丁山圆脸,浓眉大眼,长着一副极其正义的面孔,所以叶柳一时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阿雅不在这里真是可惜了。叶柳早上还说过带阿雅一起来比较好,可却被萧谷诚制止了。
而就在这时,姚丁山突然停顿了下来,他严肃地正视萧谷诚道:“萧城主,我妹妹你已经帮我送出去了吗?”
“已经送到谷柳城,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办到。”萧谷诚道,“需要我拿出凭证吗?”
叶柳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萧谷诚,难怪他说不用带阿雅,原来人家把妹妹都交给他了,也不知道萧谷诚是什么时候做了这件事。萧谷诚以眼神告诉叶柳,回去再跟她解释。
“哈哈,不用了,萧城主,我信你。从抵抗丧尸潮的那天你没有撤兵起,我们大家心里就都知道你是一个真汉子。狡兔死,走狗烹,如今我遭人排挤,也只是怕别人伤害我妹妹。”
原来那场青江之战萧谷诚也不是没有收获到一些东西,如果不是那场战役,姚丁山可能也不会和萧谷诚做这些交易。
姚丁山皱着眉头,很舍不得地给萧谷诚和叶柳也各倒了半杯酒,道:“萧城主别反感我多问这一句,知道自己小妹安全后,我才能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啊。”
叶柳和萧谷诚都没有碰酒,静待姚丁山的下文。
“其实我当时看那个阵势就知道那件事情不简单了,但也不是我该管的。谁知道在你母亲出事后的隔天我就听其他辖区的同事说,南区出现了一具被溶解成尸水的男尸,死状惨不忍睹,连DNA都做不出来,只能凭着那被溶解的液体形状大概推测出来性别和身高。可能是我那时候还是太年轻,控制不下自己的好奇心,于是趁着下班去了案发现场查探一番,然后从中发现了一些东西。”
说着,姚丁山抱着酒瓶走进了室内,经过他一番的翻箱倒柜,最后在最底层的一顿衣服里找出了一个小盒子,大概只有小学的铁皮文具盒那么大,他握着小盒子放在手心里晃了晃,听到里面还传出声音,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再然后,姚丁山把那个盒子递给了萧谷诚,“里面的东西都是我在凶杀现场找到的,你看看有没有用。”
萧谷诚接过去打开盒子一看,只见里面放着一把掌心大小的小刀,小刀上还刻有一个小小的波纹。
萧谷诚颤抖着手把小刀拾了起来,叶柳觉得萧谷诚这时候十分不对劲,连忙稳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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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萧谷诚在姚丁山的家里时,还能勉强保持镇定,可一旦进了无人的地界,他就好像深受刺激一般,跪地震天狂吼,雷音惊得小丛林里的袖珍变异兽都争相奔跑。
叶柳紧抿粉唇,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萧谷诚发疯,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见萧谷诚掌风凌厉,流星般的紫光在丛林间穿梭,然后几声巨响,附近的几颗参天大树就接连倒地,惊起了一地黄灰。
打横里伸出一只嫩白的小手,叶柳握住了萧谷诚强壮有力的发烫手腕,她的声音低沉却蕴含令人心安的力量,“够了。”
萧谷诚扭头,指着掌心的小刀对着叶柳大笑道:“叶柳,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叶柳不知道,可她却知道他笑起来比哭还难看……不要这样,叶柳感觉到自己的心竟然也在绞痛。
“这个东西,我曾在那个人的兵器库看到过。哈哈,这是他的啊。”他疯疯癫癫地大笑。
“……可能是误会,”叶柳强硬地把他手上的小刀拿走,低哑道,“很多事情眼见不一定为实,你跟他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他是你爸,你觉得他可能杀妻吗?”
叶柳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说出这句话。
萧谷诚红着眼眶,咬牙说道:“是,就算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相信,那个人是我爸,生我养我的爸啊。我小学被绑架是他拿着枪带着人冲进匪窝里把我救出来,我妈颈椎不好,他就每夜每夜给她推拿。我以前有多敬他爱他,现在就加倍的恨他。可这种事情不需要借口的,他的东西会出现在现场,他一定是知道什么,可是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毁尸灭迹。”
“……”
“叶柳,你说,会有什么样的事情比我妈的死仇还大?他要还是个男人,就该第一时间把杀我妈的仇人抓出来,一枪毙了,可他不仅自己做懦夫,还拖着我做懦夫。”萧谷诚那恶狠狠的语气,就好像叶柳是他的生死仇人。
叶柳突然知道自己不该劝下去,丧母之痛有多痛她前世也体会过,旁人的安慰终归只是隔靴搔痒,挠不到实处,那些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大道理怎么能治疗真正的伤口。
有些伤害,连时间都抚平不了,只能自己慢慢熬过去。
萧谷诚跪倒在地,叶柳也缓慢地双膝跪在黄土地上,然后她伸出手抱住了他的后脑勺。
萧谷诚整张脸都痛苦地埋进了叶柳胸前,他的胸膛还在剧烈的起伏,然后只听见他说:“叶柳,不要对我太好。”
他的声音闷闷的,沙哑得不像话,好像只是从胸腔里传出来。
“好。”
头顶的阳光照下来,射在两人的身上,微醺。叶柳却感觉自己胸间微凉,有什么弄湿了她胸前的衣料,侵湿了她的肌肤。
“……再不愿意承认,但我就是他的种。我的身体里流着他的血,我怕自己最终也变成了他那样的人,我怕自己会害了你。”
萧信以前和于谨关系有多好,现在对萧谷诚的伤害就有多大,
“不要对我太好,那样你就不会受伤。叶柳,我后悔了,我不要你来爱我了,只需要我爱你就够了。”萧谷诚把头从叶柳的胸前抬起来,他直起上半身,然后双手捧住了叶柳的头,在她的正额心印下了一个重重的吻,不带一丝情-欲。
他濡湿的吻一路向下,沿着她秀气的鼻峰,来到了琼圆的鼻尖,然后久久的停立不留。
叶柳闭上了眼睛,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嗯。”
就这样,既然情已动,心已乱,那就尽心尽情帮他一次吧,就当是放自己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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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文都对萧谷诚的信息最敏感的应该就是张千鹤了,他们俩年龄相差无几,本来就有攀比之心,更重要的是,张千鹤曾经败给过萧谷诚,那是张千鹤唯一的一场败局。
现在的张千鹤,身上的肌肤已经恢复成了小麦色,可那一头浓发却不是那么容易长出来的,他始终顶着一颗光头,犹如一颗大灯泡,他时刻谨记着,这是萧谷诚给予他的耻辱。
这时,一位长相敦厚温柔的年轻女人端着一碗热汤走近张千鹤,她试了试汤水的温度,觉得合适后就喂给他,“千鹤,该吃药了。”
张千鹤刚听到萧谷诚的消息,心里正不爽呢,于是看到梦琪就烦闷。
“给我滚,天天穿得这么寒酸,以为我养不起你吗?”张千鹤把全身的戾气都爆发了出来,他见梦琪那简朴的衣着就心中有气,只一巴掌就把端着热汤的年轻女人打落在地。
“行了,鹤儿,梦儿陪你这么些年,你也不要对她太过分了。”沙发上的张文昌看到这一幕,也只是可有可无的不含威慑地命令道。
梦琪和张千鹤幼年时有过婚约,但在梦琪十岁那年,梦家落败后,张家就把梦琪接了回来给张千鹤做童养媳。而这一切在张千鹤遇见艾夏天后就又变了,她连童养媳的名分都不配拥有,直接沦为了张千鹤的暖-床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