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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谋伐
后世很多人把三国武将分为四个档次,95以上到100的武力值,被称之为超一流。90-95,被称为一流。80-90,被称为二流。未到80,自然是三流以下。
大多数三国题材的游戏当中,颜良文丑的武力值基本设置在94左右,因为很多人认为,能抗住关羽前面三刀的,只有95以上的超一流武将能做到。他们俩扛不住,那自然没有到超一流水准。
然而真正了解二人的话,就会知道,其实此二人武力值绝对不下96。在整个三国里,也仅仅是次于吕布典韦以及五虎上将的存在,和许褚同级别,必然不可能被轻易斩杀。
在袁绍与公孙瓒的战斗中,文丑与赵云交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在官渡之战,颜良杀数将,败徐晃、退许褚、击夏侯惇,可谓战功彪悍,实力非同寻常。
那为什么有这样骄人战绩的超一流武将颜良文丑,遇到了关羽,偏偏就被两三刀给砍死了呢?
原因很简单,两人一个死得冤枉,一个心中胆怯。
白马之战,颜良想起了刘备曾经让他在曹军当中打听关羽的消息,忽然看到关羽过来,正想出声询问。结果关羽上来也不搭理他,不分青红皂白,直接给他砍了,自然也就发挥不出超一流武将的水准。
延津之战就更离谱,因为颜良是被关羽一刀给砍了,文丑自认为与颜良水平相当,就觉得自己打不过关羽,听闻关羽前来,心中畏惧不已,只打了三回合,调头就跑,然后被杀了。
可以说,一个死得真冤枉,一个则是败在了自己内心恐惧的心魔当中。并不是说颜良文丑就差,而是当时关羽刀斩颜良之后,挟战神附体之势,把文丑吓破了胆。
而如今颜良文丑面对关羽,为何又是两三刀?
还是那个道理。
羑里城之战,关羽正处于一个武将所能够达到的最巅峰年纪,武力值差不多99,无限接近于吕布。
而当时颜良是奉了袁绍的命令后撤,主要是以掩护大军回撤为主,不能全力作战。
一是不敢恋战,一旦被关羽拖住,那大军就难以撤回。
二是不敢死战,害怕哪怕掩护了大军撤退,导致自己这个将领反而被包围。
种种顾虑,让他96的战斗力只能发挥出92点。
而关羽则不同。
他是趁势追杀,要打乱敌人阵型,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全力斩杀敌方大将,让敌人彻底丧胆。
所以他当时前三刀,第一刀便是拖刀斩,以势大力沉的一击,占据对敌之先机。
然后第二刀第三刀,刀刀致命,环环相扣,就是要短时间击杀颜良。
颜良当时不敢全力作战,仓促之间,居然被关羽压着打,特别是第三刀,那可怕的气势排山倒海般涌来,几乎要了他的命。
虽然后来有文丑帮忙,勉强逃得一命,但心魔已经种下,第三刀带给颜良的震撼,是无法想象的东西。
所以自那以后,颜良每次遇到关羽,都十分害怕。水淹安阳的时候,即便已经到了那种困局,他也不敢率领大军出城与关羽决战,可见一斑。
而颜良文丑乃一体,颜良畏惧关羽,自然也就影响了文丑。让两个人都觉得,面对关羽,必须二人联手才有可能击败。
但实际上如果两个人都拿出全部实力,与关羽单挑的话,至少一百合之内,应该是不会落入下风。
因此可以说文丑今日并非是死在实力不如关羽,而是他内心自己的恐惧导致。
文丑一死,整个冀州骑兵顿时一片大乱。
汪壁想要呼喝他们,命令他们回复秩序,但文丑一死,整个军队的军魂瞬间消散,兵败如山倒,大量的骑兵或是往北面官道逃跑,或是往东面田地里冲去。
后方的骑兵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听到有人喊“将军死了,将军死了”,一时间原本还在往前面挤,准备参入战斗的后方骑兵们也是一片大乱,整个官道上骚动涌现,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阿大阿二等人冲进敌阵,砍倒了文丑的将旗。关羽跳下马背,捡起文丑的人头,又骑上爪黄飞电,高高举起对冀州骑兵们道:“文丑授首,投降者免死!”
