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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满目狼藉，几乎连站脚的地方也没有，赵雅婷狠狠皱了皱眉，却没有那个勇气再往前一步。
男人欣长挺拔的身影正立在窗台边，透着漆黑的玻璃，赵雅婷能隐约见到上面朦胧的脸，她无法看清蓝羽此时的表情，却能感觉到那一抹沉重的哀伤。
他像是陷入了一段冗长的回忆，只是安静的站着，良久也没有出声。
赵雅婷的目光环视了一圈，最后停在地上的某一处，那里，似乎躺着一张照片，旁边是支离破碎的玻璃，看起来应该是一个相框。
她的大脑还未做出反应，脚下的步子却已经迈出，地板上到处都是碎玻璃，她像是完全看不到，径直朝着那张照片走出。
锋利的玻璃扎破了她嫩白的脚掌，随着她一步步的移动，地板上也跟着留下触目惊心的血迹，尤其是白色的羊绒地毯，上面宛若开出了一朵朵妖艳的鲜花，赵雅婷却连眉头也没皱，最后在距离照片一步的地方停住。
其实哪怕不看，她都能够想到，照片上的女人是谁，可是想象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赵雅婷慢慢蹲下身子，伸手拾起地上的照片，看着上面巧笑倩兮的女子，视线慢慢变得模糊。
她总是会有一种错觉，就好像此时，她正在看着自己的照片。
情不自禁的，赵雅婷便伸出纤细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抚|摸上女子的眉眼，慢慢的，她眼底的朦胧褪去，取而代之的便是一种无边无际的恨意。
其实细看，她和茉琳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只是初看时，眉眼间总是给人相同的感觉，只不过，茉琳属于那种清纯的美，而她则属于那种妖娆的美。
头顶上方，笼罩着一片巨大的阴影，赵雅婷下意识的抬头，便撞入一双冷冽的双眸，像是千年寒冰般，牢牢的包裹着她的全身。
蓝羽的视线在触到赵雅婷手心时，微微闪动，里面的寒气好似又增加了一层，赵雅婷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有些僵硬的站起身，随即，便将手里的照片递给蓝羽。
“我只是——”
“我没有兴趣知道。”赵雅婷嘴里的话，硬生生的被卡住，喉咙里像是被沙子堵着，硌的她的心口也止不住的疼痛，她抿了抿唇瓣，想要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可眼泪却毫无预兆的滑下，顺着她的脸颊，一滴一滴的砸到地毯上。
脚掌里传出清晰的痛楚，赵雅婷轻轻蹙了蹙眉，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离开，可双脚却像是生了根般，将她整个人固定在原地。
“以后，少喝点酒吧！”顿了顿，赵雅婷才轻轻张口，声音不似往日的清脆，相反却带着一抹浓重的鼻音。
话音落下，良久，对面的男人也没有开口，这句话就像是投入宽阔的大海中，没有丝毫的回音。
赵雅婷是在夜色找到蓝羽时，那个时候他早已喝的烂醉如泥，可那双眸子，却异常明亮，就像是寥寥可数的夜里，他看着她时，眼底那一抹明亮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