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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魏云上了门,萧家人就知道,魏家定然是出事了。
萧母看着魏云的模样,冷哼了一声:“以往魏家不都是高高在上,对我们商户之家看待不起的么?怎的,现在反而跑到萧家门上来了?话说回来,这还是你们魏家,第一次上萧家的门吧?”
来之前,魏云已经想好了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故而听得萧母的话,她并没有感到十分难堪,只是歉意的对萧母行了一礼:“以往家父家母多有得罪,还望伯母见谅。”
萧母看着她这个模样,没好气的道:“整个魏家,也就你一个好的,若不是看在你的面上,今日这萧府的门都不会让魏家的人进!”
一旁萧君闻言,出声道了一声:“母亲。”
萧母闻言,顿时就叹了口气,她对魏云道:“罢了,我这儿子自那年瞧见你后,就一直惦念着你,我们萧家若真是攀附权贵,此刻就会如旁人一般对你们魏家的人敬而远之,如今萧府也是君儿当家,你有什么话直接同他说便是,我就不掺和了。”
说完这话,萧母便起身离开,将屋子留给了魏云和萧君二人。
萧君看着魏云,柔声道:“你来寻我,可是为了粮食一事?”
魏云闻言一愣,抬眸看向他道:“你怎的知晓?”
萧君笑了笑:“平阳府的生意大半都是萧府的,平阳府发生了什么,萧家只要用点心就能打听到,更何况是魏府之事。再者,太子殿下昨日派人随着魏知府去了粮仓,那粮仓是没有粮的,加上你今日匆匆前来,稍稍一想就知道是为何。”
听得这话,魏云有些羞愧的低了头:“对不住,魏家好的时候,我从未来拜访过伯母和你,如今魏家落了难,我却……”
“没什么。”
萧君看着她笑了笑,柔声道:“你姐姐对新宁伯府的婚事都有不满,让你与我这个商户定亲确实是为难你了,你自始至终未曾说过不愿,也不曾用鄙夷的目光看过我,这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魏云其实也有过不愿,只是她觉得,父亲欠的恩情许的诺,她本该替父偿还,故而不曾出声反对。
至于不曾用鄙夷的目光看过萧君,是因为萧君此人虽是商人,可气度一点也不必平阳府那些公子差,更何况,在她看来,他年纪轻轻便能掌家,是个有能力的。
她比魏玉要想的深远些,她嫁给萧君乃是下嫁,萧家看在魏府的面子上,自然是要尊敬她善待她的,也不会给她什么脸色看。
女子出嫁,有钱银傍身,夫君敬重,婆母和善,这般也就够了。
她没想到,萧君会因为这些小事,而觉得她好。
萧君看着她垂眸的模样,柔声道:“我实话跟你说,自从知晓太子来了平阳府之后,我就已经开始派人筹措粮食,只是这平阳府的粮水深的很,想要筹措足够的粮食,俨然不可能。”
“好在,萧家在附近的几个县府都有生意,故而前日我便飞鸽传书,命他们去筹集粮食了,即便不能筹措出足够的粮食,也应该能解燃眉之急。你不用太过担心。”
听得这话,魏云真的是长长松了口气,她看向萧君道:“此大恩,魏府感激不尽。”
“我不需要魏府的感激。”萧君看着她,柔声道:“我只要你平安便好,你且回去告知魏夫人,最多再过五日,我定将八百石的粮食送到。”
听得这话,魏云再三对萧君表示了感谢。
萧君却只道不必,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他还对魏云道:“此事过后,不管萧府如何,你且等着做我的新娘便是。”
魏云羞红了脸,由他亲自送出府,上了马车。
魏云一走,萧君回到屋中,此事萧母已经在了。
她看向萧君道:“你真打算交出八百石的粮食出来?”
萧君点了点头:“必须得交,还得光明正大的散尽家财来筹措粮食,否则,太子无粮必然会彻查,届时反倒会无法收场。”
听得这话,萧母沉吟道:“你说的对,若是当真让太子查出,这么些年粮食的下落,后果不堪设想。”
魏云去了萧府,以及和萧君谈话的内容,很快暗卫便回禀给了李澈。
李澈闻言之后,沉默不语。
韩先生道:“这萧君看上去很是重情重义,心思也很通透,既然早在前日便未雨绸缪。只是……”
只是什么,韩先生没有说,可韩先生也好,李澈也罢,就包括秦婠在内,都觉得这事儿看似合情合理,可其中怎么招都透着一股子奇怪。
秦婠不大喜欢阴谋论,她本人也自认为没有那个脑筋去弄什么阴谋。
所谓不懂就问,秦婠看向韩先生道:“只是如何?先生是不是觉得有不妥之处?”
韩先生看了李澈一眼,而后开口道:“也没什么,这一切都不好说,还得等侯爷回来之后,才能知晓。既然有人帮着筹措粮食,那咱们便等着。”
李澈点了点头,看向韩先生道:“派人盯着萧家,顺便在派暗卫出去打探看看,是否如这萧家人所言一般,已有粮食开始陆续运往平阳府。”
韩先生应声领命,立刻唤来暗卫,一一吩咐了下去。
日渐西斜,华灯初上,兴安侯依旧没有回来。
若不是兴安侯武艺高强,又带着不少暗卫和平阳府的守备军,秦婠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本来她还想劝李澈和韩先生回去休息,可见兴安侯迟迟未归,她也开始如坐针毡起来。
夜渐渐深了,韩先生、秦婠和李澈,依旧在等着。
就在他们等待兴安侯的时候,远在一千多里之外的秦旸也兴安侯府内坐立难安。
昨日种种好似一场梦一般,到现在他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今日当值的时候,也是频频走神,惹的不少将士诧异的看着他,还打趣他道,该是娶个媳妇的时候了。
秦旸没有答话,可心头却开始复杂起来。
有那么一丝丝的甜,又有那么一丝丝的苦,总之是五味杂陈。
眼看着亥时将至,依旧没有什么暗卫来接他,秦旸不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当真只是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