“文丑授首,投降者免死!”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涌来,前面战场上大量冀州骑兵停下战斗,下马放下武器投降。
后面的士兵们原本还不敢确定,但现在一看文丑的将旗倒了,前面呼啦啦跪下大片,一时间也不再迟疑,纷纷下马跪地投降。
直到此时,陈暮才从远处河边坡下带着二十多名护卫出来,对左右说道:“传令下去,立即打扫战场,马匹存放在羛阳乡,留二百人看管,让俘虏全部下地走路,在后面推辎重车,不准骑马。”
“唯!”
身边的护卫去传令。
玄甲重骑总共两千人,刘备身边一千,他身边一千。
一千人就算每个人拉十匹马,也仅仅是刚好,何况根本拉不了那么多。
最重要的是还有那么多俘虏。
刘备以仁义著世,出道以来,从未杀过俘虏,包括历史上,也从没有干过这种事情。
而且关羽也不会答应,因此陈暮也不敢把这些人全杀了。
所以他只能先把上万匹马存放在羛阳乡,然后用绳子将俘虏全部绑起来,让他们去推着辎重车辆前行。
羛阳乡离繁阳和内黄都不远,这些精装的骑兵之前一直是骑在马背上,可没有受过什么罪,剩余的体力,也足以保证回到内黄。
当下押解俘虏的工作井然有序地进行,因为缺少绳索,玄甲重骑甚至不得不进入村庄当中,寻找百姓临时购买。
百姓们早就吓得四处逃窜,往村庄东面的小山丘陵里逃去,直到出去买绳索的张龙在山下喊了半天自己是青州刘使君帐下,这才有位村老在数名村壮的搀扶下颤颤巍巍下来。
“你们真的是刘使君的大军?”
村老不敢靠近,只在高坡上向山下询问。
张龙无奈道:“老先生,我们真的是刘使君帐下玄甲骑卫。冀州袁绍,乃是叛逆朝廷之人。刘使君奉命讨伐乱臣贼子,在此地击败了袁绍叛军,使君素来仁义,不愿杀俘,因而需要绳索把他们捆起来,押解回去,我特来购置绳索。”
“叔公,为什么我听官府的人说,是刘使君挟持了朝廷,把持朝政,因而袁使君才起义兵击之?若真是这样,这些人可都是贼寇,我们不能帮助他们,若是被袁使君知道了,我们整个村子都......”
有个年轻的村壮在村老身边低声嘀咕。
“混账。”
村老瞪了这年轻的后生一眼,低声说道:“你怕是不知道,当年若非刘使君,你和你爹娘早就死在了那张角之乱里。”
“啊?”
村壮傻眼道:“这是为何?”
村老叹气道:“那时你不过是七岁,能记什么事情?当年魏郡被黄巾贼占据,贼人四处劫掠乡里,我们不得不逃难至北方中山国,后来听闻朝廷收复河北,我们从中山国迁移回来,可到安平国的时候,村子里的粮食就已经不够了,你爹娘把仅剩的食物喂给了你和你弟弟,自己差点饿死,是当时正为北军司马的刘使君路过安平国,往北去清剿残余贼寇,看到我们,分了一些粮食给我们,这才保住了你爹娘的命,如果不是刘使君,你们一家四口人,没一个能活下来。”
“这......”
