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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柳大夫不仅是医术了得,对各种草药的习性也十分熟悉,几经周折,还是准时的将药材配好了交给龙雪离。
次日翠柳来取药的时候,带着几分忐忑的告诉龙雪离道:“主子,奴婢今儿个出去走访了,一共走访到了六户人家都有和云妃差不多月份的孕妇,奴婢很担心,奴婢这样做,会不会天理不容。”
龙雪离拍了拍翠柳的肩膀,道:“翠柳,你是一个善良的人,老天爷就算是惩罚,也不会惩罚你的。举头三尺有神明,一切的是非对错,老天爷自有公论。如今云悦的情况,爷是不会允许她出府的。若是当真要对那些个孕妇做些什么。你也能知道。”
翠柳想了想,皱眉道:“云妃竟然想到夺人骨肉充当自己的骨肉,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这件事,应该让爷知道的。”
龙雪离蹙眉,道:“你想说什么?”
见到翠柳略有些犹豫,龙雪离笑道:“在出云阁,你是自由的,想要说什么,尽管说。”
翠柳略顿了顿,才道:“主子给奴婢的药用下去,云妃的月事必定会来。那时候,云妃苦心布置的这一切都没用了。而主子让爷对云妃死心的一个大好机会也消失了。奴婢想,有没有什么法子让这件事也让爷知道。这样一来,爷定然会更加的厌弃云妃,就此废了她的嫡妃之位也未可知。不知道主子心里作何想法?”
翠柳说出的这番话,着实让龙雪离心境,许久,龙雪离才道:“翠柳,你老实告诉我,你说这番话,究竟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
翠柳脸上露出一抹坦然的表情,道:“主子英明,这点小事也无法瞒得过主子。奴婢的确有些私心,怕斩草不除根,让云悦有翻身的机会,奴婢会因此受到牵连。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算成亲王府轰然倒塌,可成亲王府的势力也没有那样快瓦解。云悦是一个很会审时度势也很会借力的人。若是让她有朝一日借力成功,那奴婢可就危险了。”
翠柳双膝跪地,叩头道:“请主子垂怜。”
龙雪离示意婉如将翠柳扶了起来,缓缓的踱了几步,道:“你的顾忌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你且莫急,让我仔细考虑考虑。”
翠柳见到龙雪离当真肯为自己考虑,格外感动,屈膝道:“多谢主子肯顾奴婢的私心。”
不等龙雪离开口,婉如便道:“在我们出云阁,是不需要有这样多的规矩的。只要你安安分分的为主子办事,主子是不会亏待我们任何一个人的。主子既然说会仔细考虑,你就放心吧。你随我去旁边的耳房歇一歇,好让主子专心的想法子。等一会儿主子想到法子了。你再回去嘉园不迟。”
翠柳抿嘴点头道:“如此,就听主子安排了。”
婉如二人出去不久,龙雪离就已经想到了一个好法子,略为推敲了下,觉得格外可行,便唤过翠柳来交代了。
翠柳回到嘉园,云悦还在休息,翠柳蹑手蹑脚的往门外走去,却不小心踢到了桌边的椅子,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云悦睡得再香也已经被吵醒了,睁开眼睛看见是翠柳,没来得及责骂翠柳就拉着翠柳的手,道:“怎么样,可有和我月份相当的孕妇?”
翠柳点头道:“奴婢探访了许久稳婆,终于不负主子所望,打听到了三个孕妇的月份和主子的月份相当。她们的住址奴婢都写在这上头了。”
翠柳说着,掏出一张纸递给云悦。
云悦迫不及待的展开看了,皱眉道:“怎么这其中还有官宦人家的子女?”
