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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狗在另外一处地方,同样也抬头看着自己眼前的那张对战列表。
只是他的视线在扫过自己的名字之后,落在了不远处的“孙夕容”三个字上。
“不出意外的话,后天便可以遇到她了。”李二狗默默算了一下,心中有了数,“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这么有缘。”
“既然如此,就趁着这个机会开始吧。”李二狗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了人群之后那一个正在排队等待入场的窈窕的身影,同时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脊柱。
“我会让你慢慢想起你曾经做过的事情的。”
……
陈安此时已经站在了试炼场中,他的前方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忐忑的新入弟子,唤出的法器似乎还未祭炼到得心应手,而在发现自己对面的师兄眼见已经接近半步金丹的境界的时候,心中的忐忑竟让他唤出的飞梭一般的法器也上下颤抖了起来。
“毋需紧张,我可以让你先出手。”陈安看到那忐忑的新人,忍不住就笑了起来,甚至抱起了胳膊,好整以暇地站着,甚至都没有唤出法器。
“得罪了。”那新人一拱手,挥手便将手中的飞梭给放了出去,眼见那飞梭的周围带着螺旋状的气旋,眨眼便已经逼近陈安的面前的时候,一面小小的龟甲形状的小盾叮地一声飞了出来,刚好就拦在了那飞梭之前,将那飞梭的动静给压得死死地,让那新人就算想要收回飞梭都有些困难。
继而新人一抬头,他的眼前便已同样出现了一枚飞梭一般的法器。
这一枚飞梭通体碧绿,看起来仿佛一片柳叶一般,同样亦如春风中飞扬而起的柳枝一般,轻轻地在那新人的额头一点
那新人根本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被判定失败,并由法阵送出了试炼场,而他就那样在试炼场外呆愣了半晌,方才缓过劲来,感到了一丝后怕。
——那柳叶的轻轻一点,竟仿佛要将他的生命力都从身体里全部抽出来一般,要不是这法阵的阻拦,只怕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了。
……
就在那新人被人请出试炼场的时候,陈安已经收起了那一盾一梭,重新袖手在场中站定,而在他的对面,则出现了一个使用一对类似于日月金环模样的法器的修士来。
“日月金环?”陈安看到对方的法器,不由地微微一愣。
“如何?”那对手以为陈安是在为自己这对法器的威力感到惊叹,于是刻意控制自己那对金环盘旋着耀武扬威了一番,一阴一阳两股灵力在那对金环之上遥遥相对,竟拉扯得这对金环之中的空间有了些微的变形。
“不,我只是在想我应该以哪一件法器与你相对而已。”陈安摇了摇头,似乎是沉吟了片刻,而后摊开手,祭出了一黑一白两颗浑圆的珠状法宝来。
“阴阳混元珠?”那对手在看到这法宝的一瞬间立即有了一种自惭形秽之感,于是那一对日月金环在他的身边僵直地悬浮了片刻之后,随着他的袍袖轻拂,就此隐没。
“我认输。”那对手恭恭敬敬地对着陈安行了一礼,而后对着场边的巡查弟子举起了双手,于是下一刻,他就已经去到了场外,继而头也不回地,甩着袖子就飘然远去。
“倒是个潇洒人物。”陈安目送那人远去,轻叹了一声,“可惜,我还想试试看我这些法宝的威力呢。”
“你用的是千锤百炼人间至宝,而别人拿着的是垃圾堆里掏摸出来的废铜烂铁,这打起来果然是毫无胜算的——没准还会赔了夫人又折兵,搭进去自己那些个废铜烂铁。”片刻之后,又有一人已经经过两两场胜仗,来到了陈安的眼前——这人似乎是知道了陈安前两场都是怎么赢下来的,于是话语之中,多少有了些暗示不公的意味。
面对同样的对手——陈安——这人的表现看起来显然与之前两位有所不同,因为他并没有祭出法宝,也没有表现出退缩之意,而是选择直接亮出了自己的两个拳头,并坦荡荡地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在下董邢,初至蓬莱,身无长物,只有这对拳头还算可观,想要领教一番师兄的财大气粗。”
董邢的表现让陈安不由自主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应该是最新那一批进入蓬莱的弟子,看着是一个手长脚长的少年人,脸上稚气未褪,身形却比大多数人都要高出一个头去,一双拳头上覆盖着灵力凝成的铠甲,甚至连类似于拳套的法器都没有。