村壮一时说不出话来,黄巾之乱已经是十四年前的事情,他们这些人当时还年幼,不记事也很正常。
其实之所以这么多年羛阳乡的老一辈不敢把刘备的功德挂在嘴上,就是因为早年王芬当政,与朝廷开始对立,另立了一个皇帝,而刘备是支持中央政权的,导致王芬与刘备分裂。
他们二人一个治理冀州有大恩德,一个对冀州百姓也有很大的恩情,所以百姓没办法在他们之间选择,再加上王芬宣传洛阳朝廷不是正统,在某种政治正确之下,冀州百姓也只能缄默其口,不能在民间过于宣传刘备的仁义口碑。
等到袁绍上任之后,对于冀州是采取高压政策。因为他推翻了王芬立的皇帝,改尊洛阳政权,同时打压党人,消除王芬的影响。这样挂念王芬好的那一部分百姓,则立即对袁绍表示不满,民间开始有些流言蜚语。
再加上刘备跟他敌对,就导致袁绍在冀州的宣传工作是污蔑刘备为把持洛阳朝政的幕后黑手,把自己标榜为正义。同时派人去各地张榜宣传,一边宣传自己才是朝廷忠臣,一边说刘备是当世王莽。
只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现在离黄巾之乱也才过了十四年。大部分冀州百姓都记得当年刘玄德仁义满天下的事迹,因此袁绍的宣传有时候被民间百姓当成笑话,根本无人在意。
至于为什么羛阳乡的这名下一代村壮不知道,是因为在袁绍的各种政策下,一旦发现宣传刘备仁义的人,往往都会被抓走严刑拷打,甚至死在牢狱之中。
因此在这种高压之下,冀州百姓自然也就不敢再提王芬和刘备的好。仅仅只是熟人之间的只言片语,当作茶余饭后的一种默契。
可以说,袁绍在冀州是没有民心的。
他唯一能够继续当政的原因,就在于王芬的基础打得太好,近十年治理,风调雨顺,百姓都有饭吃,不至于像黄巾之乱一样,饿殍遍地,百姓不得不造反。
再加上他打压党人,重用冀州世家,所以政治还算稳固,可在民间他的风评其实远不如王芬和刘备。
听闻这段往事,那村壮再也不敢说什么。
村老对张龙说道:“当年刘使君对我们村子有恩,既是刘使君帐下,自无不可。我们村庄的绳索,君且随意取之。”
“还请老先生带路。”
张龙说道。
村老便招呼村壮,让躲在山里的村人回去,家家户户把绳索取出来,交予张龙。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数百乡人从山里一个个冒头。
羛阳乡土地肥沃,又临近清水和黄泽,拥有大片的良田,附近却总共只有四个村庄,村人不过上千。
就是因为屡遭劫难,人口大量减少。瘟疫、饥饿、兵灾,都成为了索命的阎王。
在村老的召唤下,四个村子一千多名乡人全都回村去寻找绳索。
陈暮因为张龙带着人去购置绳索迟迟未归而过来查看,正看到大量乡人把家中绳索取出来,堆置在村口地上。
张龙和几位老者正说着什么。
“四将军。”
见陈暮过来,张龙无奈说道:“他们不肯收钱。”
陈暮翻身下马,走过来好奇问道:“几位老先生为何不收取,我们青州乃是仁义之师,此战不仅需要大量绳索,还因为战乱踩踏了你们大量的田地,这些钱财就当作给你们的赔偿。”
最开始的那名村老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说道:“可是陈少府?”
“正是。”
陈暮点点头。
对于老者能够认出他的身份陈暮并不觉得奇怪。
如果把大汉最有名的人排成序列的话,刘虞、袁绍、刘备、陈暮,绝对是目前四个知名度的最高的人。
青州四将军、玄甲重骑、青年文士,不管哪一个,都已经是他身上抹不去的标签。
名震天下,威加四海,绝不是说说的事情。
可以说,陈暮的名气在整个汉末天下,已经是顶流之中的顶流。
老者见果然是九卿之一的少府君,连忙拱手行礼道:“老朽见过少府君。”
“先生有礼。”
陈暮也回了一礼,双方虽然身份地位差距很大,但因为汉朝敬老文化,所以这个礼必须要回。
回过礼之后,陈暮又问道:“先生为何?”
“这......”
老者与其他几位村老面面相觑。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这些绳索,就当我等送给少府君,以后若是有得罪少府君的地方,还请少府君海涵。”
“这样啊。”
陈暮沉吟了片刻,脸色微微变得淡漠了起来,对张龙说道:“张龙,让士兵们把东西拿走吧。”
张龙一头雾水,但既然是陈暮的命令,也只好说道:“唯。”
“多谢少府君。”
老者苦笑道。
陈暮叹了一口气,扭过身,跨上紫影,对身边的士卒说道:“记住,这些绳索,都是我们从百姓手中抢来的,知道了吗?”
“这......”
正在抱绳索的士兵们互相看看,不知所措。
“知道了没有?”
“知.......知道了。”
士兵们只好回答。
陈暮调转马头,默然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村民们低着头,满脸羞愧。
他们......毕竟现在在袁绍治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