翠柳惊讶道:“主子当时并没有说官宦人家的子女不可以写入名单中。若是奴婢写错了,那奴婢再去查访。”
“慢着。”云悦颇为恼恨的指着另外两个名字,道:“那这两个又是怎么回事,都是京城中有名的富户家中的妻妾。如此,让我如何能将她们的孩子变成我的孩子。”
最后一句话,云悦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叫了出来。
翠柳慌乱的看了看闯开的大门,一脸惶恐的跑着去关了门回来,跪下道:“主子明鉴。主子虽然在闺中的时候时常在民间行走,却不曾真正的了解过民间的生活。大多数的老百姓是没有银子请稳婆的。只有达官贵人和商贾富户才有财力和物力请稳婆。这也是奴婢为什么只得到官宦人家的子女和富户家中的妻妾的住址了。奴婢实在是无能为力。还请主子恕罪。”
云悦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道:“你说的这番话倒是有些道理。寻常百姓连带着吃饭都有问题,哪里还有问题去请稳婆呢。这官宦人家的子女,我是无法动了。可这商贾富户人家的妻妾的主意,我还是可以打一下的。吩咐下去,紧紧的盯着这两个孕妇,就算是生不出儿子,能生个女儿也是好的。关键是为蓝家诞育了血脉这一份功劳,也就能换取我云氏一族满门性命了。”
翠柳低下头,十分愧疚的道:“都是奴婢无能,不能多多的为主子找寻孕妇,明儿个奴婢继续去找适合的孕妇。还请主子应允。”
云悦抬手阻拦道:“不必了,你有这份心,我十分高兴。可是这找寻孕妇的事情,到此为止吧。你方才说过了,这普通人家是没有那个财力去请稳婆的。这官宦人家和富户的孕妇,我们也不宜打探太多。有两个,就够了。”
翠柳一脸着急的道:“主子一心想要个儿子,这两个孕妇,也不能一定保证是生儿子啊。”
云悦的脸色极为难看,道:“罢了。即便不是生儿子,生个女儿也是好的。横竖将这次的事情搪塞过去。有个孩子,总比没有孩子被爷发现我是在欺骗他,欺骗皇家来的好。好了,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必操心了,我吩咐你做什么的时候你再做什么,千万别自作主张的去做一些糊涂事。”
翠柳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样的点头道:“奴婢遵命。奴婢斗胆,问一下主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云悦如今对翠柳是丝毫戒心也没有的,想也没有想的便道:“等快要足月了,就将她们掳劫到别院去,让她们安心待产。等她们生了孩子,我这边也可以开始准备了。”
翠柳皱眉,摇头道:“主子,奴婢以为,这样不妥。”
云悦好奇道:“有什么不妥的,你说来听听看?”
翠柳心中一阵暗喜,道:“奴婢听说,京城富户的家里也多多的请了武夫看家护院。那些个孕妇出门都是前呼后拥的十分排场。若是主子贸然行动,只怕闹得太大,不可开交。奴婢觉得要动手就要趁早,而且还要神不知鬼不觉。这样的机会十分的难得,要慢慢寻找的,主子不妨交代外头的人,眼下就开始找寻机会。不就是多养那些个孕妇几个月,主子也不缺那几个钱。”
云悦想了想,还不曾作出任何回应,翠柳就道:“主子你想啊,那些个孕妇都是养尊处优的,月份大了最容易动胎气了。若是等到足月了才将她们掳劫而去,主子就不怕那些个孕妇不合作,闹出人命来吗。孕妇的性命不足怜惜,那些孩子对主子可是有大用处的。若是现在动手,那些个孕妇若是不合作的,直接杀了,再找寻新的也就是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奴婢一定能为主子找到乖巧听话的孕妇。”
云悦惊喜的看着翠柳,赞叹道:“你如今倒是越发的有主意了。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有考虑到。也好,就按照你说的法子去做。明日就送书信出去,让外头的人抓紧时间动作。记住让他们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成亲王府眼下是多事之秋,他们要格外小心,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没有人能保得住他们。”
见到云悦答应了,翠柳悬着的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因为放得轻松了,还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云悦好奇道:“怎么,你好像很紧张?”
翠柳慌忙摇头道:“奴婢是担心主子的大事不能成功,奴婢的命运早就和主子的命运联系在一起。主子兴旺,奴婢才能有容身之地。”
云悦满意的点头道:“算你还有几分聪明劲儿。好了,我乏了,继续歇着。你去将今儿个的药煎好端过来。”
一个时辰之后,翠柳将药端给云悦,紧张的看着云悦喝下去。
所幸,柳大夫对药理十分的精通,就算换了一副药,也和原来的味道一模一样。云悦每天喝那种药,也没有发现药被掉包了。
端着药碗回到小厨房,翠柳的手心都已经被****了。拿出绢帕用力擦了擦,迅速将药渣处理了才回去了云悦身边。
第二日一大早,趁着蓝玉上朝不在府里的功夫,翠柳拿着云悦的亲笔信去了云悦指定的地方,见到了云悦让她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