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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北堂傲这种小心,才让她柳金蟾渐渐迷失在了他的柔情蜜意里,失了最初的防护!
可别人的东西永远是别人的!
爱着别人的心,始终只会保存着他最初爱那人时的那份,最初的悸动与无怨无悔的付出——
她柳金蟾,只是他北堂傲忘却的记忆里的、哪一个最初的人的代替品!
所以……
北堂傲对她柳金蟾所有的好,都是他潜意识对“慕容嫣”的好!
北堂傲对她柳金蟾的各种紧张、小心翼翼、乃至争风吃醋……全都和她柳金蟾无关,那一切都只是源于他那潜意识里因为被抛弃过,不愿承认自己被抛弃的执拗,才导致他现在矛盾的性格:
跋扈与违背自己初心而扭曲自己,奋力做出的各种讨好和极尽温柔的所有退让!
除了孩子,什么都不是她柳金蟾的!
富贵、荣华……男人……
当然,三年来,她柳金蟾除了三个拖油瓶外,还有一个岌岌可危的功名——
稍不小心,就会功名与前途、乃至她的家族都备受牵累,所以到西安她写回家的家书都是,她打算回白鹭书院继续读书,考不中进士不回家!
怎么办?
柳金蟾呼出数口胸中的郁郁之气。
她告诉自己,眼下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也不是思考北堂傲多久会离开她的时候,而是……
在此逆境之中,她要如何在北堂家与皇太女之间夹缝求存,事实上,现在投靠这二者任何一人,都是五五的赢率与赔率——
决定二者存亡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皇上——
她殿试时即将见到的皇上!
换句话说,她的处境不是夹缝求存,而是如何努力让自己能安安全全地,生存在三者制衡的安全地带!
皇太女,看样子是投靠不上的,她柳金蟾就算说对北堂傲毫无感情,纯粹是被逼婚,然后北堂傲改嫁慕容嫣,她也无法彻底划清与北堂傲的关系,毕竟他们有孩……
柳金蟾脑袋微微一歪:
谁说不能?
她不就可以以对北堂傲与慕容嫣这对“狗男女”痛彻心扉的“恨”意,来博取皇太女的“信任”——
短暂的——
早晚也是要“兔死狗烹”掉她的!
但……
做狗腿子是不难,偏偏她柳金蟾生来就是另可杀身成仁,也无法忍辱负重彻底狗腿的人——
不然,她前世的男友,怎么会入狱时说十年后要杀她?
她柳金蟾性子要是再阴柔,会装一点儿,她完全可以损损地为她前男友请个努力“帮倒忙”的庸才律师,判个无期,还对她一直为他鞍前马后奔忙,感动得痛哭流涕,然后许诺若能出狱,定要对她好——
鬼话,听听也是不错的!
“哎——”忍辱负重的都是伟人!
柳金蟾打算走走适合自己的折中路线:
例如装装披着忠臣皮的阴险小人?一如那《三国杀》游戏里的奸臣——
她前世玩奸臣,没输过,最后杀主公时,主公还不敢相信,一直不顾自己死活,一心为他挡刀、加血的她会是奸臣——
可怜他,甚至不惜为她杀了自己数个忠臣……
当然,期间也曾遇见过,眼见最后一个反贼只剩一滴血,大家胜利在望,主公玩了个天雷,把自己先炸死的“衰人”!
事实证明,除了要找到自己的正确角色安身立命外,再投靠,一个好的主公才是迈向胜利的第一步!
皇上……
北堂家……
揉着眉头,柳金蟾独步烟雨中。
嘉勇公府有多大,第一次走进后院的柳金蟾倚栏举目望去,便见府内亭台飞檐叠嶂,单脚下这一石桥下的小池,就可供画舫一只游湖了……
尼玛,这就是半个小人民公园啊!
就这样,北堂傲还说这府不大,没他家在塞北的老宅三分大——他家老宅子不得是两个人民公园?
柳金蟾摇摇头,不敢再往里走,怕自己今后落魄了心里失衡——就怕贪婪心一起,北堂傲与慕容嫣就是断桥相见,也只能做牛郎织女:
相望两无言,未语泪先流。
恨不相逢未嫁时,镜圆人圆难团圆!
她柳金蟾就比法海还法海了——法海也只是守在雷峰塔下望,她柳金蟾直接就让“白素贞”养小法海了!
其实,“法海”也不容易,妖孽撞到他手上,不收他有责任,收吧,人人都骂他——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提起这法海吧,柳金蟾忽然想起前世《青蛇》里那个法海好帅!
想完帅,柳金蟾不禁敲敲自己又神游太虚的脑袋:她怎么可以再存亡之际,还有空对美男流口水呢?
不过,再仔细一想,那个法海真心觉得好看!
这么微微一闪神,柳金蟾忽然沉重的心情,就呼啦啦地散开了:
其实,单身也挺好,她柳金蟾又可以毫无顾忌地追求漂亮男人了——
成全别人,有时也是成全自己!
这心情一松,柳金蟾再看三月的雨,也不觉得伤春了,只觉得心内忽然豁然开朗,放眼过去,柳枝更绿了,桃花也更红了,就好似她即将到来的桃花运般,枝枝粉艳,越看越觉得入人眼——
正是,佛言:勘破、放下、自在!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春”。
“像柳丝像春风,伴着你过春天。就让你埋首烟波里,放出心中一片狂热,抱一身春雨绵绵……留人间多少爱,迎浮生千重变……”
许是心情大好,柳金蟾也不知打那儿弄了把油纸伞,站在府里的小木桥上,遥想断桥,轻轻地喃喃地哼起了《青蛇》里那首《流光飞舞》,这叫一个陶醉啊,浑然未觉这是她家后院,只当这是某地的西湖边了——
而她好似那青蛇!
柳金蟾心情大变,还唱歌,这让奉命悄悄尾随柳金蟾的奉箭和奉书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办,索性就拿着纸笔,悄悄儿躲在树丛里,一个打伞,一个速写,愣是将《流光飞舞》的歌词,记了个大概。
这一回去,向北堂傲禀报了柳金蟾前后反常的举止后,二人就无比恭敬地将柳金蟾唱的词交到了北堂傲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