蓬莱收徒的那些金丹高人之间虽然贫富差距不小,但也没有谁是真穷到连收徒之后的见面礼都拿不出来的,于是这唯一的解释便是——这个少年人自己选择了不依靠法器的修行方式。
“不滞于物,不为物役,初入修真道便有如此气魄,果然是后生可畏。”陈安赞叹了一句,“可惜我没有法宝就等于直接被斩了手脚,所以,抱歉了。”
陈安的手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木傀儡,这木傀儡一落到地上便飞快长大,转眼便长得与陈安一般大小,继而循着陈安的指示,活动了一下手脚之后,同样拉开了一副与人对拳的架势。
“请师兄指点。”董邢看到那木傀儡后眼睛一亮,拳头上的光团微微一闪,继而直接对着那木傀儡冲了上去,下一刻,那木傀儡便与董邢不知道过了多少招,双方起初是势均力敌,而随着董邢挥洒得越来越开,那木傀儡的应对居然也越来越流畅,中间董邢几次三番想要突破那木傀儡进攻陈安,都没能突破成功。
董邢眼里的光是越来越明亮,陈安将一切看在眼里,莫名就有了些唏嘘之意。
这种明明已经踏上修道之路,却依然能够靠着几近纯粹的武技应对大多数修士的人物,陈安之前只见过一个,那就是单乌。
而单乌与董邢的区别在于:单乌是迫于心头的封印所以才暂时选择了武技一途,对于其他的符阵甚至炼器炼丹之道几乎都有着同等的兴趣,并乐于花时间去研究;这位董邢,却似乎是完全没有考虑去修行一些术法或者祭炼一些法器——这个人是纯粹地热爱武技,甚至以此为自己的道。
除此之外,在陈安眼中,这两个人还是很有一些别的相似之处的,譬如说,执着,或者自信。
在木傀儡越来越有条理的反击之下,董邢几乎已经完全陷入了被牵着走的境地,但是他却依然没有放弃更多的尝试,终于在陈安这些微的神思恍惚之际,抓住了木傀儡的一个轻微的不自然的扭转,一脚踢在了木傀儡脚踝之处的平衡点上,直接将那木傀儡给掀翻在地,同时一圈对着陈安便捣了下来。
陈安抬头,同时上半身后仰,让开那几乎逼近自己面门的拳风,同时手里那龟甲小盾已经飞出,直接抵在了董邢的拳头之前,让他的拳头再也无法前进半步。
这种一圈全力击出却被强行制止的反震之力从董邢的拳头顺着手腕手臂一路蔓延至肩膀,使得他的肩胛骨上些微不自然地鼓起了一块,显然是自身的骨骼已然脱臼,而董邢还没来得及调动灵力恢复自己这条手臂状况,就看到陈安已经毫不犹豫地抬起了右手。
陈安的右手举在了董邢的面前,继而一团灵力在陈安的右手以及董邢的脑门之间爆裂开来,董邢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被千吨大锤狠狠咋过,继而又被罩在了铜锣里来回敲打,最后更是稀里哗啦连脑子都化成了脓水一滩的感觉,让他险些以为自己真的就要死在当场。
于是当董邢发现自己已经被试炼场的法阵安然移出场外的时候,脸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我果然是自视过高了。”董邢摸了摸自己的脑门,知道陈安空手拍出的那一击的威力比他所自信的拳头还要强大许多,于是有些羞赧地对着陈安抱拳一礼,“多谢师兄指教。”
“且慢。”陈安此时往试炼场外斜跨了出去,转眼便出现在了董邢的面前。
“这个木傀儡就送给你了,我看你似乎很需要它。”陈安摊开手——方才与董邢对战的木傀儡已经恢复了原型,横卧在了陈安的手中,“胸口的凹槽只要嵌进去灵石便可使用,而我祭炼的痕迹也已经抹除,你只需稍加祭炼便可。”
“啊?”董邢显然一时之间没能理解承安的意图。
“我是说,我们这一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日后还可以做个朋友。”陈安笑着解释道,同时将那木傀儡直接塞进了董邢的手中。
“这等大礼,我不能收。”董邢连忙推辞。
“无妨,反正这木傀儡在我这里也只有为我当一次替身的功效,倒不如给了你,它里面所留存的那些武技,便也算是有了一个好归宿。”
“既然如此,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木傀儡之中有武技存留这种事情显然激起了董邢的兴趣,于是他接过了木傀儡,对陈安的好感自然也是腾腾上涨。
“他的身上既然有那么多法宝,这区区一个木傀儡,大概真的不算什么吧?”董邢的心里暗自想着,却仍然放不开心里那一丝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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