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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越道:“好,你也上车吧,我们一起进城。”
程越话音刚落,忽都鲁坚迷失“嗖”地就钻进马车里,吓了完泽等人一大跳。
程越的马车中,坐着完泽、囊加真、忽土伦、柔娘和张淑芳,都是最受程越宠爱的女人,忽都鲁坚迷失占据了程越的位置,抱住完泽的手臂说笑起来。
程越被忽都鲁坚迷失弄得哭笑不得,又不好赶她下车,只好自己跳下车,关上车门。
王昛笑眯眯地与程越相对一礼,说了几句恭贺的话,便与程越、脱欢一起回开京。
高丽此次随程越东征日本,战死五千精兵,损失不可谓不大。紧接着,高丽还要防守边境,再出兵和乃颜交战。王昛早就在心里盘算,到底高丽能从中得到什么回报。
蒙古派到高丽各地的八十二名达鲁花赤,程越一个也没有减少,依然牢牢地把持着高地各地的权力。对防守高丽至关重要的东宁府,至今依然在蒙古人手中,王昛也想趁机要回来。
王昛看得出,程越是个野心勃勃的人,而且和忽必烈未必是一条心。既然如此,高丽的势力壮大对程越而言就不是坏事。
程越带走忽都鲁坚迷失的同时,如果能把八十二名达鲁花赤也裁掉,王昛对高丽各地的影响就会大大增强。
程越不喜欢忻都,曾公开放言要贬忻都的官,如此一来,又为王昛搬开一块大石头。
洪茶丘和刘复亨都因金方庆一案受到程越的惩治,还要随程越征北,短时间内没办法给王昛添多少麻烦。唯一还能钳制高丽王氏的,就只剩下一个石抹天衢。然而石抹天衢也因金方庆一案受到连累,在朝中不敢还像从前一样频发号令。
也就是说,程越把忽都鲁坚迷失带走后,高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可以由他尽力施为,从而可以将失去的权力一点一点地夺回来,即便没办法一言九鼎,也可让王权重现。程越啊程越,你对我王昛可真是好得很,我让你几分又如何?!
更何况,王昛还可以借机摆脱忽都鲁坚迷失这个任性的王后,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这件事让王昛想起来就忍不住想笑出来。
程越征日凯旋,没想到,王昛居然也很有可能获利甚厚!
王昛得意地撇了在旁边骑马的程越一眼,他已经在忽都鲁坚迷失身上下足了工夫,让忽都鲁坚迷失替他讨要东宁府和力争撤走八十二名达鲁花赤,以程越一向的慷慨大度,看在战死的高丽将士面子上,成功的可能最少也有八成。
撤走八十二名达鲁花赤程越就可做主,他手里的宝刀不是白拿的。至于东宁府,就算程越为难,忽都鲁坚迷失还可以到大都面见忽必烈时加以请求。以他对忽必烈的了解,看到许久未见的小公主,高丽又立下这许多功劳,忽必烈点头也在意料之中(注:历史上忽必烈应王昛之请,撤销八十二名达鲁花赤,并将东宁府还给了高丽,为高丽后来的背叛打下了领土基础)。
这一切的钥匙,都在程越身上。只要程越不反对,高丽即大获全胜!而程越,又怎么会反对呢?哈哈。
王昛知道程越不喜欢奢华浮夸,所以并没有安排盛大的仪式为程越夸功。
车马直抵程越下榻的寿德宫,王昛和忽都鲁坚迷失送程越和妻妾入殿休息。
当晚,王昛大摆宴席为程越接风,用的还是程越身边的厨娘。
群臣俱在,唯有恒仁等人不方便露面,日本各将领也不想参加,程越皆准。
王昛和高丽群臣放着其他人不理,对程越谀词潮涌,听得程越肉麻不已,心中暗生警惕。
王昛此人,包藏祸心,程越对他一直很厌恶。王昛突然一反常态地溜须拍马,岂会没有自己的盘算?
完泽、囊加真和忽土伦也留意到王昛的反常,断定他决非慑于程越的军威,而是另有所图。
囊加真皱着眉,对完泽低声道:“姐姐,王昛想干什么?怎么这么讨厌?”
完泽低声回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刚才王爷是不说了么?明天要举行大朝会,到时便知。”
囊加真道:“我怕的是王爷伸手不打笑脸人,遂了王昛的贼心。”
完泽笑道:“王爷哪会上这种当?王爷打起人脸来,才不管你是笑脸哭脸,一律照打不误。”
囊加真“扑哧”一笑,道:“这倒是,王昛真看错了王爷。”
这时只听忽都鲁坚迷失问道:“姐夫,我们哪天出发?”
王昛和高丽大臣立即竖起耳朵。
程越笑道:“三天后,你快收拾吧,东西不要带得太多,服侍的人也尽量要少。”
忽都鲁坚迷失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道:“好,我都听姐夫的。”
王昛心里乐开了花,脸上依然一本正经地道:“镇南王,我要在高丽坐镇对抗乃颜,不能陪王后回大都,一切皆拜托镇南王。”
程越笑眯眯地道:“自当如此,高丽王以社稷为重,令人钦佩。”
王昛哈哈一笑,道:“镇南王此来,我获益良多。此后当勤于政事,为百姓造福。”
程越举杯道:“好,我敬高丽王,请。”
王昛也举杯道:“谢镇南王,请。”
两人一饮而尽。
忽都鲁坚迷失完全不在乎王昛陪不陪她一起回大都,实际上不陪更好,她可以找借口多玩一段时间。开京周边的这点地方,她早就玩够了,程越带她走,真算得上是一场及时雨。
别人没注意,程越却对王昛所说的“勤于政事”四个字十分留心。高丽的国政一直操之于蒙古人手中,王昛此言就很值得玩味。
程越前后一想,便明白了王昛大概在打什么算盘,心中不由冷笑连连——想借我之手恢复你高丽的王权,我也是你可以随意利用的么?!
酒酣耳热之际,有几位高丽大臣鼓噪,要让恒仁或世仁到殿中给群臣倒酒,被程越当场呵斥,弄得狼狈不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