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遁世高手

幽谷听泉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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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办?”张子初随口说:“小孩子打不过人家,当然是要大人出马了!修行界的那些老头子一个二个关起门来打坐,难道非要门下弟子死光光才重出江湖吗?”

    张子初这话在心里憋了好久了,其实八大门派绝不像现在看上去那样人才缺缺,相反,每个门派都有一大批老不死的怪物在,只是这些怪物闭关的闭关,出游的出游,才弄得各大门派中真正管事的都是些三流的软脚人物。

    最古怪的现象就是八大门派中的八名掌门在各自的门派里,无论威望还是修行的境界,都无法排在十名之内。所以,在分宝大会之后,大家许诺成立的信息互换网络根本没有几只小猫在干活,完全名存实亡,就连核心小组的三个家伙也在中原大学里,天天忙着勾心斗角,去讨萧金铃的欢心,哪还记得什么上古异兽?这次,魔道修行出来闹闹也好,至少让各门各派有个警惕!

    虎庆生点头说:“不止是这次,加上去年陈若飞之事,我估计魔道修行在武汉已拥有了一个秘密据点,才能接连出现。这事可不容小看,我必须禀报我家老爷子做出决断!”

    沈无禁有点脸红地说:“每次不出事则已,一出事就要回家找大人,传出去有够丢脸的!”语气中带着点叹息,但无疑默认了张子初的提议。

    倒是朱垂范有点不爽:“怕什么,不过是几个跳梁小丑,能掀起多大风浪?”

    张智对朱垂范似乎也很不对路,闻言冷笑说:“跳梁小丑都能让朱大公子吃瘪,若真来个流氓大亨,只怕朱大公子连哭都找不到地方。”

    “你……”朱垂范深吸一口气:“不跟你一般见识,被人打哭了就回家找大人,你以为你还是三岁小孩。”

    其实张智连三岁都不到,他笑笑,无所谓的样子。张子初也是心底暗笑:“行了,你们就对着具尸体,吹着西北风聊天吗?”

    虎庆生看了看张子初和张智,发现了表兄弟的眉眼还真的很相似,带着几分狡诈地笑:“处理尸体我不在行,我不吃人很多年了!”说完就走,干净利落!

    张子初何尝不是打得这种主意:“我一介凡人,跟魔道搀和什么?人家玩的起,我玩不起,张智,还不走?”

    “收到!”张智应了一声,身形如风,带着张子初消失掉,还随手撤到了笼罩在四十一号楼顶的碍眼法。这时,只有谁有心向上看看,就能发现号称中原大学两大美男子的沈无禁和朱垂范正相对苦笑。

    沈无禁同样很没义气地想开溜,结果被朱垂范一把抓住:“别走!这尸体怎么办?丢这里发烂吗?”

    “有尸无魂!”沈无禁叹了口气,打出一道法诀,将那女生的尸体给包裹起来,纳入了他腰间的那条打着路易·威登牌子,外表却粗糙得像水货的储物腰带里去:“我跑一趟中南监察室吧,官方对这种事的处理手段比我们要高明熟练得多!”

    转眼间,刚才还被碍眼法弄得看似空荡荡的四十一号楼楼顶真的变得空荡荡,除了一个人一张椅子之外。好像这人这椅一直就在楼顶上,坐椅的人也在看戏。可凭着从张子初到张智,从虎庆生到朱垂范,愣是没有一个人发现她。

    四十一号楼的看门老大妈,她坐在一张黄藤椅上,慢慢搓动手中的一把带壳花生,不见一点壳、一片膜衣随风落地,却很快搓出一把奶黄晶莹的花生米,一颗一颗地往口中丢,边吃又边叹息如风:“又一个年纪轻轻的生命就这样去了,可惜啊可惜!可是天道无情,生死法则又有谁能改变?我只是个旁观者……唉……一个想入戏太深,想上台搅和的观众可不是好观众!”

    在千家街的一处秘室中,一名健壮的黑衣大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以跟他身形外貌绝不相称的阴森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幸好我的纵鹤擒龙诀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否则,差点栽在两个小辈的手里。看来,已经有修行者盯上中原大学了,事情将会越来越难办,不知师伯什么时候才能从总坛回来,免得娉婷那小婊子仗着师叔祖的支持,越来越横行无忌,迟早会闹得不可收场!”

    “果然跟柳娉婷有关!”另一个声音接口说:“随意杀害世俗人,现在就已经没法收场了!”

