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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我,又做梦了。
大量的羽毛从灰白天空的尽头飘洒下来,像雪花一样,落地化成白色的泥土融入无边界的地上。
我很清楚,自己是晕了过去,可是没想到睁开眼就到了这么奇怪的地方,还穿着白色的长袍,赤脚踩在软泥之上。我的手掌接过空中漂浮下来的白色羽毛,看见它在我手中化成软泥落入泥土中。
这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我蹲,白色的长袍落地,手掌捞起白色的泥土,却发现这些泥土又变成了羽毛。
有人在我身后问我:“为何要接它?”
这个人的声音苍老,却极其威严。我有些害怕这个声音,却又忍不住去亲近他。
我立刻转过身,却只看见一个面容模糊的身影戴着皇冠问我:“为何不除掉它,我的孩子。”
我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却渴望得到共鸣般地解释:“因为它没有害人,我们不能随意剥夺它的存在。”
那个头戴皇冠的男人伟岸,好像是一座无法逾越高山。我伸出手想触摸那个人的衣袖,却被手指尖感受到灼热烧伤。
我疼得收回手,急切地告诉那人:“它不是坏人,我可以用生命起誓。”
那个头戴皇冠的男人叹了一口,说着:“我该拿你怎么办?我善良的阿瑞斯。我的孩子,你不该回来。”
周围的羽毛降落的速度增长,脚下的白色泥土里伸长出无数只手,拉住我的双腿,拉扯我的长袍。
原本无边界的世界也压缩成一块四方的区域,我嘴里喊着:“不要、不要抛下我。”
羽毛堆积渐渐盖住我的双腿,阻止我的前进。我的手掌拍打着无形的结界,可那戴着皇冠男人的身影渐渐飘远,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怜悯,说着:“你不该回来,你不该回来。”
羽毛继续降落,我大吼一声,耳边玻璃破裂的声音清脆。
所有的羽毛、泥土、手掌都消失,又只剩下我站在破裂的镜面上,头顶红色的月亮。
一个举着死神镰刀的男人挥舞起镰刀,重重地砸在镜面上,我摇着头喊着:“不!”
镜面破碎,我坠落深渊。
我看见红褐色圆月下,举着镰刀的男人,长着一张与我一模一样的脸,哭着对我说:“快醒醒吧!阿瑞斯!”
梦境结束,我终于清醒过来,整个人像是溺水了般,喘着气问:“阿……阿瑞斯是谁?”
孙彦彦出现在我面前,担忧地问我:“你终于醒了!快……快阻止你弟弟,他快把这里掀翻了。”
我弟弟把这里掀翻了?
我这才想起昏迷前的事情,立刻爬起身骂道:“你们这群王八蛋,谁敢动我弟弟试一试?”
我定睛一看,才发现中心的地上躺着一堆黑袍人,连何洋都看向我道:“快叫苏沅停下来,他快把人打死了。”
我茫然地点点头,找了半天也没看见苏沅的身影。我问:“苏沅呢?”
孙彦彦在一旁指着我身后。
我赶紧回头、看见苏沅的眼瞳发出金色的光芒,右手提着一个黑袍男人的脖子说着:“是你害我哥哥的?”
那人的被苏沅掐死了。
我立刻上前喊着:“快,快住手!你快掐死他了!”
苏沅听了我的话,丢下那人紧紧地抱住我道:“哥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刚刚好害怕,我看见你倒下了!”
我拍着他的后背,心道:该害怕的是旁边的人吧!
我立刻安慰他道:“怕什么,哥哥在这里哈,哥哥在这里哈!”
苏沅的手臂缩紧,疼的我直接说了句:“放松,放松!再抱下去,我就要死了!”
苏沅吓得松开我道:“你不能死!”
我揉了揉被他弄疼的地方,说了句:“你下次别抱那么紧就行了。”
苏沅听了我这话,小声地反驳一句:“就要!”
我懒得跟他理论,看见何洋和孙彦彦过来,就说一句:“不好意思啊,何洋,看样子要给你添麻烦了。”
何洋摇摇头道:“没事,他们平时也没少给我找麻烦。何况,他们现在应该自顾不暇,毕竟事情闹了这么大,骑士团都没出动,看样子底波拉出事了。”
果不其然,半个小时后,杨团长就带了一个最坏的消息告诉我们,说地面上的天使被全部清除了。
因为缺少天使存在,之前一直黑夜、白天的轮回被打断,底波拉的瘟疫将再次爆发。所有被感染的居民都将变成怪物,茨伯利亚修道院今晚就会被那些怪物攻破。
而一旦修道院被攻破,整个底波拉就会启动清除模式,将所有底波拉的生物进行最后的审判。
我问何洋,什么是最后的审判。
何洋告诉我,就是要我们全部都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