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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管家走了之后,秦婠这才细细看了手中的地契房契。
殷老夫人给她的,不仅仅是制造胭脂水粉的工坊,还有卖脂粉的铺子,工坊只有一家,可这卖脂粉的铺子,在京城的东南西北皆有,足足有六个铺子。
绿鸢在一旁道:“侯府的脂粉工坊名为海棠工坊,所产的脂粉虽不是上品,但在百姓中使用较为广泛,故而才开设了这几家铺子,专门卖海棠工坊的脂粉,生意一直不错。”
秦婠将这些东西收好,看向绿鸢道:“你知晓的还挺多的。”
绿鸢闻言愣了愣,然后低声答道:“府中大丫鬟们闲暇之时,也谈论些胭脂水粉之事,久而久之奴婢便知道了。”
她没有细说,秦婠也没有再问,沐浴完趁着红苕绿鸢给她绞发的时候,随意寻了个话本子看。
古代就是这点不好,没有吹风机,绞干长发再晾干,等到能入睡的时候,最少都是半个时辰以后了。
话本也很老套,才子佳人的故事,看的秦婠直打瞌睡。
好不容易等头发晾干,秦婠立刻把话本一丢,对红苕和绿鸢道:“改天寻些游记、诗集之类的书,这些话本我都看腻了。”
红苕笑着道:“小姐往日里不是最爱这些风花雪月么?”
秦婠打着哈欠上床,盖上被子闭了眼:“小姐我突然认清了现实,才子爱佳人,可佳人太多了,才子根本爱不完,娶一个还可以纳几个,实在不行外面也可以养,这是男子的风花雪月,对咱们女子来说,若是真信了这话本上写的,风花雪月过后,就只剩下雪了。”
一番话说的红苕和绿鸢皆是一愣,自觉便要反驳,可张了口却又发现无从驳起。
再抬头,秦婠已经进入了梦香,绿鸢和红苕只得轻手轻脚收拾了东西退下了。
翌日秦婠起床的时候,红苕和绿鸢都发现,她与前几日有了很大的不同。
不但皮肤变白变细腻了,眼睛似乎还大了点,最重要的是,整个人显得极有精神,明眸善睐面颊红润,整个人好似脱胎换骨一般,身上的戾气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亲善之意。
秦婠正在用饭,听了红苕和绿鸢的夸奖,她想了想笑着道:“许是我突然想开了,加上这几日睡的极好,这才显得不一样。”
红苕和绿鸢是亲眼看着秦婠一点点变化的,倒也没往别处想,听了这话,纷纷点头认同。
绿鸢低声道:“心境开阔了,精气神确实不一样,奴婢都觉得这两日比以往好了许多。”
秦婠闻言看了她一眼,笑着点头道:“确实如此。”
用完饭,秦婠让绿鸢给她梳了发髻,又化了一个心机裸妆,换了件淡桃红的衣裙,让红苕带上昨儿个写的请帖,这才出门去赴陆雪的约。
来到陆国公府门前,绿鸢上前递了帖子,门房立刻将秦婠迎进了府,派了人去通报。
不得不说,人丁兴旺的陆国公府,与门可罗雀的兴安侯府确实大有不同,无论是这府宅的大小,还是其中精致的程度。
秦婠走了一会儿,就有个丫鬟迎了过来,那丫鬟见到秦婠立刻朝她行礼,笑着道:“奴婢是陆二姑娘身边的大丫鬟秋月,我家小姐听闻秦小姐到了,特意命奴婢前来相迎。”
秦婠笑了笑:“有劳了。”
听得这话,秋月微微一愣,这位秦姑娘,以往她也是见过的,是个骄纵的人,往日里下人迎了,她最多嗯上一声,哪里会像如今这般客道。
秋月不着痕迹的看了秦婠一眼,笑着道:“这是奴婢的本分,当不得秦姑娘有劳二字,我家小姐已经等候多时,秦姑娘请。”
秋月将秦婠引至一处小花园,凉亭内陆雪正在煮茶,果然是等候多时模样,只是这凉亭内,不仅只有陆雪,还有一个男子。
凉亭外站着一众奴仆,有丫鬟有小厮,一个个低头垂眸,不曾往凉亭瞧上一眼。
隔着远远的,秦婠看不清男子的样貌,但能与陆雪单独坐在一处的,身份定然极高。
她缓步上前,没走几步,陆雪就发现了她,笑着朝她招手:“秦姑娘来的正好,我这第一壶茶刚刚煮好,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红苕和绿鸢留在了凉亭外,秦婠快走上凉亭,目光从男子面上扫过,仅一眼,她就赶紧低下头福身行礼:“臣女见过二皇子。”
二皇子李翰,朝她摆了摆手:“无需多礼,今日你我都是雪儿的客人,自在些便是。”
秦婠应了一声,这才起身在一旁坐下。
陆雪先是用沸水烫了茶盏,然后又用木夹,将茶盏夹放到李翰和秦婠面前,一边为他们倒茶,一边对秦婠道:“这是上好普洱,表哥才舍得赠了我一饼,秦姑娘快尝尝。”
秦婠端起茶盏细细品了一口,赞道:“香气清纯、汤色淡黄,滋味甜爽,果然是上好的普洱白茶。”
这话一出,秦婠立刻就察觉到,两道目光看向了她。
陆雪看着她,笑着道:“秦姑娘对普洱竟也有如此见地,倒是与外间传言不同。”
秦婠微微低头:“祖母是个爱茶之人,我不过是耳濡目染,你若是问我别的,我就不知了。”
“秦姑娘过谦了。”
陆雪看着她道:“普洱品类繁多,但白茶极其罕有,乃茶类中的特殊珍品,秦姑娘一品便能知晓这是白茶,又一言道出精髓所在,可见是极有见识的。”
秦婠演过茶艺师,那段时间没少琢磨茶,更何况普洱白茶虽少,可在现代也不是什么罕见物,她顺口便给说了。
若是没有起了离开侯府的心思,她这话说了便也说了,得个见识多广的印象也挺好,可眼下她要离开侯府,就不能太出挑。
如今后悔已是来不及,她只能强行挽起自己不学无术的形象道:“正是因为罕见,这才品过一次就印象深刻。”
“此茶乃是贡品,亦是父皇心爱之物,一年不过二十余饼。”
李翰看着秦婠,薄唇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秦姑娘说是品过一次,莫不是前日在太子府品的?”
秦婠立刻闭了嘴。
李翰见状面上笑意更甚:“皇兄竟用此茶来招待秦姑娘,果然对秦姑娘看重。”
秦婠依旧闭嘴。
爱咋想咋想吧,她放弃挣扎了,反正李澈背过一个血玉镯的锅,再背一个也没什么要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