    “谁?他奶奶地,还不给我滚出来!”大汉怒问,声音却变得粗犷无比,像极了那种毫无心计莽汉。

    “他奶奶的,如果你想装出一副粗鲁模样,却暗中算计我,那铁定是打错主意了!”说话间,空中的一个人影由淡变浓,慢慢地凝为实体,正是一身酷装的张智:“能操控着一具尸体将修行界几位俊彦玩在股掌之间,你小子的心计可不是普通的深!”

    大汉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沉静无比,瞬间几变间,了无痕迹,他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来的是何方高人?”

    “不高!一米六七而已!”有点幽默的话从张智口中吐出,却淡淡的,让人没有一点想笑的感觉。

    “阁下来这里不是为了说笑话的吧!”大汉一丝也不敢放松。

    张智突然笑了一笑,像是冰天雪地里猛地冒出一朵娇艳的雪莲,让大汉有种惊艳的感觉,可他的动作给大汉的感觉却是惊恐。只见张智双手在胸前慢慢拉开,双手之间,无数的雷电奔涌,跳跃不休,随时有脱离他的掌握一泻而出的可能。

    那紫色的雷云、青色的闪电无不召示着其中所蕴含的巨大能量,一旦轰出,相信不仅是这个密室,正怕附近一两千米之内的建筑都要化为一片废墟。最令大汉惊恐莫名的是,他在这些雷电之中感受到了天劫的气息。

    天劫,对别的修行者来说是劫,但对魔道修行来说,却是天谴!天劫是一场豪赌,若是能赢,好处多多,但天谴就是一场惩罚,不但威力远胜于天劫,更因为赢了没奖,输了却灰飞烟灭,一无所有。魔道修行在开始修炼时,就在心中深深地种下对天谴的恐惧感!

    张智的能量来源于天罡地煞劫,是天劫中最为强大恐怖的一种,一旦他还原出天劫雷火的气息,就足以让这名大汉腿酥脚软,站立不稳了。

    “忏悔你的所有罪行,给你一个重入轮回的机会!”张智面垂霜露,凌然如神,一字一顿,威严无比。

    大汉也有自知之明,在天谴气息的压制之下,自己十分的魔功顶多能发挥三五分,根本不可能是眼前这个神秘少年的对手,很光棍地跪地伏首:“魔道修行梁思功听凭前辈发落!”

    在张智的身后闪出佛灵,左手前伸外放,右手向下轻压,十指如花绽放:“唵嘛呢吽”一道金灿灿的佛光在双手间生出,飞向梁思功,绕身三匝后,金光一暴,没入他的体内。

    梁思功先是觉得身如刀割,遍体痛楚。一痛再痛,痛至极点时,又有一股舒坦的感觉从心底生出,暖洋洋,软绵绵,如春日里最柔和的轻风,又如慈母的心怀,让人在舒服间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就在这一紧一松间,体内的魔元已消失得干干净净。

    “你……废了我的魔功?”梁思功神色一凛,目光狠毒地望着佛灵。

    佛灵不以为然地说:“既然是魔功,废了也好!还有,见了我们老大时,最后问一答一,有一说一,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梁思功是聪明人,越是聪明人,在想明白之后,越是输地坦荡,他低头长叹一声:“既已如此,我还有反抗的余地吗?带我去见那位前辈高人吧!”

    出乎他意料的是,如此强大的两位修行者的老大不是哪位前辈高人,而是一位胖乎乎圆滚滚,一笑就找不到眼睛在哪儿的大学生。也不用他去见,人家很知趣地自己跑到秘室里,笑咪咪地拉出几张椅子,甚至还在一张桌子上放了水果花生和茶水,看样子是准备开个茶话会,来个促膝长谈了。

    “来来来,喝茶!”张子初客气地用暖玉壶、紫石杯给梁思功斟上一杯!

    梁思功战战兢兢地喝了一口,只觉得一股清流直下丹田,顿时精神一振,浑身舒泰,知道人家给他喝的可是好东西。越是这样,他越心惊,向来自诩人粗心细,智胜于力的他在张子初面前,不由自主地有了屈服的念头:“不知前辈有何指示,小人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别弄得那么紧张!”张子初笑呵呵地说:“好好的一个人,何苦修什么魔道?还好,修的时间不长,否则到后来,浑身异变,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好有出息吗?”

    听着他调侃似的谈心,梁思功的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前辈有所不知!如果有得选择,谁还会去练什么魔功?谁都知道当神仙好,可不见得哪个世人都有做神仙的命啊!我本来也是道上声名赫赫的高手,为修行,丢下所有事业,跟着一名道士,修了三十年,连最初始的筑基期都达不到。后来,我一打听,才知道我是水经火脉像,水火相冲突,是不适合修行的七十二种经脉之一,除了魔道修行对经脉没有特殊要求之外,修别的功法,只怕今生无望。所以才改修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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